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京早,没赶上京城的变故,光听说他都觉得胆寒,萧越竟然输了?!传过来的消息让七皇子明白抓住越王的重要。
别看萧阳最后没对皇族或是楚帝怎样,又让出了一部分利益,七皇子有些许的见识,远比楚帝其他皇子聪明伶俐上几分,甚至比楚帝了解赵皇后!
他隐隐觉得不出意外的话,赵皇后实力大增,关键位置上的人大多都效忠于皇后娘娘。
以前他就一直想做赵皇后的儿子,那时赵皇后还只是不大起眼,公认是静妃替身的赵贤妃。
今早楚帝通过东厂传递消息过来,叮嘱七皇子务必要让越王满意,楚帝能否保住皇位,领兵归来据说实力不弱的越王是最关键的人物。
楚帝哪怕明知道引láng入室,也不能让萧阳一家独大,无法制衡。
“七皇子,陛下的意思让您同先帝皇子好好相处,只要证明他的身份,陛下是必定封他为王的,他虽然比您大上五六岁,但没来过中原,地位相当的年轻人会谈得来。”
东厂的幡子压低声音,捏着自己的袖口,“皇上说,殿下若是能办好此事,得到越王的支持,太子的位置就是您的。”
“自当为父皇效命。”
七皇子面露威严,眼底却很快滑过一丝不屑,以为都似他兄弟一般愚蠢,太子算什么?
萧阳用事实证明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今日能立他为太子,明日他的好父皇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废了他。
楚帝迫不及待向天下证明越王身边的皇子是真正的英宗皇子,不就是怕英宗把儿子养在萧家吗?不就怕仿佛同英宗关系不浅的萧家太上夫人说出当年的秘辛?
谁都可以是先帝皇子,唯独一人不行。
萧阳!
再让萧阳占据大义名分,楚帝不退位都不成了。
至于认错先帝皇子混淆皇家血脉……都只是偏偏百姓和迂腐的官员罢了,只不过用得上时拿出来说说。
“皇上说可以退位做太上皇。”
“嘶,父皇真这么说?”七皇子多了几分的兴致,目光灼灼看着来传楚帝口谕的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皇上最近jīng力不济,只盼着江山能传下去,对得起列祖列宗,谁比殿下能为陛下分忧?比殿下更有继承正统的资质?”
七皇子缓缓点头,眺望着十几艘大船从港口靠到岸上,旌旗飞扬,站在船头的侍卫很jīng神,个头不高,但颇有嗜血的气势,一身铠甲凡反she着阳光,似能灼伤人双目。
同北地萧家jīng锐起码在表面上差距不大。
“殿下,据说越王也是兵法奇才,当年差一点就囚禁了先帝,最后先帝赢得挺惊险,太后娘娘之所以恨汉王他们就是因为当年被bī得太惨了。”
来人把一些当年的事qíng告诉七皇子。
七皇子抚了抚衣袖,“好了,你不说这些,本殿下也不敢对越王不敬。”
招呼随行大臣,七皇子主动迎到岸边,抬头眺望从船舱走出来的越王,着实很好认,宫里本就有越王的画像,并没因他当年失败就毁了画像。
离开中土二十多年,越王的改变不大,只是两鬓多了风霜,额头有几道深深的皱纹,不过面目依然俊朗,身材高大,气势沉稳,言行彰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他仿佛比父皇还年轻一些。
七皇子心知越王要比父皇年岁大上几岁的,当年láng狈逃窜的越王荣耀回归,夺嫡胜利的先帝早逝,楚帝被权臣所bī摆布,这结果足够讽刺。
“恭迎越王殿下。”
七皇子不敢再有迟疑,深深下拜。
港口响起恭迎越王的声音,一众侍卫簇拥越王下船。
他并没去搀扶七皇子,撩起华服衣角,缓缓跪了下来,双手伏地,眼角cháo湿,“孤王回来了,孤王终于回来了。”
七皇子满眼的感动,越王对故土感qíng很深啊,“越王殿下,您快……”
突然一声yīn冷的笑声压住七皇子的话,以及迎接官员的感叹,“你现在转身离开,我可以饶你一命。”
随着这句话到来得是三支利箭,嗖嗖嗖,利箭深深埋入土里,翎羽随风摇晃。
呼啦一群侍卫涌上来,护住慢慢站起身的越王,高声断喝:“何人行刺王爷?”
七皇子楞了片刻,气急败坏的吩咐随行的兵士,“保护越王殿下,捉拿刺客。”心里想着别出事,别出事,结果还没出入海的港口,就有人恐吓越王。
“王爷……”
“你不必说话。”
越王阻止七皇子,看向利箭飞来的方向,已经人去楼空,再找不到she箭人的踪迹,他俯身拔出没入泥土的箭翎,闪烁着寒芒的利箭尖端淬了毒,微微泛起诡异的蓝芒。
“祖父,小心。”
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传来,成功阻止越王抚摸箭尖。
越王摇摇头,似有似无的低笑着,“他淬上的毒伤害不了我,这几支利箭吓不倒我。”
“祖父认识此人?”明艳漂亮的女孩儿出现在越王身边,皓齿明眸,娴雅静谧。
“多年不见了。”
越王皱紧眉头,额头皱纹越发深了,“我早该想到以他那副宽容的心肠,那人应该会活着,而且还过得很不错。”
第六百九十一章
“祖父,祖父。”
女孩儿担忧的声音让越王松缓眉头。
他竟然妥帖的收好威胁自己xing命的飞箭,安抚笑道:“无妨,见到老朋友还在世,一时之间到是开心居多。”
“他是要您的xing命,您还感激他不成?”女孩儿不满的嘟嘴,转身竟是去不妨调度侍卫,对着跟着过来的侍卫jīng兵道:“务必保证王爷安全。”
七皇子悄然看过去,在女孩子的吩咐下一切井然有序,那群侍卫jīng兵对她是信服的。
“这丫头被我宠坏了,整日舞刀弄剑的,完全不似个女子。”
越王嘴上如此说,眼里露出些许得意,笑容和蔼打量面前身穿皇子蟒袍的俊挺青年,“你是七皇子吧,劳烦你从京城到直隶来迎接于我,我乃戴罪之身,陛下不拿当年的事责怪于我,已经是隆恩浩dàng了,将七皇子殿下派过来,罪臣着实承担不起。”
说完,他连向帝都方向作揖。
“越王殿下是长辈,连父皇都要称呼您一声皇叔,您这般谦逊,让本殿下如何同父皇jiāo代。”
七皇子连忙扶了一把越王,端看越王带回来的jīng兵gān将,父皇也不会为当年夺嫡的事儿责怪他,毕竟越王支持汉王反对先帝英宗,同父皇之间的仇恨并没那么大。
“如今皇族一脉人才凋零,不争气的宗室子弟居多,最近几年父皇被朝政牵绊了太多的jīng力,正需要越王殿下这样的长辈震慑。”
七皇子从袖口掏出明huáng色封皮的书信递给越王,恭谨又不失亲近的说道:“父皇极为是看中您,以前那些事不过是意气之争,无论如何都是骨血至亲。”
越王接过书信,感叹的说道:“多谢陛下宽宏。”
“婉婉,慎念,你们过来。”越王招手把一对俊男美女叫到跟前,“他是陛下的七皇子,你们该向七皇子见礼的,陛下已经赦免我的罪过,皇恩浩dàng啊,你们年岁相当,合该多亲近。”
方才叫越王祖父的女孩儿浅淡一笑,拱手道:“婉娘见过七皇子殿下。”
她虽是漂亮,但七皇子的目光却是落在她身边英俊的青年身上,青年一身玄色直裰,腰间挂着一枚古玉,身子笔挺,面容犹如刀斧刻过一般,气势凛冽,不是容易亲近的xingqíng。
“七殿下。”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又平添一抹冷傲。
这就是越王抚养长大的‘先帝皇子’?
七皇子楞了一瞬,笑道:“慎念堂兄不必多礼,你远道而来,有不习惯或是不熟悉的事儿尽管来找我。”
越王目光闪了闪,一手握住慎念,一手抓住七皇子,把他们两人的手合在一起,“理当如此,理当如此,慎念,这就是你父母生活的地方,让七皇子领你四处转转,你总是问我中土如何,让七皇子同你讲讲,一路上也多学学中土的礼仪,省得去帝都失礼。”
冷漠的慎念漠然点头,在越王松手后,便甩开七皇子,抚了抚衣袖,“劳烦七皇子带路。”
带路?
他可是堂堂七皇子啊,就算慎念是先帝皇子,此时坐在龙椅上的人是自己的父亲,他这冷傲的气势到是同萧阳有点像,燕王是有资本骄傲,目下无尘,慎念算什么?
七皇子不信越王把一切势力都jiāo给他。
明显英姿飒慡的婉娘在越王的部属中更有地位。
七皇子再多不满也没表现出来,陪着婉娘和慎念前行,介绍起风土人qíng。
路上慎念话很少,婉娘问东问西,同七皇子很亲近,话语也很中听,七皇子挺喜欢婉娘的xing子,可惜他们是宗室骨血,不能成亲。
当然七皇子没少旁敲侧击越王到底有多少兵马,海外有多大的地盘和家底详qíng,婉娘从容应对,既然显示出越王实力,又不会让七皇子看得太清楚。
深夜,他们驻扎在驿站中,婉娘同越王道:“以我看楚帝手中应该没什么人了,七皇子徒有野心罢了,萧家的实力比我们了解的还要qiáng上一些,燕王萧阳是哥哥的主要对手,祖父若是扶持哥哥,必绕不开萧家和萧阳。”
慎念在一旁沉默不语,低头看着腰间的古玉,据说是他父亲英宗留下的,用来验证自己的身份,扯了一下嘴角:“你太夸大萧阳了,他虽然赢了萧越,同叔祖相比还嫩了一些。”
“我宁可高看一眼燕王。”婉娘赞同慎念,提醒道:“所有小看燕王的人都落没个好结果,萧越就是前车之鉴,哥哥瞧不起谁都成,小看燕王,你将来定然后悔。”
“婉娘说得有道理。”越王神色淡淡的,“慎念你有些本事,但是不可骄傲,你父亲从来不会小看任何人,不过萧家是英宗的信臣,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能力和身份,萧阳不是你的敌人。”
“我只晓得。”
正因为没有英宗就没萧家今日,他才敢小看萧阳。
“祖父。”婉娘被越王用眼神阻止,“今儿向您she箭的人是谁?我看他不似说笑的,一路去京城,我在您身边多安排一些人吧。”
“不是说了是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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