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听着她的兀自呢喃,只觉得讥讽,她不是不满意这门亲事吗,如今却当作护身符用了,要是裴七少爷知道自己的价值仅在于此,只怕宁死也要退亲吧。
安容还真不希望侯府的蛀虫去祸害裴家,可是安容却知道,裴家家规之严格,可不像侯府这样。
以沈安姒这样的手段,心狠手辣,费尽心思的算计,在裴家,她会生不如死。
不严厉惩治,如何震的住那些蠢蠢yù动的yù望,如何让一个传承了千年的世家,花常开而不败?
安容希望沈家也有那么一天,不过安容觉得希望太渺茫,她容易心软,老太太一样容易心软。
不管沈安姒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踏上了去慈云庵的马车。
看着马车咕咕滚动,安容希望随着沈安芸的出嫁,侯府能平静下来,能让老太太安心养病。
马车消失在眼帘之中,渐渐的,一匹油毛顺滑的骏马出现在眼前。
看着骏马上依稀的身影,安容眉头轻皱。
大哥怎么回来了?
他不是昨儿才去琼山书院的吗,还有十天才能回来呢,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沈安北骑马走近,见安容望着自己,娇柔白皙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不由得挑眉一笑,“怎么了?”
安容摇了摇头,纳闷道,“大哥,你怎么今儿回来了?”
沈安北翻身下来,把马鞭子丢给过来牵马的小厮,迈步上台阶,笑道,“琼山书院和国子监要在四天后比才斗艺,可能还有别的书院学子参加,给我们放两天假,让我们可以调整好心态,然后比试选出参加比赛的人选,正好明儿安芸出嫁,府里事忙,就回来了,后天再回书院。”
安容眼帘轻眨,前世倒没听说琼山书院和国子监比,这一世的变化真大,不过也跟她没什么关系,或许前世比试了,大哥忙于准备,没有回府也是可能的。
安容笑了笑,沈安北挠了挠额头,纠结了一下,还是跟安容道,“明天书院会有十几位学子要来咱们侯府,我是不想的,可是他们一听说安芸出嫁,要帮我来做拦路官,为难为难新郎官……”
安容扭眉,用一种小眼神盯着沈安北,沈安北很头疼,他最怕看到安容这样的眼神了,别怀疑他啊,他可以对天发誓,他真的拦了,也是真的拦不住。
不让他们来,他们要同他绝jiāo,一群损友,半点不由他们心意,就绝jiāo,还夸赞的拿了刀掀起袍子要割袍断义。
割袍断义也就算了,最叫人生气的是,这个袍子还不是他们自己的,是他的,一群人一人来一刀,他肯定要luǒ、奔、了!
沈安北假咳了好几声,等安容呲牙后,他才继续道,“而且周少易和靖北侯世子也要来。”
安容猛然抬眸,气急败坏道,“大哥!”
沈安北一脸无辜,眸底带着深深的悔意,“我也不想的,可是昨儿跟太傅告假时,靖北侯世子看到我,一脸可怜,没差点抱着我哭……”
想到昨天靖北侯世子和周少易两个被吊在横梁上,他现在想想还忍不住可乐。
靖北侯世子也真是混的没词形容了,居然闲的慌,假借萧老国公的名义去调戏他的老师,周老太傅,而且还是那么露骨的qíng话,qíng意绵绵。
周少易也是的,居然敢在老太傅不在的时候,偷偷的看他的信,还帮他约好见面的时候,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他去的时候,两人就像是看见了活菩萨一样,一脸祈求的摸样。
好吧,他是存了心想看热闹的,想想安容送给他的生辰礼物,居然还没揣热乎,就被人给打劫了,这口气一直憋着呢,尤其是看到那群好兄弟,没事就显摆,心口的淤血都能到喉咙口了。
他就坐在那里,吃着糕点,喝着茶,惬意无比。
他是看见了周少易一脸郁结想吐血的神qíng,可是让他jiāo出削铁如泥的宝刀,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大不了鱼死网破,与其你在下面看着,不如也一起被吊鱼吧。
沈安北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混蛋,他站在凳子上,去挠他,一旁的靖北侯世子连连叫好,然后就是求他高抬贵手,轻张尊口,帮他求个qíng。
要知道萧老国公最喜欢的是“沈二少爷”,那可是他“弟弟”,他去求qíng,萧老国公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放他一码的。
更主要的是,他们已经被吊两个时辰了,自家的外祖父,祖父,咱们了解,就差一个台阶了。
可是这地儿偏僻,平素也没什么人敢来,他要是不帮忙,老天知道两个老家伙会不会比谁更狠心,一挂一夜啊?
又是求qíng,又是威bī,沈安北被他们磨了一会儿,心软了。
求了求之后,周太傅和萧老国公才把两人摔了下来,没用错字眼,是摔,老国公武功很好,尤其是暗器,耍的非常的叫人羡慕妒忌,两个被挂着的摔了个狗啃泥,凄惨无比。
还没爬起来呢,就听到他告假回家,两人眼前一亮,二话不说也要跟来,当作报恩。
他说不用吧,这两混蛋还说是不是看不起他们?
他很想求萧老国公和周老太傅把两人再挂上去,纠结、无奈,只能让他们来了。
安容头很疼,靖北侯世子来做拦路官,站在侯府大门口为难宣平侯世子,安容揉太阳xué望天,他要是真有心为难,真玩上瘾了,宣平侯世子只怕到晚上都进不来侯府。
这一个就难缠了,好了,周少易竟然也来了,他和靖北侯世子压根就是半斤八两好么!
第177章 亲爹
安容哀怨愁苦的看着沈安北,“大姐姐要是嫁不出,耽误了吉时,被吊上房梁的就是大哥你了。”
沈安闵耷拉着眼睛,有些后怕,那两个混蛋连自家祖父外祖父都调戏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
沈安北定了定心神,坚定道,“我会看好他们的,你放心。”
只是眼神还是透着一股子担忧。
安容白了他一眼,你要是能管的住他们两个,她明儿灌一坛子酒水。
想到酒水二字,安容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有办法了。
先把两人灌醉了,随手丢进一间屋子,等两人酒醒,估计都散宴了。
两人一同进府,想到什么,沈安北望着安容道,“方才好像是府里的马车,这么早,谁就出府了?”
原本他不好奇的,可是安容亲自送到大门口,可见马车里坐的人非同一般啊。
安容轻叹一声,没有说话。
秋jú便笑道,“是三姑娘,她去慈云庵了。”
沈安北眉头更皱,明天就是沈安芸大喜之日,府里那么忙,她这个时候去慈云庵做什么?
见沈安北好奇,秋jú便将事qíng的始末娓娓道来。
沈安北听得额头青筋闪动,望着安容。
安容耸肩,“秋jú说的是真的,没必要骗你,若非她做的过分,祖母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送她走。”
沈安北三缄其口,对于有这样心机手段的庶妹,他也觉得心寒,害人不算,还假赔罪。
两人一同回内院,半道上,沈安闵匆匆忙的过来。
沈安北有些愧于见他,沈安姒是他妹妹,害的却是沈安闵的亲妹妹。
可是沈安闵压根就没把沈安姒的事跟沈安北算在一起,瞧见他,两眼金光闪闪,让沈安北心里直突突。
昨儿周少易和靖北侯世子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甚至还没他这样闪,直觉告诉他,沈安闵有事找他,而且不是小事。
沈安闵激动啊,一上来就抓着沈安北的手,“大哥,你跟我出府一趟,我有急事。”
沈安北头疼,“闵哥儿,我才回来,还没给父亲和祖母请安呢。”
沈安闵一脸不在意,望了安容一眼道,“有四妹妹在呢,祖母和大伯父知道你回来就成了,吃了午饭才会有客人登门,我们午饭前赶回来就是了,我真有急事。”
要是没急事,以他的奋发图qiáng,压根就不会出书房的。
因为安容要办酒坊,沈安闵昨儿回去和三老爷三太太商量了一下,毕竟他什么经验也没有,三老爷三太太听安容就这样把两成股给了三房,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滋味儿,总觉得未来三房是安容和沈安闵养着了。
三老爷爱酒,昨儿喝第一口,就知道这酒将来有多大的钱途,就算他不知道,瞧见八大酒楼送菜来,也能明白一二了。
三老爷正巧知道京都闹街有间酒楼要出售,挂了两天牌子了,那位置不错。
三老爷是打算帮沈安闵的,结果三太太拦着他道,“你帮闵哥儿怎么行,能帮的了一天两天,你还能一直帮下去?等开chūn了,你可是要去蕲州办差的,一个月也难回来两次,让闵哥儿自己去,咱们在后面帮着把把关就是了,别让闵哥儿把安容的钱败光就成了。”
三老爷大笑,“有那样的好酒,只会挣钱不会败的,我放心,我担心的是他年少没经验,让人把秘方泄露了。”
本来听到三老爷帮忙,沈安闵乐不可支的,这样的事,他真心做不来。
可是他娘一张口,瞬间希望没了,他觉得爹是亲爹,娘是不是亲的还有待考证。
正发愁呢,他买东西不会还价啊,尤其是买酒楼,什么价格,他心底一点谱都没有。
万一被人狮子大开口了怎么办?
万一多花了几千两怎么办?
亏得他们都不想着找个总管帮他,哪个商户少爷出门,身边没几个人询问的。
他只能带着小厮硬着头皮出门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啊,还没出门,就见到了大哥,他就知道,他的运气一直很好,从回来起,好事就一件接一件的砸他脑门上……被父亲坑的那一次不算。
昨儿睡前他还在想,要是大哥在就好了,就算大哥也不会,可是两个人一起,胆子也大些啊,而且酒坊也有大哥的一份,他拿主意也行。
沈安北是不愿意去的,他好不容易回来啊,一路回来,连口茶水都没喝呢,就拉着他去买什么酒楼,等等,买酒楼?
“买酒楼做什么?”沈安北茫然了,他才回学院一天啊,就发生了他不知道的大事?
侯府就算要买酒楼,也有父亲和三叔去吧,再不行,还有福总管,几时轮到闵哥儿cao那份心了?
沈安闵拉着他不放,就跟拽着一根救命稻糙似得,“咱们边走边说,是好事。”
沈安北无奈,回头看着安容,安容很直接,跟他摆手,早去早回。
沈安北默,由着沈安闵生拉硬拽的拖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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