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又知道?你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沁歌歪着脑袋看他,不信他的话。凌少白看着她不信的表qíng,狡狯的一笑:“通常用剑高手会有一种无形的气场,也就是江湖人所说的杀气,顶尖高手会以功力压抑住这种杀气,以免在与人过招时受制于人,唐渊身上的这种杀气非常明显,而钟三少走进房间的时候,我丝毫感觉不到他身上的杀气,所以我当时就知道他功力很深。”
他这么一解释,沁歌就信了,点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想不到你不仅有胆识,还很有见识,不愧是名门子弟。”“有胆识、有见识?我看你是说你自己吧。似你这般大胆的女子果真不多。”凌少白凝望着沁歌的眼睛,不知道是称赞还是嘲讽的说了一句。
“我自然是有见识,我告诉你,我已经猜到传授钟三少绝顶剑法的高人是谁。”沁歌扬了扬下巴。凌少白见她说得郑重,倒生出一些好奇:“是谁?”
沁歌思忖片刻道:“你说感觉不到他的杀气,并不完全因为他的功力真那么高,而是他的这套剑法得自佛门。如果我没有猜错,钟三少真正的师父是寒山寺的住持心尘大师,我听慕容嫣无意中说过,心尘大师在遁入空门以前曾是武林中的成名高手,后来因为一些事才看破红尘。”
她此时已经想起,钟三少在密室里对唐渊说的那番话,心尘大师也曾说过。剑法本身带有杀气,但是以心尘大师高深的佛法造诣,自然是可以将这种杀气降至最低,因此他传授这套剑法给钟三少时,早已将当年的武功提升了一个境界,而钟三少本人也是淡泊之人,所以用起来也得心应手。
这回,凌少白也不得不佩服她的细心了,沁歌见他赞许的向自己点点头,心中颇为得意,再一看他的笑容,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那种似曾相识之感再次油然而生。眼前这个人的笑容怎么会如此熟悉,好像是见过无数次,深深地印刻在她脑海里。
“凌公子,今日之事谢谢你。”沁歌想起来,他帮她实现了愿望,她还没有谢过他呢。“不用客气,沾你的光我也看了场好戏。”凌少白的语气仍是淡淡的。他的态度让沁歌有些莫名其妙,他时时刻刻都这么礼貌得体,似乎是对人很有戒备心,不知不觉就有一种冷淡的气息流露出来。
萧彤从客栈里出来,远远看到沁歌和凌少白并肩而行,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心中不禁有些担忧。沁歌看到她,忙跑上前:“萧姐姐,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唐葫芦查出什么来了?”萧彤点点头:“唐家派人来请我们去。我也不知道你一大早去了哪里,只好自己先去。”
“我从唐家堡来,已经见到钟三少了。”沁歌说起这事仍有些兴奋。萧彤见她神采飞扬,笑道:“我就知道你不达目的不罢休。”沁歌嘿嘿一笑,却没有说出是凌少白带她溜进唐家堡。
和凌少白道别之后,萧彤和沁歌前往唐家堡。唐烈早吩咐了门房,两位姑娘一来,就把她们带到她的闺房。
唐烈闺房门外,沁歌刚转过月亮门,就看到唐烈在窗前翘首探看,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你们可算来了,唐门要出大事了。”“哦,怎么回事?”沁歌和萧彤忙上前。
“我爹带钟三少去见我奶奶,已经快两个时辰还没出来。”唐烈告诉沁歌和萧彤。萧彤道:“也许他们有要事相商。”唐烈摇摇头:“我奶奶已经二十年闭门不见外客了,不知道钟三少用了什么法子说服我爹带他去见奶奶。”
沁歌心里有数,却不便点破,怕引起唐烈怀疑,只得道:“钟三少能耐大着呢,等他出来以后,你可以问问他,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命活着出来。”话虽这么说,沁歌心里对钟三少着实佩服,很想知道他拜见唐老太君的结果。
唐烈叹了口气:“希望我爹不要想不开,武林中后làng推前làng,人才辈出。”“你这话说对了,人这一辈子不可能时时处于上风,总是一山还有一山高。”沁歌道。萧彤向她使眼色,她却没注意到。
唐烈眉头一皱:“你也知道我爹输了?”“不是你说的嘛,希望你爹不要想不开,打赢了难道会想不开。”还好沁歌脑筋转的快,不然一时说漏了嘴还真难以圆上。唐烈没有怀疑,解释道:“如果我爹不是输了,他又怎么会带钟三少去见我奶奶。”
萧彤有意转移话题:“唐姑娘,你找我们来,是不是令兄查出来什么线索?”唐烈拍了拍脑袋:“瞧我,光顾着和你们说钟三少,倒把正事给忘了。我九哥说,他已经知道毒针上淬的是什么毒了。”萧彤和沁歌对视一眼,暗自感叹唐门的确名不虚传。
三人走进唐旭的房间门外,敲敲门,半天没有人来开门。唐烈索xing把门一推走进去,只见唐旭躺在chuáng上和衣而睡,走上前推了他一下:“九哥,九哥,醒醒呀,客人来啦。”唐旭没有反应,睡得很沉。
唐烈向沁歌和萧彤尴尬的笑笑:“我九哥就是这样,在哪儿都能睡着。有一回我二伯办寿宴,九哥在宴席上就睡着了,我们当时还以为他喝醉了,找人抬他回房,直到房门口他才醒过来,问我们为什么要把他抬回来,他又没喝酒。”
萧彤淡淡一笑,没说什么,沁歌走到chuáng边探头探脑,悄悄向唐烈笑道:“你拿发簪戳他一下,他肯定会醒。”唐烈点点头,狡狯一笑,从头上拔下发簪,刚要往唐旭胳膊上刺去,忽然间像是一阵风chuī过,两人猝不及防,被这阵风的劲道往后推了四五步。
唐旭收起衣袖,懒洋洋的坐起来,打了个呵欠:“两个鬼丫头,本大爷好好地睡着觉,碍着你们什么事了,要拿簪子戳我。”唐烈哼了一声:“原来你是装睡呀,真是失礼,客人来了半天了。”“我没装睡,是你们声音太大,把我呱噪醒了。”唐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他看了沁歌一眼:“你刚才不是到我们家来过了,怎么又来了?”沁歌心里大惊,连忙否认:“没有啊。你让阿烈派人到客栈找我们,我们才来的。”“没有?我在花园里明明闻到了你的脂粉味。”唐旭审视的看着沁歌,注意到她脸色微变,凑在她身前嗅了嗅,又道:“就是这种味道,在花园里我闻到过,一模一样。”
沁歌心里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人的鼻子这么灵,可是她怎么回忆也回忆不起在花园里曾遇到他。不过她现在回想起来也很纳闷,她和凌少白溜进唐家堡,一个唐家人也没看到,甚至连下人也都没影子。
“这种胭脂是我在店铺里买的,又不是只有我才能用,你怎么就能认定到你家来的人一定是我?你看到我了吗?”沁歌反问一句。唐旭一时语塞,讷讷的:“那倒没有。”沁歌心想,原来你是诈我呀,不由得眉开眼笑:“没准你是白日做梦,或者你梦游了。”唐旭想不出所以然,也就没有深想。
“好了好了,唐九公子,你妹妹说你已经查出毒针上淬的是什么毒,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了吗?”沁歌问起这件事。
唐旭若有所思道:“我昨天想了一夜,始终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为什么下毒的这个人要花费许多工夫,配制出这种只能让人麻痹,却不能致人死命的毒呢。这个人的目的何在?”
“这有什么想不出的,凶手想折磨死者,让死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慢慢的吸死者的血。”沁歌不以为然道,她的话却让唐烈一哆嗦。“这人好可怕。”
萧彤一直站在一旁没说话,忽然cha话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下毒的人故布疑阵,让我们查案的时候千头万绪,多走弯路。”沁歌和唐烈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表示赞同。
唐旭抱着胳膊,思索道:“这种可能xing不是没有,但查案是你们的事,我就不深究了。还是说说毒针上的毒吧,我仔细查验之后,发现毒针上的这种剧毒一共用了七种材料,蜈蚣毒、蜂尾毒、蝎毒、蟾蜍毒、七叶七花、鸩毒,还有一种蛇毒,这种剧毒的蛇非常罕见,只生长在昆仑山的高寒地带。本来这些蛇虫鼠蚁的毒无甚了得,但是加入了七叶七花,毒液就会变得非常容易溶化在骨血之中,令死者全身麻痹。”
昆仑山,沁歌心中轻萦一丝疑惑。一天之中,她第二次听人提起昆仑山了。那个凌少白不正是昆仑门下弟子吗?难道这件事和他……
“你在想什么?”唐旭见沁歌兀自出神,出其不意的问了一句。沁歌收起疑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在想,凶手也许真的是故意留下毒针这个线索。”唐旭淡然一笑,没有再说什么,沁歌却在他眼睛深处看到了怀疑,只那么一瞬,让她心中一凛。
作者有话要说: 好困,填坑好累,呜呜~~~~(>_<)~~~~
☆、夜静还有多少人在愁
从唐旭那里出来,沁歌和萧彤各自沉思。唐烈道:“沁歌,你别怪我九哥,他是我们家出名的怪人,疯疯癫癫的,我们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九哥说的那些话都没错,他的心思相当缜密。”沁歌思忖道。
“这么说,你今早当真到我家来过?”唐烈狐疑的看着沁歌。沁歌摇摇头,仍是否认:“没有啊,我哪有独闯唐门的本事。我是说你九哥关于毒针的描述,挺有道理。”
唐烈正要说话,眼见她父亲唐渊和一个青年的背影从花园的假山后面闪过来,心知那青年必是钟三少,忙胳膊肘捅捅沁歌:“你不是想看钟三少吗,那个肯定是。”她指给沁歌看,沁歌见到钟三少,心里一热,忙怂恿唐烈和她一起上前。
“爹——”唐烈挽着沁歌的手,两人上前向唐渊行礼。唐渊看到沁歌愣了一愣,唐烈知道他见沁歌眼生,忙介绍:“爹,这是洛阳温家的七姑娘,姐姐的小姑子。”
唐渊打量沁歌一眼,点点头:“原来是温家七丫头,你爹娘身体一向可好?”“好极了,唐伯伯。”沁歌和唐渊说话,眼角的余光却撇着钟三少。
唐烈也看到钟三少,见他风仪出众、面目俊朗,目光中透出少有的从容淡定,忍不住问唐渊:“爹,这位公子是否就是名动江湖的钟三少?”唐渊嗯了一声。钟三少主动向唐烈和沁歌问安:“两位姑娘好。”
沁歌这才是第一次正面看清钟三少,抿嘴一笑:“钟公子,我五哥常提起你,对你的人品武功极是钦佩。”眼前这少女笑容可掬,钟三少已从对话间知道她就是温家的七小姐,礼貌道:“和尊兄相比,在下只是làng得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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