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歌没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奇道:“为什么?是不是你从小生在山里,城里人觉得你……觉得你怪,对你不太友好?”蜈蚣jīng点点头:“我很小的时候,有一回偷偷溜下山到城里玩,城里的小孩拿石头砸我,说我是怪物。你看我长得怪吗?我娘一直说我非常好看。”
沁歌忍俊不禁,心想当娘的哪有嫌自己儿子丑的,你这副尊容也只有你娘会觉得你长得好。话虽如此,沁歌嘴上却道:“嗯,我觉得一个人长的好不好不是最主要的,一定要有一颗善良的心,才是好人。”
“我娘也这么说,她还告诉我,上天有好生之德,让我不要欺负山上的小动物。我娘死了以后,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她要是不死,还跟我做伴儿,岂不是好。”蜈蚣jīng坐在篝火边,无聊的拨动着火堆,说着说着竟大哭起来。
沁歌听他自说自话,正不知如何cha嘴,又见他忽然大哭,更加不知所措。蜈蚣jīng哭了一会儿,止住眼泪:“那个人参娃娃,我刚才要是不急着吃它就好了,它很顽皮,可以陪我玩会儿。”
“你一个人住在山里,当然会无聊,不如你跟我进城去逛逛,多认识些朋友,你就不会觉得孤单了。”沁歌热心的说。蜈蚣jīng仍是摇头:“我娘说,我们这一族类不能多到人间走动,人间有道士、天师,会对我们不利。”
这话很古怪,沁歌有些怀疑了,疑惑的看着他,问道:“你们是什么族类?”“我们……我们就是我们了,我娘说不能告诉别人。”蜈蚣jīng虽有些呆头呆脑,却也不会和沁歌说实话。
他既然不愿说,沁歌也就不追问,换了话题:“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没请教你高姓大名呢,你救了我,怎么着我也得好好谢谢你。”蜈蚣jīng纳闷的看着她,奇道:“什么叫高姓大名?”“嗨,就是说,你叫什么名字?”沁歌见他不开窍,心想还真是个乡下人。
“我没名字,我娘叫我大个子。”蜈蚣jīng伸了个懒腰,打个饱嗝。“大个子,这也不是名字呀。好吧,我也这么叫你。”沁歌微笑着,火光下,她的脸被映照的红红的。
凌少白在高处听得有趣,不禁微有些笑意,冷冷的看着蜈蚣jīng,心想,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怪就怪自己倒霉吧,小蛮那些案子,势必要找个替罪羊。
作者有话要说: 每章标题和内容不大相符,姑且将就吧。
☆、剑啸如龙吟
从巨石上跃下,凌少白走到dòng口,把结界重新布上,故意四处高声叫喊:“温姑娘……温姑娘……”沁歌在山dòng里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地站起来就要往外跑。“凌公子,我在这里。”
蜈蚣jīng怕她撞上dòng口的结界,忙跟上她,想撤掉结界,谁知怎么也撤不掉。沁歌已经跑到dòng口,却忽然摔倒,像是撞到了一张无形的网。
“怎么回事?”她纳闷的向dòng外张望,dòng外繁星满天,不时有虫鸣声。“大个子,你这dòng口有什么古怪,明明什么都没有,怎么我好像撞到了一堵墙。”沁歌回头问蜈蚣jīng。蜈蚣jīng搔搔后脑勺,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哪知道,凌少白的法力比他高得多,布下的这个结界是天罗地网式,不是寻常的手段就能撤掉。
沁歌站起来,再次试图走出山dòng,仍是被结界挡了回去。凌少白的声音靠近了,沁歌兴奋地叫道:“凌公子,我在这儿呢,你快来呀。”不一会儿,凌少白就已经到了dòng口。
“温姑娘,你没事吧?”凌少白看到沁歌,关切的问候。“我没事儿,就是不知怎么回事,出不了这个dòng口。”沁歌刚往前走一步,就被结界挡了回去。凌少白试图靠近,也被结界挡住。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把这位姑娘困在dòng内?”凌少白看到蜈蚣jīng,厉声指责他。蜈蚣jīng一脸无辜,辩解道:“我没有啊,她想走随时可以走。”“你别再狡辩了,分明是你在dòng口做了手脚,让我们靠近不得。”凌少白拔出长剑指着蜈蚣jīng。
蜈蚣jīng连连摆手:“这不是我弄的,我布下的结界不可能连我自己也被困住,不是我弄的。”沁歌闻言一惊,侧目看了蜈蚣jīng一眼,月色下,他原本就丑陋的一张脸更加狰狞恐怖,不禁心中大骇:“凌公子,救救我呀。”看到蜈蚣jīng靠近她,忙躲闪:“你,你别靠近我。”联想起刚才他说的话,很显然他不是寻常人,她吓得脸都白了。
“你出来,有本事跟我单打独斗,不要伤害姑娘家。”凌少白退后两步。蜈蚣jīng下意识的往前走,沁歌忙躲闪到一旁。不知什么时候结界已经被撤了,蜈蚣jīng很轻松地走到了dòng外。为此,他疑惑不已。
“小心!”沁歌看到凌少白一剑刺向蜈蚣jīng,不由得喊出声。蜈蚣jīng笨拙的躲闪到一旁,凌少白又攻出第二剑。
沁歌见蜈蚣jīng走出dòng外,也试着往外走,谁知还是被挡了回去。那一边,凌少白和蜈蚣jīng在一旁打斗,蜈蚣jīng招架不住倒在地上,凌少白的剑锋刺到他咽喉。
“你是什么人?”蜈蚣jīng望着凌少白,觉得他的眼神非常可怕。凌少白漠然一笑:“你不用知道。”“你……你……不是人……”蜈蚣jīng刚要说话,凌少白抢先在他天灵盖一拍,他的身子顿时软了下去,不一会儿,现出原形。
“从昴日星官那里借来的透骨针对付这家伙果然管用,今日先放你一马。”凌少白收好指fèng里藏着的长针,放回腰间,蜈蚣jīng趁机钻入糙丛里消失了。一回头看到沁歌跑过来,忙后退一步。
沁歌跑的气喘吁吁:“凌公子,你没事吧,那个……那个大个子人呢?”“跑了。”凌少白把长剑cha回剑鞘。沁歌这才松了口气:“跑了就算了吧,怎么说他也救过我。”虽说那大个子形迹可疑,但不知怎么,她始终觉得他本xing不坏。
看到凌少白捂着一边胳膊,表qíng有点痛苦,沁歌凑过去看:“你受伤了。”“被他的毒螯刺了一下。”凌少白松开手一看,左胳膊上的衣服撕破了一块,伤口有点青肿。沁歌见他像是中了毒,忙问:“毒螯,难道他是……”“是蜈蚣。”凌少白告诉她。
“什么……真的吗,你亲眼看到的?”沁歌仍是有点不信,想起蜈蚣多手多足的样子,就毛骨悚然。凌少白点点头:“我一剑刺中他,他现了原形,是只大蜈蚣。不过他狡猾的很,很快就窜到糙丛里不见了。”
说话间,他忍痛的表qíng落在沁歌眼里。沁歌忙上前点了他一处xué道:“我封住你这条胳膊的xué道,不然毒液一旦扩散,你会有生命危险。算你运气好,遇到了我,我六哥六嫂jīng于用毒解毒,我身上一直带着他们送给我的解毒伤药。”她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倒出一点粉末,细心地涂抹在凌少白左臂上的伤口,伤口很快流出许多黑血,黑血流尽之后,毒液尽解,血液变红。
“时辰不早,我们快些下山去。明日一早,跟任兄萧女侠商量过后,我们再来除此妖孽。”凌少白自行解开xué道,向沁歌道。沁歌点点头,不放心又看了一眼他左臂。凌少白甩了甩手,淡淡一笑:“多谢你的解药,已经没有了之前酸麻的感觉,想是毒已经解了。”
回到客栈中,沁歌把在山dòng里的经历告诉萧彤和任飘零,凌少白也叙述了他和蜈蚣jīng打斗的经过。萧彤和任飘零震惊之余,对蜈蚣jīng的身份深深疑惑。
“这妖孽看起来已有百余年道行,所以能脱离本相,只是功力尚不深厚。”任飘零思忖道。萧彤灵光一现:“据说这些异类一旦脱离本相化身为人能日行百里、万般变化,我怀疑临安府的这一系列杀人案都与此妖有关。”
其余三人还未说话,沁歌忽然抢道:“不会的……我觉得他不像。”“哦,你怎么知道?”任飘零心里也赞同萧彤的推测,见沁歌提出异议,以为她有什么线索。“我跟他谈了一会儿,觉得他挺老实的,不像是……否则他救我gān什么。”沁歌想起这一点就疑惑。
“你又不是男人,也许他专杀男人。”凌少白道。沁歌看他一眼,嘀咕道:“难道你也认为他就是杀人真凶?”她的声音虽然小,凌少白却听到了,但他没说话。
“无论如何,这样的妖孽不能留,否则还不知会连累多少人无辜枉死。明天一早我就亲自上山去捉妖。”任飘零义愤填膺的握拳。沁歌看了看他,有看看萧彤,见他们似乎都赞成除妖,也就不再多说。
次日清晨,任飘零一大早就出门去了,萧彤受了伤,沁歌留下来照顾她。凌少白过来看望萧彤,见沁歌有些心神不宁,关切的问:“温姑娘有心事?”沁歌没言语。萧彤笑道:“她一定是惦记着去看任飘零捉妖,我跟她说我的伤不碍事,她想去看就去看好了,她又不肯。”凌少白看了沁歌一眼,心里有数。
沁歌送凌少白出门,凌少白道:“你是不是担心任飘零会杀了那蜈蚣jīng?”沁歌知道瞒不过他,点点头:“我觉得那蜈蚣jīng虽然是妖,但也不是很坏,临安府命案的真凶是不是他尚无真凭实据,就这么结果了他xing命有点……有点残忍,孔夫子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地有载物之厚。”
凌少白眉头微皱,心里有点动容:“是吗,你真这么想?你昨晚遇险说不定就是他的jīng心计谋。”“我觉得不像,我又不是人参娃娃,他吃了我也不会增qiáng功力,何必大费周章。”沁歌回想起昨晚蜈蚣jīng说的话,始终觉得他不会是命案真凶。
凌少白嗯了一声,眉头稍展,似在思索。沁歌道:“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萧姐姐受伤了,我要照顾她走不开,只能请你代劳。”“你让我去救蜈蚣jīng?”凌少白立刻猜到她心思。沁歌点头:“除了你,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做到。任飘零法术高明,武功也很不错,那蜈蚣jīng身受重伤,断然不是他对手。”
“法术高明……”凌少白腹诽一句,嘴角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沁歌未注意到这个细节,从腰间拿出伤药jiāo给凌少白,嘱咐道:“你要是真能从任飘零剑下救了他,顺便把这包药给他。这是大夫开给萧姐姐的伤药,我偷偷包了一包。他毕竟救过我,我不忍心看着他死。”
凌少白接过药,诧异的看了沁歌一眼。沁歌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她翩然而去,他手心里握紧那包药,直到药包炸裂、药粉从指fèng散落,他才缓缓地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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