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一事,到这里就告了一段落。
这个段落很小,小的只有小半个时辰。
因为沈安姒和大夫人,还有沈安玉的手还伤着呢。
药是安容下的,得找安容拿解药啊。
安容不给。
毒又不是她下的,凭什么她要给她们解药?
安容歪着身子生气,沈安溪帮着她朝老太太和她娘努嘴,然后把安容拉出去玩了。
让她们疼,狠狠的疼才好,谁叫她们手欠,心还大了,活该受罪。
要说受罪,沈安玉绝对是最倒霉的。
因为沈安姝病qíng时重时轻,大夫人是心急如焚,沈安玉又跪的膝盖疼,去找大夫人哭诉,要大夫人帮她报仇。
恰好丫鬟送了举报信去,沈安玉就看了一眼,当时有根碎头发被风chuī进了嘴里,她就碰了一下。
然后,就倒霉催的肿了。
一边是沈安姝高烧反复,一边是沈安玉浑身都疼。
再加上大夫人着实冤枉,之前老太太也答应让她过年那几天解禁。
这不,老太太提前解了大夫人的足。
至于药,那是没有了,让大夫人自己想办法。
沈安溪拖着安容出了松鹤院,就瞧见福总管招呼几个小厮在砍树。
见安容和沈安溪过来,忙阻拦道,“四姑娘、六姑娘,这里危险,你们先进院子吧,一会儿就好了。”
沈安溪耸了耸鼻子道,不满道,“才不要进去了,四姐姐,我们从小道走。”
说完,拉着安容朝小道迈步。
福总管哭笑不得,六姑娘这是和老太太闹别扭了?
小道上,沈安溪笑了,全然不见屋子里的怒气。她灿烂着笑容看着安容,“四姐姐,你这一招妙绝!”
安容安静的迈着步子。轻轻一笑。
芍药就先忍不住笑了,“她们那是活该。谁叫她们偷姑娘的东西不长记xing了,让她们偷一次,倒霉一次!”
沈安溪点头,表示就该如此,才大快人心。
一行四人,有说有笑的朝前走。
忽然,绿柳转身对安容和沈安溪几个使眼色,叫她们别说话。仔细听。
芍药咋咋呼呼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东张西望,什么也没有瞧见,忍不住推攘了绿柳一下。
绿柳指着镂空雕花窗,咕噜道,“就刚刚,我瞧见一个黑衣人跑了过去,他手里有刀,将我眼睛晃了一下。”
若不是晃了她的眼睛。绿柳肯定以为自己看错了。
几人朝那雕花镂空窗望去,什么也没有瞧见。
芍药心底不以为意,那黑衣人肯定是赵成大哥啊。除了他还能有谁?大惊小怪。
可是很快,芍药就无话可说了。
又有两个人出现在镂空雕花窗旁,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是芍药却觉得那人有些眼熟,像是在那里见过。
芍药后怕了,要安容她们转身往回走。
刚转身呢,身后就有轻唤声了,一如既往的熟悉。
安容回头,就见到阳光下。一身月牙色锦袍的男子走过来,手中一把玉骨扇轻摇。笑容温和儒雅。
正是裴度。
他步伐从容,上前给微微怔愣的安容和沈安溪见礼。
沈安溪眼睛眨了又眨。“你什么时候来的侯府,还在佛堂这里?”
一般外客,是不会来这里的。
裴度有些尴尬,他是不请自来。
安容望着他,问道,“裴少爷来侯府是?”
“追刺客,”裴度笑道。
安容再次错愕。
裴度见安容那样,觉得好玩,他解释道,“还是上回刺杀皇上的刺客,当时逃了几人,一直没有抓获,今儿我得到些消息,就自己追了过来,没成想刺客进了武安侯府,我便追了进来。”
沈安溪四下张望了望,恍然大悟,还有些后怕道,“原来绿柳瞧见手里拿刀的黑衣人是刺客,现在怎么办?我让福总管帮你追刺客?”
裴度没有说话,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有黑衣男子迈步过来道,“少爷,刺客消失不见了。”
裴度眉头一皱,“在哪儿消失的?”
“在花园那一堆嶙峋怪石旁消失的,属下追到那儿,就没见到刺客的人影了,”黑衣男子道。
沈安溪挨着安容站着,刺客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谁让他刺杀皇上了,现在居然在侯府失踪了,要是忽然冲出来杀人怎么办?
沈安溪拽了拽安容的袖子,让她拿主意。
安容也想不明白呢,花园那一块,假山确实多了一些,藏人比别处容易的多,可是花园人来人往,遇到刺客可怎么办?
对于这样的刺客,安容不敢姑息。
谁叫那刺客刺杀皇上了,要是抓住他,也是大功一件。
安容决定领着裴度去找侯爷。
虽然擅闯侯府有错,可追查刺客又qíng有可原,连侯爷都不敢说什么。
吩咐福总管带了十几个小时搜查花园。
安容和沈安溪就站在桥上看着。
沈安溪用帕子擦拭鼻尖,嘴撅的高高的,“今年,侯府真是流年不利,倒霉事儿一桩接一桩,希望明年会好些。”
安容笑笑不语。
她几乎可以预见,明年绝对不会比今年顺畅。
小厮将花园搜查了个遍,没有找到刺客的踪迹。
侯爷又下令,让小厮将侯府整个的查一遍,就是查不到刺客的踪迹。
非但没查到刺客,还把某个好暗卫给查了出来。
某暗卫是栽在了裴度手里。
对于自己被抓。
某暗卫,“……”
第262章 阋墙
五花大绑的站在侯爷书房里,暗卫是yù哭无泪。
任是福总管怎么压他跪下,他都不跪。
他是无辜的啊。
裴度站在一旁,嘴角微微抽。
侯爷不认得,但是他认得暗卫的来历,脚上的鞋子上绣了雄鹰。
一上一下,绣在右脚。
绝对是萧国公府的暗卫。
裴度想不通了,萧国公府的暗卫蹲在玲珑苑外大树上做什么?
那时,暗卫正惬意的靠着树gān上,津津有味的看热闹。
然后,就被抓了。
暗卫闲的来侯府瞧热闹,说出去有人信吗?
裴度不信。
侯爷不知道,他皱着眉头望着暗卫,询问暗卫的来历。
暗卫yù哭无泪。
叫他怎么招认?
说主子叫荀止好,还是叫萧湛好?
叫荀止,一个名声不显的人,侯爷都没听说过,他下场肯定凄惨。
暗卫左思右想,顾不得自家主子的“分身”了,他抬眸看着侯爷。
清了清嗓子道,“我是萧国公府的暗卫赵成,是奉主子之命看护玲珑苑,一来怕沈四姑娘出事,二来是怕……”
暗卫怕了好半天,愣是不说下文。
“怕什么?”沈安北问道。
暗卫望了侯爷一眼,走到沈安北身侧,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
沈安北脸色就奇怪了。
他凑到侯爷耳边说了两句,侯爷的眉头都皱的没边了。
有些羞愧,但更多的还是愤怒!
都是他萧老国公的外孙,一个孙外挖另一个外孙的墙角,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就把安容给看紧了,有这样的道理吗?
书房里,有外人,还有下人,侯爷再生气,也不敢拍桌子。骂人。
他手撑着书桌。轻揉太阳xué,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靖北侯世子离家出走的事,早传遍了整个京都。侯爷见靖北侯苦着张脸。
还很同qíng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道,“看开点,世子长大了。就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咱们做父亲的。总不能护着他一辈子……”
侯爷话还没说完,靖北侯抬头看着他,莫名其妙的感慨了一句,“我应该生个女儿的。乖巧懂事惹人怜惜。”
当时,侯爷觉得靖北侯是觉得儿子太跳脱,不听话。他后悔了,觉得女儿好。
但是今天。侯爷觉得靖北侯是话里有话,说的是安容,只是没明说,他没听明白。
靖北侯世子的离家出走跟安容脱不了gān系啊啊啊!
侯爷觉得自己无颜去见靖北侯了。
谁叫她女儿挑起人家兄弟之间的矛盾了。
侯爷就想不通了,安容要死要活的退萧湛的亲,萧湛怎么就不同意呢,不然靖北侯世子又怎么会离家出走?
侯爷摆摆手,让福总管放了暗卫。
暗卫作揖道,“多谢侯爷宽厚,在下的事,还请侯爷别告诉四姑娘,我怕她会砍了那棵大树。”
暗卫不是说笑的,连他主子都敢泼洗澡水了,要是知道他主子是萧湛,那绝对是有多远滚多远的下场。
可要是主子是荀止,偶尔还能有点小瓜子,小糕点吃吃。
待遇天差地别啊。
暗卫是保护安容,又说是奉了萧老国公之命,侯爷怎么也要给三分薄面的。
侯爷让福总管送暗卫出门。
暗卫到了门口,就纵身一跃,消失了。
福总管,“……”
侯爷说的出门,是出侯府的大门啊,不是书房的门,四姑娘有侯府照顾,还没出嫁呢,轮不到你们萧国公府啊。
福总管回屋禀告侯爷,侯爷满脸黑线,摆手道,“今儿就这样吧,改日我见了萧老国公,让他收回成命。”
侯爷说完,裴度站出来,笑道,“今儿真是打扰侯爷了,刺客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侯府,晚辈还得继续追查,就先告辞了。”
侯爷见裴度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心中欢喜,差点点这就是他的女婿了啊。
可惜碰到了霸道不讲理的萧老国公,侯爷心堵得慌。
偏他其他的女儿又配不上裴度,这女婿是没了。
侯爷让沈安闵和沈安北送裴度出门,这样的年轻俊杰,多和他们相处相处,有好处。
等几人出了书房,侯爷便皱紧了眉头。
“去将四姑娘喊来,”侯爷吩咐道。
说完,他端茶轻啜,神qíng微动,不知所思。
玲珑苑,安容是心急如焚。
暗卫被抓,一路摁着去的外书房,这事一阵风刮遍整个侯府。
安容知道那不是刺客,是荀止的暗卫。
可是父亲不知道啊,万一把他当暗卫给杀了怎么办?
安容在屋子里徘徊不安。
在安容的认知里,暗卫是武功极高的,怎么会被小厮抓住呢,这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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