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冯小宝回嘴前,他似倒豆子直接道:“我给您寻得人是顾明暖,她长得水灵,识字懂趣儿,端看她把顾衍照顾得妥当,想也知道是个会侍奉人的。最要紧她是顾衍的女儿,顾衍一个混不吝,他不给您面子,若是他女儿侍奉您,凉州军方谁还敢轻视您?”
“顾衍的女儿?!”
冯小宝仿佛很感兴趣,“你能做得了顾衍的主儿?”
刘胖子连连点头,“只要顾衍死在牢里,我妹妹好是她继母,把她送给谁,还不是我妹妹说得算?”
“我怎么听说顾衍和令妹已经退婚?”
“这……”刘胖子也晓得解除婚书的文书已经jiāo给齐知府,“顾家这些年欠着我家的银子,顾衍又在我家偷盗伤人,正好拿顾明暖抵债。”
“顾明暖……”冯小宝敛去笑意,把手中的茶盏狠狠的砸向刘胖子,“你想让我纳个小磕巴?还是给他指过路的?”
最重要得是他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他纳妾是为享受,可不敢找个同她哪怕有一点点相似的人。
“监军大人,监军大人。”
“进来。”
冯小宝接过食指粗细的竹管,去掉火漆拿出纸条,萧阳送来的?只看一眼他立刻像是被针扎一样跳起来,“怎么可能?!”
第十九章 连环反击
冯小宝脸都吓绿了!
他使劲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萧阳递过来的纸条,“来人,来人!请薛大档头过来。”
一脚踢在报信的小太监腿上,冯小宝焦急的催促:“坏了我的事儿,仔细你的皮。”
刘胖子眼见冯小宝似失去全部力气跌坐回椅子里,喃喃自语:“怎么办?怎么可能?”
这是怎么回事?!刘胖子小心翼翼:“您有急事?”
冯小宝目光似要吞噬活剐刘胖子,笑容yīn森恐怖,刘胖子双腿发软,一身肥ròu颤抖,“我……”
突然,刘胖子死命的抓脸,似抽风一般:“痒,好痒。”恨不得满地打滚蹭地止痒。
冯小宝感觉身上脸上很痒,宫中出来的,他比刘胖子有见识,目光看向飘着香味儿的香炉——失控的大骂:“死胖子,你怎么从顾……他口中得到的香料方子?”
为止痒刘胖子脸被抓得血痕淋淋,恍然大悟:“顾衍竟然敢用毒?!我……我去找他算账。”
冯小宝没阻止刘胖子,命人悄悄跟上去,叮嘱:“千万别让死胖子伤了顾爷一根汗毛。”
他能不能将功赎罪就看这次了。
东厂冯厂督左膀右臂,薛大档头穿着褐色蟒袍,脚蹬黑官靴走进来,“急着找我何事?”
冯小宝在他面前毕恭毕敬,躬身把纸条递上去,“萧阳送来的,我琢磨不管真假总是得条线索。”
“萧家不容小窥。”薛档头皱起白眉,“咱们东厂把方圆百里都翻遍了,竟比不上萧家消息灵通,他萧四老爷既知道东厂寻谁,还能提前找到,了不起。”
冯小宝忍不住抓脸止痒,“是不是去牢里先把顾爷放出来?”
就算顾衍不是那人,他这一身的痒病只能顾衍能解。
多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他绝想不到一向大咧咧的顾衍有此心计。
“如果他是,厂督只能暗中帮他。”薛大档头抿了抿薄唇,眸子深谙有神:“我倒希望他是,他就是我们在军方的根。萧阳——他不会无的放矢,更不敢拿这事糊弄东厂。”
“京城柳将军?”
“厂督只会看重顾衍。”
冯小宝点点头,送走薛档头,他换了一身衣服赶去凉州知府衙门。
此时,凉州知府大牢正是人仰马翻。
刘胖子直奔大牢,谁知还有人比他更早。
刘佳人以银子开路顺顺当当的进了大牢,本以为能看到顾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哪里想到顾衍在大牢里吃喝不愁,舒服得紧。
还有几个差役陪顾衍喝酒推牌九。
刘佳人俏丽的面容狰狞扭曲,狠狠的羞rǔrǔ骂顾衍。
顾衍喝得醉醺醺的,身体向松软的被褥上一倒,根本不理刘佳人这茬。
刘佳人掏出一把银票塞给差役,“给顾衍上大刑,我要让他哭着求饶。”
银票是好东西,差役有心收下银票,然而齐知府发话不可亏待顾衍,“不是不遵刘小姐的意思,还没过堂,顾衍动不得。”
“顾衍,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别想再出牢房,我早已经想好把你的宝贝女儿送给冯太监做妾。”
刚迈进牢房大门的冯小宝脚下一软,随后听见砰得一声,碗口大的圆木被一根根打断,顾衍踏着木屑走出牢房,一把甩开刘胖子,他肥嘟嘟的身体被扔到墙上,摔得
七荤八素。
刘佳人尖叫声戛然而止,顾衍的大手卡住她喉咙,“你再给我说一遍。”
卡住脖子,呼吸困难,刘佳人根本无法开口。
顾衍耳聪目明,回头一看来人,冷冽道:“冯太监,你好!”
冯小宝吃了刘佳人心都有,忙上前两步巴结狗腿的解释,“误会,误会,别让他们这些杂碎脏了您的手。”
顾衍手一松,刘佳人似面片人堆缩摊在冰冷的泥地上,她白皙的脖子留着红紫的掌印,喉咙刺痛说不出话。
“你是冯太监?!”
顾衍扯着冯小宝的脸颊,冯小宝不敢躲,呲牙咧嘴的笑着,顾爷的手劲真大,太疼了。
总算熬到顾衍放手,他的脸红肿一大片,“能不能换个地说话?”
顾衍重新走进监牢,大刀阔斧的一坐,“小暖说今儿来接我,换个地,她会找不到我的。”
冯小宝抠出一块金丝金鳞的令牌,“东厂办事,闲杂人等散退。”
差役不敢有二话,夹着刘胖子和刘佳人迅速离去。
冯小宝最擅长得是什么?
伺候人!
他能从小太监爬到高位,全凭伺候gān爹得来的。
顾衍被他服侍得极是舒服,“你到底来做啥?”
冯小宝挤出笑容,把姿态摆得极低:“求顾爷高抬贵手,我不该同刘胖子贪图顾爷的香料方子,我完全不知香料方子是顾爷的。”
他把脏水完全泼到刘胖子头上!
“方子有问题?”顾衍一脸狐疑,“我说刘胖子怎么请我喝酒,原来是趁着酒醉套我的话,可是方子……是……”
顾衍没提顾明暖,毕竟这事做得不够光明磊落,小暖善良可爱,他不能让小暖的名声有一点的瑕疵。
“哼哼,偷jī不成蚀把米,活该。”
冯小宝连连点头,“刘胖子是罪该万死。”看来顾衍不知方子有问题。
突然他眼前闪过小结巴顾明暖的影子。
他着实愚蠢,顾明暖可是萧阳另眼相看的女孩儿。
“我看刘胖子痒得受不了,你好像还能忍住。”
“侍奉主子时,放屁打嗝等等都得忍住。”冯小宝轻声说道:“忍不住就得死。”
不喜欢太监的顾衍听后心里有几分不是滋味。
冯小宝除了跋扈点贪财点,来凉州后没过多gān涉军务。
“gān爹教给我们的第一句就是,我们身上已经没**了,心中得有根,把自己当有根的男人看。”
“够劲!”顾衍击节赞叹,“当浮一大碗。”
他不误会反对厂督就好。
冯小宝主动给顾衍倒酒。
顾衍以指尖点酒,在桌上勾勒出边塞的地图,标注重点位置:“这几处得派重兵把手。梁校尉给你再多银子,你也不能让他守嘉陵要塞,他有勇无谋,bào躁易怒。”
随后顾衍挨个点评西凉军中的校尉。
冯小宝以前小看了顾衍,心底隐隐欢喜顾衍有名将资质。
当,当,当,顾明暖敲响凉州府衙门口的鸣冤鼓,反告刘家仗势欺人,造谣诬陷良民,冤枉顾衍。
第二十章 完全碾压
刘家人想不到顾衍会用有毒的香料方子骗他们。
倘若顾明暖一开始告诉顾衍的方子就有毒呢?
刘家到底缺乏底蕴,乍富后眼皮子浅不说,为把顾衍一棍子打死,不够谨慎,匆忙把香料调制出来,根本没想到检验香料的成色。
最重要他们小看顾明暖。
顾明暖一早就让顾衍的袍泽紧盯刘家。
她知道刘胖子用香料结jiāo冯太监,也知道刘佳人去监牢侮rǔ顾衍。
顾明暖不着急,直到刘胖子顶着满脸抓痕去监牢找顾衍‘算账’,不出意外冯太监也到了,她才来衙门击鼓鸣冤。
她早就预料会有这样的局面,唯一没想到得是冯太监完全巴结讨好顾衍!
冯小宝虽然是太监,顾明暖不敢小看他,不说前生冯小宝是权势赫赫的大太监,就是说今生冯小宝的见识远高于刘家。
她想不通冯小宝大变的原因,记得萧阳——当日在马上留下的那句话,顾明暖不打算追根问底。
因她早早让齐知府宝贝儿子的夜哭病症有所缓解,冯小宝又在牢房里打着东厂的旗号和顾衍相谈甚欢。
齐知府得到冯监军的保证,他自然而然秉公处理这桩官司。
秉公处置的话刘家的证据完全经不起推敲。
顾明暖在大堂上陈诉刘家如何为退婚欺rǔ顾衍,如何污蔑造谣……话虽是说得慢,可却让人信服。
站在堂上的顾衍一脸的骄傲,恨不得抓住每一个人骄傲的宣布,沉稳聪慧的少女是他宝贝女儿!
冯小宝听顾明暖流畅的陈诉,一阵阵的牙疼,耍他很好吗?
他不敢有任何怨言,给gān爹的书信还得把顾明暖好好的夸赞一番。
顾明暖亮若星子的眸子,以及微微翘起的嘴角……冯小宝心里一直打鼓,是不是让薛档头去查一查?
顾明暖留在凉州太可惜了,京城才是她该去的地儿。
齐知府和冯小宝齐齐站在顾衍这边,这桩备受瞩目的官司等同于顾衍胜了,胜得毫无悬念。
冯小宝目光扫向衙门口的人群,猛然瞪大眼睛,萧阳外罩貂裘静静的站在堵在大大堂的人群之后,他慵懒矜贵,手中捧着白玉jīng雕细琢的手炉取暖。
男子捧手炉?
也只有萧阳不会让人觉得弱不禁风,反有公子矜贵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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