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皇甫谧缓缓的问:“他是因为药物作用,和实验计划……”
——才对我如此上心?
瑞贝卡嗯了声:“在刚刚选定配偶的‘筑巢’期间,理论上,他会对配偶百依百顺,予取予求。”她压低了声音,对皇甫谧悄声道:“你只要不被他……咳,就一切还称得上在掌握里。等重新收集到所需资源,我们可以废除这次实验,再重来一次。”
皇甫谧的手还被紧紧攥在荀策掌心里,男人的体温滚烫火热,他却觉得周身冰凉。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他,正好对上红发男人一瞬不瞬凝视他的眸子,漆黑的眼底微光闪烁,只映照出他一个人的影子。
那么专心致志,独一无二,凝视着他的样子,就像他此世无双,再容不下其他人。
——可是这份痴心,只是NHP中心制造出来的南柯一梦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
荀策:发生何事?这是哪里?我是谁?
☆、95、临界点
95、临界点
配偶计划出现意料之外的局面,所有人鸡飞狗跳的当口,施言正如他对瑞贝卡所说,跟好些项目组成员挤在编号CT115的连体人房间里。
年轻的亚裔男子头颅,安静的靠在他后方的墙壁上,任由他连体兄弟滴着涎水、散发着恶臭的脑袋在他耳畔嘶吼。他的目光平静,像一潭死水,面无表情凝视着那些在他身前几米远忙忙碌碌的科研人员。
不管是散发着刺鼻药味的输液管,还是阴森凛冽的手术刀、纱布,或哒哒作响的医疗设备,他看起来都已司空见惯,激不起一丝波澜。不管他们想对他做什么,他都恍若未觉。
负责这对连体人的项目组组长,是个头发卷曲、颧骨高耸的高大黑人。
如果说最初他看见这对亚裔连体人时心里尚存有少许人性的怜悯;三年多日积月累的反复实验下来,听腻了对方的惨叫哀鸣和求饶,已经习惯成自然,把对方当成了小白鼠等同的物体。他完全能够泰然自若的当着对方的面,谈论下一步残忍的手术。
“即便生命维持设备和神经连接装置都能起效,这个头颅清醒的几率也不超过0.1%。”他对施言道,“他全身腐烂,肌体活力全靠辐射尘的异化作用激化,一旦分离,这最后一点驱动力都没了。”
施言看了那个正常的头颅一眼,他曾经用口型无声的请求他救他。然而此时他听见这个组长用平常的聊天口气,谈论他的生死时,却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教授道:“CT115已经没有研究价值了。我跟瑞贝卡博士探讨过,他能活下来最好;如果他死在分离手术里,那也是莫可奈何的事情。就让他死好了,节省医疗资源。”
黑人组长半是钦佩半是咂然,暗想这个新来的年轻教授果真心狠手辣。
他们其实早在施言来之前,就从瑞贝卡和皇甫瑞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也获知人类可以在辐射严重的地面停留7天,这个突破性的研究进展就出自施言所在的地下城研究所。如今闻名不如见面,这人比想象中还要草芥人命。
他们对待实验体尚且会有担心损毁的忧虑,这家伙上来就嫌人家浪费科研力量,要最后废物利用他一次,再予以销毁。
“那好,”既然是瑞贝卡博士也同意,他也没什么好为那个亚裔连体人辩护的,他们甚至不是来自一个国度。黑人组长冲已经围在一旁,戴好橡胶手套,穿足全套防护设备的组里成员做了个手势:“开始吧。”
丧尸的那一边在咆哮着,张着满是腥臭的大口、企图用尖锐又摇摇欲坠的牙齿啃咬靠近它的人们。随着它的前后摆动,身躯里腐臭的脏器稀里哗啦不断往外落。
而正常的那个头被包裹在保鲜膜里,一支针管从下方插/入进去,由内而外地抽取着逐渐缩扁的保鲜膜内的空气。
很快,保鲜膜上就凝结了一层薄薄水雾,而原本还平静如常的男人头颅,在人类窒息的本能求生中开始疯狂的摇动。
他最后朝沉默着站在一边的施言,投去一种复杂难辨的目光,微微张开口,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眼珠外凸,失去了意识。
紧接着响起的就是电动刀锯的刺耳轰鸣声,电锯从两个头颅连接的脖颈中央开始往下切离,黑臭的尸水溅了全神贯注的科研人员一身。
他们飞快的把头颅移除下来,放在一旁准备已久的冷冻箱里,再动作迅速的操作精密机器,连接脑袋下方伸出的未完全丧失活性的神经与肌肉经络。
施言站在一边,冷静的指点他们他认为哪里应该是最先连接的重点,灌入哪些溶液促使这颗头颅苟延残喘。
这项手术非常精细,极其考验人的毅力和耐心度,黑人组长和他项目组的所有成员都在全力以赴、聚精会神的执行着施言制订的手术方案。他们身后那具失去了另一个头颅的丧尸,犹自在张牙舞爪的咆哮,胸腔和腹腔的脏器已经流光殆尽,没有人再看它一眼。
教授缓缓靠近丧尸,他的手藏在身后,把掌心里握着的几个空试剂瓶装满了丧尸乌黑的体/液。
他从这间打开的房间走出,又陆续打开了这条阴惨惨的实验长廊两侧,那些充塞了哭号、诅咒、抓挠和无意识嘟囔声的密封铁皮房间。他检视了NHP中心给这些实验体日常提供的药物堆,并随手混入了颜色黝黑的试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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