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油出了问题,孙媳又不巧的管了事qíng,孙媳自然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王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二管事买回东西的时候,孙媳在场,是孙媳看了东西和清单之後让人清点入库的;年三十那天厨房领东西的时候,孙媳也在场,也是孙媳让人把那桶油搬到厨房用的,油出了问题,孙媳自然要负责任!」
「你不过是看看清单账本,再看看东西的数量对不对,这件事qíng和你没多大关系!」老夫人脸色稍霁,王氏的话说的很好听,让心qíng不虞的她听了舒服多了。
「老夫人,二管事没有过错,他是到王记采购的菜油,王记的油用了十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差错,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这麽凑巧的出错。张林家的管库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这个人胆子小,做什麽事qíng都是循规蹈矩的,不会让不相gān的人进库房,更不可能让人在库房里动手脚。至於厨房,那天厨房那麽多的人,那麽多双眼睛,怎麽都不可能让人在菜油里加料……既然所有的人都找不出错处,那麽就该是管事的人,就让孙媳负这个责任吧!」
「你……」老夫人吸了一口气,挥挥手,道:「你们全部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和大少夫人单独说!」
●● 第223章 (修改版)
「芙灵,你可知道这件事qíng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齐云侯府的私事了?」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腰却挺得直直的王氏,淡淡地道:「你应该知道,这蓖麻油不但害得全家上下都拉肚子,更害得怡昕早产……她这一胎生的有多艰难你也应该知道,一条命去了半条还多,国丈大人那天上门来,除了担心怡昕以外,也有兴师问罪的意思。」
「孙媳知道!」王氏脸上带了苦涩的笑容,涩涩的道:「孙媳还知道,这件事qíng皇后娘娘也知道了,乐乐洗三那天,太子妃还专门和您说起过这件事qíng,要您彻查这件事qíng,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覆。
只要他们认定这件事qíng是孙媳做的,那麽孙媳就要面对他们的怒火以及随之而来的责罚!」
王氏怎麽会不知道这些事qíng,但要她却更相信,不管压力有多大,不管是不是在怀疑自己,只要没有证据,老夫人就不会让自己负这个责任,齐云侯府丢不起那个脸,要不然的话她是绝对不会跳出来的。
「你既然知道,为什麽还要说这样的话?」老夫人深思的看着王氏,她可不认为王氏这样做是为了给自己减轻压力和负担,相反,她觉得王氏的这样做定然有深意,不是有人特意指点过她,让她借此讨好自己民,就是她自己心虚,所以反其道而行,想借此打消自己的怀疑。
就像蒙氏说的,怡昕出事qíng,谁能得利,这件事qíng就有可能是谁做的!王氏恰好是那个能够得力的人之一——要是怡昕出了事故,以羽儿那孩子的心xing,一年半载是不可能再娶的,那麽陆杭隽在齐侯府就有独一无二的地位,这一点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就算像现在一样,怡昕和孩子都平安了,可是怡昕身子受了损伤,一年半载之内也不大可能再生,只要怡昕一天没有为羽儿生下儿子,就有可能发生很多无法预料的事qíng。
「采买这一块是孙媳在管,出了这麽大的事qíng,孙媳有无法推卸的责任!」王氏苦笑连连,道:「再说,自打弟妹一出事,所有的人都在怀疑是孙媳做的手脚,让孙媳来担这个责任,也算是众望所归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当做替罪羊?」老夫人脸色微微一沉,所有的人都在怀疑她不假,谁让她有那样的动机和机会呢,但是这话谁都可以说,就是王氏不能说。
「孙媳不是这个意思!」王氏摇摇头,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孙媳落到今天这样的境地,其实也都是咎由自取,因为大少爷的死,孙媳这两年浑浑噩噩,不知道说了多少胡话,又做了多少混事,更和弟妹一而再的发生矛盾,我失心疯一般地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胡言乱语……这些事qíng,所有的人都看在眼里,要是不怀疑孙媳,才是怪事。」
「你也知道你这两年说了胡话,做了混事啊?」老夫人冷冷淡淡的看着王氏,虽然不少人都在说,王氏这前是因为受了刺激,才变得不可理喻,可是在她眼中,那却恰 好是王氏的真面目和真xingqíng。
现在的王氏倒是和陆涛衡在世的时候很像,说话做事很有分寸,也很懂得什麽是体面,可是怎麽看都不真实,以前是陆涛衡教她,那麽现在呢?又是谁在教她呢?秦姨娘可没有这麽大的本事啊!
老夫人的冷讽让王氏心里暗恨,但是想到那人的话,她只能咬着牙,认错道:「孙媳现在终於清醒了,知道自己过去两年做的一切都是不对的,以後绝对不会再做那些损人害已的事qíng了!」
「好了,你知道错了就好!」老夫人轻轻地挥了挥手,今天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她没有那个心思谈那些不重要的事qíng。
王氏点点头,然後看着老夫人,满脸诚恳地道:「这件事qíng现在已经闹大了,皇后娘娘已经知道并过问了,再拖延下去的话,皇后娘娘一定会生气甚至迁怒。与其这样一天一天的拖下去,让皇后娘娘责怒,让阖府上下不得安宁,还不如让孙媳来承担这件事qíng的所有罪责,毕意孙媳是大家都怀疑的对像,把孙媳jiāo出去,不会有人怀疑的。」
「你的意思是你是无辜的,不过为了侯府的安宁,为了让我在皇后娘娘面前有个jiāo代,你心甘qíng愿的背这个黑锅?」老夫人冷眼看着王氏,她以前怎麽没有发现王氏是大气量的人呢?
「孙媳不是这个意思!」王氏连连摇头,有些事qíng要适可而止,过了就会起到反作用,她以前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就是掌握不住这个度,所以才会做出那些一再的挑战别人承受极限的事qíng,而现在,她不会再做那些事qíng了,她叹了一口气,道:「说是孙媳做的,也不算是背黑锅。这件事qíng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是谁做的,那麽就只能看万一弟妹和孩子出了事qíng,有什麽人能够得利了。谁能够得利,这件事qíng就有可能是谁做的不是吗?」
「你说谁能得利?」老夫人越发的觉得王氏很反常了,她今天说话很冷静,也很有条理,所有的话都像是思考了很长时间。
「得利的人倒是不多,一个是孙媳,一个是云姨娘,还有就是……」王氏犹豫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看了看老夫人之後把未说出来的话咽了下去,苦笑道:「云姨娘被弟妹拘在沁园,别说是做什麽手脚,就连府里走走都不可能,自然不会被怀疑。而孙媳,不但能够自己由的出入所有的地方,还管了事,自然是最值怀疑的人了。」
「还有一个是谁?」老夫人更关心的是王氏没有说出口的那个人,她已经认定了王氏背後有人指点,这个人虽然不确定是谁,但无疑是个厉害的人物,一定能够有不一样的见解。
「没有别人了!」王氏咬咬牙摇头,只是她的样子太过做作,让老夫人顿时冷了脸,淡淡的道:「真的没有了吗?那就算了吧!你先下去吧,我想静静的想一会!」
王氏愣住,她没有想到老夫人居然不继续问下去,让她「被bī不过」的说出那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她有些失措的看着老夫人冲口而出的问道:「您真的不想知道?」
老夫人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开口,王氏讪讪的一笑,呐呐的道:「孙媳错了,孙媳不该自作聪明!」
老夫人轻轻的一挑眉,看着王氏,意思很明显,要说就说,不说就退下,不要在这里碍眼睛。王氏一咬牙,道:「那个人就是弟妹自己!」
「你这是说什麽胡话!」老夫人勃然大怒,狠狠地一掌拍在案几上,比之前拍的更重,声音更响,她的手甚至都火辣辣的生疼,她眼睛里闪烁着寒光,冷冷地道:「怡昕怎麽可能做这样的事qíng,难道她不想要命了?」
「孙媳不是胡说!」没有说这句话之前,王氏就知道这样的猜测定然会让老夫人bào怒,但是老夫人的反应还是吓了她一跳,但是话都已经说出口了,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了,她双手捏得死死的,让自己不要因为老夫人的怒气而吓软了,她看着老夫人,道:「孙媳管采是过年前这一个月的事qíng,孙媳一向驽饨,不过堪堪上手而已,而弟妹聪慧不说,管家也是一把好手,内宅的所有事qíng都能游刃有馀的管的妥妥贴贴的,那里怎样做,一定比孙媳更清楚……」
「所以,她要做手脚一定比你更容易?你是不是想说这个?」老夫人处於盛怒的状态,让王氏看得有些心惊胆颤的。
「是!」王氏算是豁出去了,她闭上眼,不看老夫人的表qíng道:「弟妹的心思有多的缜密。我相信您一定比别人更清楚,这样的人怎麽可能这麽轻易的就被人给暗算了?她怀孕这麽长时间,为什麽却偏偏在这个紧要关头出了问题?」
没错,可是我们谁又能料到年夜饭会出问题呢?」
「我知道您不会相信,因为弟妹又是早产又是难产的吓坏了不少人,个个都以为她吃了天大的苦头,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她要真的半条命都去了话,能恢复的这麽快吗?」王氏睁开眼看着老夫人,道:「如果弟妹知道自己怀的是女孩子,您说她会不会挻而走险的让自己早产,再做些迷惑众人的事qíng呢?」
老夫人心里冷冷的一笑,自己真的是老了麽?真的到了该偏听偏信的糊涂年纪了吗?她居然敢说这样的话来欺骗自己!或许……老夫人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是乐乐的出生让自己失望了,而这个失望自己没有一点点掩饰的意思,让所有的人都看到了,所以王氏才敢如此大胆,毫无顾忌的污蔑着怡昕。再或者,是自己之前一边敲打怡昕,一边却抬举她的举动让她有了什麽错觉?老夫人仔细的思考着这样的可能xing,脸上是一片深思的表qíng。
她她相信了吗?看着老夫人的表qíng,王氏心里一阵狂喜,只要老夫人在思考这个问题,不管到最後会不会怀疑怡昕,她心里都会多一根刺,郭怡昕都会被老夫人惦记上,而自己一直渴求的地位就有可能得到……
「我知道,我在您眼中是个没出息也没有多少用的,别说这一些不过是我的臆测,没有一点证据,就算我手里有证据,您也会认为是我捏造出来,陷害弟妹的,毕竟她才是您心里最好的孙媳。」王氏的心越来越热,她决定再加一根稻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悲壮的道:「老夫人,说这些其实都是无用的,您现在最需要的把这件事的罪魁祸首给抓出来,给皇后娘娘一个jiāo代。孙媳还是那句话,就让孙媳来担这个责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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