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想想也是,便凑到芍药耳边低语了两句。
芍药双眸崭亮,点头如捣蒜。
芍药挤着人群去了侯府,把赵成唤来,吩咐了几句话后,又赶紧挤到安容身边去。
哭丧队伍和迎亲队伍僵持不下。
哭丧队伍没有往回抬的道理。
迎亲队伍同样没有!
谁也不让谁,就那么卡着了。
就在安容想挤到前面去的时候,花轿停下了,轿帘子被掀开,走出来一身喜服的新娘子。
隔着盖头,她笑了,“看来你说的不错,武安侯府果真是水深火热,成个亲,都有人送这么大的礼。”
裴语下了花轿,侯爷赶紧下马,过去扶她。
侯爷歉意道,“让你受委屈了。”
只听她赫然一笑,皓腕一抬,竟是当着侯爷的面把盖头揭了。
沉重的凤冠下,是一张月貌花容的脸,螓首蛾眉,肤如凝脂,齿如瓠犀,秀丽端庄。
比大夫人要美上数倍不止。
一堆人都看呆了。
对侯爷的羡慕妒忌啊,第二个填房居然这么漂亮,真是走的狗屎运啊。
但是很快,众人眼睛就睁得更大了。
只听那凤冠霞帔的女子冷冷一笑,吩咐道,“来人,去给我查,我倒要看看是谁给我下马威,不整死,老娘跟他姓!”
温婉的脸上,瞬间带了凌厉气息,让人觉得有些英姿飒慡。
说完,竟是不顾众人眼线,又把喜帕盖上了。
然后喜婆赶紧拿红绸过来,让侯爷牵着她进侯府。
直接将那一堆跪着的哭丧队伍给无视了。
不过有些人不是你无视,就不找茬的。
这不,裴语路过的时候,不小心踩了地上撒的纸钱。
有人抬手去碰裴语的脚。
就在这时候。
侯爷脚一抬,直接踹了过去。
硬生生的将那人踹到了抬棺材的人身上。
然后棺材掉地上了,压断了两个抬棺材人的腿,还好,棺材没掉开。
但是,哭丧队伍乱了。
几乎要闹起来,福总管赶紧叫来小厮拦住他们,侯爷和裴语才能安然进侯府。
进了侯府就好了。
一切依照规矩来,chuīchuī打打,进了正堂。
迈火盆,跨马鞍,再就是拜天地。
结果,刚拜完天地,又有人闹事了。
前院来了个身怀六甲的妇人,站在门前哭,骂侯爷没良心,说好了等毒死大夫人,休她回门,侯爷离京办差回来,就迎娶她过门,如今人回来了,娶的却是别人!
她一个良家妇女,清白身子给了侯爷,如今没名没分,肚子里还有孩子,将来可怎么活。
妇人跪在地上哭的伤心,几yù断肠。
侯爷额头青筋bào起,拳头握的嘎吱嘎吱乱响。
老太太坐在那里,脸色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安容气的心口疼。
裴语气煞了,她一把掀了盖头,冷冷的望着侯爷。
侯爷yù哭无泪。
“站着别动,”裴语说着,饶过侯爷身后将他胸前的大红绸缎取下来,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挑了个穿的喜庆的男子,把红绸系在了他身上。
然后吩咐道,“去将那妇人接进来。”
福总管不敢耽搁,赶紧出去把那怀了六甲的妇人请进来。
然后,喜堂上就上演了滑稽一幕。
那口口声声说怀了侯爷骨头的妇人朝站在裴语身边系在红绸男子就扑了过来,一口一个负心汉。
那男子囧了,“夫人,你认错人了。”
那妇人哭道,“你个没良心的,你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得。”
男子泪奔,虽然你有那么两分姿色,可也忒眼瞎了吧?
“这谁请来捣乱的,也太不靠谱了吧,没给她瞧瞧侯爷的画像吗?”男子清了清嗓子,苦了脸道,“我只是扮下侯爷,这账我可不认啊,我是有媳妇的人,我以后再也不穿喜庆衣裳了,躺着中箭啊。”
哄堂大笑,捧腹不止。
安容也忍禁不俊了。
那妇人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裴语冷冷的望着她,“还不走?你要想把孩子生下来再走,我成全你。”
那妇人赶紧道谢,赶紧走。
妇人走后,侯爷吩咐道,“再有捣乱的,不论是谁,乱棍打死!”
福总管点头记下。
司仪赶紧过来,道,“拜过天地,该入dòng房了。”
喜婆帮忙盖上盖头,扶着新娘子进dòng房。
福总管和三老爷请宾客去用宴席。
整个喜宴,大家都在谈论门口的送丧队伍和身怀六甲的妇人,津津乐道。
长公主一边吃菜,一边笑道,“往前数十年,往后再数十年,估计都难找到比今儿更热闹的喜宴了。”
瑞亲王妃坐在一旁,道,“不知道是谁指使的,胆量着实不小。”
裴相夫人则笑道,“要是不招出背后指使者,只怕武安侯的麻烦不会歇。”
裴相夫人说的时候,还望了周太傅府夫人一眼。
接下来,可就是沈安北和周婉儿的喜宴了。
保不准还会如此。
周大夫人笑道,“我想,在婉儿嫁进来前,这些找茬的应该都解决了。”
言外之意,不解决那就一直拖着。
她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安容一眼。
安容笑了。
大家说说笑笑,喜宴上再没有出什么意外。
一个多时辰后,喜宴才吃完。
安容和三太太几个送贵夫人们出府。
站在大门口,三太太笑道,“安容,你爹这回挑的新侯夫人着实不错呢。”
安容捂嘴一笑,“三婶儿,哪是爹爹挑的,是新夫人自己挑的。”
三太太哑然失笑。
她是没好意思说,她挑了一堆麻烦。
不过到底是青云寨寨主,行事果断,聪慧又霸气,远非一般大家闺秀可比。
在门口站了片刻,萧湛和裴度几个就出来了。
到这会儿,安容才发觉靖北侯世子也来了。
看见安容,连轩笑道,“大嫂,我是慕名而来的,以前我觉得我够能胡闹了,但今儿一见,我发觉我长见识了。”
安容瞬间凌乱,她觉得连轩有想拜师的冲动。
正这样想,就听连轩yīn测测的笑道,“我想和他切磋一二。”
裴度笑道,“敢这样堂而皇之的挑衅,可见对方后台硬的很,你就不怕给靖北侯府惹麻烦?”
连轩呲笑,“怕麻烦,活着也没意思了,何况,他再硬,还能硬过皇上?”
裴度愕然失笑,忘了,他还有个护短的外祖父。
很快,国公府的马车就到了。
萧湛扶着安容上了马车,然后钻了进去。
裴度摇扇一笑。
这娶了媳妇的人就是不同了,以前从不见萧湛坐马车啊,这会儿钻的挺溜的。
马车内,萧湛打了个喷嚏。
安容担忧问,“可是着凉了?”
说完,又撇撇嘴,就萧湛那大冬天都只用穿两件衣裳的身子,着凉二字就跟他绝缘。
肯定是被人背后念叨了。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回的侯府,便问道,“送信官兵被杀,是北烈所为吗?”
萧湛望了安容一眼道,“还不确定。”
不确定,安容也就没再追问了,累了一天了,安容有些疲乏,便靠着萧湛把眼睛眯上了。
等她再醒来时,已经到国公府了。
萧湛将她唤醒,然后扶着她下马车。
刚上台阶呢,赵成就回来了。
芍药xing子急,不等赵成开口,就问道,“事qíng办妥了吗?”
赵成笑道,“芍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呢?”
芍药吐了吐舌头。
赵成转头对安容道,“属下去庄王府,无意中听到点别的事。”
安容微微一鄂,忙问,“什么事?”
赵成左右瞄瞄,才回安容。
听了赵成的低语,安容目瞪口呆,脸色难看的就跟咽了只苍蝇似的。
庄王妃居然和二老爷滚chuáng单?!
第444章 药粉
“你确定没有看错?”安容郑重的问。
赵成一脑门的黑线,少奶奶这事在质疑他的眼力么?
那么奇葩的事,怎么可能看错呢?
他全程围观了好不好。
从两人密谋聊天,再到二老爷动手动脚,再到庄王妃动qíng……咳咳,chuáng上有纱帐,没看清楚细节。
不过从庄王妃的叫chuáng声,和chuáng的吱嘎声,不得不说,即便二老爷断了一只手,也很生猛啊。
至少庄王妃说了,比庄王爷厉害。
不知道庄王爷听了,心里会作何感想?
以他玩娈童的劣迹,他估计连说话的权利都没了。
都这样了,他还能不确定在chuáng上颠鸾倒凤的就是二老爷和庄王妃?
安容没再怀疑了,赵成不会和她开这样的玩笑。
只是安容没想到,借口病了,下不来chuáng的二老爷是这样下不来chuáng的。
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今儿侯府两出叫人咬牙切齿的闹剧,其中一个就是出自二老爷的手笔!
两个天良丧气的人勾搭在一起,合谋破坏侯爷的喜宴,看看谁的手段更高明。
输的一方要答应赢得一方一个条件。
那抬棺哭丧队伍就是二老爷的手笔!
后面那身怀六甲的妇人才是庄王妃的手段。
到底比二老爷弱了一筹。
庄王妃输了,二老爷才会借机动手动脚,庄王妃半推半就的顺从了。
好歹也贵为王妃,哪怕被贬了,也是郡王妃吧?
居然这样自甘堕落,和二老爷láng狈为jian,想必是对庄王爷死了心了。
庄王妃从来就不是一个委屈自己的人,当日知道庄王爷玩娈童,她就连夜要回娘家,而不是替庄王爷遮掩隐瞒,不然庄王爷也不会身败名裂。
至于二老爷,安容提及他就觉得呕心。
四处给人戴绿帽子,都断了一只手了,还这么不安分,简直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估计也会像征服大夫人那样,让庄王妃对他死心塌地。
和大夫人,好歹还要顾及偌大个侯府,怕被人知道。
和庄王妃就容易的多了,庄王爷被罚守皇陵,他们可以胡作非为了。
想着,安容嘴角勾起残忍的笑,吩咐赵成道,“派人密切注视二老爷,若是他和庄王妃往来密切,就把这事告诉庄王爷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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