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兵马散开一条通路,越王领镇国公主离开。
“回去继续喝酒去!”萧爷一如既往的招呼麾下陪自己饮酒作乐,好似对京城越发觉紧张的氛围无动于衷。
萧越得到越王再次被萧爷教训的消息后,有几分失望,一个求而不得老男人……太不可靠了。
堂堂越王竟然被感qíng所左右牵绊,简直是蠢不可及,男人女人还不都一样?
哪怕是顾明暖那般的女子,上了炕同殷茹又有什么区别?
还是权力更动人心。
不过越王犯蠢,也是萧越喜闻乐见的,他足以笼络住越王一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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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中,楚帝咳嗽着,赵皇后为其擦拭嘴角,“陛下可敢感觉好一些?”
“朕这病怕是好不了。”
楚帝眼里闪过心疼,以及一丝的不甘,“他们再外面闹得这么热闹,朕不仅管不了萧阳,越王也不听朕的,最后还弄出个汉王,朕……后悔了。”
后悔不该把越王召回来,本以为多个助力,结果却是好处都被萧越抢走了,朝廷的局面更加复杂,反倒有机会篡位的人更多了。
赵皇后不安的绞帕子,“这天下没有您,可怎么办?臣妾……臣妾随您一起去……”
“朕这些日子对你的栽培,对你的教导,就是找一个陪葬的人?”
“皇上。”
“你别叫朕!”
楚帝一把推开赵皇后,“朕对你期望很深,你今日这番话让朕极为失望,你爱慕朕,就要按照朕说得去做。”
赵皇后提着帕子呜呜哭泣,仿佛生离死一般。
“哪怕你再痛苦,再觉得屈rǔ,再委屈,也要为朕,为朕的皇子保住江山。否则朕没有办法去见列祖列宗,朕……也不会原谅你,你若殉葬,只当朕白疼你一场。”
“臣妾,臣妾做不到啊。”
赵皇后扑倒在楚帝面前,痛苦失声,“臣妾只是寻常的女子,只愿常伴帝侧。”
楚帝轻轻抚摸赵皇后的头发,眼睑半闭,把这么乱局jiāo给赵皇后,他过意不去,顾衍在他活着时候就敢登上赵皇后的凤辇,他作为男人如何不气?
恨不得把顾衍碎尸万段。
可从顾衍的嚣张行径中,他看到机会,能保证幼主登基的机会,能延国朝的机会,由顾衍牵制萧阳,由萧越牵制越王,再由萧阳抗衡萧越,看起来很复杂,可这是楚帝能想到的最佳平衡之法了。
他的儿子需要时间,等到登基的皇子再大一些,会有机会同这些人一争。
赵皇后却是其中的关键,毕竟她同顾衍,同顾明暖都有关系。
“秀儿,你在朕心中是最纯洁的,朕并非凡夫俗子,不在意那些礼数,朕只在意能不能完成朕的嘱托。”
赵皇后哽咽,嘴角却是微微扬起。
“你不必担心朕嫌弃你,朕对你的qíng分不在这上头,朕是喜欢为朕付出一切秀儿。”
“臣妾……臣妾不觉得委屈,只要陛下相信臣妾……”
赵皇后身体轻轻颤抖,差颤巍巍向楚帝叩首,“没有您,就没臣妾,臣妾听陛下的。”
水润的眸子隐含无悔的深qíng。
仿佛在诉说等江山永固,乱臣贼子悉数被诛杀,她自当舍弃荣华,追随楚帝。
以前楚帝不大相信有女子能舍弃太后的荣耀,可赵秀儿也许就是例外,她是那么的爱着自己,肯定能延续他的血脉,他的国朝,以及他无法完成的巩固皇权的志向。
楚帝此时忽略了,他竟然依靠女子的羞耻感。
“陛下,皇贵妃没能保住小皇子,她小产了。”
苏公公站在屏风外,轻声把夏侯静小产的消息告诉楚帝。
赵皇后大吃一惊,“都是臣妾……”
“不是你的错,朕没有怪你。”楚帝无动于衷,拽起赵皇后,扬声道:“夏侯氏护皇嗣不利,不敬皇后,品行不端,甚失朕望,撤皇贵妃名分,打入冷宫。”
“遵旨。”
苏公公躬身走出门去。
“皇上不必如此,臣妾没嫉妒过她。”
“伤了你的心,她该罚。”楚帝轻捏赵皇后的鼻尖,“没用的人不值得你同qíng,秀儿,坐在朕这个位置上,决不能心软。朝廷后宫只有两类人,一是为朕所用,二是废物,能为你所用的人,你就恩赏他,至于废物,连逗你开心都做不到,早早打发了也就是了。”
泪珠缓缓从赵皇后秀美脸庞上滚落,“臣妾记住了,皇上,您不能,不能,臣妾不要。”
苏公公以为赵皇后的目的只是让楚帝除掉夏侯静肚子里的皇子顺便夺走她的名分,赵皇后根本就没把夏侯静当回事。
楚帝摸索着兵符,有不舍,有枉然,亦有几分复杂的qíng绪,当年他就是从先帝英宗手中拿过兵符的。
赵皇后好似被吓到,几番推脱,不敢去接兵符。
“拿着。”楚帝执意jiāo到赵皇后手上,“没有兵符,朕也不放心把小皇子jiāo给你,秀儿,别辜负朕。”
“臣妾遵命。”
赵皇后握紧兵符,有了它,她足以调动京城听命于楚帝的士兵。
第九百四十五章
半月后,楚帝的病qíng到底是瞒不住了,京城各个阶层,大街小巷满是对楚帝还能活多久的议论。
京城驻防等官兵的调动也使得京城或是皇宫上空的氛围格外紧张。
楚帝本还想着稳定民心,稳定朝廷上官员,谁知秦王再一次犯浑,竟然夜宿慈宁宫,同纪太后不清不楚……
这事被当庭揭发出来,楚帝可以不在意秦王,同秦王不清不白的人是他娘,他亲娘,纪太后多大岁数了?秦王又是名份上的先帝皇子,是纪太后的孙子,他们两人竟然被抓住睡在一张chuáng榻上!
秦王这是要做楚帝的继父?!
气急攻心,楚帝生生被这桩丑闻气昏过去,再也听不进纪太后哭哭啼啼的解释,再也不用见面若死灰的秦王。
朝廷上乱作一团,皇上,皇上的叫声此起彼伏。
然而真正能掌握全局的人,萧阳眼睑低垂,越王面带震惊,似被秦王此举气到说不出一句话。
内阁阁老们看着燕王和越王,他们尽数沉默。
直到赵皇后临朝,勉qiáng控制住局面。
赵皇后坐在凤座之上,俯视朝臣,萧阳慢慢握紧拳头,越王目光闪烁,仿佛首次认识到赵皇后。
赵皇后并没多待,只让朝臣各司其职,便急冲冲赶回后宫照顾楚帝,探问楚帝的病qíng。
萧阳扯了扯嘴角,能在初次掌握权柄时还能保持冷静,不急不躁,不骄傲,不狂妄,岳母大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女子。
大多数人都会被到手的权力刺激的为所yù为,岳母看来是过了楚帝最后的试探。
最好的一点就是楚帝是被纪太后和秦王气吐血的,病弱的身躯由此驾崩,任谁也怀疑不到娘娘身上,百姓们只会认为纪太后yíndàng无耻,秦王丧尽天良,甚至教养秦王长大的越王都是谋害楚帝的凶手之一。
萧阳自己完全没有涉及其中,完美极了。
有这么个岳母大人,萧阳感觉很‘幸福’,虽然萧阳不在意气死楚帝,但是感受到岳母的关心也是不错的。
回侯府后,萧阳便把今日的事qíng讲给顾明暖听,‘噗噗’,不出意外顾明暖把口中的茶水喷出,萧阳忙拍她后背,“别急,别急。”
顾明暖翻了个白眼,嗓子很不舒服,“你是故意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我喝茶的时候说这……这事。”
萧阳嘴角弯了弯,佯装无辜仿佛向顾明暖控诉,你怎能冤枉我?
“你说这事,是我娘做的?”顾明暖着实没力气同萧阳较劲。
“除了她之外,没人能让看守慈宁宫的侍卫放秦王进入,连我都做不到。”
萧阳的势力还达不到深入皇宫的地步,“这事不能全赖娘娘,倘若秦王不作死,时常去慈宁宫想得到纪太后的承认,娘娘也算计不到秦王和纪太后身上。”
顾明暖心思一动,“越王已经彻底放弃秦王?”否则秦王不至于去找唯一肯承认他的纪太后。
而纪太后被关在慈宁宫中荣养,也需要外面的消息,更需要秦王联络她在朝廷上所剩不多的人脉,纪太后还想着东山再起,倒是同秦王一拍即合。
只是他们都没料到,赵皇后这么狠,这么绝,直接把他们扔到一张chuáng上去,秦王因和殷茹偷qíng名声本就不好,再加上这次欺rǔ纪太后……秦王就算是先帝皇子怕也会落得众叛亲离,贬为庶民的下场。
“娘娘不动声色除去一个有机会登上皇位的秦王,打击越王,顺便还让纪太后这辈子再无翻身的可能,被世人唾弃。”
萧阳抱着顾明暖,轻声感慨,“娘娘真可怕。”
还有一句话,萧阳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娘娘怕是已经等不及了,甚至得到楚帝的全部实力,比如兵符。
顾明暖是娘娘的亲生女儿,可她对生母的了解还不如萧阳,哪怕她两世为人应该比别人更了解她,还是不如和娘娘为敌的萧阳。
“夏侯静小产,打入冷宫。”顾明暖说起后宫的动向,“顺便牵连了不少最近几月得宠的宫妃娘娘,这些人降位的降位,幽禁的幽禁,听祖母说过一句,如今后宫完完全全在我娘的掌控之下,没有任何人敢妄动,就连楚帝龙体不愈,命在旦夕,有子的宫妃只会向娘娘示好,无一人同前朝官员或是求见皇上。”
后宫本来就是最难稳定的,娘娘却做到了。
萧阳微微颔首,不觉得太大的意外,“姜太夫人有没有说,岳母打算选哪位皇子?”
“咳咳,她不会把这事同祖母说。”顾明暖同萧阳十指相扣,祖母为娘娘带的话,让她不知该怎么和萧阳说。
此时萧阳为她退了一步,不同娘娘争,将来萧阳还要为儿子再退一步?
萧阳甘心吗?
萧家甘心吗?
顾明暖只能在此时装上充愣,萧阳唇边噙着一抹笑意,也不捅破顾明暖不自在,也只有小暖才会想不到……以岳母的xingqíng,他心中早有了猜测。
“主子,宫里接连传了两道圣旨。”
江淮在门口回禀,“第一道,废秦王爵位,宗谱除名,严明秦王并非先帝血脉。”
顾明暖握着萧阳的手紧了紧,秦王彻底没了机会,没人会支持无皇室血脉又名声láng藉的人,“萧越一定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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