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倾城_颜月溪【完结】(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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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公子襄似乎有什么话,又难以启齿。璎璎慧黠一笑:“别这个那个的了,快点回家去吧。不然你父王一准要唠叨你,罚你抄三字经,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公子襄看着她清丽的笑颜,有点如痴如醉,握了一下她的小手。璎璎脸上一红,甩开他的手,飞快的跑开了。公子襄的嘴角泛起笑意。

  直到跑回自己的住处,璎璎的心里仍然扑通扑通直跳。那傻小子到底想说什么呢?她感觉到他似乎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既然他不说,她也只能装不知道。难道他要对她表白,看起来又不像,他们才见过三次,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对她表白呢?他要是真表白了,她该怎么办?璎璎心里有点乱。尽管她聪明剔透,可毕竟只有十六岁,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不知道遇到这种qíng况该怎么办。

  送走了所有的宾客,溪月跟着宇文长风一道回竹雨斋。转过醉风轩时,却看到宇文逸风正倚在轩中,不知道是醒着还是在打瞌睡。夫妻俩正要从他身旁经过,宇文逸风忽然开口道:“二哥,我可以跟二嫂说几句话吗?”两人见宇文逸风有几分醉意,面面相觑。

  溪月握紧丈夫的手,不愿在这种qíng况下和他分开。宇文长风却知道三弟是想单独和溪月说话,思忖片刻,放开了溪月的手。溪月一急,要跟着他去,他却淡淡一笑:“我先回去等你,你跟三弟不要说太久。”他走后,溪月不安的看着宇文逸风的脸色,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人长大了,烦恼也会多起来。恋爱是一回事,结婚又是另一回事。

  猜心

  宇文逸风笑谑:“他都不怕,你怕什么?难道我还能怎么着你。”“三弟,你喝多了。”溪月温和的说,试图从他手里夺过酒壶。宇文逸风却把酒壶扔到醉风轩外的湖里。“喝多了,我心里才不会难受。”宇文逸风颓然的说。

  溪月当然明白他的惆怅,她自己新婚的那一夜也是这么难过,虽然时过境迁,但当时的那种心qíng,她并没有忘记。尤其她是女子,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更加无依无靠。好在那时宇文长风并没有怎么着她,他对她一直很温柔,才让她心里渐渐不那么难过。

  “时间久了,就好了。”“会吗?”“看你怎么想,如果你硬要别扭,那也没辙。既来之则安之。”“算了,你走吧,其实你的qíng况和我不同。你那时心里已经有他,可是你自己没有发觉,后来相处久了,才渐渐发现了这一点。”宇文逸风叹息了一声。

  “你怎么知道?”溪月倒有些好奇了。“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难道你忘了?”他凝望着她寒星般的美目,似乎想看看她的反应。她却只淡然的嗯了一声,没想到他能记得她说过的话。眼看着溪月要转身而去,宇文逸风才走上前抱了她一下。溪月吓了一跳,却听他道:“别怕,我只抱你这一回。”就在溪月发愣的时候,他放开她,转身走了。

  溪月回到竹雨斋时,看到宇文长风已经更过衣,穿着宽大的长衫倚在chuáng边看书。她走上前,从他手里抽走书,狡狯笑道:“看不进去又何必看?心不在焉、满脑子胡思乱想,也不怕愧对先贤。”宇文长风好笑的看着她,道:“你怎么知道我看不进去?”“你要是看得进去,怎么把书拿反了?”溪月笑道。宇文长风一愣:“没拿反啊。”

  溪月又是一笑,点着他心口道:“你这里心不诚,看书进不了脑子。”宇文长风终于抱住她,笑道:“你真聪明!”他并没有追问她和逸风说了些什么,既然她轻松地回来了,他就什么都不必问。

  宇文逸风回到新房时已是深夜,凤藻听到他的脚步声,心里一惊,想站起来相迎,又记起母亲的嘱咐,等他掀了盖头,她才能动。他不掀盖头,她只能坐着。

  婢女和喜娘端着合卺酒进来,宇文逸风按着喜娘的吩咐拿起秤杆挑开了凤藻的盖头。婢女们递上酒杯,他一仰脖子就把酒喝完了,酒杯扔到玉盘里。婢女瞥了凤藻一眼,却不敢多言语,凤藻拿起另一杯喝下了酒。她不会让任何人看她的笑话。

  婢女们退下之后,凤藻脱掉厚重的吉服,换上便装,一转身,看到宇文逸风已经躺倒在喜chuáng上。他大概是喝醉了,连衣服也不脱,就这样和衣而睡。凤藻走过去,轻摇了下他的肩,他却丝毫没有醒来的意思。她没办法,帮他脱下鞋,让他舒服的躺在chuáng上。

  她坐在chuáng边凝望着他的面容,他睡着了,帅气的脸仍是那么好看,她忍不住想亲他一下,却觉得不好意思。在她看来,这是新婚之夜男人应该做的,她是女子,为什么要这么主动去亲近他。可是他睡着了,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又怎么可能和她亲热一番呢。

  凤藻犹豫片刻,不知道是不是该像母亲说的那样,替他宽衣。她试探着把手伸向他衣襟,他没有动,于是她轻轻解开他的衣带,想替他脱下外袍。他不配合,她费了半天力气也没脱掉他的外袍,她正想再努力一次,他却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这回,凤藻知道了,他没有睡着,他只是不想理她,不愿和她亲近,才故意装睡。那一刻,她满腹委屈,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可是她忍住了,叹息了一声。她越过他,躺到chuáng上,替自己盖好被子,累了一天,她需要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才能去想以后的事。

  黑暗中,宇文逸风仍一动不动的睡着,凤藻睡了一会儿,忽然有点不甘心,悄悄掀开被子,向宇文逸风探过头去,轻轻在他脸颊上一吻。这回她满意了,带着嘲笑的心qíng躺回被子里,想着他忍到抓狂的样子,差点就要笑出声。好在她不知道的是,宇文逸风此时已经睡着了,不然她会非常失望。

  新婚的日子才刚刚开始,宇文逸风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成亲以前凤藻还忍得,成亲后他还这样,凤藻越来越觉得委屈。他偶尔也和她说话,可就是不像一个丈夫对妻子。不仅不宠爱,连一般的亲密举动都没有。他没抱过她、一次也没亲过她,更别说夫妻间更亲密的事。虽然凤藻对什么是夫妻间最亲密的事一知半解,可也知道宇文逸风对和她亲热非常排斥。

  每天晚上,他就那样躺在她身边,直挺挺的,什么亲密的表示也没有。有两回,她主动去抱他,却被他推开。“你别碰我!”他的话语是那么无qíng,无qíng的让凤藻顿时泪水四溢,可是他不理,他一点也不在乎她的眼泪。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凤藻终于忍不住了,推搡了宇文逸风一下。宇文逸风没理她,她不依不饶,试图扳过他身子。他索xing坐起来,一脸厌烦道:“我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没数啊,从头到尾,一直是你缠着我。你想嫁给我,可以啊,我不是已经娶了你,你还想怎样!”

  凤藻委屈万分,含着泪道:“你……你怎能说这样的话?这门婚事又不是我定的。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你这样讨厌我?”宇文逸风见她神qíng凄楚,对刚才自己抢白的一番话有些后悔,轻叹道:“你没错,只是你我欠缺缘分。这辈子注定只能这样。”凤藻抬起泪眼望着他,见他也是一脸幽怨,忍不住道:“可是我们已经成亲了,这难道还不是缘分,是你不愿好好待我罢了。”

  宇文逸风长出了口气,缓缓的躺了下去,漠然的向凤藻道:“你知道我最讨厌的事是什么?是别人bī着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我想你也明白的很,我之所以会娶你,是为了郗家和宇文家联姻。我可以给你妻子的名分,可是你别指望要更多。”凤藻见他说了半天,原来是对被bī着联姻的事耿耿于怀,并不是真的对自己深恶痛绝,止住了抽泣。

  “我也不想要更多,但既然你明媒正娶把我娶进门,总得像个丈夫的样子,把我当成你的妻子。我不指望你对我像你二哥对溪月那般疼爱,可总得说得过去吧。”凤藻撅着小嘴,抹去脸上的泪。“什么样才叫说得过去?”宇文逸风没好气的眯fèng着眼睛。“你是男人,难道这些还不明白?你只要看看你哥哥们是怎么对待嫂子的,就知道了。”凤藻眼珠一转,狡狯的说。宇文逸风冷哼了一声,忽然被她气得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

  “你这样的女人可真是少有。”他闭上眼睛不看她。她反驳道:“少有才珍贵,给你遇上了算你的福气。木已成舟,你不要我也不行。不然你休了我试试。”她这话是故意激他,果然他睁开眼睛,斜望着她:“你还别激我,以为我不敢?”“你敢,你敢行了吧。你休了我,我就去死,我死给你看。”凤藻媚然一笑,猫着身子紧紧贴在他身边。

  他向外让了让,她也跟过去,他刚想坐起来,她却抢先一步枕在他身上,带着胜利的笑容看着他。他气得没辙,只得又闭上眼睛,眼不见心不烦。她端详了他一会儿,轻抚了一下他的脸,主动吻过去。他像睡着了一样没有反应,她心里一喜,依偎在他怀里,亲吻着他的侧脸。

  “便宜占够了,你该满意了吧,再勾引我也没用的,我对你没兴趣。”宇文逸风见她伏在自己身上,小嘴撅得像朵喇叭花儿,忍无可忍的推开她的脸。“你gān嘛打我?”凤藻撒娇的抚着脸。宇文逸风抽了口气,这女人真是太难缠了,不仅脸皮厚而且颠倒黑白。

  “三郎——”凤藻笑嘻嘻的叫她的丈夫。“行啦,你饶了我吧,别这么ròu麻了。”他对这个称呼汗毛直竖。“那我叫你什么,叫你名字啊?三风?逸风?夫君?郎君?”凤藻故意逗他。他翻了个白眼:“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只是不要叫什么郎,我听着浑身发冷。”凤藻忍俊不禁:“那我和璎璎一样叫你三风好了。”他没有再理她,闭上眼睛睡了。

  凤藻心满意足,就算他此刻对她冷淡,起码她已经知道,他心里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讨厌她,只怕他自己都没发觉这一点。可是,难道她要一直这么主动下去,她觉得自己主动的有些过分了。他是个男人,应该有起码的风度,怎么可以让女人这么主动,他却无动于衷?凤藻想了想,又觉得委屈。

  小婵被郗子祈接离韶音坊后,紫苏孤身一人常常觉得孤单。宇文逸风和凤藻新婚,尚未满月,自然不能经常来看她。其间,他只来过一次,呆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匆匆走了。紫苏知道他有顾虑,也不挽留,送他到门口,轻轻掩上门。

  关门的那一瞬间,她靠在门边黯然神伤,心里怎么可能不失落。他终究是别人的丈夫,他永远不会只属于她,她却注定了只属于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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