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嫡_木嬴【完结】(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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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宣平侯世子如是回道,“娶妻当娶贤,沈大姑娘蕙质兰心,温婉可人。”

  沈安淮听着,眸底从怀疑,变的更怀疑了。

  之前是怀疑他答不答的上来,这会儿是怀疑他的眼神了,蕙质兰心,温婉可人?

  沈安淮惦记脚尖去看宣平侯世子,想看看他脑门上是不是还有一双眼睛。

  结果被福总管拉到一旁去的。

  一群侯府小厮都腹诽道,这宣平侯世子真够眼瞎的。

  温婉和人,蕙质兰心能把侯府闹得jī飞狗跳?

  能把老太太气的卧病在chuáng?

  能不安分的乖乖待在府里,会和他在梅花宴上chūn风一度?

  也不知道事先派人打听打听,将来不吃苦头才怪呢,好吧,生米已经煮熟饭了,后悔也晚了。

  没准儿人家这是自我安慰呢,有时候告诫自己的多了,就真的相信了。

  沈安北也沉默了,虽然沈安芸是他庶妹,可是离温婉可人还差十万八千里呢,这宣平侯世子的要求真低,就不为难他了。

  沈安北手一伸。

  小厮送上一碗粥,笑道,“这是侯府准备的百合汤,请世子爷用。”

  大舅子送百合汤给新郎,寓意希望新娘和他百年好合,明儿还得派人给沈安芸送木耳猪心汤,希望她在婆家别忘了娘家人。

  这是规矩,可是那么一大碗汤,宣平侯世子就沉默了。

  没错,沈安北没有准备问题,准备了这么一碗三人份的百合汤。

  宣平侯世子皱了皱眉头,不敢表现出不悦的神qíng,正好这会儿他也渴了,便咕噜噜的灌了下去。

  周少易在一旁看得龇牙咧嘴,“他还真全喝了?就不怕一会儿带着花轿饶城一圈,憋坏了?”

  连轩在一旁笑疯。

  “你现在良心发现了,方才加水的时候,你怎么不觉得多?”连轩道。

  “我那是手抖。”

  等宣平侯世子把百合汤喝完,十几个学子轮番上阵。

  对对子,论诗,还有切磋一下武艺的。

  当然了,这个武艺是比she箭,大喜日子,切忌见血啊。

  第187章 良蕉

  宣平侯世子今儿也是带了帮手来的,几乎都能解了。

  最后轮到周少易和连轩出场,这两人才是压轴戏。

  门口处,拦路官问的什么问题,都有小厮及时禀告给老太太她们知晓。

  听到小厮来禀告,周少易问了一个关于“学富五车”的问题,问它出自何处,又问它是褒义还是贬义。

  一屋子人听到这个问题,都眉头陇紧了,这还用疑问吗,学富五车当然是褒义词了,是夸人学识渊博的,整个京都也没几个人能得此殊荣啊。

  可是听小厮的叙述,学富五车是形容满腹经纶者,五车学识,指的是竹简,用今日书本来看,不过十五六本,十五六本书算的上学识渊博?

  一个人只读了十五六本书,不是贬义是什么?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那么点贬义在里面?

  沈安溪坐在下面,修长的睫羽轻颤,“这样算来,我都不止学富五车了。”

  安容坐在一旁,端茶轻笑,周少易的问题是够刁钻的,尽把人往沟里带,“那会儿还没有纸质的书籍呢,所以五车竹简已经很不错了,若是在有书本的qíng况下,还五车竹简,那是固步自封。”

  沈安溪连连点头。

  前院新郎官带的一伙帮衬,回答的是:他们启蒙的时候就学富五车了。

  安容满脸黑线,这些人回去不挨打才怪。

  本来关于“学富五车”,周少易还有一堆后续问题的,沈安北一听人家启蒙就学富五车了,再不敢要他开口了,把他拽到一旁去了,周少易这么听话自然是有代价的,两坛美酒。

  然后便是最后一个拦路官。

  福总管怕了这两个小祖宗了,这都快过了吉时了啊,再耽搁下去,就真误了吉时了。

  靖北侯世子的问题很简单:螃蟹为什么横着走?

  问的时候,他还学着螃蟹的样子,横着走过来,横走着过去。

  活脱脱一只大螃蟹。

  一群人懵了,为什么螃蟹横着走?

  别的问题多少能回答到一点,这个问题真是摸不着头脑。

  别说宣平侯世子了,就连周少易都纳闷了,为什么?

  “为什么?”正堂内,沈安溪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出来答案,忍不住问安容。

  安容扭了扭眉头,她也不知道啊,不过安容很无语,靖北侯世子好像格外的喜欢螃蟹。

  上次是二甲传胪,这次是……

  想到这里,安容眼睛一亮。

  沈安溪就知道她想出来答案了,推攘她道,“四姐姐,你倒是快些说啊。”

  安容有些犹豫的道,“有两种人,经常在大街上横着走。”

  沈安溪眉头不解。

  夏荷笑道,“有权人,有钱人。”

  沈安溪轻声呢喃,秀眉轻陇,最后扑哧一笑,“螃蟹正好有两个大钳子,有钳,任xing?”

  权能生钱,钱能通神,有钱能使鬼推磨,有钱人,可不是能横行霸道吗?

  安容也不知道猜的对不对,估摸着八九不离十。

  可是前院一刻钟也没人猜出来,愣是堵在了门口,没法进来。

  夏荷瞧老太太眉间有急色,福身对安容道,“四姑娘怜惜奴婢,奴婢想挣点嫁妆。”

  安容笑着点头。

  夏荷便退出去,朝前院奔去。

  夏荷的意思是,她去告诉宣平侯世子,让他答出来,尽早进府,而作为报酬,宣平侯府肯定会给她一些赏钱的,只是没有安容的同意,她可不敢擅自泄密。

  宣平侯府迎亲队伍,真的被堵了,而且时间不短了,这要再进不去,他们的脸可是要丢尽了。

  放行和答出问题闯过去可是两回事啊。

  宣平侯府的小厮东张西望,见夏荷朝他招手,忙从后面饶了过去。

  夏荷低声耳语了两句,小厮面上一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荷包塞过去。

  然后迫不及待的回到宣平侯世子身边,用手遮挡,低语了两句。

  宣平侯世子面上一喜,再有人催时,他便笑道,“有钳(钱),任xing。”

  靖北侯世子双眸睁圆,他这样的极品问题居然被人猜出来了?!

  “猜对了没有?”宣平侯世子心qíng大好。

  靖北侯世子傻傻的点点头,他知道不是他答出来的,拦路没有不许别人帮忙这一条,是谁帮的忙啊?

  夏荷拿了十两赏钱回了内院,乐不可支的告诉安容,她猜对了。

  安容松了一口气,赶紧嫁出去吧,一坐一个时辰,还得陪着笑脸,脸都笑僵硬了,屁股更不用说了,真是活受罪。

  两人怀念昨天在玲珑苑厨房酿酒的日子了,还是在厨房待着舒服。

  进了侯府大门,一切就顺畅了。

  约莫一刻钟后,沈安芸来给侯爷和老太太行跪拜礼,谢侯府养育了她那么多年,今日出嫁,无以为报,心中常怀感念。

  安容在一旁瞧着,心道,少给侯府惹点事儿,就谢天谢地了,不求你报答侯府。

  说着,说着,沈安芸就哭了起来。

  开始是梨花带雨,再就是连绵小雨,最后成了瓢泼大雨。

  哭嫁是一种习俗。

  哭的越大声,越是代表着心中不舍,代表了她的孝顺之心,哭完祖母,哭爹娘,哭完爹娘哭兄长,兄长哭完,姊妹接……

  听到沈安芸哭的,那样子,安容和沈安溪浑身打哆嗦。

  她沈安芸又不是真舍不得侯府了,也不想想,当日宣平侯夫人可是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个是七日完婚,等正妻生子后才可怀孕。

  一个是等正妻进门,她随后进门,没有怀孕先后之分。

  是她自己赶着今日出嫁的,要安容说,她比谁都恨不得飞到宣平侯府去,这会儿哭的这么肝肠寸断,还说什么,姐妹之间,隔三隔四不隔心。

  侯府姐妹之间,有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宣平侯世子来正堂接她,向侯爷和老太太道谢,谢他们辛苦抚育了沈安芸这么多年,给了她这么一个美丽善良的妻子。

  眼瞎,真心眼瞎。

  沈安溪撇撇嘴,耸肩轻叹。

  沈安芸出嫁,得沈安北背着,一路背到大门口,坐到花轿上。

  一旁福总管吩咐人继续点鞭pào,chuī唢呐,一边让人撒铜钱。

  随着花轿走远,还有些陪嫁随后跟上。

  三太太松了一口气,抹着额头上的汗珠往回走,虽面带疲惫,却写满了舒心宽松之意。

  她身后不远处,有青衣丫鬟疾步走近,上前道,“三太太,出事了,您给大姑娘选的双色鸳鸯美人蕉有些奄奄一息了。”

  美人蕉,又名良蕉,与良宵谐音。

  今日成亲,圆房之后,那花是要种在园子里的,以祈祷福禄绵延,千子万孙之意。

  三太太望着丫鬟,丫鬟点点头,眸底带着忧色,怕是养不活。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来禀告?”三太太眉间带了怒意。

  丫鬟缩了脖子道,“昨儿送去的时候还好好的,谁想今儿就垂了脑袋,紫竹苑的丫鬟忙,也没顾得上瞧一眼,还是方才抬陪嫁的时候,撞翻了盖子才发觉的,换新的已经来不及了。”

  才不过一天,就奄奄一息了,明儿大姑娘拿出来,还不知道枯萎成什么样子了,紫竹苑的丫鬟也不知道都在忙活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都能马虎对待,平白拖累别人。

  这么大的事,三太太也不知道怎么办,疾步走到正堂,告诉老太太。

  老太太眉头也冷了,这是不祥之兆啊,新婚三日,断然不能有一点霉头,尤其是寓意子孙的,娶媳妇不正是为了开枝散叶吗?

  可是现在嫁妆都送出去了,该如何补救?

  三太太想了想道,“这会儿嫁妆离抬进府还早,我差人再找一株,想办法给替补上,总不能让宣平侯府落了咱们侯府的口实。”

  昨儿没有答应林二太太的请求,宣平侯府只怕有气呢,这一株花,还不知道宣平侯府怎么诟病武安侯府,偌大个侯府都寻不出一株像样的美人蕉了?

  她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好办法了,只能这样补救了。

  不过却在老太太的心头蒙上了一层yīn影,好好的一株花,开的正盛的送去,怎么就变得奄奄一息了?

  老太太忍不住往被人算计上想,可是心头总有一抹不好的预感。

  这些事,没几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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