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文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道:“给你脸你不要脸,还不赶紧滚?”
躲在一边的猴半仙顿时一个哆嗦,上前来拉了孙喜鹊,小声说:“咱们走吧……”
谁知孙喜鹊却返身就给了他一个巴掌,破口大骂道:“你他娘的孬种!我这娃生下来要是跟你血相容,老娘立马溺死他!省得跟他爹似的没种!被人打了不敢还手就罢了,这会儿还要做缩头乌guī还要别人也跟着他做缩头乌guī?你他娘的好意思?滚!”
猴半仙被个女人当场呵斥顿时也恼了,微微挺了挺腰捂着腮帮子说:“这事儿本来就跟你没关系,你这不是没事儿找事儿是什么!”
孙喜鹊立马炸了毛。伸手就往猴半仙头上招呼,抓他挠他扯他头发,那样子十足一个悍妇。
刁老妖也有些傻眼,捂着小腿叫了会儿也不叫了。踮着脚跳过去阻止着孙喜鹊。一边说:“你这怀着孩子呢!怀着娃呢!”
关武胸膛起伏,狠狠呼吸了两下,往地上呸了口,犹自见不得孙喜鹊三人这一场“内讧”,转身上去了。
关文在原地站了会儿。见刁老妖总算是把孙喜鹊给拉了回来。箍着她手不让她继续跟猴半仙纠缠,微微愁着眉头,神色冷冽地说:“恕不远送。”
刁老妖被关文踹了一脚,心里也有些怕他。忙慌慌地答了一句,扶着孙喜鹊就要走。
孙喜鹊却仍旧不依不挠,冲着关武屋那儿又喊:“罗杏儿你给我出来!”
关武扶着杏儿进了屋,面色稍微缓和了些。正跟杏儿说让她别搭理孙喜鹊那疯婆子,冷不丁就听到孙喜鹊又在下边儿叫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左右望望,抬步就去抄了立着的一根扁担往外走。
杏儿阻之不及,忙站起来,捏着李欣的手出去。
关武怒气冲冲地跑到下边儿,抬着扁担就要往孙喜鹊身上打。关文不知道他这是吓唬孙喜鹊呢还是真的被孙喜鹊气昏了头,忙伸手拦住他双臂,同时转脸冲着刁老妖怒吼;“赶紧滚!是不是要出了人命你们才高兴!”
猴半仙也顾不得自己被孙喜鹊胖揍的事qíng,忙上来和刁老妖一人拉了孙喜鹊一边胳膊,扯着她往回去。
孙喜鹊盯着高台上边的杏儿,声音都要扯破了:“罗杏儿!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是不是给关武戴了绿帽子!”
“你他娘的……”关武听这话当即就炸毛,本已经有些歇了教训她的心思又泛了上来,要不是关文拉着他,怕是他真的就要冲上去了。
杏儿脸色也很不好看,说来说去这孙喜鹊就是要问她她怀的这孩子是不是关武的,她索xing答了她,看她要怎么样!
杏儿沉了沉气,开口道:“我没给阿武戴绿帽子,我肚子里的孩子是我跟阿武成亲以后怀的。我问过大夫了,大夫说你跟阿武的时候怀不了孩子,而你能怀上别人的孩子,不一定就是阿武身子有问题,可能是你们体质就不配才怀不上。所以你也别一口一个说我给阿武戴绿帽子,他戴了一回已经是奇耻大rǔ了,我珍惜他还来不及,哪会给他戴绿帽子让他再受一次侮rǔ?”
杏儿定定地看着孙喜鹊,说完这话,止不住伸手捏了捏李欣的掌心。
她心里其实也有些怕的,她觉得孙喜鹊现在有些不正常,但是到底哪儿不正常她却说不出来。
李欣护在她右后边儿,回捏了捏她的手。给予她力量。
然而奇怪的是,杏儿发了话以后孙喜鹊却忽然像是蔫掉了似的,开始还蹦弹着,这会儿竟然就温顺下去了。
刁老妖和猴半仙有些莫名其妙地对视了一眼,刁老妖尝试着问孙喜鹊道:“喜鹊儿,咱……回吧?”
孙喜鹊呆呆地看了杏儿好一会儿,然后动了动,开口说:“你放开我。”
刁老妖怕她再发疯发癫,顿时犹豫在那儿,孙喜鹊却皱眉道:“我肚子有些不舒服,你放开。”
刁老妖忙放开了孙喜鹊,孙喜鹊捂着肚子低低喘了两口气,深呼吸了两下才抬起头来,看了眼杏儿,又看向这时候呆呆望着杏儿,看着颇有些傻气的关武。
他的眼里此时此刻怕是只有罗杏儿一个人吧?
刚才罗杏儿说什么来着?“我珍惜他还来不及”?珍惜?
孙喜鹊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声音颇有些尖利。
这声音总算是把痴痴看着杏儿的关武的魂给惊了回来,关武不悦地望向孙喜鹊。
孙喜鹊挺了挺腰,呼了口气说:“这么说来,你当初当着那么多村里人的面,坚决要休我,还直言说你是个不行的,到头来却是误会一场?”
关武沉声不语,孙喜鹊“咯咯咯”地笑起来:“搞半天竟然是我闹了一场笑话?”
关武瞥开眼,孙喜鹊却忽然大声冲着关武吼道:“当年你但凡有现在这样一点儿气势,但凡你肯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但凡你表现得更像个男人能护着我些,我也不会觉得你窝囊觉得你不像个男人!”
哪个女人想背这样的名声?我如今是破罐子破摔,走到这一步没办法了,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可你关武扪心自问,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儿责任?你是不是就真的那么无辜?
这是孙喜鹊埋在心底的话,但是她不会说。
她要活得潇洒自在,所以不能在男人,特别是休了她的男人面前失了脸面!
孙喜鹊深吸一口气,扬了扬下巴:“关老二,过好你的日子吧,咱们以后就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再也没瓜葛了!”
说着她厉声喝了刁老妖和猴半仙,说:“送老娘回去!老娘肚子疼!”
刁老妖忙急急地揽了她,和猴半仙一起匆匆把人带走了。
关武皱着眉说:“她这是啥意思?”
关文静默了下,道:“是跟你划清界限的意思?”关文道:“以后她不会来闹事了就好。”
关武呼了口气,说:“不来招惹人就行……”
话是这样说,关武心里却仍旧有些不是滋味。孙喜鹊说的那番话确实让他有些许惊愕。
但他挺了挺胸。
孙喜鹊如何跟他没有关系了,他现在有媳妇儿有儿子,还有媳妇儿肚子里正在慢慢长大的宝贝,他们才是他最亲的人。他该想的是他们,而不是那个红杏出墙珠胎暗结的下堂妇。
关武朝上走去。
李欣嘴角微微扬起:“孙喜鹊其实也是个底子里骄傲的人。”
杏儿看向她,李欣笑道:“她跟二弟说,‘我的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俗话不是应该颠倒过来,是‘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吗?她连说辞上都要占高一头,她的是阳关道,二弟的是独木桥。”
杏儿呼了口气:“不管她怎样,只要以后她不要来膈应人就好了。”
李欣笑了笑,点点头说:“就算是解决了一个麻烦。”
杏儿亦颔首。
关武上了来牵着杏儿回屋去了,李欣也跟关文回他们那边去。看了看日头觉得稍微晚了,李欣道:“明日去冯家吧,早晌去,午晌在冯家吃一顿,下晌回来赶晚晌饭。”
关文点头,道:“那今日就去看看往哪儿挖地窖吧。”
“那么急?”李欣倒是讶异:“昨天才说的,今天就……”
“早做早好,拖延起来到时候忘了怎么办?”关文笑了笑,道:“而且,媳妇儿吩咐下来的事儿,我哪能压到后边儿去?”
李欣打了他一下,说:“哄我是吧?”
“嗯,哄得如何?”
……
第二天清早却又有一个消息传来。
孙喜鹊在关武家门口闹了之后还是动了胎气,被刁老妖和猴半仙送回孙家去就开始阵痛上了,整整疼了一个白天晚上,天黑透了才算是把孩子生下来,生生去了她半条命。接生婆倒是说她这胎还算是出来地早的呢,头胎疼个一天两天的产妇多了去了,可孙喜鹊娇气,回到家早早就喊上,开了六指就吼得没了力气,孙家花了大价钱买了人参片给她吊命才让她回了劲儿把孩子生了下来。
生的是个姑娘,五斤三两,像个小猴子似的。据说孙喜鹊不喜欢,说她姑娘丑。孙培没办法,让翟氏照看她自己外孙女儿,心里倒还算是舒了口气。
幸好不是个男婴。孙培这般庆幸地想。(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石头老爷
若是男婴,孙培还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虽说也是他孙家的血脉,倒是不清楚这娃的爹是谁。尽管孙喜鹊说不是刁老妖就是猴半仙,但这两个人孙培都看不上。好在这两人对自家闺女也百依百顺的,事qíng到这一地步,孙培也只能让孙喜鹊走一步看一步了。
孙培倒是很快给孙喜鹊这个姑娘起了名字,叫孙云静,普普通通一个姑娘家的名字。孙培希望他这外孙女能跟天上白白的云朵似的冰清玉洁,希望她的xing子能安安静静。
孙喜鹊却说这名字难听,拗不过这是他爹取的,孙培说不改就不改,孙喜鹊瘪嘴给自己姑娘取了个小名,平时就她自己叫着这名字哄着她闺女玩儿,旁的人都不叫孙云静的小名。
因为孙喜鹊取的这名字,实在是不像女孩儿名字。叫闯儿。
不过这些事qíng跟关家到底是没什么关系。
当天下晌李欣跟关文商量了凿挖地窖的事,选址自然是最大的问题。如今他们家就在山坡上,也算是傍山而生,地窖自然不能离得太远了。况且地窖到底是关在地下的,与在地上的仓廪想必有有区别的,通风条件、温度湿度,估计都不大一样。
但是地窖还是要修的,先修了地窖,再说仓廪的事儿吧。
商量了一个下午,关文还是觉得要修就搁家门口院子里修,毕竟隔得近方便照看,院子也够宽敞。李欣于这方面也没什么自己的观点,也就点了点头。让关文自己看着办。
方案定了下来,就要讨论开工时间了。
关文摊了摊手说:“欣儿,我手上一大堆事儿做呢。”
李欣好笑地觑了他一眼:“你这是跟我邀功么?”李欣掰着手指闲闲地数着:“嗯,倒也的确一大堆的事儿呢。荷塘子你要照看。石头地那边你还在忙活着弄石头,跟二弟屋子通近路的事你也在忙,修地窖什么的,就放到一边儿去好了。对吧?”
关文好脾气地笑,李欣捏了捏他脸说:“一样一样来。石头地那边可以暂时停一停。反正一时半会儿也忙不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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