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北背脊一怔,四妹妹这话的意思是,她让他下午出琼山书院,是为了帮他躲过冰雹之灾?
江沐风也听到安容的话,他比沈安北知道的更多,之前被冰雹砸的时候,他就猜到安容估计是做梦的时候也遇到了冰雹,所以才叮嘱沈安北下午才出琼山书院回府。
安容的梦再一次变成了真的。
而沈安北则对安容无话可说了,她真的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第一次可以说是蒙的,那第二次呢。
几人都心照不宣,没有再提。
规规矩矩的给长辈请安。
江大太太瞅着儿子脸上的药膏,有些抚额,不过对于沈安北随身带的药膏,她知道不会有差,便略微放心。
“我让厨房准备了长寿面,一会儿你吃……”
江大太太还没说完,江沐风忙打断她道,“娘,长寿面我晚上再吃吧,一碗长寿面下去,哪里还吃的下别的啊,你总不能让我看着大表哥和安容吃吧?”
“没事,你吃长寿面,看着我们吃菜就行了,”沈安北拍着江沐风的肩膀,笑道。
安容也点头,表示可行。
江沐风焉了,果然是亲兄妹,明知道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吃面了,还这样说,明明是他过生辰啊,结果吃的是最不喜欢的东西,这也就算了,还得看着他们吃,心塞。
一家兄妹,也就不顾及那么多了,去了江沐风的院子。
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安容和沈安北吃的欢畅,一边盯着江沐风。
“表弟,长寿面要一口气吃完才吉利,”沈安北嚼着菜,含糊不清道。
江沐风瞪着他,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多少人都不过生辰,不吃长寿面,不照样活的好,可要他真不吃完,他还真不敢。
因为丫鬟会重新端一碗来,说方才吃的那碗不算长寿面,这一碗才是。
自欺欺人好么!
江沐风一碗面堪堪吃完,外面跑进来一个小姑娘,很小,才四岁的样子,粉雕玉琢的,双眸弯弯如水洗葡萄,泛着闪亮光泽,恨不得扑过去啃两口才好。
安容看着她,喜欢极了。
“如锦,过来,到表姐这儿来,”安容招手道。
江如锦,江沐风嫡嫡亲的胞妹,今年才四岁。
江如锦望着安容,仔细看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上回给她带了小糖人的姐姐,顿时眉开眼笑的跑了过去。
安容看着她包裹的圆滚滚的,头上浓密的头发用天蓝色绸缎系成蝴蝶结,还有蓝色的狐狸毛,可爱爆了。
江沐风见了也直笑,问丫鬟,“外面天冷,怎么把她带来了?”
丫鬟胆怯,道,“是姑娘一定要来的,奴婢问过太太,太太同意了才带来的。”
安容摸着她的脸,暖和的,一点也不冷。
“我做轿子来的,”江如锦咯咯笑道。
江沐风伸手去捏她的脸,羡慕妒忌道,“娘给你做的轿子,大哥也喜欢,你借大哥坐一坐吧?”
江如锦皱着包子脸,摇头,“娘亲说大哥坐不进去,会把我的轿子给坐坏的,我让娘亲给你做一个,爹爹说大哥皮厚,冻不坏。”
沈安北扑的一笑了,“舅舅果然慧眼如炬,看出了你的本质。”
江沐风一脸黑线,父亲成心的在如锦面前败坏他做哥哥的形象啊。
不过好像做大哥的貌似都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比如眼前的大哥和小妹。
读书不如小妹,说话做事不如小妹,压力甚大啊。
还好,如锦才四岁,他是绝对的大哥,说一不二的大哥。
安容问江如锦饿不饿,江如锦看着一桌子的菜,指了指jī腿,安容给她夹了一个。
她就乖乖的坐在那里吃,吃了一半的时候,忽然抬头看着安容,“我想吃糖人。”
江如锦望着安容,安容无措的望着沈安北,又望着江沐风。
第155章 挡路
怎么办,她来都没给如锦带礼物,现在小表妹要了,她说没有会不会太不像表姐了?
江沐风望着江如锦道,“今儿下冰雹,街上禁市了,没有卖糖人的,下次,下次大哥给你买。”
江如锦望着江沐风,撅着小嘴差点哭出来,“大哥,你就知道骗人,每回都说给我买,一直就没有。”
沈安北望着江沐风,一脸凝重道,“沐风表弟,你这就太不应该了,君子一诺,重似千金啊,何况一糖人乎?做人要守信重诺……”
江沐风没差点吐血,今儿是他过生辰啊,过生辰啊,怎么合起伙来欺负他一个了?
江沐风把江如锦拉过来,再三又再三的保证,“大哥要去读书,没法给你买,我一会儿求娘明天给你买一串。”
“娘才不给呢,娘说吃糖人长虫虫,”江如锦戳着碗里的jī腿道。
江沐风拧眉,“你都知道吃糖人会长虫虫,还要吃?”
江如锦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可见糖人的诱惑大过对长虫子的惧怕。
江沐风揉揉江如锦的小刘海,然后望着安容,眸底的意思很明显:我也要礼物。
安容真是快被这对兄妹给打败了,回头望着秋jú,秋jú才去拿了礼物来。
jīng致的锦盒,里面的匕首更是叫人叹为观止。
江沐风肖想这样的匕首可是肖想很久了,拿起来,对着碗轻轻一砍,碗顿时啪嗒成了两瓣,惊呆了小如锦。
呆呆的望着那碗,又看了看匕首,最后道,“我也要砍碗。”
江沐风望着站在一旁的小如锦,慎重道,“这是刀,可不是别的东西,你可不能玩,等下次大哥回来,再给你带一串糖人。”
别说,除了小如锦,还有一人羡慕妒忌呢。
沈安北的匕首被周少易半路打劫后,安容一直没再送他一把,每次回府又都匆忙的很,这会儿见到匕首,心里想的慌。
“还有么?”沈安北问道。
安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那是特制的匕首,独一无二的,哪能随随便便就有啊。”
“就是,独一无二,”江沐风嘚瑟的道,明天带回去能显摆显摆了。
沈安北扫了他一眼,望着安容道,“你这样出手阔绰,回头二弟真进了琼山书院,会很为难的。”
安容不以为意的夹了块鱼ròu,小心的挑刺道,“这有什么,整个琼山书院都知道,我们武安侯府在教育小辈上很奇怪,之前二哥是放养,月钱多些很正常,入了琼山书院,那就是放在笼子里养,吃什么都是定量的,限制他用钱跟大哥你一样,谁还敢说不行?”
沈安北还有什么话好说的,完美无缺的理由,直接解释了为什么“沈二少爷”忽然就变穷了,读书害的。
吃完了饭,安容在屋子里坐了会儿,就带着小如锦去给大太太请安,半道上,有丫鬟请她去外书房。
小如锦拉着她不让走,安容只好带着小如锦去了外书房。
外书房。
安容推门进去,便见到了外祖父江老太爷和舅舅江观。
江老太爷坐在书桌前,望着桌子上的碧玺镇纸发呆,江观则坐在一旁,端茶轻啜。
小如锦迈步进去之后,瞧见外祖父和父亲,忙福身请安。
江观对自己的小女儿可是疼爱有加,见她也来了,伸手就抱起了她,“如锦怎么也来书房了,可是想爹爹了?”
“我不知道爹爹在这儿,我是跟表姐来的,”小如锦如实道。
安容迈步上前给江老太爷请安,发现他眼眶微红,不等安容福身,他便过来扶起安容。
“外祖父有愧与你,原想你母亲过世后,能有个人好好照顾你们兄妹,没想到却是,”江老太爷羞愤不已。
安容知道,外祖父这一辈子注重清名,没想到人到晚年,却毁在了庶子庶女上。
据说江二老爷罚跪祠堂,罚跪一个月,如今还在里面没有出来,至于大夫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只要不休回来,外祖父是管不到她的。
“安容没有责怪外祖父,外祖父是为了我和大哥好,我们都知道,只是人心哪是一成不变的,”安容轻声道。
安容越是这样说,江老太爷越是羞愧,当年他怕武安侯府随便娶个继室,会欺负安容兄妹。
谁想到这么多年安容和沈安北都好好的,最后欺负他们的竟然是他选的女儿,当时听到这消息时,江老太爷觉得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还是狠狠的一巴掌。
“出了那样的事,外祖父应该亲自登门去给你祖母赔个不是,外祖父实在是没脸上门了,”江老太爷神qíng惋惜,眉间憔悴。
安容知道江老太爷身子不好,前世明年开chūn的时候,他就把建安伯的爵位传给了舅舅,自己也不再过问朝政,一心闲云野鹤,但也没有过多久,在舅舅出事前几个月,就病逝了。
安容想到一件事,外祖父应该不会不同意分家才对啊,他都那么恼江二老爷了。
“外祖父,你不同意大舅舅他们分家吗?”安容问道,其实这些不该她一个外孙女问的,可是她忍不住。
江老太爷望着安容,摇了摇头。
他不会不同意分家,只是江老夫人要死要活的不愿意,他顾念他们十几年的夫妻qíng分,打算等三房回京了再分。
安容听得扭眉,细细回想,好像这一年,建安伯府三房并没有回来过年,当初来拜年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三舅舅一家。
也就是说分家还得到明年了。
安容呲牙,果然指望外祖父是不行的,不过大舅母现在和以往不同了,她像是下定了决心要分家。
安容没再多问,否则就太过失礼了。
问了问江老太爷身子qíng况,这一世安容不是前世那个懵懂无知的安容了,江老太爷站久了坐久了都会腰疼,应该是脊柱问题。
安容空有一脑袋医书,愣是不敢确定是不是,而且还有可能是非脊柱问题引起的。
赶明儿请柳大夫来看看,听他详细说说,自己再想办法整理一些方子和调理办法,看哪个能用。
从外书房出来,安容带着小如锦去了江大太太那儿。
江大太太拉着安容和小如锦坐下,以前江大太太没有女儿,安容又乖巧可爱,她都恨不得把安容抱回来养,一心就想生一个跟安容一样漂亮可爱的女儿,盼了许多年才如愿。
得知安容从江老太爷书房出来,江大太太拍着安容的手道,“你外祖父身子骨大不如前,出了秘方的事,他是想去武安侯府给你祖母赔罪的,是我和你舅舅拦下了他,他年纪大了,我们不想他受屈rǔ,外祖父并非不关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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