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皇上竟然能够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qíng。只是,可惜了。”赵子尽回头看向殿外,在他的人背后,城墙之上的确布满了弓箭手,每一名弓箭手都已经将弓拉满,蓄势待发。
“王爷,何须与皇上废话?当初臣亲耳听先皇说过,当今太子不得他心,虽然被立为太子,但先皇未曾想过传位于太子。先皇一直以来,属意的都是王爷。若非两年前皇上没有伪造假遗诏,又怎会名不正言不顺的夺去属于王爷的九五至尊之位?眼下,王爷手中有先皇的真遗诏,又何惧这些人?”赵子尽身后的将领怒瞪着赵子维,狠声道。
一席话炸响在大殿之上,顿时各种猜测在众人心中缓缓而起。
眼下真的无法证明,两年前赵子维的先皇遗诏是真是假,那么赵子尽手中的遗诏也是一样,无法验证!
“是真是假皆是庆林王一人之言,怎可当真?”一人耻笑。“láng子野心,心怀不轨,想要篡位大可直说,何必如此惺惺作态?一道假遗诏就想要成事,那么齐国的江山岂不是岌岌可危,人人皆可不自量力的想要夺位?”
当赵子尽与将领之间的对话响在赵子维的耳中时,赵子维忍不住自嘲冷笑,心底似乎缓缓流淌着疼痛的血液。父皇可真是用心良苦。他微微倾身,眼眸之中的那抹邪魅笑容,更是魅惑,“近日来十弟可瞧过御医?”
赵子尽不解的看着赵子维,“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若是身子不适,需早一日看过御医才是。”赵子维眯着眼眸,淡笑提醒道。那神qíng竟然温柔至极,如此威胁提醒的话语自赵子维的口中而出,多少有些不可思议。
“是吗?相信不用一刻钟的时间,遗诏的真假便会有所定论!众人应该知晓,生前在父皇身边伺候的喜公公。当年父皇病重之时,便让喜公公离宫。究竟本王手中的遗诏是真是假,待喜公公一看便知!”赵子尽双眸半眯,自己最近劳心劳力,两三日不曾休息,但却不曾感觉到身体不适。可是,赵子维已然穷途末路,他的这句威胁之语,又是何意?
喜公公虽是宦官,但深得先皇信任,且喜公公对先皇极为忠心,最为了解先皇之人当属喜公公。
赵子维目光环视一周,心底悄然算着,现在势均力敌,但同时也是两败俱伤。想要趁此机会杀出一条生路,不是不可能。
“皇上……”一声冷静,却又饱含着痛苦的声音从大殿外传来。
赵子维看去,身着一袭淡青色宫装的梁欣欣被一名将领挟持,寒光四she的锋利刀剑横在她的脖颈之上。刀剑上还有鲜血。再看她雪白的脖颈之上,有一道伤口正在流血。她的衣衫衣袖被扯开来,身上衣服有些脏污,就连头上的发钗也是掉落一旁,发丝凌乱。她的眼中盈满着坚qiáng的泪水。
从她此刻的láng狈上,谁都能够看得出来,她刚才必定遭受到了侮rǔ!
那将领舔了舔嘴角,嘴角挂着yín笑,他挟持着梁欣欣走到赵子尽的身旁,低声道:“贵妃娘娘果然够骚,身段就是比下臣府中的歌姬都qiáng上百倍,啧啧,销魂嗜骨。”
梁欣欣闻言,满眼恨意的看着那将领。就在刚才她挣扎,呼救,都未能逃脱他的魔掌时,她想到了自尽!可她不甘,绝对不能如此死去。
“你大胆!竟侮rǔ贵妃娘娘!此等禽shòu行为天理难容!”大殿中的官员们愤恨的圆瞪双目,怒骂那一脸yín笑的将领。
“哈哈……事到如今,你们又何须做如此无用的挣扎?”那将领根本就没有看到,当赵子尽见到衣衫不整,láng狈不堪的梁欣欣时,眼底已经燃起的怒火。而是因为赵子尽的沉默,他更显几分的猖狂。
此举行为,更让满朝文武愤怒!庆林王竟是如此禽shòu不如!同为齐国人,而梁欣欣无论如何也是梁国公主,深受梁国皇帝喜爱,如今更是齐国贵妃,岂能让一名低三下四的将领侮rǔ?!
可谓是禽shòu不如!这样的人怎可成为齐国皇帝?若真是登基,这绝对不是齐国之福!
在梁欣欣被挟持进入大殿时,赵子维写满邪魅笑容微微一顿。当确定梁欣欣遭人侮rǔ时,赵子维眼中闪过一丝怒气。
梁欣欣虽然与赵子维有段距离,但当她见到赵子维眼中的那一抹不忍之时,忽然感觉心中一暖。她所求不多,至始至终都只是盼他偶尔的回眸,偶尔他的心中曾有一刻有她的存在便可。
只不过……只不过……她现在太过肮脏了,原本就配不上他,现在更是配不上他了。她绝望而凄美的哭泣。
赵子维双拳紧握,盯着赵子尽,隐藏所有的qíng绪,“庆林王果真是好手段,想要以此威胁朕?”
“如今后宫众多妃嫔都已经掌控在庆林王的手中,若皇上不想后宫再添鲜血,不想自己的女人再被侮rǔ,那么,就请自动退位!让庆林王登基。”那将领态度极其张狂的说道。
“你该死!”赵子尽怒喝一声,回头便是一剑刺穿那嚣张将领的胸膛,那将领瞪圆双目,难以置信,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庆林王能够顺利登基,日后他在官场上平步青云,怎会……怎会……
“本王持有先皇遗诏,实属名正言顺!这等下三滥肮脏的手段,怎可是本王属下所为?!”
赵子尽冷眼望着眼前倒下去将领,目光寒冷如冰。这等禽shòu行为最是让他不齿,如此必定会落人口舌!他名正言顺,何必行如此卑劣手段?
此人láng心狠毒,yù陷他于不义,该死!
大片鲜血喷涌溅在了梁欣欣的脸颊上,梁欣欣自小便是在马上生长,见识过战场上的残酷,对鲜血的温度和味道并不陌生。可几年来的修生养xing,让她差点遗忘了这些东西。
看见那将领惊愕的表qíng倒下,她顿时狂笑不止,冲着赵子尽怒骂道:“事qíng已经发生,你又何必装作正人君子?”
赵子维听到梁欣欣的那一声怒骂,再看到仍挂在脸上的那几分绝望的笑容,突然皱起两眉,“梁欣欣,朕为你做主。”
男子那略带关心的话语缓缓传入耳中,饱受折磨的梁欣欣忽然收起脸上那狰狞恨意的笑容,隔着人群笑看赵子维,“皇上终于叫了妾的名字。妾,此生足矣。”能够见他关心她,担忧她,她还奢求什么?
既已肮脏,又何必眷恋尘世?现在所得,够了!现在该是她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赵子尽紧皱着眉望着梁欣欣,突感不妙。
赵子维惊呼一声,“梁欣欣,不可!”梁欣欣,虽然不曾被他喜爱,但她天xing单纯,善良,不曾做过任何蠢事,更是默默无闻,不求回报,如此女子,可让他敬佩!但绝非落到此刻下场!
“庆林王天xing残bào,凭不知真假的遗诏,便在宫中大开杀戒!纵容手下将领士兵任意侮rǔ后宫妃嫔,此行径,天理不容!可恨至极!本宫愿以自己滚烫的鲜血告诫天下人,庆林王绝非明君!勿忘当今圣上登基最初到现在的功绩!百姓爱戴,国富民qiáng!”梁欣欣高声喝道,望着阻止她的赵子维粲然绝美一笑,从一旁士兵手中夺下长剑,以让众人惊骇的速度,滑向自己雪白的脖颈!
鲜血喷溅之时,她脸上无一丝死亡的恐惧之色,反而是解脱!从刚才被侮rǔ之时,她便想着死,现在如愿以偿,她死而无憾。只希望她痴恋一生的男子能够扭转乾坤!
“不要!”
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吼,却来不及阻止梁欣欣的举动!
赵子维紧握双拳,望着倒在地上的梁欣欣,手背上青筋渐渐bào起。
赵子尽面色微微苍白,今日之事一旦传入梁国皇帝的耳中,定会引起新的战争!想不到梁欣欣对赵子维竟然如此痴qíng,临死之时,都这般想着为赵子维铺路,就算赵子维落败,今后他登基也会麻烦重重。果真是个xing子刚烈的女子。
隐隐约约之间,察觉到不对劲,众人的目光渐渐的从梁欣欣的身上转到了大殿外某一处。
赵子维忽然抬起眼睛,锐利而有几分期待的看向大殿外。
赵子尽感觉眼前一阵恍惚,那站立在不远处,身姿婀娜,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的熟悉女子,此刻飞奔而来。
刚才那一声惊呼就是出自她!
她怎么会来?
赵子维目光紧锁那女子,那身影深深刻在脑海之中,不曾有一刻忘记,她真的来了,在此刻他忽然觉得灰蒙蒙的天空绽放了绚丽多姿的亮光,而这亮光只为她。
慕容歌无视众人看过来的目光,她推开挡在面前神qíng惊愕的士兵们,朝着已经倒下的梁欣欣而去。她刚刚亲耳听见梁欣欣那些话语,就在自己受着惨无人道的侮rǔ时,梁欣欣竟然还能够为了心中痴恋的那人做这么多。
梁欣欣,这个痴qíng而善良的女子!从最初便是让她欣赏羡慕,梁欣欣的人生本不该如此,她应该骑着小白马,恣意潇洒的在糙原上编织着属于自己的快乐和幸福。为了爱qíng,她放弃所有,到了最后竟是以这种结局收场,不该,她本不该如此!
她还想要真正的认识这个女子,或许她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闲话家常。
“皇贵妃,梁欣欣,你怎可如此痴傻?”慕容歌蹲下身子,将虚弱的梁欣欣抱在怀中,泪眼婆娑的望着怀中已然面色苍白,毫无无色的女子。
梁欣欣气息微弱,失血过多,仿佛就在下一刻闭上眼睛。她无力的笑望着慕容歌,虚弱的断断续续道:“慕容……歌,下……辈子……将皇上的心……留……给我……可好?”
这辈子注定她得不到他的心,那么她渴求期盼着下一世。
“我……还希望……遇见你……成……为……闺中好友。”
断断续续而真qíng流露的话语,在慕容歌的耳边不断的响起。虽然那般的虚弱无力,可是却那般qiáng烈地震动着她的耳膜,震动着她的心。她拼命点头,“恩。”
闻言,梁欣欣心满意足的闭上双眼,久久沉睡。
慕容歌望着梁欣欣闭上双目,忽然想起几年前初见之景。那时的梁欣欣骄傲,甚至有些不可一世,只为了追求心中爱人不顾一切。那样娇俏的笑颜,让她至今难忘。
“安息吧。”慕容歌轻轻放下梁欣欣,轻声说道。
“庆林王,你好大的胆子!竟假造遗诏,企图篡位!”流云怒指庆林王,寒声bī问。
接着,流云又看向赵子维,跪下请罪:“微臣救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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