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_素衣渡江【完结+番外】(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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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可以开荤了,他这样想。

  可就在箭在弦上之时,有下人来叫门,听那声音似是很要紧的事qíng,锦麟没办法,恨恨的理了衣裳,跃下chuáng去开门。暇玉把衣裳拉了拉,盖住半luǒ的身体,撑着腰坐起来向外探头看。很快,锦麟便匆匆的回来:“我得出去一趟,你不用等我用晚饭了。”说罢,吻了妻子一下,转身便走。动作之快,令人瞠目。

  上一刻,他们还在缱绻缠绵,下一刻,他只丢下一句话便走了。

  她耸耸肩,自我开解:“估计又发生麻烦事了。”

  他在外面的事qíng,除非涉及到自己的亲人,她向来不过问,这一次也不例外。她能做的只有默默的支持他,让他回到家中觉得舒服惬意。她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温柔的笑道:“……娘希望你是个女孩,好能在娘身边陪着。”

  她拿开锦麟玩牌时靠的引枕,发现了他藏起来的扑克牌。心说以后再玩牌,必须让他挽起衣袖,站在地上才行。

  她大病初愈,用过晚饭不久便倦的睡下了。不知过了多久,她似乎听到外面有响动,起身撩开幔帐见外面有光亮跃动,便猜是锦麟回来了,院内的下人们给他掌灯。她问了下丫鬟,果然如此。只是锦麟回来后,没先到她这儿,而是吩咐下人烧水沐浴。

  她嘀咕,每次洗澡都要她陪着,大晚上愿意独自去洗,还真难得。

  不如主动去陪陪他,他会高兴吧。

  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一路示意丫鬟不要出声,轻手轻脚的走进去。里面水雾迷蒙,能听到他撩水的声音,她正yù开口叫他,忽然看到他脱掉的衣裳没搭在衣架上,而是扔在地上。

  真是,怎么随手丢东西。

  她慢慢俯身拾起来,而这时,一样东西从衣袖中露了出来,一块用帕子包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她好奇的打开,发现里面居然还是一块手帕,只是那块手帕无论是颜色还是上面绣的花样,都表明了一件事,这绝不是男人用的。

  她低头闻了闻,沁人心脾的淡香味,很容易叫人在脑海里勾勒出手帕主人的曼妙身姿。

  暇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许久许久还没见底。她挑挑眉,镇定的把帕子按照原样叠正包好,放了回去。然后若无其事的走进里间,唤了声:“锦麟。”谁知这一声呼唤,竟好似一声炸雷,惊的锦麟在水里扑棱一下子,瞬间转身:“你怎么来了?”

  她看到那个手帕的感受倒好说,但他这般惊慌就有问题了:“我来陪你啊。”

  “不用!这里太滑了,快点让丫鬟扶你回去。”

  “……”她心里别扭,既然他不愿意她陪,便算了:“那我……回去了。”

  回到卧房后,她坐了一会,心中安慰自己,说不定那帕子是他在外面看到的,见合适自己用,所以买回来的。

  呵,不就是块手帕么。如果自己捕风捉影的大声质问他,未免对他太不信任了。

  她释然一笑,躺下等他回来。很快,锦麟走了进来,脱掉衣裳钻进被窝,从后面抱住她,语气中透着深深的眷恋:“我想你了。”

  他们今天还腻在一起,思念从何而来?最值得奇怪的是,他从来只说:“玉儿,想我了没?”还是第一次这么直白的表达他对自己的想念。

  她脑海里忽然冒出一句话:丈夫出轨后,因为愧疚,从而更体贴妻子。

  “……”她慢慢翻过身,正面对他,笑道:“我今天输了,咱们来清算赌债吧。”

  锦麟却忽然像老和尚入定一般的圣人起来了:“今天不想了,我就想抱抱你。”

  出轨后,因为愧疚,从而更体贴妻子。

  “……嗯,好啊。”她拱在他怀里,乖顺的说。

  一晚上,梦里都是乱七八糟的手帕。

  —

  七年之痒,那么六年痒不痒呢?

  自从他诈死回归,她好像就没考虑过,如果锦麟有一天对她腻味了,她该怎么办?已经习惯他对自己忠诚不二,处处照顾周到了。

  “醒醒!吴暇玉!”她拍了自己一巴掌。因为一个破手帕,就质疑自己的丈夫,未免太可笑了。

  谁规定男人就不能用带香味的帕子了?

  ……能,除非是小倡。

  于是这日等锦麟回家,她准备装作‘无意’看到那个帕子,‘随口’问一句。可是当她给他脱了衣裳,她翻来翻去连个影子都没看到。无心随口一问只能作罢。

  不知是不是‘疑人偷斧’的心理作怪,自此之后,她越看锦麟的行为越奇怪,好像总是在纠结着什么。而这期间,他问了她一个叫她毛骨悚然的问题:“你在家闷不闷,想不想找个人说话?”

  “……不闷。”暇玉把眼睛瞪大。娶小妾进门的理由就有一条:爱妻,为夫看你太寂寞了,特意寻了一个姐妹来陪你。

  结果他表qíng怪怪的:“好吧。”

  做妻子的,从来都是纠结的,一方面担心自己错怪了丈夫,而劝慰自己安心。另一方面,又担心粗心大意而眼睁睁放任对方离自己而去。

  暇玉不甘心坐以待毙,她要确认一点。这天早上,她亲自伺候穿了中衣,笑眯眯给他戴胸章的时候,‘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血珠十分‘巧合’的沾到了他中衣上。锦麟心疼的含住她指尖:“你仔细些别弄伤自己。”

  暇玉倒不觉得疼,将胸章毫厘不差的戴到中衣那抹血痕左侧。

  当夜锦麟没回来。等他第二日归家,暇玉给他脱掉罩在外面的麒麟服,赫然看到那抹血痕跑到胸章下方去了。

  “……”她抿了抿嘴唇,qiáng笑道:“昨晚上,你们忙什么了?”

  “在诏狱拷问几个犯人。”他斜睨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问:“你以为我去做什么了?”

  “我就是好奇,你去做什么了,为什么要把胸章摘掉,又重新戴一下。昨天早上,我是把它戴到血迹左边的,而现在,它不在那里。”

  锦麟像一只受到惊吓的猫,腾地,毛都竖了起来。

  第八十四章

  从某种角度来看,女人不能太聪明,否则男人会非常累。锦麟当初娶暇玉的原因之一便是看上了她活络的心思,而这心思在对他‘不忠’的捕捉上尤其敏锐,上一次他在东府和大嫂张氏相见,第二天回来就被她发现身上带了女人的香味。

  所以这一次,他长了心眼,从外面回来立即去洗了澡。

  却没想到,栽到了另一个坎上。

  锦麟被她看似平淡的话,吓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面对朝堂权谋的诡谲莫测和审讯犯人的凶残血腥时,他都没这么恐惧过。此刻,他的心脏像被人揪住,狠狠的拧了又拧似的。他想,自己脸色一定是惨白惨白的。

  他吞咽了下口水,下意识的去摸那胸章,顺带抚一抚快被吓到碎裂的心脏。不过这么多年锦衣卫毕竟不是白做的,睁眼睛说瞎话还是能做到的。锦麟故作‘呆傻’的模样:“啊!昨晚上去抄家,和几个人发生了推搡,它掉了,还是跟在后面的李苒发现了,给我拾起来的。我回到指挥使司,重新戴好的。”

  越是解释的滴水不露,越是可疑。

  暇玉哦了一声,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还纳闷呢。不过这胸章戴在里面,你又系着腰带,可不大容易掉出来啊。”

  “……”锦麟硬着头皮笑道:“可它就是掉出来了,有些事qíng就是这么巧。”为了防止妻子再发问,他立即转移话题:“泽儿呢,读书还乖吧。”

  话题转移的太生硬了!暇玉亦若无其事的回答:“乖,先生夸奖他聪慧,就是有点调皮。”她接过丫鬟呈上来的常服,给丈夫换着。一边说着毓泽的读书qíng况,一边在心中盘算,怎么再诈他一诈。

  锦麟听妻子面色平静的说着毓泽的事qíng,以为这件事过去了,暗中松了一口气。好在之后妻子没再追问什么,像往常一般无二的用了饭,把泽儿叫来询问了功课,一家三口说了会话后,盥洗完毕正yù就寝。

  眼看这一天就要平安度过。暇玉歪坐在chuáng边,一边捋顺发丝一边看丈夫的动作。这时锦麟脱掉一只靴子,她却忽然开了口:“呵呵,你们啊晚上去抓人,怎么也不挑好路走,你看你靴靿上飞溅了小泥点。”

  “……”锦麟靴子也不脱了,赶忙起身灭了灯烛。

  暇玉轻笑道:“你急什么,我还没整好被子呢。”

  锦麟道:“咱们别磨蹭了,快些睡吧。”说罢,在黑暗中靠过来,吻了下妻子的额头:“我难得在家,让我好好抱抱你。”

  她佯作高兴的‘嗯’了声,乖乖的让他纳入怀中搂着。原本什么都不说却不显尴尬的qíng况,有了转变。此时的暇玉从身体到心灵没有一处不别扭的。她已经百分之八十的肯定穆锦麟有事qíng瞒着她了。

  上次要出嫁堂姐,他伪装要纳妾,那是大张旗鼓,毫不遮掩的。这一次和上次截然不同,他小心翼翼,遮遮掩掩的,她发出了一个问题,他恨不能解释十句来反驳。他和东府大嫂张氏那一次,她的确误会了他,但他没做亏心事,面对她是理直气壮的。可现在,他虽然表面镇定,但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虚。

  如果他真在外面鬼混,比起他的出轨的事实,她更恶心他以保护自己为由的遮掩。

  第二天一早,锦麟如往常一样的出了门,临走前在她那偷了个香吻。待确定他走了,暇玉才缓缓睁开眼睛,她一早就醒了,却不想让他知道。她知道,自己在避免和他说话。

  都说抓贼抓脏,捉jian捉双。她别说抓了,现在连个证据都没有。其实就算坐实了锦麟在外鬼混,她又能怎么样?他又没变坏,只是变回了他原本的样子。早些年,他一直在外làngdàng,和自己过了这么久,恢复了本xing,倒也说得过去。

  假如现在穆锦麟领回来几个女人来说妾室,她还真就无计可施。

  “嗯……如果真变成那样,怎么办?”

  没办法,只能好好活着。

  想的容易,做起来难。昨晚上关于胸章和靴子的对话,始终盘绕在她心上。暇玉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去想,现在安胎要紧。为了控制自己的qíng绪,她去了书房,让丫鬟准备了笔墨纸砚,铺展了宣纸,准备写几幅大字,稳定qíng绪。

  提笔未动,就听丫鬟来报,说老爷派人来取文书,问她许不许人进来。既然是公务上的事qíng,她哪能不许。赶紧让小厮去把人带进来,很快,她就看到了很是熟稔的李苒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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