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羞红着脸看着手中嬷嬷早就jiāo给她的chūn宫图时,忽然有人闯了进来。
她抬头一看,竟是父亲。
“爹?”爹怎会不吱一声便闯了进来?
上官宰相望着上官月儿羞红的脸颊,目光放在她手中拿着的chūn宫图上,突然怒喝道:“你真的想嫁给太子?”
“婚事早就已经定下,岂是女儿能够更改的?更何况嫁给太子可让女儿母仪天下,届时爹也可权倾朝野。如此,女儿岂有不嫁之礼?”上官月儿稳了稳心神,将敞开的chūn宫图合上,然后无惧的看向上官宰相,沉声辩解道。
上官宰相冷笑一声:“母仪天下?你向来聪颖,竟看不透眼下局势?大皇子回宫不过是一两月的时间,皇上便已经完全无视太子,太子东宫之位岌岌可危,将来多半可能是大皇子登基!朝中局势变化多端,太子本就不受皇上待见,结果几乎可想而知。你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闻言,上官月儿身形不稳,面色苍白,她侧过头看向放置在一旁的chūn宫图。她不能重复林善雅之路,所以,务必要将每一条路都要走的坚固,绝对不能因为一次错误的选择而错失一切。
“爹,容女儿好好想想。”上官月儿惨白着一张脸,犹豫了半刻后缓缓说道。
上官宰相面色稍缓,点了点头,“你暂且好好想想。没有到初秋,便还有机会,为父需要的是你心甘qíng愿的配合,如此上官家族才可长久不衰。”
上官月儿瞳孔微缩,她的命运同时也代表着上官家族的命运,所以她不可走错一步!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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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爹如此为女儿着想,女儿自当深思。希望爹肯给女儿时间,莫要轻易推拒了婚事。毕竟此事关于上官家族。”上官月儿低头回道。的确因爹的劝告,她不得不犹豫了,若是走错一步,她必定后悔莫及。
但她低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凤冠霞帔,这些东西皆是她jīng心准备,准备在新婚之日可以成为天下间最让人羡慕的女子,因她可以嫁给夏国太子,一个天下间任何男子都无法相比的夏国太子。
只是,她要放弃吗?
她眼光闪烁的望着上官宰相,面容浮现一丝迟疑,最终她轻摇着红唇,又说道:“爹,女儿这两日便去太子府,见过太子后再做决定。”
“如此也好。”上官宰相点了点头。他为官多年,若没有眼力自然不会走到今日宰相之位,太子东宫之位备受排挤,同时大皇子如今地位一日比一日高,并且皇上有意废除太子,所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qíng,谁也没有办法估算。
但,十之八九,太子被废是皇上势在必行的事qíng。
……
齐国,皇宫,承清宫。
近日来,因王宰相之女与状元的婚事,赵子尽在暗中的动作明显减少。
赵子尽究竟又在暗中计划着什么?
隐隐之中,赵子维似乎感觉到,暗中早就有一只手控制着方向。企图将他湮灭在黑暗里。
那道圣旨,如同一根刺,卡在他的心口,让他坐立不安。近日来的追寻,一无所获,那道圣旨绝对不会凭空消失,却销声匿迹了将近三年之久。莫非真如他猜测那般,是元祈所为?
“皇上,皇贵妃娘娘来了。”门外响起宦官尖细的声音。
他缓缓回神,将手中的信件立即烧毁。慕容歌前来京城的消息,绝对不能提前泄露出去。
“进来吧。”赵子维低首望着被烧成灰烬的信,目光冰冷,声音低沉的对门外的宦官吩咐道。
站在门外的梁欣欣闻言嘴角轻轻勾起,她知道赵子维此刻面对着最大的危机,慕容歌如今不在他的身旁,她不能让他一人孤军奋战,所以她想要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一同面对。
她垂首进殿,心中微微叹息一声。这辈子她心中只有他,或许是上辈子亏欠了他,所以要这辈子来偿还。尽管这种被忽略的滋味如同huáng连一样,让人难以下咽,但是她却是甘之如饴。
“妾见过皇上。”
赵子维抬起头扫了梁欣欣一眼,这些日子梁欣欣日日都会出现在他的眼前,话很少,也不纠缠,但是却留下了许多东西,不是补身的jī汤,便是一两个有关于赵子尽的消息。
他知晓梁欣欣的用心。
但他只有一颗心。
“起来吧。”他冷淡的说道。
梁欣欣缓缓而起。
赵子维皱起两眉看向梁欣欣沉声问道:“怎的还未启程?”
“妾决定不回梁国了。”梁欣欣声音十分沉稳的回道。两个月后便是母后的五十大寿,赵子维赐了个恩典,准许她回梁国探亲。在宫中眼中,赵子维这般行为是宠爱她的,当真是惹来不少羡慕。可她却十分清楚,因她安分守己,从不会妄想更多,只是坚持做自己,赵子维动了恻隐之心,将她送回梁国,即使齐国内发生巨变,绝对不会牵连到她。可他不知道的是,她早已经做了决定,要与他同生共死。生对他痴恋,死亦要追随。即使他不会回头望她一眼,她也心甘qíng愿。
“想要违抗圣旨?皇贵妃,你该懂得如何守本分!”赵子维寒声道。一次的恻隐之心就已足够,绝不会有第二次。
“妾已是皇上的人,自当不可随意离开。”梁欣欣双膝跪地,额头点地,态度坚决言道。
赵子维紧皱双眉,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梁欣欣,久久未曾言语。
而梁欣欣一直双膝跪地,五体投地的姿势未曾有一丝改变。以此来告知他,她绝对不会轻易更改的心。
“若皇上执意让妾离开,那么妾便是难以有颜面存活于世!妾便自尽于此,也算与皇上同进退!”梁欣欣见赵子维不曾给回复,她立即从乌黑的发丝间拿出一根尖利的huáng金珍珠钗子扎在白皙的脖颈之间。
乌黑的发没有了钗子的固定,顿时松松散散的掉落于她细弱的双肩之上,这一刻无比坚持的她,是绝美的!
赵子维望着眼中水光闪闪的梁欣欣,她这一次是势在必行,那钗子已经刺破了她脖颈上细滑白嫩的肌肤,并有点点猩红渐渐扩散,邪魅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道心软的光芒,眼中有了一丝松动的他深深叹息了一声后,他挥了挥手,颇有几分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留下,朕便不会让你有事。”
梁欣欣顿时欣喜若狂,她扔下手中珍贵的huáng金珍珠钗子,双膝重重的跪在冰凉的地上,行大礼,叩头道:“妾,感激不尽!”
……
夏国,太子府。
翌日,昨日天蓝的浩瀚天空,今日乌云满天,空气中隐有cháo湿的味道。yīn沉的天气下,整个太子府似乎都笼罩着在这样yīn森的氛围之下。
刘语烟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jīng神状态甚好。且不是在茶楼所见,面色苍白,惊恐之下毫不镇定的样子,而是容光焕发,更显明艳之色。
她清晨早膳过后,便央求婢女带着她在太子府内走走,其实她是想要去见见慕容歌,想要问问是否有了哥的消息。
但昨日,她做事不经大脑,似乎做错了事qíng,怕引得慕容歌懊恼而不理她,所以她想碰碰运气,看看能否碰上慕容歌,又或者碰上夏国太子也是可以的。
路经花园,果然见到在亭子中悠然品茶的慕容歌和元祈。
刘语烟暗暗咬了咬牙,他们还在此处饮茶,是不是并不急切帮她寻找哥的消息?她昨晚是因为太过劳累而昏睡一晚,本以为他们正在想法子,却万万没有想到,二人在亭子内悠闲饮茶,浓qíng蜜意。
亭子内,慕容歌余光之中,瞧见身姿姣好,明艳如火的女子似有几分急切而来,艳丽的容颜上还有几分来不及掩饰的愤怒。她眼光微微一动,似乎经历过梁辰一事之后,刘语烟一夜之间成长,不再天真làng漫的同时,又颇有几分自私和不自量力。
这对刘语烟而言,最是要不得的,否则日后有的苦头吃。
元祈淡笑望着慕容歌,“在担忧?”眼光所及之处,他自然看到了朝着亭子内快步而来的刘语烟。
闻言,慕容歌摇头,“个人个命,她自己种下的因,就要尝自己吃下的果,无人可以帮她。”她不会不自量力,去做一些让人愤恨,同时不会起到丝毫作用的事qíng。况且刘语烟xing子风风火火,必定不会将任何人的话语放在心中。
元祈点了点头,眼前女子有时候会很迷糊,但有时候却很jīng明,她明确的知晓自己该做怎样的事qíng,而不是被许多事qíng困扰住,这便是她。
“妾刘语烟见过太子,见过慕容侧妃。”刘语烟因快步前来亭子,难免有些气喘和面色红润,但这份红润给她本就明艳的姿容增添了几分不属于她这个年龄该有的艳丽风qíng。
“无需多礼,起身吧。”慕容歌微笑应道。心知元祈不想理会刘语烟,慕容歌便出声应道。
对于慕容歌的回应,刘语烟暗自诧异,慕容歌竟然能够擅自做主让她起身!莫非慕容歌不怕夏国太子责备于她?
她一边起身,一边看向元祈,想要探寻他究竟是否面有怒色,可当她触及到他俊美至极的容颜时,不免一愣,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怒色,反而他看向慕容歌时,那眼中光芒极其柔和。
“休息一夜,现在可好些了?”慕容歌将刘语烟的举动收入眼中后,不动声色的说道。
刘语烟慌忙收回放肆打量元祈的目光,连忙看向慕容歌,低声回道:“语烟谢慕容侧妃的关心,语烟休息了一夜,现在甚好。只是甚是担忧家兄的qíng况,不知慕容侧妃现在可有哥哥的消息?”
“还未。”慕容歌摇头回道。如今不过是一日,刘语烟刚到太子府的消息应该刚到那人的耳中,所以,现在还未曾收到任何信件。不过,应该用不了几日便会有消息而来。
元祈眼眸幽深,他半阖着眼眸望着手中的茶盏,慕容歌亲自沏的茶水,没有往日茶水的苦涩,反而是泛着淡淡的花香,她心灵手巧,用花来制茶,茶水清新而养人。眼光幽幽一暗,这大婚一事,就快了。
刘语烟顿时失望不已,她轻咬着唇,回道:“每拖一日,家兄便会有危及xing命之忧,语烟恳求慕容侧妃务必尽快找到家兄。如今语烟孤立无援,实在是不知道该求助谁,而家兄曾经帮助过慕容侧妃,请慕容侧妃谨记于心。”其实她心中是有怨的,也是妒忌慕容歌的。她得知慕容歌曾经是被废的庆王妃,后来又被贬为歌姬,伺候过齐国太子,已是残花败柳之躯,仍旧能够得到夏国太子的宠爱,世上能够有几个女子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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