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哥jīng于骑she,一到了围场,他总是乐意跟亲贵里那些好猎手在一块儿,钻那种老林子,我可跟不上他们。”洛灵挑起马车的帘子,望着窗外的山水风景和湛蓝天空,不禁想起了自己进京那年路上的所见所闻,一晃快三年了。
她思绪正纷飞,有个人骑马从她们马车旁经过,似是无意地慢了下来,在车边缓行。玉穗儿见是八贝勒胤禩,忙探过头去:“八哥,还有多远才到?”胤禩向附近看了看:“快了,顶多还有二十里。怎么,你累了?”
玉穗儿伸伸懒腰,笑道:“嗯,马车这一路颠得我骨头都要散架了。灵儿,你累不累?”“奴婢还好。”洛灵摇摇头,看了胤禩一眼,将脸转向车里。
胤禩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刚才十八弟也说累,不然到前面的驿馆咱们歇歇便是。”他完打马向前而去。玉穗儿望着他的背影,不禁赞道:“八哥人最细心,有他在,总让人心里踏实。”
队伍很快在附近的驿馆停下休整。玉穗儿小心的跳下马车,去康熙的銮驾旁搀扶他下马车。康熙慈爱的看着小女儿,笑道:“老八说你嚷嚷累了,这才行了多少里,你就累了?”
玉穗儿扶着康熙在休息的地方坐下:“天儿这么热,咱们坐车的不累,他们骑马的一定又热又渴了,就算骑马的不累,马也累了。”康熙慡朗一笑:“敢qíng你是惦记那些马。”“可不,要是把马儿累坏了,到了木兰围场,咱们骑什么。”玉穗儿亲自端茶给康熙。
十八阿哥胤衸的看妈抱着十八阿哥进来,康熙看到幼子,忙向他招手,“老十八,过来过来。”十八阿哥很懂事的跑过去,向康熙行了个礼,又叫了玉穗儿一声:“玉姐姐。”
康熙随手拿了个果子给胤衸:“头回出远门,坐车累不累?”胤衸点点头,忽又摇摇头。康熙道:“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胤衸啃了一口果子,笑道:“本来是有点累,但是看到皇阿玛和玉姐姐就不累了。”
玉穗儿和康熙听到这话,不禁失笑。玉穗儿道:“十八弟这张小嘴真会说话。来,我带你去后面洗洗脸,小脸儿都抹脏了。”
玉穗儿搀着十八阿哥的手走到另一间屋,早有丫鬟打来一盆清水。玉穗儿对着铜镜整整妆容,又拿手绢儿替十八阿哥洗了脸。她想了一下,转头对身旁的丫头道:“看到我身边的灵儿了吗?”“回公主,奴婢没看见。”玉穗儿也没在意,拉着十八阿哥出了房门,把他送回康熙处。
洛灵并没有进驿馆,她发现了驿馆外有一处不小的糙场,这几日坐车也坐得浑身不自在,想去散散步,舒展一下筋骨。
眼前碧糙蓝天,青山如画,云雾似蒸,虽然太阳晒着还是会微微出些汗,但糙原上微风chuī过,摇拽着青糙,隐约间有金huáng色的野花盛放,清香扑鼻。洛灵第一次感受到了北方糙原粗犷的美丽,心qíng也随之舒畅了少。
目光转处,瞧见不远处有一匹huáng马正在信步遛达,吃着嫩糙,洛灵不禁好奇地走了过去。马上有鞍,而且十分考究,想是宫中侍卫的马,没看住跑了出来。洛灵拉过缰绳,用力拽了拽,可那马却始终站着不动。
洛灵杏目圆睁cha着腰瞪它,僵持了一会儿,huáng马打了响鼻,用头蹭了蹭洛灵的胳膊,洛灵见马儿格外温驯,不禁轻笑了一下,摸了摸马脖子,转身到马的身侧,大着胆子想试着骑上去。
想着容易,洛灵脚踩上马蹬却怎么用力也骑不上去,时间一长,马也不耐烦了,直在原地转圈。洛灵此时还悬在鞍上,马一挪动吓得她立马撒了手。
慌乱间正不知怎么着地呢,忽觉腰间一紧,一只手已经拦腰抱住了她,让她稳稳落在了地上。洛灵惊魂未定,回过头时,胤禩正含笑望着她:“八爷!”胤禩抬手拢了拢她鬓边的乱发,上下打量着:“没伤着吧?”“没有!”洛灵对于他的亲昵有些不知所措,向后躲了躲。
胤禩也不以为然,回身重重地拍了拍马脖子:“敢摔了她,我就不要你了。”洛灵看他跟马说话,觉得有趣,一时忘了害怕,轻笑出声来:“它听得懂吗?”
胤禩听到笑声回过头,艳阳映照下的洛灵娇媚动人,夺目的笑容令他心中一暖:“记得你不会骑马。”洛灵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胤禩想了一下,向她伸出手:“我扶你上去。”
洛灵看看马又看向他伸出的手,有些跃跃yù试,可转念间不自禁想起了胤禛说过的话,又有些犹豫。她知道不应该与胤禩有过多的接触,但此时面对他一脸的温柔,满眼的期待,却又不忍心令他难堪。
胤禩见她不语,脸上笑容渐渐冷了下来,缓缓垂下了手:“原来十四弟说的是真的。” 洛灵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心中一阵不安。胤禩凝视着她微拧秀眉的神qíng,苦笑了一下:“骑吧,我来替你牵马。”
洛灵面色微红,还是站着未动:“您是贝勒爷,怎么能为奴婢牵马。奴婢出来的时候不短了,这就要回去了。八爷请上马吧。”胤禩望着她,满眼的挫败:“连我的马你都不愿骑?”洛灵见他的神qíng索然,忙急急地摇着头:“不是,不是。奴婢只是不敢坏了规矩。”
规矩?真的只是为了规矩吗?胤禩心中升起一丝怒意,不再听她解释,上前握住她的手命令着:“上去!”洛灵从不知胤禩也会如此严厉,那不容回绝的语气,让她无法拒绝他,只得踩上马蹬,就着他手臂的力量骑上了马背。
“两脚踩好,双腿不要去夹马肚子。” 胤禩嘱咐着她,然后转身拉了马缰向前走。马身一动,洛灵习惯xing地抱住了马脖子,胤禩回头看了她一眼,轻声道:“有我在,你不用怕,坐直身子。”
洛灵苦着脸勉qiáng的坐了起来,提心吊胆地盯着眼前的马头。胤禩拉马缓缓前行,不经意的一回头,见她头上已冒了薄汗,双手死死抓着马鞍,无奈地叹了口气:“马感觉到你不会骑,就会欺负你,成心和你作对,你只管放松,不必去管其他。”洛灵低头看着他鼓励的目光,终于有了些信心,按着他说的尽量放轻松。
马的步子很慢,渐渐地,洛灵适应了马身晃动的幅度,只觉一摇一摇地格外有趣,心里也不再害怕了,高兴地抚了抚了马脖子:“八爷,我不害怕了。”
胤禩回过头,见她巧笑盈盈一副享受的表qíng,本来紧锁的眉头也舒展了不少,心qíng也不禁随之大好。
两个人回到驿馆时,玉穗儿已焦急地等在车旁,远远见胤禩拉马过来,马上坐着的竟是洛灵,瞪着眼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们俩。
洛灵也看到了玉穗儿,忙道:“八爷!八爷!快停下!”胤禩拉住马,看了她一眼:“怕玉儿告诉四哥?”洛灵不语,只是为难地看着他。胤禩看着她叹了口气,走过去扶她下了马:“去吧。”
“谢贝勒爷。”洛灵福了一下,转身要走,胤禩见她如释重负般的神qíng,眉头一紧,上前握住了她的手:“不要躲着我,我要时时能见到你。”
洛灵只觉他手上的力度渐渐加重,隐隐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心里紧张得直发慌。胤禩深深地看了她片刻,才缓缓放开了手:“去吧。”洛灵看着他退后两步,一转身向玉穗儿跑去。
热河行宫,背山面湖,山峦起伏,宫殿亭榭掩映,湖沼洲岛错落。此时一片秋色美景,水面浮萍点点,泛起阵阵清香,珍禽在水中自在游动,湖中荷花与满园花卉同放异彩,糙木蓊郁,藻绿水清,碧水涟畸,风光滴旋,景色幽绝。
玉穗儿随着洛灵和紫绡、素绮把东西安置好,重新梳洗一番,换了衣服,便拉了洛灵去见康熙。
康熙此时正在澹泊敬诚殿召见蒙古各旗的王公,玉穗儿在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几位阿哥都肃立在旁,只得作罢,转向烟波致慡殿候驾。
等了很久,仍不见康熙回来,玉穗儿觉得无趣,只得跟洛灵先回住处。洛灵紧跟着玉穗儿,一脸兴奋地看着各色景致:“这里好象江南的景色啊。”
玉穗儿连连点头:“可不,皇阿玛可是对江南美景qíng有独钟,多一半儿的景致都是仿着江南建造的。”洛灵看她一副夫子样儿,挽过她的手臂,笑着听她将三十六景一一道来。
不远处的水榭里,宜妃正在赏着荷花,见玉穗儿她们过来,远远看到洛灵,不禁多看了几眼:“哟,玉穗儿身边的丫头猛一看倒与密嫔有几分相像呢。”
贴身宫女听雨闻言忙也看了过去:“那是十五公主的侍读小灵子,九爷也说过,小灵子与密主子有几分神似。”
“哼!”宜妃听到她提及密嫔,冷哼了一声:“再象也不过是个奴婢。”自密嫔入宫,圣宠一时无人可及,宜妃虽是宠妃,心中也不禁计较。
听雨如何不知,忙陪笑道:“这样的人,哪有咱们满蒙贵族家女儿的尊贵气度,放在民间尚可,在宫里就显得小家子气了。”
宜妃出身郭络罗氏,身份尊贵,听了这话,神色一缓,将眼光转向湖中的荷花,随手接过听雨递过的茶喝了一口:“记得你九爷说过,胤禩好象对这丫头有点儿意思,还惹得他媳妇大闹了一场。”
“那会儿宫里都传遍了,最后还不是小灵子被罚,连公主都没逃过责罚。”听雨接过宜妃的茶碗,扶宜妃坐下。“嗨,那也叫罚呀。”宜妃瞟了她一眼:“不痛不痒的,皇上也是碍着玉穗儿,老十五一向得皇上的宠爱。”听雨笑着点了点头。
“只不过……”宜妃似是想到了什么,沉吟了一下:“她父亲是江宁织造,那可是个财神爷呀,你九爷到是应该打打这丫头的主意。”听雨眼珠一转,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以前九爷曾跟您说过,曹寅似是跟太子走得很近,而且又碍着八爷,依奴婢看,九爷不好打她的主意。”
“哼!”宜妃轻哼了一声,笑看着听雨:“你放心,本宫做主,你九爷迟早会收你做侧福晋的,着得什么急呢。”听雨闻言脸色一红,但仍难掩满眼的喜色。
宜妃看了她一眼:“既然老八有意,也不错,不说老八对他媳妇这些年一心一意的qíng分,且说你九爷一向跟老八亲厚,这事儿也不吃亏。”听雨点了点头:“主子说得极是,只是奴婢听说四爷似是和她走得很近。”
“老四?”宜妃艳丽的容颜为之一冷,眼中浮现狠绝之色:“在宫里,一个女人被太多人惦记,迟早会出乱子。若真如你所说的,她的存在,可就是个祸害了。”听雨吃了一惊:“主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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