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麽,你想求朕什麽呢?放过郭怡璐,不要追究她的罪行?」皇帝看着怡昕,昨日柳月卿和她做了什麽事qíng,自然有人原原本本的向皇帝禀报过了。
怡昕规规矩矩的起身,跪在皇帝面前,道:「臣妾求皇上令京兆尹隐秘的处理这件事qíng,给安国侯府以及安国侯府出身的女子留一点体面!」
就这样?皇帝和皇后jiāo换了一个眼神,都有些诧异怡昕的请求,皇后更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对怡昕参合这件事qíng的不满立刻消散,这件事qíng皇帝之前就已经jiāo代过京兆尹,不能让消息外泄,要不然的话恐怕现在满京都都已经在盛传这件事qíng了。
「你不为郭怡璐求qíng?」皇帝看着怡昕,道:「你可知道,她要是坐实了谋杀亲夫的罪行的话,她会被判怎样的刑罚?」
「臣妾知道!」怡昕点点头,就算以前不知道,现在她也清楚了,所有的刑法之中,对谋杀亲夫的女子的刑责是最为残酷的。
「那你为什麽不求朕赦免了郭怡璐?」皇帝看着怡昕,淡淡地道:「是因为你和她没有丝毫的姐妹之qíng,更多的是怨恨吗?」
「臣妾不敢求皇上赦免她!」怡昕轻轻地摇摇头,道:「这个臣妾与她的恩怨无关,事实上臣妾也希望她能够平安的渡过这一劫。但是臣妾明白一点,不管是什麽人,只要做错了事qíng,就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任,谁都不例外。臣妾只求这件事qíng不要牵连包括臣妾在内的安国侯府出身的女子,更多的臣妾不敢奢求。」
「如果朕想要赦免郭怡璐呢?」皇帝目不转睛地看着怡昕,想要知道她的真实想法。
「不管皇上想怎样做,臣妾都只能接受。」怡昕还是一脸老实的看着皇帝,脸上看似无惊无喜,但眼中却闪烁着无奈,似乎把皇帝的话当成了戏谑之言了。
「好吧!朕答应你的请求,朕会让京兆尹的人小心处理这件事qíng,不会让任何人把这件事qíng翻出来,而後用它来攻击所有安国侯府出身的女子。」怡昕的无奈取悦了皇帝,他大笑了起来,给了怡昕一个满意的回答,而怡昕也没有错过他特意qiáng调了某些字眼,她心头一松,知道璐姐儿的事qíng不会让太后一系的人当做武器,攻击皇后以及自己堂姐妹。
「谢皇上恩典!」怡昕镇重其事的向皇帝谢恩,只要这件事qíng不闹大,那麽璐姐儿就能有一线生机,能够活下来,至於会不会受其他的责罚,那就不在怡昕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你起来吧!」皇帝心qíng似乎还不错,很自然的让怡昕起身,等她坐下之後,似乎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说,赵秀文的死是不是郭怡璐造成的?柳月卿应该和你说了实话了吧!」
「回皇上!」怡昕还没有坐安稳,又起身跪了下去,她低着头,似乎在挣扎,又似在斟酌应该怎麽说,迟疑了好大一会,她才咬咬牙,道:「赵秀文的死是不是璐姐儿造成的,郭四夫人并没有和臣妾直说,但是从她惊慌失措的表现和某些不经意的言语之中,臣妾能够判断,赵秀文的死就算不是璐姐儿造成的,她也脱不了gān系。璐姐儿的xing格臣妾很清楚,她那个时候心里一定恨极了毁了她终生的赵秀文,一定不会用心的照顾赵秀文,甚至还可能不让人照顾赵秀文。」
「这倒是实话!」皇帝点点头,而後道:「那麽你有没有想过要救郭怡璐呢?」
「臣妾不想,但是很多时候做什麽不做什麽不能完全照自己的意愿,只要臣妾身上还流着和她一样的血,在郭四夫人找上臣妾的时候,臣妾就不能装聋作哑,装作什麽都不知道,只能为她考虑,为她脱身想办法。」怡昕抬头,让皇帝和皇后看见她的苦涩和无奈。
「你想了什麽办法?」皇帝很是好奇的看着怡昕,似乎一点都不知道柳月卿从齐云侯府出来之後直接找上赵尚书夫人,而赵尚书昨晚几乎是掘地三尺,将赵秀文的父母找了出来,接到赵府的事qíng。
「臣妾让郭四夫人到尚书府找赵夫人,告诉赵夫人一位自称是赵秀文青梅竹马妾室的女子在京兆尹状告璐姐儿,而後什麽都不用多说,回安国侯府等候消息。」怡昕确信自己做了什麽,皇帝就算没有全部知晓,也知道了七八成,除了柳月卿明明白白的告诉她,赵秀文就是璐姐儿给害死的以外,她也没有什麽好隐瞒的。
「赵尚书的长子今年十五岁,刚好到了要议婚的年纪,要是这件事qíng闹大了,他想要结一门好亲事恐怕是不可能了的,他比任何人都害怕这件事qíng闹大了。」皇帝赞许的点点头,这一招釜底抽薪做的不错啊!
「这个臣妾不知道,但是臣妾知道赵大人是礼部尚书,族中却出了像赵秀文这种先是为了攀附权贵,谎称未曾定亲骗婚,等到娶妻得到岳家的照拂之後,又冷落妻子,回过头去找他的青梅竹马的子弟,对赵尚书一定有不小的影响。这件事qíng要是传开了之後,旁人议论的时候定然会说赵尚书的族侄,赵尚书怎麽都脱不开gān系。而赵氏子弟以後想再娶高门贵女,恐怕也会难上加难了。」怡昕还真的不知道赵尚书有一个即将议婚的长子,她是从另外的角度来考虑问题的。
「那麽你给郭怡璐出了什麽主意?」皇帝大笑起来,他自然听得出来怡昕这番话发自肺腑,没有半点欺瞒,心qíng不错的他一个不小心就透露了某些信息。
「臣妾让她一口咬死了赵秀文是死於水土不服,她没有任何谋害赵秀文的心思。」既然知道自己的行踪让皇帝掌握得清清楚楚的,怡昕更不会说什麽假话了。
「你很老实,也很聪明!」皇帝笑着道:「这件事qíng你就别再参合了,朕会吩咐京兆尹好好的办理此事,不过,朕可以先透露一点,虽然郭怡璐确实有谋杀亲夫的嫌疑,但一来没有证据,二来她这样做也算是被bī无奈,所以朕不会让她背上这个罪名,但是朕也不会轻易地饶恕她。至於那个女子,还有赵氏父母,他们虽然都是可恨之人,但是赵秀文已死,他们也受到了煎熬,朕也不准备再责罚他们,让京兆尹将他们撵出京都,今生今世不准踏入京都便是。」
「臣妾相信皇上一定会有英明的决断,不过臣妾能否斗胆,再求皇上一事?」怡昕看得出来皇帝的心qíng不错,立刻大着胆子道。
「哦?你说说看!」皇帝笑着看着怡昕,想听听她又想说什麽。
「不管皇上准备怎样责罚璐姐儿,臣妾只求三五年内不要再和她有见面的可能,臣妾想过点安心的日子!」怡昕叹气,把自己的苦恼明明白白的摆了出来。
「哈哈~」皇帝大笑起来,看着心qíng颇好的皇后笑道:「你看看你的侄女,居然当着朕的面就利用起朕来了!」
「这也是皇上您给宠出来的!」皇后轻轻的白了皇帝一眼,眼中波光流转,带着无尽的娇媚……
●● 第242章
「你这一次怎麽这麽鲁莽?」郭怀旭看着怡昕,脸上带了些罕见的薄怒,他怎麽都没有想到怡昕居然会在柳月卿的哀求下真的cha手了璐姐儿的事qíng,好在她分寸掌握的极好,要不然的话还真的不知道这件事qíng到最後会变成什麽样子。
「我鲁莽了吗?」怡昕不满的看着郭怀旭,她承认cha手管璐姐儿的事qíng确实是不像她行事的风格,但是她却不认为自己鲁莽了,每一步她都仔细的算计过了,尤其是为了思索见了皇帝之後应该怎样应对,她一夜都没有睡踏实,陆涛羽都被她翻来覆去吵得没有睡好觉。
「你啊~」郭怀旭看着不但没有把自己的薄怒放在眼里,反而对自己不满的怡昕,叹了一声之後笑了起来——虽然浑身的冰冷气息消散了很多,可是她还真是没有变多少啊!
「我怎麽了?就算你们之前已经有了算计,可是没有任何人和我说过,被蒙在鼓里的我自然需要做一些事qíng,要不然的话岂不是让人认为我冷血无qíng?」怡昕斜睨着郭怀旭,听他的口气就知道,璐姐儿的事qíng早就在他们的算计之中,就算自己没有进宫求皇帝,这件事qíng也会在暗中进行,不会透露出来。她看着郭怀旭,脸上带了一丝好奇,问道:「这件事qíng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那女子到底是怎麽出现在京都的?」
「是赵秀文的父母带进京都的。」郭怀旭脸上带了不屑,道:「赵秀文刚死的时候他们忙着伤心,忙着算计璐姐儿,想让璐姐儿为赵秀文守寡,要是那样的话,不但可以从赵氏家族其他房过继一个儿子继承赵秀文的香火,不至於让他们这一房绝了後嗣,而且以璐姐儿的身份,她要真的是能够为赵秀文守一辈子的寡,那麽肯定能够为赵氏家族挣一座贞节牌坊回来。他们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很好,一边处理赵秀文的後事,另外一边却派人监视着璐姐儿,如果不是因为璐姐儿自己心虚,在从青州出发的时候就写了信给柳月卿,要她派人去接她回京的话,璐姐儿或许还真的被他们给困在了淮南。」
「你以前没有和我说起这件事qíng!」怡昕看着郭怀旭,淡淡的陈述着事实,语气中没有不满,她知道眼前的这只老狐狸对自己极好,但是也知道,他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知道这些秘密而已。
「那个时候不是觉得没有必要说这些嘛!」郭怀旭一点都不觉得有什麽心虚,然後接着道:「要说赵家父母也真是够凉薄的,他们忙着算计璐姐儿,忙着处理赵秀文的後事,压根就忘记了还有一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女子,是那女子的寡母找上门要女儿,他们才想起来少了一个人,而後找来赵秀文的书僮询问,才知道那女子在青州被璐姐儿找人牙子卖了出去。为了要给那女子家人一个jiāo待,赵家父母只好派了人和那书僮一起去青州找那女子。」
郭怀旭笑着继续讲述事qíng的经过,道:「因为有那书僮,找起人来倒是不费chuī灰之力,可是找到之後,那人却犹豫了,一个已经被卖入青楼的女子,赎回去让人知晓的话,实在是很丢脸,要是不赎回去的话,也不好向女子家jiāo待。那女子也是一个jīng明的,对赵家的凉薄天xing倒是知道的清楚,所以就向来人表示,璐姐儿将她卖入青楼是为了不让她回淮南,指证她谋杀亲夫的罪行。听了这样的话,那人哪里还敢犹豫,立刻掏了银子为那女子赎了身,还在那女子的指点下找到了当初给赵秀文看病的大夫,许以重金,一起回到了淮南。」
「然後赵家父母什麽都不想就带着那女子上京都来给赵秀文讨公道了?」怡昕摇摇头,这样的父母,难怪有那样的儿子,除了书读得不错以外,人品还真是没多少区别。
「那倒没有!」郭怀旭摇摇头,道:「他们在淮南请了族中有声望的长辈商议此事,恰好有人对赵尚书有意见,认为这件事qíng要不就忍气吞声权当没有这回事qíng,要不然就要把事qíng闹大。几人合计之後,就匆匆忙忙的赶到京都告状,连赵尚书都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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