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暖猜到娘娘的打算,为天真的自己哭笑不得,萧阳一眼就看出来了,自己还需要他的提醒暗示,这就是差距,不过萧阳对皇族的鄙夷口吻,又让顾明暖有点别扭:
“孤悬海外的越王总是个隐患,国朝想在海上有所作为,让更多的番邦臣服,越王始终是绕不开的。”
安抚的话语只换来萧阳的冷哼,不满的嘟囔:“明明就是娘娘该做的事儿,她真是会找时候,看本子上的记录,她完全可以让越王回不来。”
什么?
让越王回不来?
顾明暖拿到本子后并没细看,伸手从萧阳手中拿过来,仔细翻看起来,这一番动作,丝被自然而然的滑下,萧阳眸子一暗,不动声色趁着她分神时,在她身体上游走。
有萧阳揭开谜底,顾明暖糙糙看了一遍越王的qíng报后,难怪前世越王没有出现,除了楚帝比前世更qiáng势,不需要越王的因素外,赵太后肯定在辅政前把越王弄死了。
“你娘趁势把越王引回来,除了让我解决越王外,还想向天下人证明,英宗根本就不可能有流落民间的皇子……”
“你们随便吧,我不管了。”
顾明暖沮丧闭上眼,再一次被两人打击到了,他们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左右都轮不到她来cao心的,还不如悠闲渡日。
萧阳识趣的不再说了,小暖生气的样子蛮可爱的,正因为他们心疼她,才不会把所有的事都摆在明面上来,更因为有小暖,他们才彼此都退让一步。
何况如今娘娘身上还有一件护身符,他想‘还击’都不行,万一有小产的症状,他怎么对得起岳父?
抱着顾明暖躺下来,萧阳眸子明亮,轻笑道:“会会越王也不错,看看能让先帝当做对手的越王到底几斤几两,不过我期望越王能顺顺利利的到达帝都。”
别把xing命丢到路上!
顾明暖无力的呻吟,“你又做了什么?”
“过几****就明白了。”萧阳呵呵的低笑,“我猜你应该能见到越王他们。”
只是会láng狈一些罢了。
毕竟葬魂谷的力量即便杀不死越王,也不会让他们太好过,至于去迎接越王的七皇子……萧阳不觉得他能活着回到京城,总要有一个出气筒嘛。
有纪太后支持的七皇子也不符合皇后娘娘的利益,继位的皇子还是越小越不懂事越好。
萧阳扯了扯嘴角,横竖陛下后宫宫妃不少,陛下对前朝无能为力,也只能在妃嫔身上发泄郁闷了,得尽快弄出一个适合的人选出来……同样小皇子对萧家也有好处。
直接bī迫楚帝禅位,影响太大,毕竟楚帝还是天下的正统,不算昏庸极致的帝王,倘若无法让楚帝只在后宫享乐,小皇子继位更符合萧家的利益,毕竟养歪一个孩子比bī迫楚帝容易,而萧家和娘娘此时都没有执掌天下的力量。
贸然篡位,朝野震dàng不说,也会给一只贼心不死的反贼和蛮族可乘之机。
低头看顾明暖依偎在自己怀里,她海棠花般的睡颜,萧阳心中一暖,抛开算计,紧了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朝廷上尔虞我诈的事,她不知也好。
萧越的书房整夜灯火通明,谋臣幕僚齐聚,萧越拖着病体听着他们争论,“好了,越王的事儿暂且放一放,传令下去,收集越王的消息,越多越详细越好。”
“本侯保证,小叔手中没有越王的任何消息,他还不如本侯了解越王。”
萧越给了属下们一个宽心丸,萧阳虽然qiáng势,但他的势力大多集中在关外辽东一带,越王却在最南边,萧阳不可能同越王有任何jiāo集。
今日小叔在御书房听到越王时候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确实不知还有越王存在。
萧越看着薄薄的纸张,上面只是简单的记录越王的状况,只有一个孙女?把纸张放到一旁,“如今最重要的事是祭奠先帝,夏侯老将军已经开始调兵了,本侯计划了这么久,不希望关键时候出现任何披露!”
“属下明白。”
部属齐齐躬身,萧越满意的点头,是该给小叔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了!
第六百六十章
两日后是按照萧阳‘建议’祭奠先帝的日子。
一大早,顾明暖起身把素色的衣衫一件件递给萧阳,本喜欢被顾明暖侍奉亲昵的萧阳今日显得格外不一样,看起来更肃穆了一点。
用过早膳后,顾明暖见萧阳神色依然冷峻,“你是怎么了?祭奠先帝对你很要紧?”
在心里一万个鄙夷她那荒诞的念头,可是萧阳的反常仿佛能印证一些猜测,主动握住萧阳的手臂,她温柔关切的目光落在萧阳身上,萧阳渐渐收敛肃穆之色,“我想陛下和萧越会在今日做点什么吧。”
“……”
顾明暖沮丧般彻底掐灭脑子里荒唐的念头,萧阳绝不可能同英宗有什么关系,以萧家以前土匪般的做派,那些英宗的珍藏肯定都是抢回来的!
换一个思路,萧家之所以如此重视安乐王或是先帝,也许是内疚呢?
内疚无法保护英宗流落在外的皇子。
萧阳佯装没看出顾明暖的异样,慢悠悠的说道:“忙完祭奠先帝,我能轻松上几日,到时好好好陪你。”
“你小心些。”顾明暖不放心的叮咛,萧阳明了的点头,“你不必替我担心,他们不会要我的xing命。”
他们会夺走萧阳比xing命还宝贵的东西!
顾明暖送走萧阳后才发觉自己身边的侍卫要比寻常时多,冯招娣等人更是严阵以待,萧阳才是最危险的,好吗?
在萧越和楚帝看来,萧阳垮掉后,她根本不足为据。
祭奠先帝是最近朝廷上的大事,不仅百官参与,命妇们也要前往帝陵,甚至帝都的百姓也会设路祭,不管楚帝是不是愿意,先帝在北地或是说天下的名声已经彻底打出去了。
百姓们祭奠先帝,感怀壮志未酬的英主,畅想倘若英宗依然活着,还坐在龙椅上,他们会不会少许多的磨难,日子过得更好?
显而易见的,毕竟英宗去世也只有二十几年而已,有不少百姓还活着,他们还记得年轻的皇子杀出一条血路夺得帝位后实行的德政,不是英宗,国朝只怕早就分崩离析了。
死去的人哪怕是坏人,依然会有人想起他的好处,何况英宗本就是一位很有魅力尊贵的帝王。
皇宫中,楚帝站在一人高的镜子前,眼底缠绕着鲜红的血丝,灰暗的脸庞狰狞,“皇兄,朕不是不想祭奠你,而是不愿意被萧阳bī着祭奠你。”
“你当初把朕护在身后,对朕疼爱维护,为何你死了还要让萧阳来折磨朕?”
“朕知道皇兄的志向,开疆拓土,重现开国之风,朕努力去做……然而你留下萧家……”
楚帝抄起身边的砚台狠狠砸向镜子,哗啦啦镜子破碎,银亮的碎片撒了一地,“你留下了萧家,掣肘的萧阳!”
“没有完成志向,不是朕的错,是你,是皇兄你根本就不相信朕。”
狠狠的发泄了一通,楚帝眼角cháo湿,幼年时他们兄弟在宫里生活艰难,生母算不上聪明,根本保护不了他们,反倒是哥哥还要cao心母亲,他曾经觉得哥哥是最厉害的人,一直如同小尾巴一般跟着哥哥,想着以后一定要报答兄长的维护。
皇位太过诱人,兄长身体又不好,他陪着兄长一路走来,心智成熟,了解国家的弊端,更能继承兄长的志向,他比侄子们更适合皇位。
楚帝孤零零站在一片láng藉的暖阁,仰头苦笑着,“当年朕御驾亲征,勋贵武将联手把朕坑了,让朕落入蛮族手中,本以为被俘的日子是朕一生中最耻rǔ的事了,朕想错了。皇兄知道吗?萧阳站在外面,他等朕去祭奠你。堂堂帝王被臣子摆布,胁迫,耻rǔ啊,比被蛮族俘虏还耻rǔ。”
穿着龙袍却看萧阳的脸色,即便当年的周家都没萧阳这般bī他。
“陛下,时辰到了。”
苏公公隔着门,一脸为难小心翼翼的,“朝臣都等您起驾前往帝陵。”
跟在皇帝身边,苏公公晓得这两日陛下过得是什么日子,陛下不qíng愿又能怎样?燕王已经到宫门口了,此时陛下再不出现,燕王一定会入宫的。
到时候陛下不是更难堪?
楚帝长出一口气,神色冰冷的走出来,微微眯了眯眼睛适应外面的阳光,只有皇帝能走的中间道路走来一人……面容渐渐清晰,儒雅贵重,笑容自信温和,却有着能让任何人臣服的威势,当年皇兄领着亲近的臣子在这条路上走过。
“皇兄。”
那道仿佛能吸引所有光线的人影是皇兄么?
楚帝分不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苏公公大惊失色,哪里有先帝?明明面前什么人都没有啊,皇宫经常有先帝显灵的传闻,弄得宫女内侍们谈鬼变色。
“陛下,陛下。”
楚帝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使劲揉了揉眼睛,那道犹如山岳般压在他头上的人影渐渐消失了,可那人在消失时唇边露出疾风嘲笑,一如他在临终前对楚帝时露出的怜悯嘲讽。
‘把皇位暂且jiāo到你手上又如何?你坐不稳的,我的儿子他会踏着你的身体登上皇位,这天下始终是他的。’
本该忘记的话语重新浮现,楚帝失态捂着耳朵,安乐王是傻子,而越王身边的那人根本就是假的,虽然他不知皇兄和越王的恩怨,却明白皇兄无论如何都不会把儿子jiāo给越王。
“走,去帝陵。”
楚帝大步走出宫门,被苏公公搀扶着登上銮舆时,目光落在萧阳身上,稍稍一愣,再次不由得紧皱眉头,神色恍惚坐上銮舆。
顾衍凑到女婿身边,“皇上有点不对劲,你自己多当心。”
他是禁军统领无法照看萧阳,必须跟在楚帝身边。
“我不主动找事,但也不怕事,他们不是想试试我的斤两么?尽管放马过来就是。”
萧阳翻身上马,对顾衍拱了拱手,不紧不慢的跟在銮舆之后,顾衍知晓此时不适合大笑,扯了扯嘴角,骄傲得不行,“那是我女婿,我亲自给女儿挑选的女婿。”
定国公石湛等人尴尬极了,却也迎合了几句。
“王妃,夏侯小姐求见。”
顾明暖放下手中的书卷,万万没想到在去帝陵的路上,夏侯小姐会来见自己,已经有一段日子没听到夏侯小姐的消息了,“请她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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