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手腕要被脱掉几层皮似地。
可玉镯就是摘不下来。
安容有些憋闷。顾清颜抢玉镯,被灼伤了,他怎么没事?
难道玉镯还有xing别歧视?
不过很快,安容就知道她想错了,元奕没有叫疼,但是他眸底一抹疼痛却是没有隐瞒过她。
他也跟抓了什么烫手山芋似地,一把将安容甩开。
安容被甩。撞在了窗柩上,手臂吃疼。
她回头看去。
只见元奕那白皙带了些老茧的手。眨眼间,便有了许多的血滴,越来越多。
鲜血淋漓。
安容再一次惊呆了,东延皇帝手上的伤,不像是灼伤,倒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元奕看着自己的手,血滴落地,
他轻轻一动,便疼的钻心蚀骨。
“给朕止血!”元奕额头青筋bào起,近乎吼道。
外面,公公和丫鬟都挤了进来。
看着他们的皇上受伤,瞬间乱成一团。
明儿可就是皇上大婚,迎娶皇后的日子,现在伤成这样,该如何是好啊?
流华宫有现在的药膏,丫鬟拿来帮元奕上药。
元奕忍着疼痛,一双眼睛如鹰隼般锋利,恨不得剁了安容好。
他望着丫鬟,道,“你去抓她的玉镯!”
丫鬟有些怯懦,不敢碰安容。
因为安容实在太邪乎了,谁撞上谁倒霉,颜妃才受伤,现在又轮到皇上了。
可是皇上有命,她不得不从。
丫鬟小心翼翼的朝安容走了过去,然后抓着安容手腕上的玉镯,然后看着皇上。
元奕眉头拧紧,问她,“什么感觉?”
“凉凉的……”
元奕又看着另外一个丫鬟,“你去。”
丫鬟就过去了,然后回道,“皇上,玉镯凉凉的,摸着很舒服。”
安容笑了,这丫鬟忒没眼色了,这不是在他们皇上心口上撒盐吗?
元奕还就不信了,一只破玉镯,居然敢伤他。
他叫来护卫,务必要摘下安容的玉镯。
然后,安容着实吃了一番苦头。
不过,她也见识到了玉镯的威力。
一个护卫的胳膊结了冰,被冻麻了。
一个护卫的手,gān脆着火了。
闹得流华宫那些丫鬟,看安容就跟见了鬼一样。
其余的护卫再不敢靠近安容半步,只跪下来求元奕饶命。
好像只要谁想将玉镯摘下来,都没什么好事。
“朕还偏偏就不信邪了,给朕剁掉她的手!”元奕一怒,就不管不顾了。
这世上的东西,只要他想要,就没有得不到的。
护卫颤巍巍的爬起来,抓了安容,要砍她的手。
安容后背冷寒直冒,但是输人不输阵,她没有反抗,只是笑。
元奕眼神冰冷,“你笑什么?!”
“拿一只手臂换东延皇帝的命,都不用我相公和萧国公府的暗卫出马,这么划算的事,不值得我高兴吗?”安容轻笑反问。
言外之意,他会死在玉镯之下。
安容在赌,赌元奕惜命。
安容知道她胜算很大,因为玉镯实在太诡异了。
她赌的起,他输不起。
元奕看着安容,想从安容脸上看出点端倪。
可安容从容的很,他倒是心里打鼓了。
那些玄而又玄的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正好这时候,公公和丫鬟劝他三思,这是台阶,毕竟都说了要砍安容的手了,却因怕死而改口,这也太怂了。
柳公公劝道,“皇上,明儿就是您迎娶北烈公主的日子。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其他事,等大婚过后,再想不迟。”
元奕就摆驾流华宫了。
柳公公原是要跟着皇上走的,只是他实在按耐不住好奇,走过来。伸了食指碰了安容玉镯一下。
他眉头皱了皱,又碰了两下。
安容瞧了好笑,“是不是玉镯没伤你,觉得很失望啊?”
柳公公吓了一跳,赶紧追着皇上走了。
身后,是安容愉悦的笑声。
再看那些吓的打摆子的丫鬟。安容揉了手臂道,“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那些个丫鬟,就跟得了特赦令似地,一窝蜂挤出去。
泡了两刻钟的热水澡,安容的骨头都苏软了,躺在软软的chuáng上,闭眼睡去。
可是刚睡着,就被人给吵醒了。
丫鬟跪了一地。道,“求萧姑娘救救奴婢们。”
安容懵了。“谁要杀你们?”
丫鬟们磕头道,“柳公公传话说,若是奴婢们求不到药救治皇上和颜妃,就要奴婢们的命。”
安容气的拽紧被子。
东延皇帝太jian诈了,他不亲自来求药,bī丫鬟们求她!
这些丫鬟又不是她的丫鬟,他要杀要刮,她才不会心疼呢!
安容倒头,继续睡去。
丫鬟们苦苦哀求。
安容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向来心软,十几条人命,东延皇帝狠心,她可狠不下心来。
再说了,连轩也说了,东延迟早是大周的,这些丫鬟早晚是大周人……
可她哪来的药救治他们?
安容看着玉镯,希望玉镯能赐解药。
可惜,玉镯半点反应没有。
安容没辄了,只好从chuáng上爬起来了。
写了药方,让太医抓了药给东延皇帝和颜妃喝,可惜没用。
没辄,安容亲自动手煎药,还是没用。
柳公公快哭了,站在厨房外,看着安容道,“我的小姑奶奶,皇上快疼死了,你倒是快点给解药啊。”
安容手里正拿着锅铲,气的直拍桌子道,“我已经尽力了好不好!”
她困的眼皮都快黏在一起了,她难道不想早点了了这事吗?
柳公公抚额,一个劲的求。
安容烦的,要过去把门关上。
结果木门起了木茬,安容关门时,不小心把手划破了。
看着指尖鲜血,安容眼神微凝。
她的血……
安容看着正在煎的药,走过去,把血滴了进去。
然后把药分四个碗装好,让柳公公端药走。
安容则揉着脖子出了厨房,她已经尽力了,要是这一回,还治不好,东延皇帝和顾清颜只能听天由命了。
趴chuáng上,安容一觉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还是饿醒的。
她望着丫鬟,问道,“你们皇帝好了?”
丫鬟忙道,“皇上还没好全,不过已经不疼了,这会儿正和北烈朝倾公主拜堂成亲呢。”
安容愿意为了她们救元奕,丫鬟们心里感激呢。
这不,忙过来伺候安容,道,“萧姑娘是这会儿起,还是继续睡?”
安容轻揉肩膀,道,“别叫我萧姑娘,叫我萧表少奶奶。”
丫鬟点点头,“是,萧表少奶……”
还没说完,外面进来一丫鬟,欣喜道,“萧姑娘,皇上册封你为贤妃了,让你去凤仪宫给皇后见礼。”
安容,“……”
封她为妃?
东延皇帝脑袋被门夹坏了吧?
安容没理会丫鬟,倒chuáng继续睡。
可是丫鬟把贤妃的宫袍捧到了跟前,请安容更衣。
安容会穿这身衣裳才怪了。
她梳洗打扮,穿了自己的衣裳去凤仪宫。
凤仪宫。
牡丹盛开,雍容华贵。
红绸摇曳,热闹喜气。
到了凤仪宫,安容才知道,原来册封的不止她一个,还有颜妃。
册封颜妃为贵妃。
安容去的时候,她正从新房里出来。
她手上裹着红绸,看安容的眼神,冰冷如刀。
丫鬟上前道,“贤妃,皇后要见你。”
安容头疼,能不能别叫她贤妃!
她怕萧湛会被气死。
安容迈步进去。
寝殿内,朝倾公主盖头揭了,正端坐在龙凤榻上。
不等安容上前,她便摆摆手,“都下去吧。”
丫鬟嬷嬷便退了出去。
安容上前,便瞧见穿戴凤冠霞帔的朝倾公主。
美,极美。
倾国倾城,不足以形容她。
只是眼神黯淡无神,像是无yù无求一般。
安容看着她,心底闪过怜惜,“我听说你是自愿嫁到东延的,你不是喜欢上官……”
安容还没说完,朝倾公主就苦笑一声,“我是自愿的。”
“为什么?”安容困惑了,若是自愿的,怎么会是这样一副表qíng?
“你父皇母后宠溺你,你要是不愿意嫁,他们总不会qiángbī你。”
听着安容的话,朝倾公主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当初,我就不该再回北烈……”
第624章 耽误
当初,她为了嫁给上官昊,不惜绝食,饿晕了头,醒来就在顾家了。
那种不知所措,只有她自己明白。
从知道在大周顾家,她就一心想回北烈了。
萧国公府有人要杀她,是东延太子救了她,虽然是将她当成顾清颜才救的,可是那种千依百顺,要什么给什么的宠溺,像极了父皇母后。
可她还是想回北烈,那里才是她的家。
她在外流连了几个月,和长公主府小世子,还有靖北侯世子和晗月郡主,一路斗嘴,吃吃喝喝,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记忆。
可是绑架了假朝倾公主,东延太子却不许她回北烈,更重要的是上官昊不认她!
她就跟着东延太子四处晃dàng,再一次回到大周京都。
是安容全了她回北烈,再见父皇母后还有皇兄的心愿。
可是回去了又如何?
除了碎了一地,再也愈合不了的心,还有什么?
或许父皇、母后还有皇兄还不知道,他们在不经意间伤她有多深,可是她不想再见到他们失望的眼神。
她只是她,因为身份尊贵,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xing子骄纵了些,蛮横了些。
可是在熟睡时,母后会摸着她的脸说,“朝倾,母后以为你长大了,谁想你在花轿上被劫,去了大周一趟,怎么又变回那不懂事的刁蛮公主了?以前有你在,母后和皇兄能省多少心。便是你父皇他有想不通的地方,也喜欢与你商议,他甚至说,若你身为男儿,这北烈jiāo给你比jiāo给你皇兄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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