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环伸手指着她。半晌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杏儿拉了银环回来,看着孙喜鹊说:“我们怎么知道你还闹不闹?”
“哎哟罗杏儿,瞧你这话说得,我还有什么可闹的?我这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孙喜鹊像拍西瓜一样“啪啪”拍了两下肚子,说:“怎么着新娘子。让不让我尝一口菜啊?我可还饿着肚子呢!”
杏儿深吸了几口气。想了想还是道:“你想吃,单开一桌给你,吃完你自己走,不要再闹事闹得大家不愉快。”
孙喜鹊当然没意见。拍拍手说:“好啊,那主人家赶紧开席上菜。”
她倒也一点儿不客气,招手叫着猴半仙和刁老妖说:“你俩这是跟着我才有面子蹭吃蹭喝,赶紧着扶着我去啊!”
猴半仙笑呵呵地搀了她一边。刁老妖腆着脸冲银环道:“我说银环妹子……”
“呸!我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是你妹子!给我走远些,省得脏了我的眼!”
银环怒瞪了刁老妖几眼,刁老妖还是笑呵呵地,不过何chūn生一冷眼望着他他便也不敢造次了,讪笑两声跟在孙喜鹊屁股后边儿去了。
银环瞅着他们三个的背影心头别提多憋屈,不由抱怨地对杏儿道:“gān啥让他们白吃白喝?直接撵走不就得了,还显得我们怕了他们似的……”
关明心头也老大不乐意,孙喜鹊揭露他的那番话让他直接丢了老大的面子,现在这新入门的儿媳妇儿还把人给领进屋去了,他怎么高兴地起来?又想着前头一系列的糟心事儿,那说话的声气儿就一下子拔尖了来,指责杏儿道:“你做的啥主?你说让人进去吃喝就让人进去吃喝了?那先头她闹的那一场算啥?算个放了就完事儿的屁啊!”
杏儿动了动嘴,她其实也只是想息事宁人,毕竟前头阿武他大哥掐了孙喜鹊,后头孙喜鹊又曝了关明的短,要是这么说下去保不准会拉出什么家丑来。再一个就是孙喜鹊她自己都那般说了,人家要来吃点儿喝点儿,一个孕妇,要是还为难她,输理的可就是他们。
所以被关明这么一吼,杏儿顿时有些委屈。
关武立马出来维护杏儿,吼他爹说:“爹你啥意思!杏儿是我媳妇儿,她咋就不能做主了?这是我和杏儿的婚事儿,我俩开的席面,她就是把一桌子菜全丢了也碍不着爹你的事儿,孙喜鹊吃喝花的又不是爹你的钱,你心疼啥!”
关明顿时惊了一下,鼓了鼓起大吼道:“你个二愣子,老子跟你说不清!”
“说不清别说,我还嫌懒得听。”关武“哼”了一声,揽了杏儿说:“甭理他,跟他才说不清。”
关武牵着杏儿走了,关文默默地看了关武一会儿,忽然低声在李欣耳边莫名其妙地说了句:“跟二弟比起来,我还差得老远。”
“嗯?”李欣轻声应了句,小声问道:“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关文却笑了,捧了捧李欣的脸说:“我们也回去吧。”
这顿饭之后吃得那叫一个让人寝食难安。
孙喜鹊大着肚子,和猴半仙、刁老妖单独坐了一桌,上面摆了一桌的菜,量比着三个人的上,不过每样都有,瞧着就琳琅满目多得很。他们三个倒也不觉得主人家这样做失礼,愣是自然安逸地大快朵颐吃了一顿,孙喜鹊的动作尤其放得开,甩膀子夹菜活力十足。
李欣在一边冷眼看了半天,忽然对杏儿和银环笑道:“以前不觉得,现在瞅着孙喜鹊倒也是个慡快人。”
银环顿时皱眉,伸手探了探李欣的额头:“你发烧了吧?她那样的人……还慡快?”
杏儿说:“银环,欣儿妹子的意思是,孙喜鹊活得自在。”
银环一时间无语,好半天才叹道:“倒也是。”
不过却又笑了声说:“嗳杏儿,你该改口叫她嫂子了。”
杏儿顿时笑了起来,李欣也笑了起来,附和道:“对,快叫我嫂子。”
三人笑了会儿,开的这场席面也算是完了,孙喜鹊扶着肚子站了起来,大叫着让猴半仙和刁老妖扶着她,到了马路边上,李欣和杏儿正在送客。
孙喜鹊伸手拍了下杏儿的肩,等杏儿回头对她露齿笑。
杏儿皱眉,李欣把她拦到了后边儿,问孙喜鹊:“你还有事儿?”
“说会儿话也不成?”孙喜鹊挑了下眉,拇指食指张开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李欣,问:“你当真以前是个窑姐儿?”
“孙喜鹊!”杏儿顿时提了声音不满地喊了她一句,孙喜鹊则摆手说:“嗳,你慌什么,我就问问还不成?”
李欣则冷淡地回道:“做人不能看以前,做人就得看以后。看以前的,过不去以前的坎,看不到以后的,也就别费心思活。”
“这话倒是中听。”孙喜鹊拍拍掌,说:“不过看看以前也不错,总要想想前车之鉴啥的。”
孙喜鹊笑望了望李欣,又看向杏儿说:“罗杏儿,你倒是捡了个好便宜,关老二对你不错嘛。”
“跟你没关系。”
“那确实跟我没关系,我小小嫉妒一下不行啊?”孙喜鹊哈哈笑道:“算了算了,再怎样也跟我没啥相关的,我今儿闹也闹了,吃也吃了,风头也出了,事qíng也搅和了,总而言之嘛,我这回是开心了。”
孙喜鹊笑着撑着肚子往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要说男人,有关老大的威严魄力,关老二护媳妇儿跟护犊子似的死xing,还有关老四的jīng明会耍滑头,关老六那般会哄着他爹的嘴甜劲儿——倒也不错。不过这样的男人少得很。单就关老大和关老二来说,这样的男人你们死心踏地地跟着,我倒是不屑。”
说着摆了摆腰肢儿,伸腿踢了身边的猴半仙一脚,说:“赶紧的,我要家去睡觉了!没瞅见我吃饭的时候打了哈欠吗!”
孙喜鹊对着猴半仙骂骂咧咧地走了,刁老妖跟在后边儿,不时地扭头瞅李欣和杏儿,露一个色眯眯的笑。
银环哼了一声,说道:“孙喜鹊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你们瞅瞅她那样,身边跟着俩男的,当真碍眼!”
杏儿却只是松了口气,道:“她走了就好了。”
说着便招呼银环回去,一边挽了她,一边挽了李欣。
李欣微微低着头,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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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安瑾萱
简介:重生为莫府嫡女,母亲逝世,父亲不喜,祖母冷淡,继母难测。
在这波谲云诡,困难重重的深宅,她唯有小心谨慎,步步为营。
这一世,她发誓要活出自我,努力谋个锦绣良缘。(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择偶标准
当晚收拾了残局,关文等人就回新屋了。今日是关武和杏儿的dòng房花烛,人家两人自己有了小家,他们也不好多打扰。
李欣更是贴心,哄着小康让他去新屋陪他扬儿哥哥玩儿,跟他扬儿哥哥睡。
小康虽然跟扬儿同岁,人也聪明,但是还没有扬儿一般早慧。况且大人之间感qíng的事儿小娃子能懂多少?他就只知道自己又多了一个爹,以后有爹可以让他骑脖子上,可以拿手臂让他挂上去把他吊起来——这些都是娘做不到的。
听李欣哄他,扬儿也拉他,小康便忙不迭地点头,叫了两声“娘”,说:“娘,小康陪扬儿哥哥觉觉,娘不要想小康哦,娘有爹陪着觉觉。”
说着还贴心地做了个“安睡”的动作。
杏儿臊红了脸,关武则是高高兴兴地说:“小康在大伯娘家不要闹腾,要乖乖的哦。”
小康忙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很乖很乖。
关武朝李欣露了个感激的眼神,李欣闷笑着牵了扬儿,扬儿牵着小康,跟关武和杏儿告辞回新屋去了。
安顿好两个小家伙后李欣也累得不轻。她捶着腰回到屋里,倒chuáng便睡。
半夜三更做了个梦倒是让她醒了,偏头一看,关文在自己身边倒是睡得安安稳稳的,手臂搭了一条在她腰上,呼吸均匀,神态安详。
他微侧着脸,嘴巴抿得有些紧,借着外头照进来的月光还能看到他脸上那条蜈蚣状的伤疤——虽然已经淡得很了,可总归是有印记。估计这辈子这疤痕也祛不掉吧……
不过这样也好。脸上有道疤痕,更显得男儿气概一些。
想到这儿李欣就又回忆起今日他冲上去跟发狂似的掐孙喜鹊的场景,又一次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
她想过了,也推测过了。她觉得。只不过因为是外人,又不存在长辈晚辈的区分,所以关文才会对孙喜鹊不客气。以前关文他爹和弟弟这般说她,他没有动过手,那是因为他们是他的亲人;李欣三婶娘和堂妹说她。他也没有动过手。那是因为一个是长辈一个是姊妹,他不想让她难做;孙喜鹊她娘翟氏也说过她,他还是没有动手,除了因为翟氏是长辈以外。可能也因为当时她娘直接就上去了,关文才没有别的动作。
而今日孙喜鹊这般说,他却动了手。
是因为说她不好听的话,还是因为说他戴了绿帽子?
李欣想不清楚。她心里很纠葛,她想扯了关文起来问个清楚,但这大半夜的看他睡得那么香,她却又不忍心。
辗转反侧就这般到了天亮。
到了天亮李欣才觉得困得不行,赖在chuáng上日上三竿了也没起来。阿妹以为她病了,来看了她好几遍,还说要去荷塘那边找她大哥回来,被李欣给拦住了。
李欣撑着困意打着哈欠问阿妹时辰,又问关武和杏儿有没有去老屋那边,阿妹点了点头,见李欣眯着眼,以为她没看见,又说:“去了。”
“回来了吗?”
“回了。”阿妹顿了顿,“不过二哥火气很大,好像是没见着爹。”
李欣一愣,问:“你爹他不在?”
“好像是的。”
李欣便笑了声:“他不接那盏媳妇儿茶,不收杏儿纳的鞋子就算了。我前头说过的话,你爹愣是不长记xing。”
阿妹好奇道:“什么话?”
“前头你跟韦书生的亲事儿……”李欣话说到一半顿时噤了声,咳了咳道:“没什么事儿,你去忙你的吧,我还困得很,再让我睡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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