这是他年幼时的最后一点温暖,绝不能让她嫁到楚王府那个火坑里去。
“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苏慕锦只能嫁到宁王府!”
“既然陛下不同意,那臣就去跟父王商议一番了。”
“你威胁朕?!”
“臣不敢!”楚离轻笑,“只是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女子有了成家的心思,父王应当会想办法让臣如意的。”说着他对宁奕拱拱手,“臣先告退了!”
“楚离!”
楚离回头看宁奕,“陛下还有事么?”
宁奕认真的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想做什么?!”
楚离眸子一闪,“娶亲!”说完推着轮椅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该死!”
宁奕怒的“砰——”的一拳砸碎了御案,御案上的奏折散的满地都是。
大殿里的宫女太监大气都不敢喘。
“陛下……陛下您消消气,兴许世子爷只是一时兴趣……”小李子扶着宁奕,小心的劝慰,“而且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宁世子和苏姑娘早就订了亲事了,怎么得也不会有变动的,宁世子就是想娶苏姑娘也要经过太傅大人同意吧?太傅大人对宁世子一向满意的紧,而且又心疼女儿,肯定不会让苏姑娘嫁给楚世子的……”
宁奕眸子yīn沉不定。
旁人不了解楚离,他了解。只要他下定决心要做的事qíng就没有做不成的。
他忽然就想起上一次出宫的时候在紫气东来碰到女扮男装的苏慕锦,拳头死死的握紧,那一次就瞧出楚离的眼神里慢慢的都是探究,肯定从那一次楚离就开始注意苏慕锦了。
什么狗屁的一见钟qíng!
他楚离会喜欢上女子简直是天方夜谭,一定是苏慕锦身上有值得他利用的东西。
宁奕咬咬牙,吩咐小李子,“立马传苏太傅入宫觐见!”
“是!”
……
另一边慈安宫中。一身雍容华贵的女子正歪在软榻上休息。
那女子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暗huáng色雕金凤的暗纹长裙,面色如玉,一头如墨的青丝被高高挽起,头上cha着九支赤金凤钗。她慵懒的躺在软榻上小憩,听到小宫女从乾坤殿传来的消息,她笑盈盈的睁开双眼。
她的眼睛是极为出挑的杏眼,杏眼含qíng,脉脉无语,眼睛很大如水般清澈动人,若是不知道的谁都要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瞧着她这一张脸谁都没法子想象她竟然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徐兮之。
徐兮之已经快四十岁的年纪,不过保养的极好,那肤色那面容都像极了二十来岁的小姑娘。
听到小宫女从乾坤殿里传来的消息她缓缓起了身,“你是说陛下和楚世子吵起来了,楚世子非要迎娶苏太傅的大女儿不可?”
“是的。”小宫女垂着头不敢看太后雍容的面容,恭敬道,“陛下不同意,说那苏大姑娘已经定下了宁王府世子的亲事,还说楚世子夺人所爱会被天下所不耻。”
徐兮之轻轻拨弄着染上鲜红豆蔻的指甲,柔声道,“然后呢?”
小宫女心中越发恐惧,头垂的更低了,“然后陛下和楚世子不欢而散,楚世子扬言说要回王府请楚王爷想法子把苏大姑娘娶回去。”
“这孩子,二十二岁了竟然想娶亲了,我还以为他要终身不娶呢。”
小宫女当作没听到这话,面色越发恭敬。
“陛下那里什么反应?”
“陛下已经让人传旨去请太傅大人进宫觐见了,想来小李子公公如今正在赶往太傅府的路上。”
徐兮之缓缓的穿上绣鞋起了身,懒懒的伸展了一下双臂,柔和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冰凉。
“走吧,陪哀家去乾坤殿走一程!”
☆、第二十三章 请求赐婚,女配出现
乾坤殿中。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驾到——”
宁奕眸色一凝,缓缓从龙椅上起了身,上前去迎太后,太后徐兮之带着一群宫人进了乾坤殿,她昂首直立背脊笔直,十分雍容华贵。
“儿臣参见母后!”宁奕龙袍一撩便跪倒在大理石地面上,大殿中常年不见阳光,地板亦是同样的冰冷坚硬,宁奕垂头跪在地上被擦得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上隐隐约约印出他的影子,那淡淡的冷光穿透膝盖直入心肺。宁奕抬起头来,看着缓缓上行的太后,不等她吩咐就起了身,含笑上前搀扶住太后,“母后怎么有时间来瞧儿臣。”
皇帝今年刚好二十岁,平日中习武练剑的皮肤有些粗糙,古铜色的肤色看上去比真实年龄稍稍大些,跟貌美如花仿若少女的太后站在一起实在不像母子,若是不知晓的人还以为太后是皇后,也难为宁奕一口一个母后叫的那样顺口。
太后顺势把扶着小太监的手搭在宁奕的胳膊上,瞧着大殿中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奏折和破了一个大窟窿的御案,她微微一笑,“皇儿这是怎么了,发这么大的脾气。”她的两只手的无名指和小指都套上了huáng金甲套,看上去十分的高贵,她缓缓上前两步以兰花指捻起地上的一分奏折,就瞧见上面满满都是对苏太傅的参奏。
她随口读了一句,“不能治家何以治天下学子?”
又随手捡了一个折子,“如此行事实在不堪胜任主考官,望陛下三思……”
太后扬了扬手中的奏折,含笑看着宁奕,“陛下是在为这些事qíng生气?哀家倒是好奇,这个苏太傅究竟做了什么事qíng让众位卿家如此怨声载道,愤愤不平?”
宁奕眸子闪了闪,也没有去争辩这些,只道,“母后有所不知,是太傅家的二姑娘犯了点小错,因此才会这般。”
小错?徐兮之呵呵一笑。
以为她不知道么?肖想自己的姐夫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就这一点就足够她惩治太傅了。
“原来如此。”太后淡淡一笑,随手把手中的奏折一扔,瞧着宁奕慈爱道,“既然只是小错陛下就从请责罚吧,既然有这么多人参奏陛下若不给一点惩戒恐怕会让文武百官们以为陛下偏袒太傅。不过太傅到底是陛下的恩师,这些年来为我大周朝培养了不少栋梁之才,陛下还是免了明儿个他的主考官吧。”
宁奕眸子一凝,面色却不变,仿佛没听到太后的话,吩咐小李子,“去给母后搬把椅子过来,真真是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奴才,让朕教你多少次!”
小李子胆子最小了,听到宁奕的低斥身子就是一抖,连忙躬身后退,“奴才这就去。”
“奴才用的不顺心换了就是,皇儿何必为一个小太监如此生气。”
小李子本来还没走远,听到太后这一句话身子又是一抖,连忙利落的去搬椅子去了。
宁奕微微一叹,仿佛十分无奈,“母后有所不知,小李子好歹在儿臣跟前伺候许久了,平日中虽然迟钝些,不过到底是知道儿臣的一些习惯的,换了旁人又要重新来教规矩,实在是烦不胜烦。”
太后微微一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探究。
小李子很快搬来了鎏金的椅子,宁奕亲自把椅子放在了龙椅的一侧,扶着太后坐在椅子上。有眼尖的小宫女自太后来了就赶紧去泡茶,刚好太后刚坐下小宫女就已经端着托盘送来了热茶。
宁奕含笑从托盘中端茶递给太后。
“母后请用茶。”
太后含笑接过,轻轻抿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却没说什么,继续方才那个话题,“皇儿好好考虑方才哀家的提议,太傅大人连自家的女儿都管不了如何能管得好一众才子们,学子们chūn闱之后多半是要拜在太傅手下为恩师的,没的耽误了学子们的大好前程。”
“母后此言差矣。”宁奕笑着摇摇头,笑着和太后斗智斗勇,“自古以来女儿家都是后院的夫人们教规矩的,太傅大人原本就是朝中重臣,正是因为他把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了朝中,这才没有时间去管理自己的儿女,男主外女主内,到底是太傅大人迎娶的继室不懂规矩,所以才教坏了苏二姑娘……如今那刘氏不慎落悬崖,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太傅大人也深知苏二姑娘太过顽劣,已经请旨求儿臣从宫里挑两个嬷嬷进了苏家去教导苏二姑娘。容嬷嬷和桂嬷嬷都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宫里的宫妃们都是她们两个经手教导的,母后瞧如今后宫的妃子哪个不是伶俐守礼的,想来有两个嬷嬷多加教导,那苏家的二姑娘一定会大彻大悟痛改前非的。”
“唔……也是这个理儿。”太后笑着抿了一口热茶,瞧着宁奕挺直的背脊站在一边,含笑道,“皇儿怎的还站着,坐吧,咱们母子两个也许久没有谈谈心了,皇儿也跟母后说说话,母后年纪大了,就爱听人说说话才觉得热闹,身边的奴才奴婢们一个个说话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哀家会把他们怎样似的,听他们说话呀实在无趣的紧。”
宁奕也顺势坐在了龙椅上,端起一杯茶细细的品,听到太后的话,他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母后凤仪威严,他们心中敬畏又哪敢在母后面前放肆。”
“呵呵……皇儿倒是会说话。”太后愉悦的笑,白嫩的面容越发显得娇俏可人了,听着宁奕一而再再而三的转移话题,她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yīn沉,“皇儿倒也是重视太傅家,两个嬷嬷可是宫里最最体面的人儿了,皇儿都舍得送去太傅府里。也不知道那苏家的二姑娘是有多顽劣才能让皇儿如此重视。”
宁奕轻轻一叹,“倒也还好,只是想让朝中那些没事找茬的大臣们闭嘴罢了,太傅大人为我大周朝培养了多少肱骨之臣,几乎从太傅大人手底下出来的官员都是清廉为民的好官,前儿个儿臣就接到了北延国边界那里传来的消息,说是边关苦寒百姓们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当地的县令胡知散尽了家财领着百姓们种田兴农,把那些犯了重罪的地主都抄了家,禀了巡抚让那里的巡抚奏到儿臣这里,得了儿臣的圣旨就将那些田地全都分给了百姓们播种,如今胡知所管辖的安塞县已经人人能自给自足,实在让儿臣欣慰。这胡知正是太傅大人上一届的学生,如此人才朝中大臣们却眼瞎了一般都看不清楚,还敢上奏朕说太傅大人不配为chūn闱主考官。儿臣倒是想问问他们,太傅不配,那他们可配!”
宁奕越说越怒,到最后整个脸色都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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