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屋顶上,苏君泽坐在那里,心qíng抑郁的对月畅饮。
安容打开窗柩,他就看见了她。
当他看见安容手腕上泛着碧绿光泽时。
那一瞬间,天际划过一道闪电。
没有像劈中萧湛那样,劈中苏君泽。
但是苏君泽脑袋一晕,直接从屋顶上滚了下来。
他直接摔到了悠然居的小院内,但是安容不知道,因为她已经进了玉镯了。
赵成负责保护安容,悠然居外的事,他都知道。
苏君泽在屋顶饮酒,虽然对着悠然居,但是窗户紧闭,他也看不到什么,就由着他去了。
只是苏君泽忽然从屋顶上摔下来。还真是叫赵成大吃一惊。
他纵身一跃,便出现在苏君泽的身边。
看着他晕倒在地,赵成眸底皱紧了。
他怀疑苏君泽是故意栽下来,惹安容同qíng,替他医治的。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小院有太医在,当然是太医给他医治了。轮不到安容来。
赵成抬眸望天。他想到方才那道闪电了。
莫非他和爷一样,遭雷劈了?
可瞧他的样子,不像啊。
赵成有些怨老天不长眼。连爷都劈,咋不劈他呢!
赵成俯身,喊了苏君泽好几声,苏君泽都没有醒过来。
倒是海棠推开房门走了出来。问道,“方才是什么声音?”
赵成道。“没事儿。”
说完,他就把苏君泽扛了起来,在海棠注视中,扛着苏君泽走了。
赵成将苏君泽扛回他的屋内。找了太医来给他医治。
太医把过脉后,道,“东钦侯世子无碍。只是醉酒睡的沉了些。”
太医这样说,可是心底还有些打鼓。
他还从没见过醉酒醉成死猪一样的。便是死猪,多少也有点反应。
可脉搏平稳,他就是想找点毛病,也找不出来啊。
第二天,日上三竿。
所有人都起了,苏君泽还睡着。
歇养了一天一夜,皇上和王爷嘴角的淤青也褪的七七八八了,这不又到正堂吃饭了。
除了皇上、王爷、王妃之外,还有小郡主。
一般早饭,都是一起吃的。
想皇上和王爷一大清早,天麻麻亮就起来给王妃做吃的,这显然不可能啊。
小郡主坐到桌子上后,看看这个,望望那个。
然后瞥头问红绸,为什么安容没来。
红绸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不知道安容去哪儿了,问芍药,芍药只说,这是国公府的秘密,不能随便吐露,还担心她误会她不信任她,甚至举手发誓。
小郡主要去喊安容,皇上拦下她道,“她去军营住几天就回来。”
小郡主就嚷嚷着要去军营找安容。
红绸赶紧劝她道,“少奶奶不在,还有扬儿小少爷陪小郡主玩呢。”
小郡主脸一耸,“我是姑姑,是我陪扬儿玩。”
红绸连连称是,“是小郡主陪扬儿小少爷玩。”
王妃拉着小郡主坐下,给她拿包子吃。
小郡主啃着包子,继续问,“那苏哥哥呢,他也去军营了?”
小郡主不提,皇上还没想起苏君泽来。
徐公公赶紧道,“皇上,东钦侯世子昨夜多饮了两杯酒,这会儿还睡着呢。”
皇上眉头一皱,“喝酒也不叫上朕。”
徐公公囧了,谁敢叫皇上你一起喝酒啊。
既然苏君泽没醒,大家就各吃各的。
等吃完了,小郡主就去找晗月郡主还有扬儿玩。
可是扬儿大多数时间还是睡着,小郡主无聊,又去喂鸭子。
不过去之前,她还是去找苏君泽了。
趴在chuáng上,要喊苏君泽起来,可是怎么喊,苏君泽就是不起来。
小郡主伸手捏住苏君泽的鼻子,捏了半天,手都酸了。
她望着红绸道,“父王喝醉时,我捏他鼻子,他每次都会醒,苏哥哥为什么不醒?”
红绸笑道,“每个人喝醉酒都不一样,还有人喝醉酒撒酒疯,又唱又跳呢。”
小郡主喊不醒苏君泽,就自己去喂鸭子了。
一天过去了,苏君泽还睡着。
小院里,个忙个的,没人管他,除了赵成和太医。
赵成是好奇,他觉得苏君泽这样和萧湛当初简直一模一样。
太医是担心苏君泽出什么事,到时候没法给东钦侯府jiāo代。
等到傍晚,太医就断定苏君泽出事了。
苏君泽出事,可不是小事啊。
小院被官兵团团围住,苏君泽住在小院里,最多就陪小郡主去喂鸭子,其他时间可以说是寸步不离,居然被人暗算,昏迷不醒。
这不是意味着小院危险,那些酒水吃食被人动了手脚吗?
太医赶紧想法子救治苏君泽。
赵成则回了一趟军营,把苏君泽昏迷的事禀告萧湛知道。
萧湛听苏君泽是在安容进玉镯时,从屋顶上摔下来的,眸光冷凝,透着寒气。
“不管是不是,等他醒来,送他回京。”
说完,又加了一句,“让他带着皇上给他的赐婚圣旨回京。”
赵成领命离开。
萧湛看着安容带回来的半张东延布防图,心qíng显得有些烦躁。
一想到前世,安容求太后赐婚,让苏君泽娶了她。
苏君泽照样惦记他的湛王妃。
给他娶妻,想以此绝了他的念头,简直是妄想。
萧湛嘴角微扬,勾起一抹杀意来。
要是苏君泽梦到了前世,还对安容存了念头。
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第671章 路人
和萧湛一样,苏君泽昏睡了三天,也梦了三天的前世。
苏君泽的梦从断落的风筝开始。
那一天,天晴得很好,蔚蓝如玉,gān净得几乎没有一丝云彩。
有几只五彩蝴蝶风筝在空中翩翩飞舞。
他见到一只风筝断了线,掉落在树上。
他心中一动,便一跃而上,将风筝捡了下来。
远处,有一姑娘过来,看着他,笑的有些拘谨,脸有些窘红。
他知道自己容貌俊朗,极少有女孩子看到他不害羞的,她也不例外。
他举了举手里的风筝,问她,“是你的?”
她连忙点头,“是我的。”
他把风筝往前一递,她走过来。
越靠越近,脸也越来越红。
像是天边一朵火烧云。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安容,也是第一次和她说话。
他知道,安容有些胆小,和他说话总是很紧张,甚至不敢抬头看她。
随即,梦境一转。
青玉轩,二楼。
那一天,他去青玉轩买笔墨纸砚。
楼上哄闹嬉笑,他因好奇,也上了楼。
楼上,有女子题诗。
有人摇头吟诵:
凌波不过横塘路,但目送,芳尘去。
锦瑟华年谁与度?
月台花榭,琐窗朱户,只有chūn知处。
碧云冉冉蘅皋暮,彩笔新题断肠句。
试问闲愁都几许!
一川烟糙,满城风絮,梅子huáng时雨。
诗词,极美。
听着诗。脑中是飘飞的云彩舒卷自如,城郊日色将暮。
一望无垠的烟糙,满城翻飞的柳絮,梅子huáng时的绵绵细雨。
景,更美。
他当即就动了心,朝那边走了过去。
正巧,那姑娘搁笔轻笑。“献丑了。”
声音婉转。犹如深谷莺啼。
她穿着一身天蓝色裙裳,裙摆上绣着几片竹叶。
容貌端丽冠绝,冰肌玉肤。滑腻似苏,天生丽质难自弃,气韵天成。
蛾眉淡扫,脸上浅浅的抹了一层胭脂。殊色惊人。
她眉梢上扬,流露三分浅笑。
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一朵期盼已久的牡丹,悄然绽放。
也是那一瞬间,好像整个青玉轩都因她黯然失色。
他的一颗心,从此遗落。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她是谁。
等他打听到她是谁府上的姑娘时,她已经和萧湛定亲了。
萧湛迎娶了她没多久,他也被太后赐婚给了安容。
想娶的娶不到。不想娶的硬塞过来,太后赐婚。又多少人不得不认命?
那一天,他在路上遇到了萧湛,他拉着他在酒楼痛饮几杯。
酒过三巡,他问他,“萧老国公bī你迎娶顾家大姑娘,你喜欢她吗?”
“喜欢?”萧湛微微蹙眉。
显然,从来没人问过他这样的问题。
苏君泽笑了,“你不会连什么是喜欢都不知道吧?”
萧湛没有说话。
苏君泽继续问他,“若是几天不见她,你会不会想她,想她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心qíng好不好。”
萧湛眉头皱的更紧了,“她会照顾自己,就算不会,还有丫鬟。”
若是一个人,弱到连照顾自己都不会,就是饿死病逝,也是活该。
从小萧老国公就是这样教他的,他不认为这不对。
“无趣!”苏君泽拍了桌子道,“你不喜欢她,你为什么要娶她?!”
那一天,苏君泽被赐婚。
就凭他这样喝酒,也知道他心qíng不好。
萧湛知道他和安容赐婚,想到安容那呆呆的,被人骗的团团转还傻的乐不可支,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太笨,以苏君泽才华洋溢的xing子,确实不大讨他喜欢。
他给自己斟酒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理由去反对。”
他需要一个嫡妻,他退掉这个,还会有另外一个,何必来回折腾?
苏君泽苦笑两声,“你看的真开,可我做不到。”
说完,又是痛饮一杯。
他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武安侯府四姑娘退了你的亲,现在又要嫁给我,你不生气吗?”
“若是你顾忌我,大可不必,我若真生气,她也活不到现在。”
说完这一句,萧湛便走了。
苏君泽虽然心底抵触,但是太后赐婚,他不得不迎娶安容,还得高高兴兴的迎娶。
大婚那一天,他骑在油毛顺滑的马背上,在一阵热闹中,用八抬大轿把安容迎娶了回来。
他和萧湛算是从小就认识,他大婚,萧湛和顾清颜都来道喜,祝贺他和安容夫妻和顺,白头偕老。
在新房中,他挑开安容的红盖头,露出她那张绝美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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