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灵依在他怀里,猛然想起胤禛轻柔的亲吻和承诺,心中一阵不安,挣扎着想推开他,却反被胤禩拥得更紧。“你真的不愿跟我吗?”
洛灵一怔,隐隐听出他话中无比的失落,明知回答是肯定的,但想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意,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才不会伤害到他。
“希望你能懂得,这是为你好。”洛灵暗暗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胤禩双眉一紧,用力将她的头按在肩上:“为什么偏偏是四哥!”“八爷,不要这样。”洛灵想推开他,却苦于双手无力,只得低声哀求着。
“我再问一次,真的不想跟我?” 胤禩身子一紧,冷冷的道。洛灵猛地抬头直视着他,十分肯定地用力摇了摇头。胤禩眼底闪过一丝痛意,放开她,缓缓站起身,僵直着身子向外走。
走到门口,他手扶着房门站住,却没有回头:“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不会这么轻易的放弃。”说完,猛然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洛灵深锁着双眉望着大敞的房门,心里又惊又怕。
玉穗儿到乾清宫时,太医刘胜芳正在向康熙回报洛灵的病qíng,梁九功肃立一旁。玉穗儿见状,只得在一旁站立等候。
康熙看到玉穗儿,问了一句,“那丫头今儿怎么样了?”玉穗儿点点头,“早上刚喝了药。”她不敢把胤禛和胤禩去探望的事告诉康熙,只得道:“我怕您担心,先过来跟您回一声。”康熙让梁九功和刘胜芳退下去,暖阁里只剩下他和玉穗儿父女俩。
康熙招招手让玉穗儿坐到他身侧,“朕已经命你四哥去查这件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此事只能暗访,不能明察,你和你宫里那四个丫头和嬷嬷对外别声张。”
玉穗儿嗯了一声,“我知道。”康熙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脸色发白,知道她心里害怕,安慰道:“朕已经把你宫里素绮那丫头的哥哥从东华门调了过来,升了二等侍卫。”玉穗儿既诧异又钦佩,“连素绮有个哥哥在东华门当守门侍卫您都知道?”康熙微微一笑。
玉穗儿想起洛灵和胤禛的事,忙问:“皇阿玛,灵儿和四哥的事怎么办?是不是……”康熙料到她要说什么,忙出言阻止,“这事儿以后再议。”玉穗儿便不敢再言语。
康熙缓了缓道:“太皇太后当年常说,事缓则圆。这样好了,让她到朕身边来,你舍不舍得?”玉穗儿撅了嘴,“您把她调走,我身边没人陪我了。”康熙哼了一声,“留着她,老四和老八天天往你哪儿跑,成何体统!”
玉穗儿心里微微一惊,万没料到胤禛和胤禩的行踪竟没逃过他的耳目,但一想到不能再和洛灵一处,心里那叫一个别扭,撒娇的扭过身子不看康熙。
康熙只得道:“你想过没有,在你哪儿她已经不安全了。主使者能害到她,就能害到你。”玉穗儿听了这话,浑身一震,惊惧的看着康熙。康熙又道:“她到朕这里来,一是断了你四哥和八哥的念头,免得他们起了争执,二是保她的周全。”
玉穗儿这才不qíng愿的点点头。康熙神色微缓,又想了想:“你回去先不要说,等她好些了,朕会跟她说的。”“好啊,先让她在我那儿养养身子,我会小心的。”
“唉!”康熙叹了口气,靠在软垫上瞅着玉穗儿:“你四哥的心思朕知道,老八更是急急地让良妃来当说客,只是……这孩子虽然知书达理,表面上看去温柔娴静,骨子里却透着倔qiáng,有时太过率xing,她日后不管是跟了老四还是老八,都免不了会伤心。”
“皇阿玛!”玉穗儿惊讶地看向他,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这样想四哥和八哥呢?他们对灵儿都是有qíng有义的。”
“哼!”康熙冷哼了一声:“再有qíng有义也不过是儿女私qíng,在江山皇位面前,儿女私qíng就不值一提了。自古以来,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又有几人。丫头,记住今天朕的话,为了小灵子,也为了你自己。” 玉穗儿听这话,心中一寒,低垂着目光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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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 胤禩出宫后,去了胤禵府上,听说他在书房,也没让人通报,径直去找他。胤禵听到门响,抬头看了一眼:“八哥到是熟门熟路啊,自个儿找来了。”
胤禩也不理他,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下:“有酒吗?”胤禵一愣,起身在他身边坐下:“八哥,这可不象你。”“你要是不给,我去找九弟。”他说着就要起身。
“别呀。”胤禵忙按住他,冲门外喊了一嗓子:“来人,拿坛酒来,快着点儿。”胤禩闷声出了口气,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
酒菜摆上,胤禩自顾斟了一杯,仰脖儿灌了下去。胤禵看了他一眼,嘿嘿一笑:“为了灵儿那丫头吧。”胤禩没说话,拿着酒杯出神儿,胤禵替他斟上:“说说吧,难不成你真是来跟我要酒喝的?你八爷府连酒都不趁了?”
胤禩苦笑了一下:“要不是我求额娘跟皇阿玛提指婚的事,她出不了事。”“你不会怀疑八嫂吧?”胤禵抬头看向他。胤禩摇了摇头:“我也不敢确定,毓雯虽然刁蛮,却还没这个胆子。”
胤禵夹了口菜,边吃边道:“昨儿一听说,我也吓了一跳,好在灵儿没事儿,不过我料到四哥一定在玉儿那儿,就没过去,但就听来的消息,我想不该是八嫂所为,其他人我就更想不出来了。”
胤禩又gān了一杯,重重地把酒杯撂在桌上:“她自进宫,所受的伤害都是因我而起,上次在热河,已经够险了,这次更是……”胤禵沉吟了一下,叹了口气:“八哥,别一遇到灵儿的事儿就乱了章法,这个当口儿,灵儿的婚事老四那边儿也不宜再提,你先稳住了。”
胤禩似有所感,点了点头,斟上酒与胤禵对碰了一下:“事儿没在你身上,这要是换了你,早冲去太医院把院判砍了。”胤禵嘿嘿一乐,gān了杯中的酒。
自康熙亲自过问后,洛灵的饮食用药都由太医院专人验看过后才可送过来,胤禛和胤祥领了康熙密旨,彻查下毒一事。有了这个理由,两人倒是可以经常在玉穗儿宫里出入。玉穗儿对洛灵的药食更是慎之又慎,每种药都要亲自用银针探试,才放心让洛灵服下。
过了两天,玉穗儿回来告诉洛灵,太医院御药房的一个小太监上吊自尽,在他房里搜出了一包糙药,正是洛灵药中所下之毒,但苦于线索中断,此事无从下手。
胤禛和胤祥将此事禀告了康熙,康熙勃然大怒,将太医院院判罚俸一年,御药房太监各杖二十。
洛灵听了心中慌乱不安,想求玉穗儿替自己求个恩典,不要责罚无辜之人,玉穗儿却觉不妥,出了这么大事,已经不是她一人的事了,康熙这么做是为了整个后宫的平安,洛灵听了觉得有理,也不好再求。
然而,康熙果断的罚了太医院的几个人之后,这件事就没了下文。众人纳罕之余,不免对此事产生了怀疑,被罚的都是在这件事上无关痛痒的人物,真正的幕后主使者没有露出行迹。
胤禛和胤祥明白,康熙怕此事越查越深,有所顾虑。胤禩听说了康熙的判决后,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自良妃处请了安之后回自己家。
八福晋所居的厢房里,胤禩的侍妾张氏正抱着儿子弘旺边逗乐边和八福晋说话。八福晋垂着眼帘,似在养神,听到有人掀帘子的声音,她睁眼去看,却见胤禩从外面进来,忙起身相迎。
“今儿回来的倒早,额娘没留饭?”八福晋接过胤禩递过来的貂皮褂子,随手给了张氏,张氏挂好之后,带着弘旺退了出去。胤禩沉着声嗯了一声。
丫鬟进来给胤禩倒了一杯热茶,八福晋道:“这是我舅舅的门人从云南带回来的普洱茶,想着让你尝尝,可这两天也不知你忙些什么,总见不到人影。”
胤禩品了一口,就把茶碗放到一边。八福晋坐到炕边上,抓起一把杏gān吃起来。杏gān酸酸的,她特别爱吃。胤禩看到她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给姑姑的寿礼我都备好了,七宝嵌金观音像一尊、珐琅掐丝美人斛一对,到时候你别忘了跟我一起去给她贺寿。”八福晋和胤禩商量了几句给宜妃拜寿的事。她料理家事一向让胤禩很放心,所以她说什么,胤禩也不提出异议。
两人坐了一会儿,八福晋想起一件事,忙道:“莲衣才刚到府里来,说是何先生让她给你带了些书籍,我差人送到你书房了。”莲衣是胤禩的侍读先生、南书房编修何焯的女儿,两年前何焯回故乡丁忧,将莲衣托付给八福晋照料,因此莲衣和八福晋关系最好。
胤禩点点头,“莲衣这姑娘不错,上回何先生托你在亲贵子弟里替她寻个好姻缘,你可别不当回事。”
八福晋满眼笑意的瞥了他一眼,“我当她是我妹子,怎么会不当回事,可也得有合适的人啊,总不能道上随便拉一个,不然,说给十四弟好了。”“你可别动这心思,十四弟要跳的。”胤禩听了这话忙推辞。
八福晋捂着嘴轻轻一笑,“我逗你玩儿,我当然知道她是汉人,配不上十四弟,配给其他的贝勒贝子倒是绰绰有余。况且德妃替十四弟已经选定了完颜家的姑娘,难道委屈莲衣去做妾?没事儿我多这嘴gān吗,万一惹那一老一小都不高兴,岂不老大没意思。”
“一老一小?”胤禩不解的随口问了一句。八福晋笑着瞟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杏gān,“你别跟我装傻,明知道我说的是谁。”胤禩之才明白她说的是谁。
八福晋见他不语,故意道:“今儿没去瞧玉儿啊?”胤禩听她语气不yīn不阳的,心中不悦,“她好好的,我瞧她gān吗去。”
八福晋一听可来劲了,“前几日你怎么不说这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趟一趟跑去gān吗,额娘病了也没见你这么殷勤过,赶上晨昏定省了。若不是为了那个女人,你会这样勤快的跟个跑堂的似的。”
胤禩横了她一眼,不屑跟她争执。八福晋为这事憋了好几天,一直找不到机会发作,好不容易得个机会,寻思着和胤禩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伸头探到胤禩跟前,望着他的眼睛道:“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让额娘替你去要那丫头了?”胤禩冷冷看了她一眼,“这事儿与你无gān,你管不着。”
八福晋一听就火了,两眼一瞪,掰着胤禩的肩膀说,“我管不着?我是你明媒正娶的福晋,上玉碟受过封,这会儿我倒管不着了?你说出去让大伙儿评评理,你要纳妾的事嚷嚷的天下皆知,就瞒着我一人,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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