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同学,正揉着脑袋,一脸迷惑地站在这女子的身边四处张望……当然,还没有来得及修剪,而依旧有些破败的小花园里,并没有他刚才宛如做梦一般惊见的野xing十足的大老虎……
“来,吃点儿水果。”
本来破败的客厅已经被变得gān净又齐整,咖啡色的沙发,立式空调,液晶挂壁式彩电,米huáng的窗帘,琉璃瓦镶嵌的墙壁。
地板是红木的,摆放着几盆长得极好的观赏花卉,东北角的多宝格上面搁着几样儿古董,看起来年代久远,虽然这两个孩子肯定不知道它们的价值,可是,那种雅韵,即使只是两个中学生,也隐隐约约能够感觉得出来。
两个少年吃着个大皮薄汁多的水蜜桃,觉得这桃子比外面卖的要甜美几十倍,好吃极了,而坐在沙发上的男女主人,也给人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这个家里的女主人很漂亮,笑容温婉,男主人穿了一身休闲服,似乎刚做完运动,此时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长得不算英俊,但是有一双漂亮如黑曜石般的眼睛,戴了一副金边眼镜,斯斯文文,读书的时候,眼角眉梢都似乎挂着温和的笑意,充满了书卷气。但是,一直搁在他手边儿的,却是一把乌鞘的长剑,古朴中隐约带着一股子迫人的寒意。
两个少年从进了这座房子开始,就晕晕乎乎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只知道似乎吃了许多水果,喝了好几杯非常可口美味的饮料,一直到他们被好好地送出门,重新站在了马路上,才回过神儿来,那矮胖少年叹了口气:“哎,没想到我的秘密基地有主人了,以后放假,又少了一个游玩的地方。”
不过,通过这两个孩子的嘴,人们也知道了,衡一市旧城的这家荒废了足足有二十年的红墙绿瓦的老宅院,终于住进了人,只是,这一家子似乎挺低调,要不是此座宅院实在是传闻众多,在没什么娱乐项目,消息滞后的旧城,是个难得的话题所在,估计,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有人悄无声息地住了进去。
两个孩子刚离开房间,一只身体修长,皮毛光亮的老虎便从后面的晾台上窜进来,它的脑袋上面挂着一对娇俏可爱的金丝猴,身上趴着一只有着兔子耳朵,形状像小狐狸犬的异shòu……
房间的女主人一抬手,搂住猛然扑过来的大老虎乖乖,歪着头冲正打开电视机,等着看科普世界的相公道:“楼易,你要真感兴趣,不如报一个大学的函授班儿?”
楼易的眼睛一下子亮了,里面冒出一圈儿晶莹的小星星。
小茹被逗乐了,一把仍开乖乖,委坐进自家相公的怀里,心满意足地长吸了口气,咕哝了句:“真没想到——咱们能在一起这么久……楼易,你觉得幸福吗?”
第229章 教养(1)
chūn去夏来,天气渐渐开始变得热了,尤其是广州这地方,空气略有些cháo湿,楼家一家子初来乍到,很是有些不习惯,小茹又不敢让自家婆婆吃太多的冷饮,只好送她老人家到李家的避暑山庄里去了,到是一帮子小动物们适应得还算良好。
花厅,绕了一圈儿不知名的藤蔓,两只小猴子在其间上蹿下跳,小狐狸和乖乖安安静静地窝在yīn影处纳凉。
“这是怎么弄的?”小茹把视线从石桌上的‘藏宝图’挪开,惊讶地看了王洋一眼,嘴唇抽动了下,眼角的余光扫过坐在另外一侧,事不关己的中年男人,不过,只是皱了皱眉头,到没说什么,就挥挥手让晓燕带他下去净面。
事实上,这孩子的一双手很漂亮,手指修长灵活,指甲修得极短也整齐,只是,整个手掌已经长了厚厚的一层老茧。
坐在小茹对面的,皮肤黝黑,衣着虽然不华丽,但很gān净清慡的中年男人惬意地拎着酒壶,慢慢喝着小茹只剩下一点点儿的猴儿酒,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儿,看起来轻松自在。他抬起手,敲了敲桌子,指着从进入楼家以来,便坐立不安,像个怯生生的,就像只小白鼠一样的姑娘,笑道:“就是她,我的‘得意高徒’,给你家福儿找的嬷嬷……”
眼见着眼前的小姑娘皮肤粗糙,眼底的怯懦显而易见,在听见郑之源嘴里‘得意高徒’四个字儿的一瞬间,明显瑟缩了一下,一身儿又灰又土气明显不合体的衣裳,焦huáng的脸,瘦骨嶙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也达不到郑之源所谓的得意高徒的标准,不过,小茹面上的颜色一点儿没变,到是让一直紧紧盯着他的广州一代最有名的造船师傅颇为失望地叹了口气,懒洋洋地耸耸肩,有气无力地道:“放心,我两年之内一共找了二百多个小工,只有这妮子在我身边儿gān满了整整两年的杂物,就凭这个,别说给你们家的小姑娘当嬷嬷,就是碰上个混世魔王,也没问题……”
小茹无语了,心里叹了口气,前些日子她考虑到自家的福儿长大了,想给她找一个教养嬷嬷,不光是教给她礼仪之类的东西,更重要的是,要能起一个好的有效果的管束作用……自从小茹发现,自家的福儿出门游玩,五次里面有三次都会和广州知府家的那位娇蛮千金起冲突,她就明白,福儿需要一个专职盯着她的人了……
还有,不光是福儿,江依那里最近也出了个麻烦小辈儿,弄得江依连做美容保养的时间都没有了,整日里写信来诉苦,折腾得小茹也几乎要受不住,小茹琢磨着,要不然把女孩子们搁一块儿,看看自家福儿能不能影响对方一下。
她到不担心福儿跟着江依家的那个丫头学坏,对自己将近十年的教育水平,小茹还是满有自信的,福儿哪怕偶尔会闹闹别扭,在原则问题上,也不会犯错误。再说,李静那孩子小茹以前也见过,虽然那时候那个丫头还只有一丁点儿大,不过,都说三岁看到老,至少从那孩子小时候的xing子的来看,并不是个坏孩子。
眼前的小姑娘能从郑之源手里熬出头,那别管外表怎么样,至少她肯定拥有远超常人的细心,耐心和悟xing。说不定的确是个好人选——要知道,在小茹的印象里,长达五年,郑之源身边的小工最长任职记录是十二天,几乎所有人,哪怕是xing子柔顺的孩子们,也都无一例外地在这个苛刻,严厉,从来只会指责斥骂,xingqíng极端古怪的人面前败下阵来。不光是他身边的小工如此,连小茹亲自写信拜托给他的那帮子学徒,至今为止,也只有王洋一个人熬出了头,其他人不是哭着喊着跑回家,就是被郑之源折腾了个半死不活赶出门,对此,小茹也很无奈。
郑之源见小茹没有再说什么,又从小茹手里拐走了一根百年以上的老山参,半斤太岁,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药材,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去,看也没看就这么被他扔在小茹面前的姑娘一眼……
……
“我,我们……这是去哪里?”李灿,跟在小茹身后,出了大门。孟妮儿拿出一把浅蓝色的纸伞,撑开,把小茹和这位叫李灿的小姑娘给罩了进去。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把你卖了的。”小茹笑眯眯地道,“今儿我家相公和婆婆都不在家,家里不开火,出去吃饭……顺便,去给你买几套合身儿的衣裳。”家里的衣服,无论是自己的还是孟妮儿晓燕她们的,这小姑娘肯定不能穿,现做的话,也未免太慢了。
李灿脸色一红,羞窘地低下头去,但是听说小茹要到外面去吃饭,急忙道,“我带了gān粮了……不用,不用去外面了吧,这里,这里的食物都好贵的……跟乡下不一样……”
“是我朋友开的饭馆儿,放心,不会要你的钱。”小茹叹了口气,郑之源也太刻薄了,连口饭都不让这孩子吃……她忽然觉得,这人啊,还真是命不同,现在大夏朝还没有从战乱的影响下彻底恢复,有很多地方非常贫穷,孩子吃不饱,穿不暖,更别说读书,指不定哪一年闹灾荒,就要饿殍遍地,而有些人呢,明明爹娘给他创造了最好的条件,可是却终日伤风悲秋,寻死觅活,不知道珍惜。
就拿江依家的侄女,李静大师兄的宝贝女儿云乐山来说吧,才十三岁的一个小姑娘,却跑去和一个怎么看怎么恶心人的小白脸儿玩私奔,结果被人骗了,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还闹得天下皆知,名声全给毁了,她娘亲当场晕死过去,小茹亲自去诊治了两天,才把人给折腾醒了,估计最起码得卧chuáng两个月,现在整个广州城都在看那丫头的笑话,要不是李家势大,李静硬生生给压了下去,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丑闻呢。
李静他们师兄弟平时生意都很忙,都是粗人,再说,几个大男人也不会去管孩子,而李家的女人们,除了江依之外……咳咳,那就别提了,都是很小家子气的那一种,小茹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什么李家这么一个在前朝就挺富裕的大家族,居然不会挑媳妇,家里的女人们,除了江依,都是听话到没有一点儿存在感的人……
小茹想了想,也许把李灿介绍给乐山当老师挺合适,让她教教乐山,也让乐山看看,那些穷人家的苦孩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怎么小小年纪,就出来赚钱养叫,和他们相比自己是多么的幸福。要知道,哪怕是在广州,抛头露面的女人也一样要被说三道四,小茹可以想象,李灿这女孩儿坚持着在郑之源那里打工,要承受多么大的压力。
“李灿,这次你要教导的两个女孩子,说是教导,其实,只要陪着她们,不让她们闯祸就可以了……一个是我的gān女儿,叫福儿,你刚才见过的。另一个是我朋友大哥的女儿,叫云乐山,……福儿就不用说了,她的xing子活泼,应该不难带,不过,另外一个嘛……呃……那孩子本xing不坏,人也聪明,只是最近因为一些jī毛蒜皮的小事儿,搞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儿,我相信你是个聪明姑娘,见到人就明白了,好好劝导劝导她,你们年纪差不多,应该能玩到一块儿,不过,如果她不听话,敢给你气受,你一定要硬气一些,别让那小家伙儿给欺负了去,知道了吗?”
小茹想了想,决定还是嘱咐几句,虽然小乐山没有仗势欺人的坏毛病,但是也不能排除那妮子心qíng不好找人撒气的可能。
“恩,你放心吧,在家的时候,两个妹妹都是我养大的。”
小茹苦笑了一声,乡下的孩子能和这些宝贝疙瘩比吗?那小妮子出门身边跟着七个下人伺候,吃穿用度有一点儿不合心意,一准儿要闹起来……
“这,这,这里?”李灿目瞪口呆地看着位于广州城最繁华地段,充满了雅韵的云享饭庄,旁边还挂了一个大大的玉牌,玉牌上只有一个字儿——李,即使她再没见过市面,也知道这里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进来的,也知道这是李家的饭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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