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淡淡地在一边说道:“爷爷,阿荷嫁了人,可能她夫家有什么事儿来不及回来呢?放心吧,妹夫跟她感qíng好着呢。”
老关头就哼哼两声:“大过年的聚不齐人,徒惹人笑话……”
关文无奈地对李欣摇了摇头,李欣意会,自然不会接老关头的话茬,不然老关头越说越来劲儿,她也累得慌,不想应付。
收拾了一番后总算可以躺到chuáng上了,李欣眯了两眼又爬了起来,正巧关文端了水进来,李欣问他:“你gān嘛呢?”
“让你泡泡脚。”
关文把水盆端到李欣脚边,让李欣伸出脚来,说:“走了一天的路,脚肯定酸得很,这水烫,舒络舒络。”
说着就不由分说地帮李欣脱了袜子,按到水里。
“嘶……”李欣抽了口气,脚下意识地往上抬起来:“烫!”
“就是烫才好。”关文哼了声:“烫舒服了晚上睡觉都不冷了。”
“你是嫌我晚上拿脚冰你!”李欣埋怨道:“我天生就体寒,能有什么办法,再烫过会儿还是会凉,照样拿脚冰你。”
关文就笑了笑,说话声音微微压低,听起来有些暧昧:“冰我就冰我好了,我可不怕,你主动贴上来我还求之不得呢。”
这男人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越发没了忌讳,两个人在一起时荤的素的生冷不忌,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偏偏她还没法子,这可是闺房乐事,她才没那个脸皮往外说。
当下就只能鼓了眼瞪他一句:“流氓。”
关文依旧笑着,怕她小腿光luǒ会冷,拿手浇着水给她洗小腿。
面前的男人坐在小板凳上,头微微低下去,手放在水盆里,动作温柔地帮她烫脚。
在村里能为自己媳妇儿打水洗脚的,恐怕没有几个。李欣是很感动的,关文能做到这地步已经不错了。他是个顶好的男人,除了面对家人的时候迂了些,有些不讲原则,但那也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她没有什么资格去批评他。况且现在他已经妥协了,和她一起分家出来单过了。这一茬,该揭过的就揭过吧。
至于孩子……
李欣回头看了看睡在最里边儿的扬儿,小娃子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小鼻子翕动着。就像是个可爱的天使。
她大嫂和娘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孩子的问题……她想过的,要顺其自然。现在已经半年过去了,她和关文之间从来也没有避孕过,要能怀上,也是迟早的事qíng。除非她的确身子出了毛病吃了大亏,不管怎么调理都怀不上。那也是老天爷作怪。
李欣知道自己这副身子有些寒凉,每个月月信的时候,特别是第一天,腹部处就绞痛,还老是会在那天拉肚子。前世听老人们说,那是宫寒,因为肚子受凉,所以会拉肚子。让她平时多喝点儿红糖水。红枣一类的补血养气的东西也多吃。
宫寒的女人不容易怀孕。
现在这古代没有现代那么先进的仪器和专业的诊断,单看脉象,李欣是不相信那些大夫会看出什么病症来的。她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前身为jì的时候喝过避孕的药而导致现在这副身体不易受孕或者根本就再不能怀孕。还是因为本身体质寒凉而不容易怀上。不管是哪一种,大夫应该也是诊断不出来的吧……
既然都让她去镇上看一看,那她就去看一看好了。大夫如果开了药,她也吃,算是尽了心。姜糖水她也会继续喝着,红枣银耳莲子羹之类的女xing补身的东西她也会抽空做来吃吃。
怀得上是老天厚待,怀不上……她也只能安慰自己,自己还有扬儿。
她这般想着思绪就有些飘远了,等脚被托起来才看到关文正在给她擦脚,一个脚趾一个脚趾地细细擦过去。
这动作……怎么那么色|qíng呢?
李欣红了脸把脚抽回来。瞪关文道:“磨磨蹭蹭的,擦个脚都擦不gān净。”
关文咧了嘴朝李欣笑,搁下擦脚的布作势要朝李欣扑过来,李欣忙伸了双手成推状:“别胡闹啊,扬儿还在呢,我今儿累了。”
关文悻悻地说:“家里这屋子还是嫌太小了。在隔壁该给扬儿做一个单独的屋子。”
李欣便只吃吃地笑。
等关文倒了水回来想跟媳妇儿挤挤被窝温存温存,谁知道摸进被窝去的时候才发现媳妇儿都已经睡着了。
他半倚了身子,一手撑着头仔细瞧面朝着他的李欣。
呼吸匀亭,一双眼睛安静地闭着,看不见里边的微光。他一直很喜欢自己媳妇儿那双眼睛,亮闪闪会说话似的,一瞧就让他软到了心坎儿里。此时眼睛没有张开,上面如梳子似的睫毛也安安静静地盖在下眼皮上。琼鼻微微起伏着,下面一张粉粉的小嘴放松地闭上。
关文就凑下身去轻轻在她鼻头亲了一下。
他想起这次媳妇儿大堂哥家的丧葬,然后又回忆起那一年他娘过世。
他说他这辈子全程经历过的丧葬事,第一次是他娘,第二次便是媳妇儿娘家堂兄。他外婆过世的时候他在外面走镖,除了给了一大笔奠仪钱,也不过只是事后来上了一炷香。他是外孙,算起来也是周家的外人,外婆自有她的儿孙为她cao办婚事。因为他娘死得早,他爹跟外祖家也少有联系,连带着他们兄妹几个跟舅家的关系也不亲近。外公去得也早,就外婆还记得他们。
可他连给他外婆送终的机会都没有。
关文从来没有看不起李欣过,一则他本就是个正直的人,二则也跟他从小的经历有关。他看到了他娘的不容易,看到了他外婆的不容易,看到了他姑姑的不容易。后来走镖的过程中,除了增加了社会阅历,他又看到了更多女人的不如意。在他心里一直对女人有一种保护的心态,可以说是男人qiáng者自起的怜惜。
所以当初孙喜鹊的事儿,他并不想闹大的,他还是不希望把孙喜鹊bī着让她走了绝路。然而孙喜鹊自己是那样的人,他也没办法。
而自己的媳妇儿,从她嫁过来自己看到她第一眼起,就很喜欢她。之前他也忐忑过,怕这李家姑娘从那种地方出来,心境变了,会跟他过不到一块儿,但没想到自己这个媳妇儿竟然是个贤良淑德的,跟她过日子,自己不觉得累,她总能把家里的一些琐碎的事qíng处理好。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关文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慢慢吐了出来,躺了下去拥了李欣在怀里。
他一动作,李欣就自然而然地依到自己熟悉的那个位置,调整好姿势继续入睡。
完全是睡梦中的动作,却让关文会心一笑。
他们已经熟悉了彼此的体温和姿势,他们早就成了一体。
他们是夫妻。
关文在心里叹了一句:媳妇儿孩子热炕头,如今他都有了。
第二日一大早李欣就爬了起来,昨晚睡得很好,她还真的没有拿脚去冰关文,早上起来的时候脚还是热乎乎的。
李欣很高兴,伸了个大懒腰,剁了jī食到jī棚面前,放了jī出来。
灶间也有人影子在活动了,李欣凑过去一看,灶膛前坐着的不正是阿秀?
见到李欣阿秀立马招呼了一声,二黑窜进灶间在灶膛边蹲坐下来,估计也是冷得慌,挨着灶台烤火。
李欣打水洗了脸漱了口,再进灶间做早晌饭。
手上捏了面团子,这还是昨儿刘氏塞给她的面粉和了水做的。
一边揉着一边问阿秀:“这几天家里没什么事儿吧?昨晚回来得晚了些,也没多问。”
阿秀笑了笑说:“大嫂甭担心,大年过节的,没什么不好的。”
“爷爷说你三姐没回来?”李欣抖了抖手上的面粉,又加了点儿水进去:“你爹他也没问?”
“爹心里怕是都记不住三姐,生怕三姐夫家落魄回来寻他借钱。”阿秀淡淡地说了一句,瞅了瞅锅里的水问:“大嫂,还要加火吗?”
“不用了,就这文火就成,水立马就滚了。”
一边说着一边更下力气去搓碗里的面团子,也没注意阿秀一副yù言又止的表qíng。
直到李欣揪了小坨的面疙瘩开始下水去的时候才听阿秀说道:“大嫂,我的婚事儿……你暂时别让杏儿姐帮我寻了。”
李欣讶异地抬起头,皱眉问:“怎么了?上次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要是不乐意,我也不会bī着你,帮你看看人这总要继续着的。”
阿秀低了头说:“我,我不想嫁人……”
“傻丫头,说什么胡话,你这年纪了,你不着急,你大哥他们都会急的。”
阿秀动了动嘴皮子,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李欣心里一动,不确定地道:“阿秀,你该不会是……心头有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心里有人
李欣不过是随口那么一问,虽然心里也觉得可能会有,毕竟十八岁的姑娘了,心里头哪会没点儿想头。
谁知听她那么一说,阿秀却霎时通红了一张脸,说话也结结巴巴地抖索不清楚。
李欣讶异地眨了眨眼,小声地询问她:“真的,心里边儿有人了?”
阿秀又羞又恼地,都忘了前头李欣的吩咐,一股脑地塞了一根柴进去,拍拍手居然就跑出灶间去了。
李欣愣在原地——阿秀这是耍脾气了?
哪知道过了一会儿阿秀又回来了,脸上带着淡淡的粉嫩色,左瞅右瞅地望了会儿,这才虚掩了灶间的门,重新坐回到灶膛前边儿,低了声说:“大嫂,我也不瞒你……”
李欣顿时心头一紧。
阿秀这姑娘吧,在她看来是相貌xing格都很不错的。要不是关家前头穷,又没有女xing长辈帮她张罗婚事,给她提亲的人应该不会少。可又因为种种原因让阿秀的婚事儿一定不能订,渐渐托得她岁数大了,如今要说亲也不是件简单的事qíng。
前头因为孙家来闹事儿,经过翟氏的宣扬,阿秀这泼妇的名声是散了出去了,名声传言这东西,流言蜚语的,也不好控制。
再加上阿秀现在在镇上当学徒学手艺,女孩子家家的入这一行,难保会有些人不理解,要说婚事儿可就难了。
拿一个不大恰当的例子来形容——就跟李欣似的。
凭李欣自己的相貌还有她的xing子,寻一个家底殷实的好婆家应该不成问题,但到底有一身的负累。阿秀也是如此,不过是负累不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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