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人一心想巴结池家,现在池太太张口求救,他还不赶紧表态。
他瞥了池太太两眼,然后扫了赵成几个,吩咐官兵道,“全抓起来,打入死牢!”
“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赵知府发话了,那些官兵就拿了刀,杀过来。
暗卫一手一个。
赵成就站在安容身边,岿然不动,稳如泰山。
安容看着赵大人,冷冷一笑,“好一个办案公正严明的赵大人!不问案,就能直接判人死刑,贺城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大人脸yīnyīn的,“在贺城,我就是王法!”
“是吗?”安容勾唇一笑。
她款步朝赵大人走了过去。
官兵怕安容对赵大人怎么样,赶紧过来保护。
可是赵成一个眼神飘过去,那两官兵就胆怯了,缩在了赵大人身后。
安容把荷包里的私印掏出来,拿给赵大人看,她笑道,“这一趟贺城之行,我算是大开了回眼界,我一直以为大周最霸道的就是国公爷了,没想到多了一个池家,如今又多了赵大人你。”
看着萧老国公的私印,赵大人的额头冷汗直冒。
双腿一软,竟然吓的跪倒在地。
赵大人赶紧求饶,“下官该死,有眼无珠,得罪萧国公府贵人。”
他跪他的,没人拦着。
安容看了眼赵成,道,“我们去贺城府衙,我和池家的案子还得有人审理。”
说完,安容转身便走。
赵成看着赵大人道,“请吧,这是你唯一将功折罪的机会。”
赵大人哪敢耽搁啊,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追着安容和赵成走了。
身后的官兵,有些胆怯的对池太太和池三少爷道,“池太太、池三少爷,别为难小的,还请衙门走一趟。”
池太太脸色苍白,池三少爷扶着她往前走。
贺城府衙。
上面悬着公正廉明四个字。
安容坐在那里,池太太和池三少爷站在。
除了他们,还有池家大少奶奶,和一gān小厮。
赵大人一会儿就问清楚来龙去脉了。
头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这案子棘手啊。
池家上下同仇敌忾,都说那衣裳是池三少爷买回来的,安容的包袱里就只是一些寻常衣物。
赵大人多问几句,池太太就道,“赵大人以为,我池家就连件衣裳都买不起?”
别说一件衣裳,就是一百件,池家也买的起。
赵大人又审安容了,安容笑道,“若只是一件寻常衣物,被人抢了也就罢了,那是萧国公府送我的聘礼,当年定亲王妃也穿过,京都有的是人证。”
说着,安容又笑道,“昨儿池三少爷从京都回来,还没有这件衣裳,今儿就有了,若是买,也是今儿才买到的,不知道是从谁人手里买的,可有人证?”
池三少爷当即哑巴了,他看着安容,不回答,反而质问道,“我见过萧国公府表少奶奶,不是你这模样!你假冒她,还偷取萧老国公的私印!”
安容白眼一翻,“你当萧国公府是大街上呢,随随便便都能进去偷东西?”
池三少爷冷冷一笑,“那可说不一定,连萧表少奶奶和萧八姑娘都被人给绑架了,偷个东西又算的了什么?”
赵大人嘴角抽了一抽,道,“还请萧表少奶奶证明自己。”
安容瞥了池三少爷一眼,笑道,“也是。”
说着,安容手摸了下脸,随手一撕。
便露出那张白皙如玉,肤如凝脂的脸。
这下,池三少爷无话可说了。
接下来案子就好审多了。
赵大人对池府小厮用了刑,小厮扛不住全招了。
可是招了之后,又出问题了。
安容的包袱里,除了衣裳头饰之外,还有六万两银票。
可到小厮嘴里就变成了四千两。
赵大人要池家把包袱还给安容,安容站起来道,“银票少了。”
池太太咬牙看着安容,这一回,池家脸面真是丢尽了,她道,“不是四千两,那是多少?!”
“一百万两!”安容脸不红气不喘道。
既然池家敢将她的银票缩水十五倍,她就往上涨十五倍!
池太太差点气撅过去。
赵大人倒抽一口气。
这案子越发难审了。
池家抢了萧表少奶奶的包袱在前,私吞包袱在后,罪证已经成立。
萧表少奶奶说包袱里有一百万两,到底有没有,谁知道啊?
赵大人无语了,“装了一百万两银票的包袱,萧表少奶奶就这样随随便便给一个疯傻了的人?”
赵大人真想问一句:萧表少奶奶,你是也傻了呢,还是当所有人都傻了?
安容一脸无辜,还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我随便,而是我以为包袱里装的是寻常衣物,没有在意,等我住进客栈,才发现……我闯祸了,这才急急忙忙赶去池家。”
“那一百万两,我是拿来跟池家买战马的,我想池太太还记得,早前,我相公曾来池家买上等良驹的事吧?他想买多少匹马,池太太还记得吧?”
赵大人望着池太太,问道,“多少马?”
池太太咬牙道,“三万匹!”
上等良驹,差不多三十两银子一匹,正好一百万两。
第615章 蛮横
池太太有种有口难辨感,她道,“我池家没说卖给萧表少爷马!”
安容点头,“确实没有,可做生意,可不是一方不卖,就放弃这生意不做了,总要努力争取。”
“相公在军营,脱不开身,听说池家卖了不少马给云州马贩,担心良驹都被人挑完了,这才赶不及让我带着银票来贺城一趟,靖北侯世子随后就到,为了能及时将战马送到边关,我连国公爷的私印都带来了,就是为了能随时调动地方兵力,确保万无一失。”
“现在买马的事,等这桩案子了了,我们再商议,这丢失的一百万两银票,还请池家还来,否则我无法和萧国公府jiāo代,”安容语气平缓,却不容人质疑。
安容说的有鼻子有眼,叫人不得不信。
萧老国公私印这样的东西,是能随随便便就给别人的吗?
要没点重大的事,轻易动用先皇雕刻的私印合适吗?
还有靖北侯世子要来……
赵大人头皮有些麻烦,这厮从东延放火回来了?
靖北侯世子的狠劲和手段,赵大人想想就怕,他看了眼池家,恨不得说白了,你池家就赶紧认罪,把这桩案子了了吧,人家靖北侯世子在东延皇宫都来无影去无踪,想烧便烧,你一个池家,敢霸占萧国公府的东西不还,不想要池家了不成?
不过也不怪池家咬紧牙口,死不认罪抗日之浩然正气。
一百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这桩案子疑点重重,除了萧表少奶奶言辞凿凿,在qíng在理,确凿的证据,却是没有。
赵大人没辄,又重新审理此案。
一番酷刑之后,安容包袱里的银票,总算是从四千两变成了四万两了。
那些被池家下人分刮的银票也都摆在了赵大人的桌案上。
安容冷冷一笑,“不是说只有四千两吗。怎么一用刑,就变成四万两了?几个小厮身上都有万两银票,莫非池家对下人就大方至此,还是这些下人与我一样。都是易容的,其实是那些出来游玩的世家少爷假扮的?”
池太太和池三少爷恨不得剁了池家几个小厮才好。
就是他们胆大妄为,敢动包袱,唆使池三少爷,才有这些糟心事。
现在萧表少奶奶狮子大开口。他们死不认账倒好,现在居然招认了,池家昧下萧表少奶奶银票罪证属实了!
赵大人继续用刑,bī小厮招认。
池家小厮早吓的六神无主了,他们连连求饶,发誓说包袱里只有六万两,多一分没有。
然后赵大人就追问那剩余两万两在哪里。
小厮说不知道,钱给了池三少爷,天知道他用在哪儿了?
扛不住赵大人的酷刑,甚至有小厮撞死在大堂。以示清白。
池太太望着安容,咬了牙道,“你说你是来贺城买马的,身上带了一百万两银票,除了你几个暗卫,谁能证明真的有?!”
说完,池太太望着池大少奶奶,拽了她问道,“大姑奶奶抢了包袱,你一路陪着。有没有看过包袱,里面有没有一百万两银票?!”
池大姑奶奶被池太太拽的东摇西晃,她怯懦不敢说话。
赵大人就拍惊堂木了,“快说。你到底见没见过包袱里的银票!”
池大姑奶奶被惊堂木吓了一跳,有些言语不清道,“见,见过……”
“有多少?!”赵大人忙问。
池大少奶奶被吓的不敢说话,倒是她丫鬟道,“大人。你别吓唬我家少奶奶,她确实不知道银票有多少,只知道有厚厚一沓,当时银票是倒着拿出来的,最下面一张是十万两的面额,奴婢第一次瞧见那样的银票,还以为是假的,少奶奶看了一眼,就赶紧把银票塞包袱里,让我送前院去了。”
大周,银票最大面额是十万两。
因为稀少,所以颜色有些特别,与一般的不同。
便是连赵大人都没见过,现在一个丫鬟却能将十万两的银票描述出来,意味着什么?
她真的见过!
包袱里有一沓银票,还有面额十万两的,那有一百万两不是再正常不过了?
安容没想到,丫鬟居然会帮她说话。
更没想到,丫鬟撒谎,池大少奶奶却不拦着。
有池大少奶奶和丫鬟帮她,那这一百万两,池家不想给也得给了。
池太太听得,恨不得撕烂丫鬟的嘴,口口声声说丫鬟胳膊肘往外拐,被安容收买了。
丫鬟看了安容一眼,眸底有一抹乞求,还有些决然。
她知道今儿说了这一番话,池家容不得她,她只求能不受折磨的死去。
安容看的动容,她虽然不清楚,池家大少奶奶和丫鬟为什么帮她,但是她们既然帮了她,这qíng就得还啊。
安容站起身来,看着赵大人道,“赵大人,我没有时间在贺城耽搁,还请赶紧催池家还我银票。”
赵大人点点头,赶紧判案。
池太太气的心肺快要炸开,她没有看到一百万两银票,甚至一两银子都没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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