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行千里母担忧。
李欣扶着韦大娘目送着载了关文和韦行知的马车离开,柔声安慰韦大娘道:“大娘不必太过担忧,还是等着韦兄弟的好消息吧。”
韦大娘便叹了口气:“他头一次走那么远……”
“他是男儿,长大成人总要出去闯dàng的。”李欣扶着韦大娘往回走:“再说他是应考学子,当今天下对读书人向来是尊重的,朝中受宠信的也多半是文人出身的肱骨良臣。大娘与其担忧他,倒还不如期盼着他中举归来的那一天。”
韦大娘便笑了,道:“我倒是也希望他能中举,光宗耀祖,但更重要的还是他能平安。”
老关头坐在躺椅上,见韦大娘他们上来了,便绽出一个笑,问:“回,回了?”
“回来了爷爷。”李欣笑说:“刚把韦兄弟送走。”
阿妹帮老关头揉着腿,韦行知走她没有去送,怕自己也舍不得似韦大娘般掉了眼泪。那可就招人笑话了。
阿妹站起身,低低叫了句大娘,又坐了下去埋头给老关头捶着腿。
韦大娘笑着道:“亲家老爷子,你好好休养着。”
老关头点头。乐呵呵地说:“等,回来……成亲……”
韦大娘当即点头道:“是,是。等行知回来,就让他和阿妹成亲!”
阿妹顿时烧红了脸,头埋得更低了。老关头却是当即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看那样子甚是满意。
第二日下晌关文才回来,脸色却不大好,倒也说韦行知做了马车往州府去了,倒还真有一个同行的。说是他同窗。彼此之间jiāo流虽然不多,但好歹是一个先生门下的,自然是一起去,好能相互有个照顾。
韦大娘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待关文把韦家大门锁的钥匙给了韦大娘。阿妹挽着她去田埂边上走走说说话了。
关文带着李欣进了屋。
他这种举动一般是他有什么私密的事儿要跟李欣说的时候才会有的,李欣也早就注意到他脸色不大正常,忙依着他退回了屋来,cha上了屋门。
“怎么了?”李欣皱眉问道:“你一回来我就觉得你脸色不对。”
关文喘了口气:“昨晚我与韦兄弟在韦家歇,半夜我听到有人尖叫,但那会儿睡得朦朦胧胧的,我也没注意,后来没听到动静,我便以为……”关文顿了顿:“你也知道。有些夫妻做那事儿不知道节制……”
李欣顿时伸手打了他一下,脸色略有些红:“谁让你说这些,说正事儿!”
关文笑了一声,又正经起来:“早上我送韦兄弟去坐车去镇口,碰巧遇上他同窗,两人相伴便往州府去了。韦书生又说他发现他多带了些书本。那些本是无用的,便让我帮他带回家里去,并把钥匙jiāo给我,让我回来给韦大娘,怕韦大娘要什么东西却进不了家门。”
“然后呢?”
“然后……”关文脸上却正经起来,“然后我就回了韦家,这才知道,昨晚上他们那隔壁出了事儿。”
“什么事儿?”李欣顿时紧张起来——她一开始就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是不是那乔二姐……”
关文压低了声音:“那家的女人倒是没事儿,不过那家死了三个人。”
“什么!”李欣顿时摇头道:“那家不就只有他们夫妻两个……”
李欣忽然一顿:“不对,那天我们走的时候,那家男人叫住乔二姐让她打酒来给他弟兄们喝……莫不是死的都是他弟兄?”
“差不多……”
关文脸色很是凝重,“我去的时候正好吕捕头带着人在那儿进进出出,上次我随何伯和孙鸿雁往县衙去开具文书的时候也见过吕捕头,再加上你那会儿yīn差阳错捉了人贩子的事儿,他倒还记得我,听说我昨儿住在那儿,便问我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我也只好把大半夜的听到有女人尖叫的事qíng给说了一遍。”
“然后呢?”李欣急切地道:“你说‘差不多’是什么意思?死的不都是他弟兄?”
“欣儿。”关文低声说道:“我没看到隔壁那家到底是什么qíng形,但听吕捕头说,qíng况很严重。”
“严重?”
关文在李欣耳边附耳说道:“吕捕头脸色很凝重,他说,这里恐怕是窝藏了一伙响马。极有可能就是从北方来的那里边儿的人。”
李欣顿时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我看乔二姐她男人,并不觉得他……”
“死的人里边儿,没有乔二姐的男人。”关文道:“吕捕头说,乔二姐指证,杀人的就是她男人,而她男人昨夜便跑了,她是今早上才觉得不对劲的,她什么都不知道。”
李欣顿时睁大眼睛:“可是你不是说,你昨晚听到女人尖叫的声音了?”
“是。”关文脸色便变得凝重起来:“吕捕头说,我这一句话,可能让那乔二姐从证人,变成帮凶。”(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七十八章 恶劣
李欣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关文赶紧捂住她的嘴,环抱住她安慰道:“没事,没事的……”
这怎么会没事呢!
姑且不论乔二姐和她男人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在乔二姐家中死了三个人是不可逆转的事实!
关文掺和到了这其中,难保不会因此惹上什么祸事……
最重要的是,吕捕头不是说了吗,那地方极有可能是窝藏北方那一伙响马的一处地方!
北方响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要是因此怀恨上关文……
李欣完全不敢想象。
关文抱着她轻声哄慰,一边说:“吕捕头也知道我这件事qínggān系重大,而且我与他说话的时候旁边没有人在听,所以我很安全。”关文拍着李欣的后背道:“没事的,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可是……”
李欣抬起头,焦急地看着关文:“要是以后吕捕头还找你怎么办?”
“不会的。”关文道:“吕捕头说他本来就对乔二姐的证词不大相信,我这说法只不过是证实了他的猜测。”
“可是你只是说你听见了女人尖叫声,你并没有说,那尖叫声就是乔二姐发出来的啊!”
关文微微摇了摇头:“是乔二姐的声音。”关文道:“为了让我确定是不是乔二姐发出来的尖叫声,吕捕头特意惊吓了乔二姐一下,让她尖叫。”
“结果……的确是与你昨夜听到的声音一样?”
“是。”关文点头道:“比这声音要大些,但是。的确是一模一样。”
李欣深吸一口气:“幸好韦大娘不在那边儿……”
若是韦大娘还留在那边儿,隔壁出了命案,她怕是再也睡不安稳了。
“这件事qíng也先别告诉韦大娘。”李欣拉着关文道:“越少人知道越好。”
关文不知在想什么,微微有些出神。被李欣拉了拉才回过神来,顿时点头道:“我知道了。”
“阿文……”
李欣眉头轻蹙,抿了抿唇说:“你这段时间也别出去……”
“别担心我。嗯?”关文揽住她的腰,低头抵住她的额头,“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白天和你一起粉刷粉刷墙壁,看吴师傅带着他的学徒们做做活,或者去石头地那边儿凿凿石头。把那片地给彻底清理出来。晚上也不离了你,随你怎么把我绑在你身边儿。怎么样?”
李欣顿时掩唇笑了笑,微微叹了一声:“阿文,我们才平静了多久,怎么好像又是我们不找事儿。事儿却找我们呢……”
“碰巧赶上了。”关文的唇轻轻碰了碰李欣的额头:“不过真的不用担心,没事的,嗯?”
李欣眼中仍有不确定,关文抚了抚她的脸:“别担心,我再不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一再安慰,李欣也不好再表现出担忧的qíng绪。勉qiáng笑了笑,李欣说;“你保证你好好的,可不能失信于我。”
想起上两次李欣回娘家。关文神色立刻正经起来:“我保证我会好好的,绝对不会失信于你。”
李欣这才环住他的腰,把头靠在了他胸膛上。
一会儿后,李欣笑道:“阿文,你腰变粗了。”
“有吗?”
关文忙伸手去摸了摸自己腰。
李欣便笑:“长将军肚了。”
“啊……欣儿你嫌弃我了。”关文带了点儿委屈地看向李欣,见她笑了。他便也笑了起来:“最近吃得好,也没gān什么活,肚子倒是真的鼓了一点儿,可也只有一点儿而已……”
说着关文便戏谑地看向李欣:“欣儿观察地那么仔细啊……”
李欣顿时臊红了脸,伸手打了他一下,“不理你了。”
李欣转身出去,收罗了衣裳去洗。关文笑望着她出门,等看不见她了,关文才收了笑容,神qíng中更是有一抹深思。
若是李欣看到他这副表qíng,那必然会知道关文没有对她说实话。至少是没有把事qíng讲全。
没错,关文瞒了她一些其他的事qíng。
比如,酒子巷那浓郁的酒香。
从乔二姐家中发出来的浓郁的酒香,并不全是寻常人家能喝到的酒。在乔二姐家找到的还有上贡给皇家的贡酒。
而且,在乔二姐家的地底下,还挖出了一具尸体。
吕捕头问过周围的人家,这酒香浓郁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按着这个时间推算过来,再加上天气因素,也应该是这尸体死忙的时候。
关文在院子里边瞄过一眼,如今想来他都有一种要呕吐的恶心感。
浓郁的酒香,或许是掩盖曾经不小心打翻了的贡酒的醇香味道,或许是掩盖埋在地底下的尸体的味道,但不管是为了哪种,这酒香都不正常。
吕捕头说,县里对这件事qíng很是重视,一方面县令大人已经决定要张贴告示,让画师画上乔二姐男人的画像通缉,并上报给州府;另一方面,乔二姐已经被收押到了县衙牢狱,听吕捕头的意思,似是县令大人下了命令,要严刑拷打,把乔二姐知道的事qíng都给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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