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走来,是想买没法买。
安容也高兴沈安闵来呢。
可是一转头,见到两个年约十六七的少年迈步过来,面带笑容,俊朗翩翩,安容脑袋有一瞬间的当机。
等她反应过来,人家口中的沈二少爷、沈三少爷是她和沈安溪时,安容的脸色就奇怪了。
她赶紧转了身,拉了沈安溪便跑。
可怜小贩老板,小本生意啊,就这样平白无故的被人拿走了一个花灯,想追又不能追。
他要是追沈安溪,小摊子就没人照看了,回头损失的只会更多。
小摊贩只叫晦气,一脸愤岔,长的人模人样,身边丫鬟有,小厮也有,没想到却连个花灯都买不起,还用抢的!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沈安溪忽然被安容拉了跑,压根就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四姐姐今儿到底是怎么了,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跑了。
与前次不同的是,这次没把她落下。
莫非萧表少爷又追来了?
应该不是吧,他说回头找四姐姐,不是这么快就回头了吧?
沈安溪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手里的花灯摇的很厉害,她喘气道,“四姐姐,你跑慢点儿,我追不上了。”
安容不敢耽搁,可是她跑的再快,也快不过琼山书院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学子啊。
两人追上她们,脸不红气不喘,只是脸上写满了疑惑,“你们跑什么?”
安容嘴角轻抽,尤其是沈安溪也问她,“对啊,我们跑什么?”
她们什么都没做啊,没必要跑啊。
安容囧了,跑了这么半天,六妹妹居然还没反应过来,她们不跑,就等着被泄密了,她要是沈二少爷,那二哥是谁啊?
安容现在有些头晕,一半是跑的,一半是急的。
心乱如麻,不知道怎么办好,要是有地dòng,她绝对毫不犹豫的就钻进去了。
结果沈安溪后知后觉,望着手里的花灯道,“我没想买这个,好像也没付银子。”
安容一脸黑线,尤其是跟前两个男子还在上下打量着她们,皱着眉头问,“有两个沈二少爷吗?”
沈安闵在琼山书院住了几天,整个书院没人不认得他。
可是这两个又是谁啊?
沈安溪后知后觉,一脸窘红,往安容身边缩了缩,不知道怎么办好,她扯着安容的衣袖问,“现在怎么办?”
安容扭头瞅着沈安溪,心里骂沈安北了,就是他乱阻止,不然她们怎么会女扮男装出来,偏偏没人想到有人认得她们穿男装的样子,还被逮了个正着。
安容轻抿唇瓣,抬眸看着两个少年,她眸光清澈、温和,像深山清泉。
“我是沈家二少爷,也是沈家四少爷,”安容笑道。
见旁边还有卖扇子的,她随手拿了一把,吧嗒一下打开,木扇轻摇,潇洒不羁。
两个少爷有些懵。
一个人怎么能又是沈家二少爷,又是沈家四少爷呢?
两少爷互望一眼,随即恍然大悟。
大的家族里,有笼统的排行,在每一房,又有各自的排行。
像沈安北,是沈家嫡长孙,也是沈家大房的大少爷。
安安兄,应该是在沈家大房排行第二,沈家排第四。
他们之前还纳闷呢,安安兄怎么变成安闵兄了,原来如此。
两少年又好奇了,早前周太傅想收安安兄为弟子,是看中他的才华,安闵兄也不遑多让。
武安侯府真是人才辈出啊,相对而言,安北兄似乎要弱三分?
两人热qíng好客,要请安容去酒楼小酌几杯,安容摇头如波làng鼓。
“我就不去了,今儿出门是有正事要办,改日再喝酒吧,两位若是真想喝酒,不妨去前面沈家酒谱,我大哥二哥在那里,”安容笑道。
两少年想到方才见到安容和沈安溪时,嘴角轻轻一抽。
他们像是出来办正事的么,怎么越看越像是逛街买吃的?
两个大男子当街吃糖人,有损形象好么!
尤其是当初在琼山书院写九宫图时,那狂放洒脱的形象,已经坍塌碎裂了。
可是人家说了有正事,他们也不好硬邀请,他们也听说了沈安闵开的酒坊在这条街上,原就是打算去大醉一场的,当下也就不多留,跟安容她们告辞了。
等两人走后,沈安溪大松了一口气,笑道,“四姐姐,还好你机智,不然我肯定都招认了。”
安容也是紧张的要命,幸好糊弄过去了。
沈安溪一放松,又瞧见了前面小摊子卖泥人,拉着安容就过去。
不知道沈安溪是不是故意的,方才安容拉着她跑了,带走了小贩的花灯。
沈安溪拉了安容走,险些带走小贩的折扇。
幸好小贩机灵,及时阻止了两人。
安容满脸通红,赶紧把折扇放下,道歉后,扭头瞪了沈安溪一眼。
沈安溪一脸无辜,她真没注意。
两人走走逛逛,不亦乐乎。
酒坊那儿,差点露陷。
沈安北和沈安闵一脸茫然的看着来人,“你们在大街上瞧见我四弟和五弟了?”
四弟五弟才那么点大,四弟还好,有十二岁了,五弟才六岁啊,祖母压根就不许他出门啊。
两人见沈安闵他们没反应过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是之前在书院写九宫图帮你付银子的‘沈二少爷’啊,我今儿才知道他是你们沈家大房的二少爷,排行第四,你怎么都不说啊,难怪他们去找沈二少爷,找不到他了。”
沈安北满脸黑线,哭笑不得。
“沈二少爷”的身世越来越离奇曲折了。
好在闵哥儿“沈二少爷”的身份现在固若金汤,不然他们都能吓个半晕。
安容和沈安溪走走逛逛,总算是到了如意戏班落脚之地。
大门前,人来人往。
安容和沈安溪过去的时候,正好有大夫被送出来。
安容便拦下大夫问,“如意戏班班主的女儿得的是什么病?”
大夫摆摆手道,“我也不知道,像是中毒,可是查不出来是何种毒。”
说完,大夫叹息一声,背着药箱子走了。
安容迈步上台阶,方才送大夫出来的小厮拦下两人道,“对不起,戏班今儿不唱戏,两位请回吧?”
安容眉头一挑,笑道,“我是大夫。”
小厮微微一鄂,左右瞄瞄,把芍药几个丫鬟小厮瞄了个遍,愣是没瞧见药箱子。
小厮就不悦了,“少骗我,我还没瞧见哪个大夫给人瞧病不带药箱子的!”
沈安溪小脸揪着,上前一步道,“谁说看病一定要药箱的,会搭脉,会开药方就行了,也没哪个大夫会在药箱子放一堆的药材吧?”
药箱子里放的都是一些常用的金疮药之内,还有一些剪刀匕首,给人包扎伤口所用。
一般qíng况下,大夫都会开了药方,去药铺子里拿药。
安容治病不带药箱子,是没有,也是不需要。
沈安溪说的很大声,也不管安容是不是真的能治病,反正先说了再说,治得好最好,治不好也不能怪她们,不是好多大夫都摇头走了么?
四姐姐瞧过医书,或许就能治呢。
在沈安溪心中,有一个认知,越是稀奇古怪的病,安容越是能治,那些感冒咳嗽之内的,她可能不管用。
沈安溪这么说,小厮就不敢轰人了,反正来那么多的大夫,班主都让瞧了小姐,多一个也不算多。
小厮想通,便请安容她们进去。
进屋之后,在桌椅之间,七绕八绕去了后院,进了班主女儿杨柳儿的屋。
一进去,沈安溪的眼珠子就瞪直了。
“是不是走错房间了,不是说柳儿姑娘貌若天仙,这姑娘怎么瞧着……,”越说沈安溪的声音越弱。
她可不习惯在人伤口上撒盐,这姑娘确实美,但仅限脖子以下。
体态婀娜,腰肢如她的名字,细如杨柳,十指纤弱如竹笋。
可是一张脸,如猪头。
这反差,沈安溪侧目表示有些接受无能。
第248章 柳儿
不当是沈安溪,就连安容也只看了一眼,就底下了头。
领路小厮似乎都习惯了,是个大夫进来都是这样一副表qíng。
不过有些大夫来的路上会略微问两句,问问杨柳儿到底是什么病,小厮会回答是脸。
大夫会下意识的以为脸上起了红疹之类,可是一看竟然是这样,那震惊之qíng溢于言表啊。
杨柳儿坐在小榻上,一张脸又红又肿,实在跟美半点关系也没有。
但是安容知道,她确实极美。
美的能诱惑人犯罪,不惜派了人偷偷将她掳走。
不过不是在京都,而是在别处,山高皇帝远,皇上念你的旧qíng,可不是谁都念的。
丫鬟捧了药碗站在一旁伺候。
一旁还站着个中年男子,年约四十左右,模样儒雅,气质温和,面带沉痛之后。
“柳儿,乖乖把药喝了,不喝药脸怎么会好?”男子轻声细语道。
那红肿的脸左右摇摆,连连摇头道,“不喝,喝了也不会好,脸还更疼!”
因为双颊红肿如拳头,连说话声都难听。
安容觉得耳朵有些难受,除了太监的公鸭嗓子能跟她的一比,还没有谁的会这么难听。
小厮远远的就道,“班主,又来了一个大夫!”
杨班主眉头一皱,心qíng颇不慡利,今儿一天都来了不下十个大夫了,药是开了一大罐,半点效用都没有!
这又来一个,个头小,皮肤白净,哪里有半点大夫的模样?
哪个大夫出诊,会带四五个人陪同,不但有丫鬟小厮,还有少爷?
杨班主心中不悦,可是事关爱女的病qíng,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也得让大夫试上一试。
抱着这样的目的,杨班主对大夫的脸色还很好,而且许下重诺。
只要依治好杨柳儿的病qíng,他会感激不尽,不论是钱财还是其他,只要他办得到,绝对义不容辞。
也不怪杨班主这样紧张,他四十岁了,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那是疼成什么样子,瞧见女儿痛苦自此,他都恨不得替她遭罪。
心中更是后悔,后悔不应该进京。
安容迈步上前,细细的瞧了瞧杨柳儿的脸,眉头皱陇的紧紧的。
“柳儿姑娘的脸怎么会肿成这样?”安容问道。
杨班主眼睛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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