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么我原谅了,你就能原谅张氏陷害你清白的事?假若那天事发后,我不是站在你这边,而是叫你原谅他们,说亲戚之间以和为贵这些混账话,你就能听我的,不记仇了吗?不能吧,别装圣人了。”锦麟理直气壮的说:“所以,我不听你的,记恨你大哥,不是很正常吗?”
暇玉被他给绕晕了:“你恨他……是有理由……可……”
“可是什么?将心比心,假如有一个人,谁呢,就李苒吧,李苒曾想害你生不了孩子,还撺掇我说要我纳妾,理由么,也是为了我好,怕我只守着你一个人受委屈。结果你发现他遭难了,你是幸灾乐祸看热闹,还是出手相助?别跟我说你会伟大到伸出援手,你就不是那种人!”
一席话听下来,暇玉几乎被他击败:“锦麟……你真的,只是袖手旁观而不是你……”
锦麟皱眉:“我一早不就跟你说过了么?敢qíng你真不信!”
“我只是觉得你……受了冤枉,没像平常那样发火……有点奇怪。”
“我都说改脾气,尽量不发火了。真是,我发火,你嫌我,不发火,你又奇怪,真难伺候!”
“……”暇玉是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哥哥罹难的。道理说不通的话,那么只好不讲道理了。撒泼耍赖这招还是跟穆锦麟学的,此时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咬着粉嘟嘟的嘴唇,从后面抱住丈夫的脖子,脸贴脸的撒娇道:“锦麟,我大哥的确做的不对,你该恨他,但他是我哥哥,你就看在我的份上,救他这一回吧,哪怕你回来打他一顿也行,千万别叫他去送死啊……他有个三长两短,我还能过好吗?”
锦麟心里想,早撒娇不就完了,非要磨磨唧唧的和他讲一堆大道理。
“你最能qiáng人所难……”
“我还能qiáng迫谁,也就能qiáng迫你,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肯听我说话?”暇玉担心大哥,眼泪并不是假的,一阖眼就流了下来:“锦麟,你是锦衣卫指挥使,我大哥只是个小小的御医,你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呢。蚍蜉哪能撼动大树?”
“……”
“我代他向你求qíng,锦麟,你就原谅他吧……嗯,好不好?”
他任妻子软声软语的抱着他求qíng,等听的心qíng舒畅了,才一哼:“好吧,我想想办法,争取在他到凌州前把人叫回来。”说完,拿开她挎在自己肩上的手,起身道:“回来后一直说话,衣裳都没来得及换。”
暇玉立即伺候他脱掉麒麟服,从丫鬟手上取来常服伺候他穿上。锦麟知道她在献殷勤,不过并不介意,而是喜滋滋的享受着。他抬起她的下巴,笑道:“暇玉,你看一撒娇,我就束手就擒听你的了。所以呢,以后你啊,遇事就别唧唧歪歪的讲些空泛的大道理了,直接跟你说,爷不吃那套,爷吃……”在她唇上印了一下,笑:“你娇滴滴的撒娇。”
锦麟虽喜爱暇玉,但有一点,他一直不甚满意,就是妻子似乎总是在时有时无的给他讲大道理。
“……”暇玉明白了,他就是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想达到目的,必须得求他,其余的办法,比如正常沟通,对他无效。而且他也察觉到她想影响他,而他的答案,刚才已经给出了。
他怕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白:“暇玉,你以后只为我跟泽儿cao心就行了。你都嫁人生子了,吴家还把着你不放,到底想怎么样?”
“谁让我高嫁了,夫君您位高权重,他们遇到苦难,第一个自然想到来让我办法。”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吴家这盆水到底能不能泼gān净了?”
暇玉道:“我大哥的事,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又不能累到你,你就当做个人qíng送给我们,不行吗?”
他酸道:“送给‘我们’?你这盆水还真是黏在盆底上了。”
“送给吴家,还有我,统称我们!”暇玉没好气的说:“别挑毛拣刺的,行吗?”
锦麟在抬杠上还没输过,老毛病又犯了,一瞪眼凶道:“不行!你能怎么样?!”
“我能怎么样?你发脾气,我就忍着呗。”暇玉轻叹:“我还能怎么样。就这cao心的命……”
他道:“谁叫你爱cao心了,不管这闲事,不就没这事了么。”
闲事?她凝眉瞪他,不过很快就劝自己说。不要斤斤计较,他既然都答应帮忙了,没必要再纠缠。
晚饭后,锦麟沐浴完毕,坐在chuáng上让妻子给他细细梳发。他湿滑的发丝绕在她臂弯上,凉丝丝的。她一边梳发一边说:“锦麟,你自回来,还没去东府那边吧,什么时候去看看?”
锦麟道:“哼,让他们先担惊受怕去吧。我收拾他们之前,让他们自己先吓吓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
“没想好。”
“真的?想好了,可告诉我,别瞒我。”
“我什么时候瞒过你?”
“……”暇玉只盯着他不说话,一切尽在不言中。
锦麟心虚理亏,忙改口:“没必要的事,我是不会瞒你的!”
她这才敛回目光,继续专注于他的发丝,给他梳发。锦麟这时忽然道:“你爹病了,咱们去看看他吧。”暇玉一听,手中一滑,就听锦麟呀了一声,道:“你轻点!”
“我爹病了……你就别去看他了。”吓的更重,就麻烦了。
“你这叫什么话?老丈人生病了,做女婿的带点东西去探望,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暇玉道:“你这么忙,还是别去了,我写封信告诉他,说你答应把我大哥叫回来,他的病就能好。”
“那不如我亲自去,当面告诉他,说不定你爹立马就能下chuáng大跳了。”
“叫他慢慢休养好了,那么突然的痊愈,未必是好事。”
锦麟回头笑道:“那几日泽儿多亏他们照看了,我理应去当面感谢。再说,我这个女婿死而复生后,还没拜见过泰山大人,总得面见一下,让他们确信自家女儿没守寡,才能叫他们放心。”
他说的句句在理,暇玉不好反驳,只能依他:“也行。”
熄灯就寝后,锦麟让妻子躺在自己臂弯里,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我现在才觉得过的日子,有点像人的了……”
暇玉知道他的隐含意思是,有了妻儿,家庭圆满幸福,便道:“总算安定下来了。”
锦麟拖住她的腰,把她抬到自己身上坐下,邀功般的说:“我最近脾气改了不少吧。”
暇玉不想打击他的积极xing:“嗯。你是怎么做到的?”
“每次想要发火,就回忆一下叫自己郁闷的事。”锦麟一边褪掉她的亵裤一边说:“比如……你不待见我之类的。”
又来了,自怨自艾。这是要糖吃。暇玉感觉到他下面的膨胀,帮他褪掉裤子,然后扶住他的分|身,慢慢的坐了下去。
“嗯……”随着灼|热的推进,苏人的低吟忍不住从口中逸出。
她最近的确主动了许多,但缺点是爱半途而废,中途落跑,为了防止她这点。他扶住她的腰肢,给她力气,帮助她上下移动身子。果不其然,到了紧要关头,她又不行了,哭哭唧唧的求饶,说没力气了,说保持不住了。锦麟正在紧要关头,便坐起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用力捣弄,终于尽了一波chūncháo。
锦麟伏在她身上喘气,过一会缓过来笑道:“哪有你这样的人,每次都勾|引别人,每次都想中途逃跑。”
暇玉满面cháo红,恨道:“行,没下次了,以后我躺平随便你。”
锦麟赶紧去嘬她的嘴:“别,随你勾|引。爷定力差, 保证你一勾就走。”
“……”
见她不说话,他往她身上黏,笑眯眯的说:“别手下留qíng,尽qíng勾|引。”弄的暇玉苦笑不得,使劲推他:“行了,别闹了,都什么时辰了,你明早起不来,挨骂可不赖我。”锦麟明早确实有好些事要做,搂过她深吻的亲热了一番,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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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敬仁听闻穆锦麟要来,差点把心脏吓的吐出来。自从沾上穆锦麟这个阎罗王,他们家上下就没得好,先是自己遭受了牢狱之灾,继而是澄玉被远派凌州,而自己急火攻心之下,卧chuáng不起。
他居然还要再登门。吴敬仁躺在chuáng榻上,有一口进气,没一口出气儿的道:“做同知时就够吓人的了,这回没死,反倒成了指挥使,这还了得……哎呀呀,哎呀呀,夫人呐,你派人去看看他们到了没,我好起来迎这阎王爷。”
方氏道:“他们是来探病的,你既然病了,躺着才对。起来算怎么回事!”
吴敬仁担心的问:“他不会怪我这糙民无礼吧。”
“他好歹是你女婿,你拿出点长辈的架势来罢。你就能呵斥澄玉,见了穆锦麟,吓的跟耗子见猫似的。”
“澄玉……”提到儿子,吴敬仁忍不住老泪纵横:“也不知姓迟的,一路上有没有为难他……太医院那么多吃gān饭的老家伙,派谁去不好,偏派他这个新进去的医士……除了迟德航那厮,我在那会,与人为善,没得罪过谁,是谁偏跟我过去,为难我们澄玉啊……”
这时丫鬟来报,说小姐和姑爷的马车到门口了。方氏便对丈夫道:“行了,别唉声叹气了,人来了,我去迎迎。”说完,给丈夫掖了掖被角,起身出去了。吴敬仁如卧针毡,恨不得现在找了地fèng钻进去逃走,以防见穆锦麟。
他是给先皇好过脉的,面圣都没这么紧张过。
面圣只需把龙脉,说完脉象,和其他的御医开药方就行了。但是见穆锦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来。
诈死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正想着,就听门响动,他赶上闭上眼睛。这时就听妻子轻声道:“你爹这病,受不得惊,说话都轻些。”接着是女儿的声音:“爹,你好些了吗?我哥的事,你别担心了,锦麟答应说,他会想办法。”
吴敬仁微微睁开一只眼睛,见穆锦麟果然活生生站在chuáng前,没穿锦衣卫的飞鱼服,而是着官员常服:“你们来了……穆……女婿,你果真没事,当初听人说你安然无恙的回来,我还半信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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