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从荷包里拿出腰包,递给安容道,“连屋子都搜查了,没找到解药,肯定还会想办法,要是找奴婢问。奴婢可不敢不给,解药还是姑娘收着吧。”
见到芍药手里的小药包,安容的怒气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她一把将药包拿在了手里。迈步朝松鹤院走去。
正屋内,老太太正吃燕窝粥。
安容进去请了安。便道,“祖母,大夫人派人搜查我的玲珑苑,还拿走了我的药!”
这事,老太太早有耳闻了,她伸手招呼安容坐下。
沈安溪坐在一旁,早忍不住了,“四姐姐。你不知道,方才大夫人来松鹤院了,她跟祖母说,她虽然没有了管家权,却还是侯府当家主母,现在被人算计了,冬梅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她不敢怀疑是四姐姐你算计了她,但是你是侯府嫡出的四姑娘。手里握着毒药,实在危险,她已经派了丫鬟婆子去搜查毒药了。她会当着祖母的面将毒药销毁。”
侯府确有家规,不能藏毒。
大夫人那么说,老太太也不能说不让她查,更何况她又是一边斩,一边奏。
谁不知道大夫人查毒药是假,找解药是真,可话说的偏偏叫人无从反对。
丫鬟婆子又分不出哪个是毒药,哪个是解药。
一囫囵全没收了再说。
回头再让大夫满满找便是了。
沈安溪解释了一番,安容就不说话了。挨着老太太坐下。
沈安溪扭着帕子问,“四姐姐。你解药有没有被搜去?”
安容努了努鼻子,在心底冷笑一声。冠名堂皇的话,可不只有她大夫人会说,她也会,“解药我随身带着呢,我哪真那么狠心,让她们脸一直肿着?”
沈安溪愕然睁大双眼,随即扑哧一声笑了。
悲催的大夫人,又惹到四姐姐了,乖乖的听话,什么都不做,还好的快些。
四姐姐只不过是想让她们多吃些苦头,涨点儿记xing,她们就动了歪脑筋,四姐姐会那么容易给她们解药才怪了。
别说,这会儿大夫人真是气的七窍生烟。
大夫人让新请来的大夫检查药包,看看哪个是解药,大夫挨个的检查后,道,“回夫人的话,这些都不是。”
大夫人当时就气冲上头,偏丫鬟还进来禀告,“大夫人,解药四姑娘随身带着……”
大夫人听后,再也忍不住,随手将桌子上的药包全糊地上去了。
顿时,一股子药味弥漫了整间屋子。
屋内,老太太望着安容,眸底写满了无奈。
因为安容失手将药包丢茶盏里了。
好吧,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意外。
是沈安溪拽了安容问解药长什么模样,安容就拿给她看。
沈安溪看完,把药包还给安容。
当时,桌子上的茶盏盖是揭开的,安容口渴了,想茶凉会儿再喝。
这不,安容接药包的时候,手没拿稳,药包丢茶盏里了。
巧合的实在不能太巧合了,巧合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安容是故意的。
她就是故意的。
哪叫老太太望着她的眼神都像是在求qíng,她心中气恼呢。
当家主母就能随随便便搜查她的屋子,想拿什么拿什么,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拿侯府家规说事的模样?
她要是记得侯府家规,会下作的偷她秘方,被夺去诰命夫人的封号?
她就是要让她求而不得,气的压根直痒痒!
看着药包浸透在茶里,安容还故意惊呼,“完了,解药就只有这么一包了,现在药材没了,解药也没了,那脸可是要肿上一两个月才消退呢。”
安容一脸的惋惜。
其实心底已经乐开了花。
尤其是身边还有沈安溪在帮腔,添油加醋,“一个大家闺秀,没事学什么医术,现在药材没了,往后就死了那份心,没事多学学琴棋书画才是正紧。”
安容表示,沈安溪说的言之有理。
出嫁之前,她不学医,也不碰药材了。
第264章 克扣
看着沈安溪和安容有说有笑的出去。
老太太抬起胳膊轻揉太阳xué,无奈轻叹。
孙妈妈伺候在一旁,也是摇头,四姑娘到底还是意气了些,不过却也能理解。
大夫人几次惹到四姑娘,四姑娘都没有说什么,更可况,她丢的是自己的东西,谁还能指责她什么不成?
只是,大夫人她们的脸总不能一直臃肿着吧,就算吃药能消退些,可到底是治标不治本。
孙妈妈眸光落到茶盏里,那药包已经被浸透的不成样子了,可到底是解药啊。
孙妈妈想了想,对老太太道,“四姑娘这回是真气恼了,想找她要解药可能xing小了些,可几位姑娘不解了毒,总不是个事儿,奴婢觉得这解药虽然丢到了茶水里,可到底是解药啊,或许有用呢?”
老太太眉头一挑,望了茶盏一眼,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把这盏茶拿给她们分了,若是解不了毒,到时候再说。”
说心里话,老太太是不想为了大夫人她们去求安容的,让安容心里积了火气。
可她又不能真撒手不管了。
安容和沈安溪坐在凉亭子chuī风,这两日天气晴好,凉亭子里还能晒到太阳,暖和和的。
两人正谈论,除夕夜是在府里过,还是出去玩。
安容是无所谓的,不过沈安溪是一力赞同出去玩,谁叫她没有出去过啊。
正说着呢,有一个青衣小丫鬟过来。
芍药望着她,越看越觉得她眼熟,好像是夏荷的贴身小跟班,经常跟在她屁股后面转,是夏荷的心腹。
她这会儿来,肯定是夏荷要她来传话。
芍药忙走了过去,好吧,是小丫鬟远远的给芍药招手,芍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
然后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姑娘,你把药包丢茶水里,老太太让丫鬟把那茶水分了,给大夫人她们一人送了一点儿去。”
安容顿时气得心口疼。
沈安溪瞧她那脸色,就知道坏事了,“那解药还有用啊?”
安容摇摇头,憋着张脸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按理应该是有用的,那药原本就是用水调和了再喝的,茶水和水其实在安容眼里没什么区别。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
沈安溪嘴撅的高高的,“早知道,我就放肆些,把茶盏摔了不就好了?”
沈安溪恨不得叫绿柳去将那些丫鬟追回来才好,真是越想越来气。
反正沈安溪这一会儿是不喜欢老太太了,尤其是出主意的孙妈妈,这不是挖她们的墙角吗?
两人坐在那里生闷气,最后沈安溪拍了拍安容的手道,“四姐姐,你也别气了,像她们那种狗改不了吃屎的xing子,迟早还会栽到咱们手里来,到时候,谁求qíng都没有用。”
沈安溪说的坦然,风轻云淡的。
站在她身后的绿柳却一张脸爆红,侧过身子,去瞪偷笑的芍药。
有什么好笑的,她家姑娘不就说了句粗话么,三姑娘她们的确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本来,沈安溪和安容出门前,和老太太说好玩一会儿就回去陪她用晚饭,结果两人一生气,在花园里散散心后,各回各院了。
安容站在玲珑苑外,闻到一股子烟味儿,有些刺鼻。
安容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是丫鬟在烧冬梅留下的遗物。
安容走到湖畔,chuī着凉风。
芍药劝她风大,安容没听她的劝。
芍药只好乖乖的站在一旁,东张西望,见远处冬儿、夏儿拎了食盒过来,芍药揉了揉肚子,有些饿了。
今儿她去瞧了冬梅的死状,中午饭省了。
芍药转身要和安容说要吃晚饭了,却见冬儿她们后面有个小丫鬟拎着裙摆往这边跑。
倒霉的丫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摔倒在了地上。
夏儿、冬儿回头望去。
那小丫鬟憋着嘴,从地上爬起来,可怜手里都破了皮。
夏儿担忧的看着她,“有没有摔坏,没事你跑这么急做什么?”
小丫鬟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瘪了嘴道,“怎么没事,出大事了,大夫人她们吃了解药后,当即就肚子疼的她在地上打滚,往茅厕跑了两回。”
夏儿和冬儿互望两眼。
芍药远就朝她们过来,听到小丫鬟的话,顿时喜上眉梢,去告诉安容。
安容听得一愣,望着芍药问,“你往解药里下巴豆粉了?”
芍药懵懵的,“没有啊。”
虽然她是想下来着,可是她找不到巴豆。
当时安容调制解药的时候,芍药是一肚子纳闷呢,既然下毒了,又是人家自己送上门来的,还给她们解药岂不是便宜她们了?
当时,安容笑了笑,“你要觉得便宜她们了,可以往解药里下点巴豆。”
芍药觉得这主意甚好。
可惜找不到巴豆,她之所以把解药带身上,就是为了巴豆粉,她想去西苑找六巧拿巴豆,六巧最近积火,肚子胀的厉害,吃巴豆还是她给六巧出的主意呢,六巧肯定有巴豆。
谁想,还没抽空去西苑,解药就出事了。
之前沈安溪气大的时候,芍药没敢说,不然她铁定要挨骂,这么重要的事都找不到时间!
只是芍药没想到,好好的解药会和巴豆粉一样的效果。
芍药抬眸看着安容,“姑娘,你的解药有效么?”
安容狠狠的瞪了芍药一眼,“我的解药当然有效了,可是浸了茶……”
话还没说完,安容嘴角就抽了抽,抬手扶额。
她忘记了!
解药里有一种药和茶会起反应,会叫人拉肚子,那效果会比巴豆厉害上十倍不止。
安容在心底默哀。
祖母,你好心办坏事了,原本大夫人只记恨我,这会儿肯定更恨你了。
安容越想越乐。
心qíng大好的她,哼着小调进了院子。
另外一个高兴的,绝对是沈安溪,本来她都吃了小半碗米饭了,听到这事后,愣是幡然悔悟,屁颠屁颠的跑去松鹤院蹭老太太的饭。
话说,老太太这一回好心,却将大夫人和沈安玉她们整治了个半死。
脸上的红肿是消退了,可是肚子却是疼的人死去活来。
大夫用尽办法,可就是没辄。
一夜功夫,沈安姒她们是拉的差点脱水,浑身无力。
第二天早上,安容去给老太太请安时,红袖刚从沉香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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