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就燕王妃一贯嚣张的样子,早该有报应了。”侍女顺着镇国公主的话说,“刚刚降生下来的奶娃娃也不晓得能不能站住,立刻封为世子,听说等他们搬回王府后还要大肆庆祝一番。”
“以后就算燕王不喜她了,她也依靠儿子。”
咔吧,镇国掰断发钗,冷声道:“谁准你多嘴?妄议长辈,你还嫌本公主受得委屈不够多?本公主被人轻视,就是因为没管教好你们这群奴才!”
“公主饶命,饶命。”
侍女慌忙认错,听见动静进来的奴仆闪过一抹嘲讽,镇国公主带回的婢女没一个聪明的,连拍马屁都不会!
镇国公主让人把多嘴的侍女带下去,而后烧了这封书信,信上的内容她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包括萧越。
如今她恨意最深的人不是顾明暖,而是打了她耳光让她颜面扫地的姜氏,顾明暖是姜氏最疼的人,一旦顾明暖有个好歹,姜氏非心疼死不可。
还有顾衍……镇国公主把心腹叫过来,按照书信上的嘱托轻声吩咐,多加了一句“随时随地注意顾衍,有机会的话,先灭顾衍祭旗。”
心腹们领命而出,不大一会功夫,萧越就听说她的安排,仔细琢磨片刻,让自己的人以及拉拢过来的镇国公主心腹们听她的吩咐。
顾衍一旦身亡,先不说会不会影响顾氏,就是小叔也会震动不小,小叔要找凶手,还要安慰顾明暖,应当没空再同他争。
萧越把手放在鼻下,好似还能嗅到那分柔顺的香味,没了顾衍,赵皇后也只能依靠他了,她再难逃脱他的掌握,迟早是他榻上的人。
“备马,我入宫拜见皇上。”
“遵命。”
萧越上马出公主府时,低声吩咐:“不许告知公主。”他怀里揣着一根蓝宝钗环,原本打算送给镇国公主,碰见赵皇后后,萧越改了主意。
比起被他骗住的镇国公主,赵皇后明明柔顺惧怕他却是守贞的样子更让人动心,尤其是……
“告诉殷茹,若是再让我失望,本王同她的旧账非要彻底清算!”
“是,睿郡王。”
萧越没想到镇国公主傻到被殷茹得逞,更没想到殷茹竟真敢对镇国公主下药,虽是很快被萧越识破,镇国公主中毒不深,不过她若是想怀孕生子,怕是要让大夫彻底清理gān净毒药残存才成。
他请杏林高手看过,最快三年,慢则五年,镇国公主才有可能怀孕。
也就是萧越想让镇国公主生子最快也要三年。
为这件事,萧越狠揍殷茹一顿,殷茹因妒忌下药,不是毁镇国公主,而是毁了萧越的安排,倘若越王还没死,或是萧越拉拢越王的人不顺利,殷茹现在早就被萧越掐死了。
萧越掌握越王的人脉,实力大增,对镇国公主能否给自己生儿子看得比以前淡了不少,只要是他的儿子,无论生母是谁,他有能力把儿子推向皇位。
哪怕先站住位置,等镇国公主生下儿子再换也来得及。
渐渐的,萧越发现镇国公主在宗室名声不是太好,许多皇族中人都看不上热孝成亲的镇国公主,更看不上镇国公主夺人之夫。
倘若没有实力qiáng压宗室,镇国公主未必会被皇族承认,到底她身上的血脉不纯,留着外邦的血。
萧越骑马入宫,没有拜见楚帝,直接转去中宫,禁军中除了顾衍等少数几人外,对睿郡王频繁出入中宫都是睁一只眼,闭一支眼。
今日恰好顾衍乐颠颠去看外孙,不在宫中当值,少一人阻止萧越。
“皇上,臣让禁军把萧越赶走!”
冯信单膝跪在楚帝跟前请命。
苏公公一手扶着病恹恹的楚帝,一手拿着帕子为楚帝擦拭嘴角的鲜血,看了一眼冯厂督,真是的,非要捅破这事?
佯装不知不成?
冯信想让陛下承认自己头上戴了绿帽子?还是陛下自己主动带上去的?
“你不必说了,朕相信皇后。”楚帝拢在袖口的手攥成拳头,被冯信挑明萧越窥视皇后,他的心并没想得那般平静。
生生被撕扯下一块血ròu,很疼。
楚帝想要站来,最终后劲不足再一次跌坐回去,“即便朕不乐意,也没力气阻止了。”
冯信紧紧咬着后槽牙,一脸的义愤填膺,楚帝心意一动,“朕知晓你是为朕好,可是朕担负得是江山社稷。”
冯信是难受,是气愤,却不是为楚帝,而是心疼他的外甥,唯一的亲人顾衍。
在他看来娘娘就是顾衍的女人,如今有人想占外甥媳妇便宜,他哪里忍得住?
他不能把这事告诉顾衍,甚至同有些人达成默契,瞒着顾衍。
楚帝本是想借此让顾衍和萧越斗上一番,局面越乱,越是能确保小皇子登基,倘若大局落入逆臣手中,皇室怕是就保不住了。
“下次不准平郡王沐休。”
“……臣遵旨。”
冯信不甘心低头,心中彻底对楚帝失望了,面前的皇帝再不是当初那位曾经有毅力有决心振作的帝王。
在楚帝被俘虏时,冯信都没似此时这般轻视过他,一心一意跟着楚帝,保护他,可这些年,楚帝都做了什么?
单纯只是为保住帝位,坐在皇位上却没替百姓,瑰丽的河山做过什么,他的心思都用在内斗内耗上,说是为保存宗庙,借助牺牲女子保存下宗庙不过是再祸害百姓罢了。
还不如真正有本事,有毅力,有大作为恢复天朝上邦的人坐在皇位上。
天下不是楚帝一族的。
萧阳有了顾明暖生的世子,冯信的心思就更偏了,今日彻底割舍下楚帝对他提携重用的恩qíng。
不是他不忠,而是楚帝根本就不配他的忠诚。
******
殷茹勉qiáng从chuáng榻上爬起,穿上衣衫盖住身上的伤痕,“谨遵王爷吩咐。”
她需要拖住镇国公主,不让镇国公主察觉萧越同赵皇后的jianqíng。
第九百七十三章
帮萧越瞒着妻子镇国公主,还是隐瞒他偷qíng的事,对殷茹来说伤害极是沉重,甚至于枯死的心又被重重的捅上一刀。
她舍弃一切跟随,爱慕过的男人是个畜生,事实再一次给了殷茹一个响亮的耳光,她这辈子就没长眼睛,舍弃爱自己比xing命还重的顾诚,跟了一个……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萧越竟然打自己的女人!
这比受别人的委屈更让殷茹难堪。
拳头总是让人老老实实的,殷茹切身领教过萧越的残bào手段,让女人苦不堪言的手法后,殷茹对萧越惧怕更甚,不敢再耍任何的心思,完全听命萧越。
萧越不仅摧毁殷茹渴求荣华富贵,站在所有女人头顶上的梦想,更摧毁了殷茹身为女人的自信。
殷茹看着镜中容貌依然绝色的自己,深知自己的jīng神已经垮了,即便五官明艳绝美,慢慢会如同失去养分的鲜花渐渐枯萎。
“我为何没勇气……没勇气去死?”
活着对她来说只有痛苦,恐惧,只能眼见着自己渐渐凋零,没有任何希望,殷茹不明白自己还等什么?
就算萧越最后赢了,占据皇位,权势富贵也同她无关。
成为帝王的萧越还会缺少女人侍奉吗?
她残败的身躯,láng狈的名声,再没任何利用价值,只怕只能老死在冷宫中了。
谁能拉她一把?
顾诚?
顾明昕?
萧炜?
殷茹轻轻摇头,他们都指望不上,唯一愿意为她养老的人只有萧烨,可是萧烨已经被萧阳笼络过去,不会再回京城。
她算计一辈子,最后什么都没得到,反而失去曾经拥有的最宝贵东西。
“殷姨娘还不动身去侍奉镇国公主么?主子可是等着您的好消息呢。”
门口的婢女催促殷茹快一点,话语中充满嘲讽轻蔑,婢女撩帘子走进来,身后跟过来的仆妇抬着一口木箱子,“里面的物什都是王爷送给殷姨娘用的,奴婢听王爷说过,都是……”
婢女掩嘴笑着,眼里闪过幸灾乐祸,全然没有对主子的尊重敬畏,“都是您喜欢的,将来用在您身上,定是能满足您。”
殷茹脸色煞白,几乎站立不住,放在屋中间的木箱子犹如张开血盆大口,吞噬一切,带给殷茹彻骨痛苦的猛shòu,“不……我不要。”
“王爷说了您没说不的资格。”婢女手搭在木箱子的盖子,“用不用奴婢先伺候您一段?里面物什怎么用,奴婢还不大熟练,不能让殷姨娘满意,倒是奴婢的过错了。”
“不用,你别打开。”殷茹嘴唇泛白,“我听话,听王爷的话,你……很好,非常好。”
殷茹脚下无根,跌跌撞撞跑到梳妆台前,手颤抖着从首饰匣子挑拣出几样头面,递给说话的婢女,“赏你,不,送你的,还望姑娘在王爷面上……为我美言几句。”
婢女眼睛一亮,笑呵呵收下头面,“瞧您说的,奴婢怎敢不说姨娘的好话?奴婢谢过姨娘的赏。”
“箱笼,奴婢给您放在chuáng下,以后王爷用起来也方便。”婢女年轻的脸庞堆满了笑容,“侍奉好王爷,殷姨娘也有前程,奴婢跟着你才有体面。”
殷茹咬着嘴唇,不能动手,不能动手,婢女是萧越的人,只听命于萧越。
以前殷茹还觉得萧宝儿太邪乎,如今真正体会过后,她才明白那样的手段和物什对女人来说太残忍,完全能摧毁女子的一切。
她不明白,夏侯睿是因为失去命根子才变得变态残bào,萧越,看着正统的男人,曾经珍惜她的身体,怎么突然间就变得残忍起来?
萧越在她身上仿佛要倾泻出所有的负面qíng绪,所有的郁闷。
殷茹不敢在屋中停留,快步出门,无论如何都要完成萧越的jiāo代,否则晚上……晚上她怕是过不去了。
她自己都不珍视自己,萧越又岂会在意珍视毫无价值,还敢在背后给镇国公主下药,破坏萧越计划的人?
萧越自觉能留下殷茹的xing命,已经是他开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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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物什已经jiāo到睿郡王仆从手上,许多……许多jì寨找不到的物什,也都在箱笼中。”
奴仆悄悄抬起眼,自己的主子坐在暗影处,烛火只能照亮他半张俊美绝尘的脸庞,往日清澈的眸子此时复杂深沉,犹如浓黑的黑水,不可见底,泛着一股难言的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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