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李欣就当是jiāo给了关文了,她也不再cha嘴,最近忙着好好喂jī,眼瞅着二十多只jī崽子慢慢大了,是公jī还是母jī也能稍微区分一下。
关文去了老屋那边,李欣便带了扬儿去阿妹的房里做针线。
扬儿脱了鞋和外衣滚到了阿妹chuáng上,没过一会儿就熏熏然地睡了。李欣笑说:“你这屋子的确暖和,壁炉烧起来倒是真的挺实用的。”
阿妹便点了头说:“大嫂,你们屋里也弄一个壁炉吧。”
“现在用不着,等下次冬天前儿再说。”
李欣摆了摆手。家里的钱现在得省着用些了,如今她手里捏着不到二十两的银子,她总是希望自己的钱能存多些,一股脑用出去不好。再者她现在也耐寒些,她跟关文那屋子不算冷。
就是冷,晚上有个自动取暖的火炉给她抱。
李欣咳了咳,问阿妹道:“你如今做针线也越来越熟练了,不如现在帮你五姐绣点儿活计?”
阿妹眨了眨眼:“什么活计?”
李欣只是一脸的笑,阿妹顿时明白了过来,红了脸说:“帮五姐绣鸳鸯被那些吗?”
“阿妹手巧,能帮你五姐的话,那当然好。”李欣笑着脸说:“等她出嫁,你给她绣的派上用场,她不知道得多高兴。”
阿妹便问:“给五姐找到婆家了?”
李欣顿了顿,微微摇了头说:“还没有。不过消息是有的,现如今也不能急,你五姐是个好姑娘。不怕嫁不出去。”
“是啊,谁娶了五姐,是他们家的福气。”
阿妹肯定地点了点头,手上动作继续起来。埋了头下去说道:“只是五姐嫁出去了,我就又觉得没了个姐姐……三姐出嫁了这些年基本就没回来过……”
李欣顿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放心吧,你五姐不会的。”
说着便笑起来,跟阿妹说:“可别哭鼻子啊,不然扬儿会以为他娘欺负他小姑姑了,等他爹回来告状。我可解释不清楚。”
阿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李欣继续道:“你现在也别担心那么多,只管帮你五姐绣点儿女儿家自己用的东西。红肚兜也好,绣鞋也好,还有鸳鸯被啊、百子千孙头枕啊什么的,她这会儿肯定是没时间做的,也只能我们帮她做做了。”
阿妹忙点头,说:“等我做完这个大的同心结。我就给五姐绣鸳鸯被。”
说着就将一个硕大的同心结提溜了起来,凑到李欣的面前。
这同心结足有一面梳妆镜那么大,络子结了不少。做工jīng细,看得出来很是用心。只欠了下边儿的穗子和两侧耳朵没有拉扯整理好。
阿妹脸上带着笑,一脸期待地望着李欣,像是在等待她夸奖。
李欣仔细端详了,然后点头,笑道:“做得很不错,阿妹手艺进步了不少。这是给你四哥的新婚礼物?”
阿妹一愣,忙摇头说:“不是。”
“那就是给你二哥的了。”李欣笑道:“也是,你二哥和杏儿的婚事儿怕是也不远了,送他们当新婚礼物。正好。”
阿妹顿时通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回道:“大嫂,都不是,这是……是送给大哥和你的……”
“送给你大哥和我……”李欣讶异地望向阿妹,还是有些不确定,手指了指自己:“给你大哥和我的?”
“嗯。”阿妹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这是年前的时候。大嫂置办年货买回来的东西里边儿,我挑了彩线做的,大嫂和大哥大年那几天都没在,我就在家一直做,还差点儿火候才做好……”
说着阿妹却有些不好意思:“给二哥四哥他们的……以后我再做……”
李欣心里自然高兴,笑眯眯地摸了摸阿妹的头说:“阿妹有心了,不过做针线活计,也别太辛苦了,总要顾惜自己的眼睛。”
阿妹点头,抿了抿唇,手上动作麻利起来。
看着别人做送给自己的礼物,李欣还是有些别扭的,便跟阿妹打了个招呼,说去灶间蒸点儿小点心给家人尝尝。阿妹自然连忙点头答应。
扬儿在阿妹房里睡着,李欣也不吵他,自己安安静静地去了灶间烧水,看了截木柴塞进去,正看着支出灶膛的木材切口冒白泡呢,就听见坡下上了人来。
李欣走出去,见到是关文。
他脚步放得有些重。
李欣心里便是一揪。
她自然知道关文去老屋是跟关明说河滩子那事儿,瞧他现在的样子,估计是碰了钉子了。
关文走上坡来后才抬了头,一抬头就见着李欣正关切地望着他。关文叹了口气,勉qiáng冲她绽了个笑,走上前去搂了她的肩往灶间走。
“烧水做什么?”关文漫不经心地问道。
“做点儿小点心。”
李欣一边拿帕子盖了面团,一边减少了灶膛里的火,望着关文问道:“事qíng不如意?”
关文长吐了口气,苦笑一声说:“爹不同意。”
“那河滩子……”
“河滩子是包含在山林地里边儿的。”关文沉沉地说道:“爹不同意不是因为河滩子不是分给我们的,他说,不能随便动土,说会改了运。现在六弟正是运气旺的时候,要是因为我动了河滩子,而让六弟的运气弱了,他跟我没完。”
李欣皱了眉,关文拉了她的手说:“这事儿还有得磨。”
说着朝堂屋西边儿老关头那屋的方向点了点下巴。
李欣明白关文的意思,老关头要是能出面,关明可能就被迫同意了。毕竟老关头和关明是一物降一物的关系,关明再横再不讲理,终究是怕老关头的。
可是这事儿。老关头也不一定会同意了。
老关头是老人,对于老一辈传下来的说法他是深信不疑的。李欣要是跟老关头开这个口,估计老关头也会不喜她。
这便很棘手了。
李欣一边庆幸因为荷花村这个流传下来的规矩,没人敢去动莲藕和池塘的主意。却又不甘心因为这么个规矩束缚了她的手脚。这会儿真让她有一种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的感觉。
关文见她纠结着眉头,反过来好言好语地安慰她道:“我去跟爷爷说说,爷爷可能会听得进去些。”
“等等。”
李欣拉住关文,想了想说:“不然……我们请个道士。”
“道士?”
“让道士看风水啊!”李欣道:“请个道士看看那河滩子的风水,看动了土,会不会破坏你六弟的命环大局。要是破坏不了,你爹也就没理由扣着那地方不让我们动,对爷爷也有了说法。”
“可要是道士说动不得……”
“先找了道士再说。”
李欣推了推关文,道:“就这样办吧。”
关文无奈:“不找爷爷先说说?”
“还是不用先找爷爷了。”
李欣想了想说:“不如就找王道士吧,上次大堂哥的墓也是他看了风水后定的,我跟他也认识,熟人之间也好说话些。”
关文只能点了点头,说:“过两天我去找王道士。”
找的谁不重要。说的话才是重要的。李欣心里暗道,她还不信,她找了王道士。她付钱给王道士,王道士会不顺着她的话来说?
要说道士可能真是有些本事的,看宅邸看风水,说yīn阳吉凶的,总有一番道理的。但是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也很多,很多事qíng换一种说辞,那效果就不一样。
揭过河滩子的事儿不提,李欣又绕到那片石头地的事儿上来。
“石头地那块儿你有什么打算?”李欣问道。
关文说:“开了年,元宵过了,找人一起把石头砸成石板。需要用的自己取,反正那儿也多,不用的……就全部弄到乡间路上去吧,算是垫路。”
李欣想了想,点头说道:“可行是可行,这样那些石头也有了用处。只是全部弄到路上去。怕是有些工程太大了。”
“这事儿还是要跟村长说一声。”
李欣挑了挑眉:“听说,村长等开了年后就要换人了。”
李欣其实一直记得以前杏儿跟她说的,村长何伯看重关文,想让他当村长的事儿,这事儿她觉得不可能,最后倒也真的没有人提这回事儿,想来也是没成的。
只是不知道这新任村长会是谁。
上次村长来他们新屋吃饭,也没多说什么话,不过李欣看得出来,何伯是很喜欢关文的,能从村长身上借钱,这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若是新任村长是个有想法有展望的人,更好的是与关文也有jiāoqíng的……
李欣自然更加乐见其成,至少她要起用河滩子的事儿,不会受到村长那边的太大阻挠。
关文笑了下说:“对,何伯卸任了,下一任村长是谁现在还不大清楚,不过肯定是个年轻后生。”
李欣笑了笑:“你别说得那么老气横秋的,好像你七老八十了。什么年轻后生,你也是个年轻后生。”
关文乐了:“我是说,跟何伯比,必是要比他年轻的。”
“那也必是从村里选人?”
“那是。”
“那会是谁?”李欣望向关文:“你觉得是谁?”
“村里年轻人多着,我哪知道。”关文好笑地拍了拍李欣,“还问东问西的,水都滚了。”
“哎呀……”李欣忙去揭了锅盖,洗了手做起点心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道士之言(上)
有了想法,李欣自然是坐不住的。第二日就催促着关文去找王道士来。
王道士在村里边儿有些名气,这年头和尚道士的不算少,可要做出名气来却不大容易。
早年间王道士帮一户农家看风水,那户农家的老人过身,王道士瞅了处好地让他们把人葬在那儿,说是旺地,有荫子孙的,那户人家当真就把过身的老者安葬在那儿。后来那户人家真的发达了起来,那处坟地也时常修缮着,王道士的名声也经由这户人家传出来了。
王道士与李欣大伯的岁数相差无几,为表敬重,李欣也称他一声王伯伯。关文找王道士说是请他看运命,王道士碍于是熟人家的女婿,又常做那熟人家的生意,不好推脱,价钱也不好要得太高,倒也跟着关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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