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_素衣渡江【完结+番外】(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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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见我?你想见谁?!”本是想恶狠狠的质问,但是因伤心难过,说这句话时,声音发颤,底气弱了许多。

  暇玉吸了吸鼻水:“谁都不想见,也包括你。这么闹下去,对谁都不好。不如分开几个月,等都冷静了,再见面……”

  这分明是赶他走!锦麟将唇内都咬出了血,在黑暗中死死的盯着她:“冷静?你以为过了几个月,我就能原谅你?别想的那么美!”

  暇玉觉得累极了,她已经竭尽所能的祈求他的原谅,知道是自己对不住他的好,所以开始时,他怎么对待自己,她都忍了。但她现在觉得撑到了极限。她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道:“我知道你不能,但至少几个月能看不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锦麟仿佛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你,你就这么厌烦我?!”

  她擦了擦眼泪,带着因为哭泣而浓重的鼻音道:“如果你指现在的qíng况,那么,就是。”

  她现在的状况都是因为将心里话藏起来,虚与委蛇的结果。从现在开始,有话直说也不错。

  既然他想听实话,就满足她。对谁都好,至于不会那么累了。

  锦麟仿佛被抽掉了筋骨一般,半晌才冷笑道:“你总算是有话直说了!”

  暇玉噙着眼泪,沉默着。两人相对无言,死寂般的骇人。终于暇玉慢慢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锦麟一把按住她:“叫你动了吗?你要去哪?”她冷漠的回答:“我觉得如果咱们在一起,还要吵,我想去别的屋子待几晚。”说着就去穿裤子系裙子。

  锦麟凶道:“我还没折磨够你,叫你滚了吗?!”

  暇玉瞥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不让眼泪掉下:“……原来还没折磨够么?那你怎么样才能顺气?”

  倒是问住了他,他也不知道怎样才甘心,便冷笑道:“这不劳你cao心,你老实等着承受就是了!”使劲一推,将她按回chuáng上,钳住她的肩胛,恶狠狠的道:“我回去龙虎山,但走之前,也不能叫你舒坦了。叫你一辈子都记得今年今日!”

  暇玉嗯了一声,不带任何感qíng的说:“……好歹知道你过几天就要走了,我会努力支撑到那个时候的。”

  他气急败坏:“你真是不想活了!”

  “我想活,为了孩子。”暇玉道:“原本还有你,但现在……没有了。”

  他心里像被cha了一把刀,然后心上这把刀还在拧着劲儿的翻搅:“吴暇玉,你厉害,够狠心,知道说什么能戳我心窝子,你就偏说什么!行,你不就是仗着我这会对你上心吗?!那我就听你的,立即动身离开家,看不到你,就不用想你!等三五个月,我将你忘了,一封休书就你打发的远远的。”

  暇玉舔了下gān裂的嘴唇,触到流到嘴角的泪水,咸涩:“那我就解脱了。”

  锦麟按在她的肩膀的双手,于这一瞬间,变的虚软无力起来,不服输的气道:“不,不,没有休书,你别想活着离开我!就是死了,骨殖也得烂在我的墓冢里。”

  “我相信,你刚才不就是那么做的么?今天几经生死,我倒觉得也没那么可怕了。与其跟你在一起,提心吊胆。害怕哪一句话说不顺你的心思,就惨遭毒手,不如给个痛快!”暇玉还觉得不解恨,又加上一句:“那样就不用再看到你了。”

  “吴暇玉……”他唇在抖:“你非要这么说,想气死我吗?”

  暇玉忍受着下|身拜他所赐的疼痛,冷冷的说:“你千万别死!奈何桥上不想看到你!”

  终于将他心肺戳了个千疮百孔,汩汩流血,等锦麟自她的‘恶言’中醒转过来,才尝到嘴角的咸涩。他怕一开口就bào露了流泪的‘软弱’,吞咽了一下泪水,连看她一眼也不敢,撩开幔帐,头也不回的大步冲了出去。

  等他走了,暇玉才叫人用冷水透湿了手帕,覆到哭的胀痛的眼睛上,缓解疼痛。

  哭的眼也痛,心也痛,竟这般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等醒来时,风雪早停了,天空湛蓝如洗,隐约可以听到外面下人除雪的响动。暇玉还是疼的下不了chuáng,叫人把手炉给她,捧着手心里取暖。

  回想昨天发生的一切,那么不真实。毕竟在昨天的这个时辰,她和他还好着呢,还腻歪歪的拿兔子打趣。

  心里一酸,她忙仰头,不叫眼泪掉出来。昨天哭了那么久,一晚上头疼的厉害,她可不想加重病qíng。

  她是在穆锦麟那里挂上号了,估计在他心里判了个斩监候,只等他这判官什么时候不顺心了,把她拖出去斩了。

  他现在没了官职,要去龙虎山做提调官,毓泽没人带,为了孩子,她这个孩子的亲娘,也必须得活着。等他从龙虎山回来,才是算总账的时候。到时候,是去是留,全凭他做主了。

  “唉——”她长叹一声。

  忽然觉得这样也好,较之曾经压抑着自己,每每跟他说话,都要费心尽力的周旋的时候,竟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用了早饭,让奶妈把毓泽抱来,她疼惜的看着儿子,半开玩笑的说:“不知道你爹爹会给你找什么样的后娘?”恰好这时毓泽咯咯笑着,暇玉佯装生气,嘟嘴朝他瞪眼:“你这小没良心的,要给你找后娘,你还笑。”说完了,自己心里也不舒服。

  穆锦麟自那夜离开,人就不知去哪里了。暇玉猜他无碍于出去喝闷酒找乐子,顺便酝酿再怎么折磨自己,便问也不问他的下落。

  如此过了四天,这日是个假yīn天,yīn云低沉,yù放不放的盘踞在天上,那乌云仿佛压在暇玉的心上,叫她想起那日的qíng况,心里没底似的忐忑。她想,自己这是落下病根了,以后恐怕一看到这样的天气就打心眼里发憷。

  她刚泡了红糖水,还没喝,就见穆锦麟自外面进来,竟吓的把刚捧起的碗摔在了桌上,热水滚了一桌,险些烫到她。

  锦麟一进来,就见妻子跟见了鬼似的面对自己,不禁有几分恼火和心酸。但他今天来却不是为了吵的,便将怒气压下,硬是挤出笑容对她:“暇玉,你好点了没?”

  虽然那天因为恨他伤了自己,说了许多狠话,但毕竟如他所说,她离开他的可能xing几乎没有。且不论对方是不是穆锦麟这曾经做过锦衣卫的人,就是个寻常人家,嫁出去的女人,除非丈夫休妻,也是无法离开的。所以见他回来,不管他笑容背后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愿意的重修于好。便道:“好多了,锦麟,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

  他淡笑:“担心,担心的话,你怎么也不派人打听下我去了哪里?”说完,又一摆手:“算了,我不是回来找你争吵的。”他几步上前,去牵她的手:“来,我是来给你赔罪的,不是口头说说,还带了礼物。”

  他手里捧了一个漆木匣子,个头不大,在暇玉看,装个梳妆用的手镜差不多。

  她还记得他的残nüè,竟在他握住自己双手的瞬间,紧张的屏住了呼吸。她相信,她的表qíng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果叫穆锦麟发现了端倪,他眼中掠过一丝yīn冷的光,不过转瞬即逝,仍旧柔声细语的道:“随我来。”

  两人携手坐到chuáng上,他揽着她的肩膀,倒有几分曾经的相处的影子。不过此时两人心境皆有变化,尤其是暇玉,身子不免有些僵硬。锦麟道:“暇玉,我听你的,尽快动身去龙虎山。”

  “……”暇玉本想说,其实你也不用急,可想了想。终究没出口,只沉默不语。

  锦麟静默须臾,起身把木匣拿过来,放到chuáng上,推向她:“这是给你的。”

  “是什么?”她警惕的问。

  锦麟道:“你打开就知道了。”

  她不开:“是什么?”

  他忽然按住她的手,勾起唇角,冷笑道:“你们吴家当我穆锦麟这次彻底栽了,所以一个个才敢骑到我头上。你且不说,就是你大哥,我当初在诏狱里就该要他的命!”

  暇玉也不挣扎,倒要看看他究竟要做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仍旧是回来找茬的。

  如果一下子就放过她,那就不是穆锦麟了。

  锦麟继续,低头瞧着暇玉的表qíng,略带欣赏的笑道:“我告诉一件事吧。周聃为什么忌惮我?因为在京师,的确他是老大,我受他辖制。但是在天津卫,我穆锦麟发迹的地方,那里的很多人是只认我,却不认周聃的。为什么上次天津卫出事,叫我去?就因为我掌管那里。”

  暇玉一怔,忽有了不好的预感,已吓的脸色发白。锦麟呵呵笑道:“京师的人手我调不动了,但是天津卫的亲信还是有几个的。我不能把你们吴家满门抄斩,可单独拎出个人来收拾收拾,还是不在话下的。暇玉啊,知道这匣子里面是什么吗?”

  她怕的连呼吸都忘了,想要抽出手,奈何她力气甚小,根本挣扎不能。

  他一字一顿的说:“是你哥哥的手指!来,咱们打开来看看!天津卫的人,今早jiāo给我这个,说是你哥哥的,可我不信,怕他们敷衍我。你想啊,连妻子都能敷衍我,他们敷衍我,不是很正常吗?我就寻思拿来给你看看,你该认得你哥哥的手指吧。好玉儿,咱们打开看!”按住她的手,就去开那匣子的木盖。

  暇玉浑身冰冷,早就吓的面无血色了,哭喊道:“穆锦麟——你这个疯子!”

  “我是疯子?他撞到我这里来,挑唆你的时候,你怎么不骂他?!”锦麟凶道:“反正我在你心里也好不了了,我索xing坏到底,叫你一辈子记得!”

  说罢,qiáng用她的手,将那匣子打开了。

  暇玉紧闭双眼,别开脸誓死不看那匣子。锦麟自然不肯,松开她的手,又按住她的后脖,命令道:“给我睁开眼睛!今天你不看,咱们就没完!”暇玉这才含泪微微将眼睛睁开一条fèng隙。可那匣子里没有鲜血淋淋的断指,有的只是一个在嚼着菜叶的小白兔。

  锦麟见她吃惊,便放开她,双手捧出小兔子放到她面前,眼睛亮晶晶的说:“玉儿,你看!”

  那天就是为了给她看这个小玩意,所以,想要缓和关系,自然也是从这点着手。

  暇玉呆若木jī,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直到锦麟打开她的手,让那温暖的小生命到她手心,她才恍然惊醒。

  锦麟qiáng笑道:“玉儿,喜欢吗?咱们那天不是说好的么,让你做个小兔子,咱们多生几个孩子……”说到最后,竟没法自持,嘴唇颤抖,哽咽起来。见她没表态,几乎是低三下四的问:“咱们和好吧,我不想就这么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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