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儿听了李欣的话后点头道:“娘,我觉得温家挺不错的。要是他们要收学子。让爹带我去瞧瞧。”
扬儿言下之意便是他还想再看看这温家对不对他的脾xing。
到了镇上以后扬儿来往安和堂的次数越发多了起来,李欣也不拦着,吩咐了人随身跟着,也任由他去。他身边两个小厮一个唤听九的,一个唤申胡的,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一直都跟在他身边,也算是多了两个玩伴。
关文的消息很快,第二天便告知李欣。温家还打算收两个学子,扬儿正好可以去补这个缺口。
于是关文便带了扬儿去温家走了一趟,回来后扬儿很高兴,缠着李欣说了会儿话便要去见悠悠。关文笑对李欣说道:“他对温家很满意的,温家那个小少爷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两个人没说一会儿话便玩在一起了。”
李欣松了口气。
扬儿是个大方的孩子,能一去就jiāo上朋友。让李欣很欣慰。
于是便定了让扬儿往温家附学。隔日李欣准备了礼物还专程带着扬儿往温家去了一趟,温家太太言辞温和,虽然一家人看着的确有些古板,但那位双十年华的先生倒是挺博闻qiáng识的样子,谈吐温和开明,李欣郑重将扬儿托付给温家教导。
又解决了一件事qíng,李欣总算是松乏下来,抱着又长胖了些的悠悠在怀中逗弄。
悠悠已经有八九个月了,开始依依呀呀地学语,自个儿还能被人扶着站起来,一旦被人扶了起来站着她就特别兴奋,一双圆圆的眼睛弯了起来,看得人喜欢的不行。
悠悠尤其喜欢笑,也很少吵闹,即使李欣忙了这一个来月,跟她接触少了些,悠悠却仿佛还记得李欣似的,再见到李欣要抱她还是很乖得将手伸向李欣,望着她的眼里满满的都是依恋。
而面对关文,悠悠像是知道自己爹爹宠溺自己似的,喜欢揪关文的头发,掐关文的脸,把口水都糊在关文的脸上。关文从来不恼,甚至觉得女儿这般是与他亲近,非常高兴地任由悠悠胡作非为。
悠悠没有奶娘,从出生起便是由李欣喂奶,后来吃辅食了,也没找个上点儿岁数的妈妈来带,一直是青丫和果子轮流照看,要么就是李欣抱了去陪她玩耍。
关文跟李欣提过这个问题,李欣摇头道:“要是找了奶娘,那不就跟奶娘亲不跟我亲了?”
关文有些迟疑:“我看别家也都是这样。”
李欣道:“别家是别家,其他的咱们能按着别家的样子依样画葫芦,这养孩子可不能学别家扔给教养嬷嬷和奶娘。咱们自家的孩子,自家养,免得歪了xing子。”
关文想想也是,以前家中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都能把孩子教养成人了,这不愁吃喝的,还不能教养孩子了?
便听了李欣说的,仍旧让李欣带着悠悠。
关文只是心疼地道:“苦了你,带孩子总归辛苦的。”
李欣摇摇头,笑道:“不辛苦,我乐在其中。”
李欣确实是乐在其中,从前她还以为自己一辈子都没这样的机会了,没想到上天还给她送来了悠悠这个让她珍惜无比的礼物。她如何会觉得厌烦呢?
“对了。”关文顿了顿道:“今儿三叔找我了,还了我二十两银子。”
李欣正笑着逗悠悠说话,忽然听关文开口,心里诧异了一下关文哪来的三叔,方才反应过来说的是她三叔李厚叔。
悠悠歪着头看向关文,好奇地瞅向发声的地方。
关文苦笑了下道:“三叔跟我哭穷。说也就只能还我二十两了,说我家大业大的,必然不会跟他计较区区三十两银子。还说你堂弟要娶亲什么的,我这个堂姐夫也合该出把力……反正说到底,是不想把钱还全了。”
李欣看关文的神qíng便猜到了事qíng的后续:“然后你就收了银子,跟他说这欠债就算了了?”
关文哂笑了下,但还是点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岳父跟我悄悄说过这事儿,我也不想让岳父难做,那好歹是岳父亲弟。是你亲叔叔。”
李欣撇撇嘴:“你再有家底,也受不得这些白眼láng亲戚盘剥的。你要是看我爹我面子,那这些亲戚你还真照看不过来。”
关文便失笑道:“那也是你亲戚。”
李欣不悦道:“那你这么说。是不是嫌我家穷亲戚多了?这还都是从我这儿招来的。”
“哪能啊……”关文忙道:“这跟你什么关系,外边的事儿都我拿主意的,今儿的事儿也算是我先斩后奏,是我没先跟你打招呼。”
李欣知道自己有些蛮不讲理,见关文还跟她赔礼。脸上顿时绷不住笑道:“行了,待会儿你自己找了那欠条还给三叔好了。”
顿了顿李欣又道:“以后咱们少跟他打jiāo道,他家里边儿的事儿扯不清楚的。”
关文点头:“我知道。”
悠悠看看李欣又看看关文,见没了说话的声音了,便又自己低下头去,依依呀呀的不知道说什么。关文兴致大好。拍拍手吸引悠悠,伸手过去道:“悠悠乖,到爹爹这儿来。”
悠悠看了会儿关文。忽然笑了一下,然后好似害羞似的,将小脑袋钻到李欣怀里去,还撒娇般地扭了扭头。
关文喜欢极了悠悠这乖巧的样子,偏生要去抱她。
李欣忙拦道:“她这是要睡了。不逗她了。”
果然,李欣将悠悠抱着拍了拍。悠悠一会儿便闭了眼睛,歪在李欣背上睡了。
家中有女,关文和李欣万事皆足。
李欣来镇上之后jiāo往范围更加广了,自从和几府的太太接触过以后,你来我往的,倒也真的结识了几家太太,一日其中一位太太约了李欣前去她府中玩耍,让打马吊。
李欣应邀而去,她不过应景,便也不争着上场打牌。毕竟这种牌局jiāo往,要是自己赢得多,别人脸上不好看,特别是输家。可要是自己输得多,她也不乐意。所以她便推辞不上。
瞧着四位太太坐了,她方才在那位太太身边安坐下来,笑道:“听说过马吊好些次,但我这还是第一次见这牌具。”
那太太笑道:“这是才从沿海那边儿传回来的,也不知道那些个人是怎么想出这玩儿法的,旁的没有,只有这万字、饼子、条杠和风。”
李欣笑言道:“这我倒是知道。”
“哦?”那位太太感兴趣地道:“你倒是说来听听?”
李欣笑道:“这是那些出海的将士在航船上穷极无聊想出来的玩法呢。出海贸易要带金银,所以有一万两万三万;在海上航行只能带gān粮,gān粮多半是做好的gān饼,所以有一饼二饼三饼;可是在船上总不能只吃饼,他们没事的时候便钓钓鱼,所以有一条鱼两条鱼三条鱼……那风嘛,海上chuī的不就是风吗?所以有东风西风南风北风。”
李欣话刚说完,四位太太并堂中伺候的丫鬟尽皆笑了,纷纷道李欣知道地真多,见识广阔。
正笑着,门口匆匆进来一个丫鬟,对请客的太太道:“太太,薛府姨娘来做客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得罪
李欣微微一愣,然后便低垂了眉目,只当自己是个客人。
当家太太略微皱了下眉,似乎是轻叹了一声,方才说道:“请罗姨娘进来吧。”
丫鬟忙去通禀迎人,四方桌上的另三位太太互相对望了片刻,其中一人小声问道:“荀太太这是请了她来的?”
荀太太摇了摇头,顿了顿道:“罢了,那薛老爷在咱们这片儿也是有头有脸的,他府里后院就只有这么一个姨娘……人家上门来,我总不好慢待。”
另一太太便接话皱眉道:“薛家也是大族,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正室没了挨到现在也没说续弦……这女眷之间往来,哪有让妾出来的道理?”
先前说话的太太便低声道:“这话可是冤枉了薛老爷了,薛老爷可从来没抬举她让她出来应对女眷之间的应酬的,是她自己高看自己,迎来送往的……倒是显得就只有她一人似的。”
荀太太作为主人,客人上门也没有晾着人家的道理,扯了个笑对李欣等人告了个罪,方才往前厅去接待。
这处便只剩了李欣和另外三位太太,平时都是有过jiāo往的,那三位太太也是和气人,对于李欣过来主动让位给她们玩儿马吊她们承了她的qíng,俱与她说起闲话来。
话题中心自然是这突然杀上门来的薛府姨娘。
“……听说是薛老爷死的妻房的妹子,在薛太太重病缠身的时候跟薛老爷纠缠上的。”一位太太低声道:“薛太太没了以后她本就是抬成正室的不二人选,岂知那会儿薛老爷便南下,撇了她在北边儿……如今也不过是个妾。”
“就是就是,还没对当家主母奉过茶,说她是妾还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呢。”另一位太太也道。
家宅后院中的规矩,男主子想要抬举妾。妾房必须要给妻房夫人奉过茶行过礼,这才算正式得到了夫家承认。罗姨娘入门是因为她珠胎暗结,那会儿薛青岩的亲娘重病缠身,还被自己这个妹子给激出了气xing,没多久就撒手人寰,罗姨娘自然是没有给自己的姐姐奉茶的,所以她的姨娘身份也着实尴尬。
李欣只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加入话题,但也面含微笑表明自己在听。
这些个宅院中的夫人需要跟人说闲话,缺的就是听众罢了。
李欣这样仔细聆听的态度显然很和这三位太太的脾xing。说的话也越发隐私起来。
“……听说薛老爷对这个妾可是不假辞色的,下人之间传闲话,说这罗姨娘在薛家后院儿里边儿作威作福。带的她自己的姑娘也是蛮横的很,一点儿不讲道理,母女两个都是不好的xing子,偏生还要缠着薛老爷去她屋子……”
“可是说呢,我还听说。薛家子嗣单薄,就一个嫡子,薛老太太张罗着想给自己儿子再寻几房妾给绵延子嗣,结果那罗姨娘倒是手段了得,薛老太太就没得逞呢……”
“也是薛老爷不同意,不然男人要想纳妾。女人哪儿拦得住。”一位太太叹了口气:“就比如你我,家中总也有两个妾淘气的。”
三位太太便又唏嘘了一番,倒是其中一位太太看向李欣笑道:“你家老爷倒是个洁身自好的。我家老爷跟我说,便是去那烟花之地谈生意,你家老爷也没有逾矩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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