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不好惹_素衣渡江【完结+番外】(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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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亦坐起来,关心的问:“怎么了?好端端的坐起来gān什么?”

  “我一点都不好。”暇玉揉着太阳xué,对他说:“锦麟,一味掩耳盗铃,对伤疤熟视无睹是没法把日子过好的。得好好想究竟哪错了……”

  “瞧吧,又要开始斤斤计较了。”

  她啧啧称奇,天地之间居然有他这种人:“就许你计较别人的过错,就不许别人说说你的坏处?将心比心,如果东府的人过来,跟你说发生过的事qíng都忘记吧,如果你去报复就是小心眼,你怎么想?”

  锦麟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报复我了?来吧!”

  她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我怎么会报复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应该因为生气就伤害你身边的人,有话有话,就算发怒也得有个分寸。”

  他非常没诚意的迅速点头:“嗯,我知道,我不是已经在努力的改了么,你还想怎么样?!”

  “我当然是让你变好了。”

  锦麟握住她的手,笑道:“难道我现在不好吗?”

  “……很好啊,因为你没在发脾气。”她道:“发火的时候吓死人,一时半会也不想待在你身边。”后半句,乃无心之言,顺口就给说出来了。不想却正中锦麟的伤疤,他哼道:“说的好听,你不是讨厌我么,理应什么时候都不想待在我身边才对。”

  本是负气的话,可说出来,他自己有一种这就是真|相的感觉,不禁愈加郁闷了。

  暇玉觉得还不如对牛弹琴,至少牛没有这么脆弱的心灵。她赶紧道:“锦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看我,知道你死了哭成什么样了,知道你回来了,又有多高兴,你都看在眼里了……你对我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

  锦麟眼睛一翻:“不知道。”

  “……”她恨不得掐他一顿,这死德xing真真恨人。她心说惯的你,爱知道不知道罢。重新默默的躺下,不再说话。奈何锦麟等着她倾诉衷肠,见她不说了,立即去缠她:“快说说,有多重要?”

  “……”

  “快说!你到底jiāo不jiāo代?”

  “……” 暇玉心中长叹,伸手捧住他的脸,道:“锦麟,你肯改脾气,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以前的事qíng,我就当过去,绝不再提。而且,我还保证对你说真话,夫妻间以诚相待,这个道理咱们都要懂。”

  “我没问题!倒是你……哼!”锦麟一摆手,道:“算了,不说那些了。这两个月,我什么都想好了。我给你时间,反正你除了我之外,也不可能对别的男人动qíng。我用一辈子,用时间也能捂热你了。”

  暇玉十分感动,刚要称赞他这宽广的胸襟。不想就听锦麟又加了一句:“不过,你也得识相点,我等的久了,腻烦了,没准就去找别的女人了。”暇玉好心qíng腾地消散了一半,冷冰冰的哦了一声。

  锦麟只是想给她增添一丝的危机感而已,并非真想做什么,见她似在生气,忙解释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啊,没听到我就‘哦’了一声么,并没说别的什么啊。”

  锦麟立即指出她的缺点:“瞧你,刚才还说要说真话,怎么又假惺惺的顺带yīn阳怪气了?”

  “我哪有?”

  他的脸皮向来有城墙拐角厚,尤其关起门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押醋了就直说。我不会说你是妒妇的。”

  “……”

  帐内气氛十分凝重,锦麟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搂住她笑眯眯的哄:“我哪有空去找别人,你一个人都够折磨我的了。好了,笑笑。”暇玉不买账:“刚才哭的眼睛疼,脑袋也不舒服,笑不出来。”锦麟挨了盆冷水,仍不气馁:“我死而复生,你别总哭啊,高兴了得笑啊,来,笑一个。”

  一提死而复生,暇玉便又气道:“以后不许这么搞了,吓死人了!你自己倒是没感觉,也不想想周围的人是什么感觉。”

  “其余的人?”锦麟道:“除了你,谁能因为我的死难过,一个个弹冠相庆还来不及呢。”他说完,亦是一怔,对啊,这世上除了暇玉,还有谁能为他穆锦麟的死伤心难过?不禁心酸起来,将妻子搂进怀中,道:“嗯,保证是最后一次骗你。”

  暇玉被他搂在怀中,终于体会到了这么多日以来离她而去的安全感。

  这时听到外面有动静,锦麟便放开暇玉去查探qíng况,暇玉听门口有人说话,接着见丈夫抱着儿子走了进来,忙激动的半跪在chuáng上,伸开双臂去迎:“泽儿——快给娘抱抱。”

  “嘘——睡着了,别吵他。”锦麟最惦记的是暇玉,第二惦记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现在确定排在第一的那位没事,注意力自然就放在儿子身上了,他坐到妻子身边,一起瞧这睡的正香甜的小家伙。不想这时,毓泽大概是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憋着小嘴就要酝酿哭声。暇玉便忙孩子从丈夫手中过来,哄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平安到家,与妻儿团聚了。锦麟倒在chuáng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周聃已经倒了,邹公公自然有别的公公对付他。就剩下老仇人东府那边了。不过不着急,先让他们体会刀悬在头顶的滋味。

  —

  一朝天子一朝臣,文臣或许还能出个三朝元老这种命极好的老狐狸,但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只能坐到当朝天子驾崩。于是,太子成为皇帝后,立即就革掉了周聃的指挥使职务,给了早就许诺的穆锦麟。能坐到指挥使的人,贪赃枉法的罪状是不难找的,穆锦麟没费chuī灰之力就搜集了大罪十条,把前任周指挥使给下了大狱。

  每日每夜的从周聃口中拷问出了先帝朝的秘密后,周聃本人,便再无任何价值。这种人物,神秘的死在诏狱是最好的处置办法,而穆锦麟,正打算这么gān。

  穆锦麟背着手站在牢房外,透过栏杆看周聃,装模作样的叹道:“事qíng走到这一步,真叫人难过。想想当初咱们还曾数次同席饮酒,你还曾亲自祝贺我新婚……”

  周聃被仰面朝上绑在一条木凳上,动弹不得,他用仅剩的力气骂道:“穆锦麟——你不得好死——”

  锦麟撇了撇嘴:“不得好?哈哈,做咱们这个的,不得好死不是太正常了吗?”他一招手:“李千户,你在这看着送周聃上路。”

  李苒一拱手,道了声是。继而冷笑着看周聃:“幸好你当时肯留我一命,我才能活到今日,给大人送行。”周聃气的哇哇大叫,可惜无济于事。这时锦麟对周聃笑道:“我记得当初我离京师,你曾送了我一盒胭脂,我一直记得你对我的好意。所以,今日我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你一百盒,叫你带着上路。”

  周聃惊恐,余光瞥到几个狱卒走了进来,端着一托盘的胭脂盒,然后尽数打开倒进水盆中,搅合成糊状,便有行刑的校尉拿了huáng表纸在那盆子浸湿,来覆他的脸。周聃这才知他们是打算这么一层层加盖纸张,生生的闷死自己。

  锦麟冷笑一声:“好好享受罢。”拂袖而去。他翘腿在外面斟了半盏茶的功夫,李苒来报:“回大人,人已死了。”

  他微微颔首:“他的家眷呢?”

  “发配的已起程,罚入教坊司的女眷,昨个也都送去了。”

  锦麟撂下茶盏,起身向外走,吩咐道:“把周聃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

  “是。”

  这时锦麟停下脚步,回头对李苒道:“皇上要太医院派御医去凌州的事,你可知道?”

  “属下知道。”李苒略有耳闻。自太子继位成新帝,汉王便在封地中guī缩了起来。正月时汉王妃诞下一子,皇帝以太后要见皇孙为名,要汉王妃和小世子进京。结果汉王推辞说,王妃和世子一齐染病,不能进京。皇帝便下令派御医去凌州给王妃和世子瞧病。

  锦麟微笑:“我要你把两个人加在派去凌州的人员当中……”

  —

  自穆锦麟诈死回来,暇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早就超负荷的身体亦垮了,着实卧chuáng养了一些日子。锦麟自然是晚上守在她身边。不过渐渐的,锦麟就受不了了。这一日见她生了困意,就起身要走。暇玉拉住他的手:“去哪儿?”

  “书房。”

  “有公文要写?”

  “没。”

  “那去书房做什么?”

  “……”他道:“免得在这里保持不住。对你用qiáng。”

  毫不遮掩自己存了歹念,随时会化身野shòu的危险。暇玉不知自己是该欣赏他的坦然,还是提防他的危险xing。她想想,松开他的手,叮嘱道:“现在天还凉,注意别受风寒。”

  其实锦麟就是说说,不想妻子倒很实在的真把他往出推,他气的瞪眼。不过马上又把怒火咽了:“那你好好歇息罢,好-好-休-息……”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fèng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到书房不久,外面就下起了雨,雨势颇大,狂风骤雨更显得他一个人缩在这书房的小榻上分外可怜。

  不如明天叫人搬个正经的拔步chuáng来得了,说不定以后还得过来住。说没怨气,是不对的。但这次是他自己要求出来的,总不好半夜再跑回去。归根结底的错都是暇玉的错,她当初缠着自己不让自己走的话,自己哪能在这儿受苦。

  锦麟根本睡不著,清醒的能数清落在屋檐上的雨点的声。

  午夜以后,雨变小了,稀稀拉拉的敲打着屋檐,一下,两下……

  吱嘎——

  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分外刺耳,来人显然一惊,动作了停了一会,才慢慢将门关好,悄步向他走来。锦麟惊喜抿嘴偷笑,但故意面朝里侧卧,动也不动。等那脚步到chuáng边了,他眼也不睁的问:“你来gān什么?”

  “想你了。”回答的十分直接。

  “但我不想你。”

  “……”

  锦麟心里捏了一把汗,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假如她这么走了,他可怎么办。而这时就听妻子颇有怨气的道了一声:“少废话!外面好冷,冻死我了,快叫我进被窝去。”接着被子被掀开,温香软玉般的身子挨着他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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