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公公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微微点点头,就直接走下去,接走了北辰卿手里的信。
上官浩眼神复杂的看着北辰卿,想到了北辰傲去了北方,应燕莲带着梅以蓝竟然一直常驻在江南,不回京了,这让他有些莫名的焦躁。
要是她这辈子都留在京城了,那他该怎么办?
田家已经要倾覆了,由北辰卿动手,谁能支撑的住呢?又是一个小家族,不是那种有靠山的。岳家说的好听,在两家有好处的时候,才给你撑着。可当你有难的时候,他不狠狠的踩你一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看到快要倾塌的田家,他心里很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站在岳家,否则,上官家族就是下一个田家。
田玉儿这些日子一直在不宁之中,也没有大呼小叫的,也没有说回娘家,反倒是规规矩矩的给母亲还有奶奶请安,乖巧的不得了,跟换了个人似的,大概,她也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不敢再府里放肆了。
只是,现在不敢放肆,好像有些迟了。
早知道有现在的结果,当初就不该那么的嚣张。田家要是完了,她在上官府里也是留不住的——到时候,直接送到家庙去,也算是对得住她,没把她给休了,算是有良心了。
上官浩的心里一直在想着,找个出错的地方,把田玉儿给打发了,到时候,借着儿子是梅以蓝的软肋,可以慢慢的说服她回上官府,那样,上官府就能跟梅家,战王府,北辰府修好关系,在京城站住脚跟。
可惜,上官浩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却不知道有了应燕莲这个人物,他以为的,计算的,很多东西都改变了。他以为梅以蓝是不会再成亲的,毕竟她嫁过人,还生了一个儿子被和离的,谁敢要她呢。可是,遇上应燕莲,什么不可能的事qíng都成了可能。
上官浩在这边胡思乱想着,那边,皇上已经拆开了应燕莲让人送来的信,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看着……气氛,有些沉闷加诡异,谁都不知道这个护国公主让北辰卿当着满朝文武拿出来给皇上看的信件上写的什么,要是再跟江南的势力有关,他们就得提高警觉了。
这个女人,好好的后宅不待,跑江南去,搅乱了江南的平静,还赖着不回来,弄的他们想等她回来找茬都不行,心里简直是恨的牙痒痒的。
“好,好,好啊!”皇上看完信件,连说了三个好字,qíng绪比方才更为激动。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皇上说的三个好字,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弄的人心里怪七上八下的,更咒骂应燕莲是没事找事,老这么弄着,他们迟早有一天受不出这刺激而玩完。
没有人敢问,包括北辰卿,他是真不知道应燕莲信上说的什么,只是她jiāo代了送来的人,一定要在上朝的时候亲手jiāo给皇上,当着文武大臣的面,所以他就脑子一热,照做了,也不知道应燕莲那古怪的脑子里,到底给自己出了什么难题,也不知道会不会惹怒皇上。
“北辰爱卿,”皇上从激动的qíng绪里恢复了镇定,满脸笑意的望着北辰卿道:“你可知道信里说的什么?”
“微臣不知,”北辰卿弯腰禀告着,在心里腹诽着:皇上,微臣不想找死。这私看皇上的信件,那是找死加灭九族的大罪,他又不是傻子。
“呵呵……你是不知道,护国公主在江南不但种植出了一年两茬的粮食,还鼓动江南百姓种植可以为粮食的玉米跟土豆。一个保存时间长,一个能当菜又能当粮食。经过她的出谋划策,如今的江南粮仓不但满了,而且已经装不下了,她正命令人押送今年的新粮食进京……,”他当了那么多年的皇上,第一次,第一年,听到这样的消息,简直激动的控制不住了。
父皇走的时候,秦国的国库很虚弱,虚到秦国随意的一个灾难,就会让秦国变的民不聊生,而他这个皇上是一点点的办法都没有。
前几年的gān旱,要不是应燕莲在古泉村存着粮食,他是真不知道这后果会怎么样,所以才会赏赐她一个护国公主的头衔。
这几年,他是做梦都在想着什么时候秦国的粮仓能满满的不用让他担忧了。
现在,做到了,应燕莲做到了,让他怎么能激动呢。
百姓安居乐业,才是他这个当皇帝的最大的目的。
当北辰卿消化了皇上话里的意思后,立刻惊喜喊道:“恭喜皇上,秦国粮仓满满,战王战无不胜,秦国只会越来越qiáng大,再也不怕别人的侵略了!”这样的大喜事,应燕莲也不提早说一声,太过分了。
“秦国万岁,皇上万岁,”众位大臣明白信中写的内容后,都惊喜的给皇上磕头,觉得qiáng大的秦国指日可待。
这样的话语,直接让皇上笑了。他比谁都想让秦国qiáng大,所以,这样的话,让他笑的合不拢嘴。
“众位爱卿平身,”皇上挥挥手,看了看手里的信,笑着道:“等战王跟护国公主回京,朕一定要论功行赏,好好的嘉奖一下他们,他们两个可是秦国的大功臣,大功臣啊!”
两个最大的问题,都被他们解决了,秦国以后能扬眉吐气了,不管那个国家都不敢轻易的冲秦国动手,他怎么能不激动,不高兴呢。
只是,皇上高兴了,有人却不高兴了。
当前朝的事qíng传到了后宫的时候,皇后是高兴的,可岳贵妃跟贤妃却是恨的差点咬断了一口的好牙,想着应燕莲怎么就跟妖怪似的,怎么下黑手都杀不死她,简直可恶的很。
“早知道,当初就该让琴儿直接把应燕莲给打死了,看现在她还得意不得意的起来,”贤妃是万万没有想到,那神秘的护国公主竟然是应燕莲,那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的。
这个让人鄙视看不起的女人,竟然一跃,身份高过了自己,这让她如何能咽的下心里这口气呢。
叶家跟岳家是绑在一起的,她多少是知道一点的,岳家在江南的势力遭到了北辰傲跟应燕莲的重创,而岳家却一点改变的法子都没有,只能任由他废了岳安明多年的心血。
而岳家不好,叶家能好吗?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要是不跟岳家绑在一起,或许她在后宫的日子还能安稳一些。最近,皇后都有些冲着自己来的架势,让她想到了摇摇yù坠的田家,害怕叶家就是下一个田家。
叶家若是出事,岳家跟岳贵妃是绝对不会出手相助的,所以她在不安,惊恐……
惊恐之下的人,就不会冷静,做出的事qíng,往往都是自己心里不愿意的。
“啪!”清脆的茶碟被砸碎的声音,在空dàngdàng的地方响起,显得格外的响亮。
“娘娘息怒,”照顾岳贵妃的嬷嬷立刻下跪苦口婆心的劝着。
“息怒?你让本宫怎么息怒?”岳贵妃看着跪在地上的嬷嬷跟宫女,心里的怒气就更盛了。“她一个乡下来的妇人,未婚先孕,丢尽了秦国的脸面,成了最最不要脸的人,竟然还成了秦国的护国公主,她护的是哪门子的国?难道还想让整个秦国的姑娘都学着她,未婚先孕,再随便的给孩子找个亲爹吗?”
想到应燕莲是护国公主,岳贵妃就觉得自己吞了苍蝇似的,格外的恶心难受。
以后,本该见到自己要行礼的人,却要跟自己平起平坐,这不是摆明了在羞rǔ她吗?
这口气,让她如何能咽的下去呢?
秦国的粮食因为她而改变了,粮仓变满,国库变的丰收。北方因为北辰傲的坚持,已经快要攻打到晋国的京城了,北辰傲还不罢手,继续bī迫,迟早晋国会成为秦国的附属国,那金君凛这个质子又有什么意思?
她想起了前几天跑进宫里哭诉的女儿,就一阵的心疼。
华儿有孕了,可是,孩子的父亲却被皇上软禁着,生死不明的,皇上不重罚也不放人,也不知道要gān什么,弄的她也跟着心浮气躁的,好想开口质问的。
金君凛娶了华儿,已经是驸马了,那之前的身份就该不管的。可现在,皇上完全有要杀了驸马的意思,那华儿这辈子不是要完了吗?
公主跟别的妇人不一样,要是没了驸马,她这辈子,要怎么挨?改嫁,那是不可能的,会被人说成堂堂一个公主不守妇道,那些口水就能把公主府给淹没了。
可华儿才到双十年华,是女人一生之中,最最美好的年纪,难道,就要这么凋零吗?
还有华儿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生下来了,没有父亲,活着又有这样一个父亲,他能在京城安身立命吗?就算回到晋国,又有谁能接受呢?
她可是知道的,金君凛是真的掺和到了这件事qíng上,是自己的亲弟弟拾掇的,让他给晋国送信,屯兵在北方边境的,好让人把北辰傲从江南调走,免得他继续折腾下去,毁掉了岳家在江南所有的安排。
他们原先的打算是要是皇上驾崩后,上位的不是三皇子,就带着三皇子去江南,跟小皇子开战,好夺下那原本就属于长子的皇位。
现在,北辰傲去了北方之后,江南还是被应燕莲给破坏了,而北辰卿又去了北方跟晋国死磕,最后落得金君凛有这样的下场,让她觉得,只要北辰傲跟应燕莲两个人在,岳家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想起这一切,岳贵妃就觉得自己没一丝的安静,更觉得皇上这些日子都不来自己的宫里,好像对皇后是越发的重视,弄的爹爹都开始担心了。
可是,事qíng都做到这个地步了,难道,要他们收手吗?
收手了,以前做的一切,皇上会既往不咎吗?
皇上是什么样的人,她最为清楚。他正值壮年,最最不允许的就是有人在他还没死的时候想要夺了他的皇位,就算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这样,还是谋朝篡位,是该诛杀的。
那么,到时候,岳家满门,无一户口。
想起这些,岳贵妃就冷不住的打了个冷颤,觉得这样的后果,好可怕。
不要,她一定要岳家在京城成为第一家族,压住皇后的娘家,成为无人能撼动的家族,不能被人欺负——而她的儿子,一定要成为未来的储君,这个是谁都不能抢走的。
她愿意用自己的命,用岳家的一切为自己的儿子撑起一片天,得一个属于他的天下,不容许任何来分食。
要是燕莲知道岳贵妃心里的想法,就会很无语的表示自己的不解。
三皇子身份尊贵,又是长子,皇上就算不把皇位jiāo给他,也会另眼看待,给他安排一个好的出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出事的。
小皇子年幼,得依靠跟他一颗心的皇兄,只要三皇子没有异心,这辈子的荣华富贵还能跑掉吗?为什么一定要得到皇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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