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声喝斥道,“你们俩这是gān什么?”
可惜天上两人斗得难舍难分,没人有理会,特别是炎麒避得很是辛苦。
“灵乐,你冷静一点听我说!”炎麒趁着他攻击的空隙努力解释,“我跟天音是不可能的,幽柔自小便跟着我,我们……”。
“闭嘴!”他却越加的bào燥,刚刚那般无节制的灌酒,本就醉了个七八分,此时已经气红了眼,更是听不进任何话,“你只知道你辜了师姐,而幽柔……我就不信你不知道,她已经许配给了妖皇子,父君明日便会下旨。”
“你说什么?”炎麒身形一顿,猛的抬头看向灵乐,眼里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就连下方的幽柔也愣住了,僵直着看向一旁的衍歧,“太子殿下,他……说的可是真的?”
衍歧眉头紧了紧,终是点了头。幽柔仿佛一瞬间气力全抽尽了,摊坐在地。
“不……不可能。”炎麒神色迷离起来,瞪向对面的灵乐,厉声否认,“你骗我!天帝不可能下这种赐婚。”
说完手间一紧,再不退让,全力打了起来。
一道道凌厉的仙气,在空气之中碰撞,发出更大的声响。灵乐躲闪不及,被他突然反击的剑气撞个正着,而炎麒也好不到哪里去,手臂之上已经满是刺目的红,吵架向来无好言,此时双方更是尽全力的想伤到对方,两人皆是不要命的打法。
“灵乐……”天音心中一紧,这样斗下去,只怕……
衍歧自然也看不下去,飞身而上,一手抓住灵乐,一捡挡住炎麒的剑架。
“你们两个,够了!都给我住手。”
他运动仙力,全力一震,两人手上的兵器都脱了手。衍歧这才一手一个,把两人都抓了下来。灵乐更是由于之前仙气被封,解封不全,被衍歧一击,一口血就这么直喷了出来。
“灵乐!”天音胸口一息,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不自觉的抓住了他的手。“你怎么样?”
他却仍似意识不清,只是眼里的赤红渐渐褪了下去,印上她的影子。却在下一刻反手抓住她的手,气息不稳的呢喃了一句,便晕了过去。
他声音极小,她却听得清清楚楚,字字刻心。
他说,
“师姐,别怕,你不会一个人……”
那一刻,她再止不住眼里奔涌而出的泪水。好想大声的告诉他,她不怕。曾经她一个人被扔在凡间,世世苦劫,生生悲惨,是因为除了师傅,没有一个人想起过她。
可是现在……她不怕了,真的不不怕了。
她只是……没有机会告诉他。
“放心吧,灵乐只是因为刚解除了灵力的封印,又qiáng力运功,才会一时晕过去,一会就会醒过来。”衍歧在旁边轻声提醒。
天音没有回头,只是深吸了几口气,才压下那翻江倒海,濒临崩溃的qíng绪。
转头看向一旁的炎麒,却见他神色暗然,似是神魂已经离体,只是愣愣的看着地下。这才想,刚刚灵乐所说的赐婚。
“炎麒……”
“别说……”他抬起手,身形踉跄了几下,似是全身的气力都已经消失了,“别跟我说话……求你,现在别跟我说话……别跟我说……”他喃喃着,一边走向地上已几近崩溃的幽柔,轻轻的扶起,往来时的路上而去。
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天音一眼。
只是那句低不可闻的呢喃却还是落入耳朵,并瞬间划入心底,鲜血淋漓。
“别跟我说话……我怕,我也会恨你!”
071
灵乐是天音送回天宫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没有跟随炎麒回分界河,或许是因为灵乐现在昏迷着,她终是放不下心。又或许是因为认为自己没资格跟着炎麒和幽柔一同回去。
看着chuáng上昏迷的灵乐,她突然很迷茫,顿时前路一片昏暗。纵使时日不多,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走。本以为可以孑然一身,却不想还是牵连了这么多人。
她该怎么办?师傅,父君,告诉音儿,到底能做些什么?
“天音……”衍歧张了张口,却不知跟她说些什么,临到出口却只能轻声安慰,“不必担心,他一会就会醒,我已经安排了人,送你回分界河。”
天音这才缓缓的站起来,复看了chuáng上的人一眼,转身朝外走去。
“等等。”衍歧却一把拉住她的手,眼里有着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复杂qíng绪。
“太子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衍歧一愣,一声太子殿下,却比以住都让他更加的难堪和心酸,心底突然又浮现出她在瑶池起舞的身影,手不禁微微的颤抖起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千年前,瑶池仙会,你是不是……跳过无忧舞。”
天音缓缓的回过头来,看向他复杂的眼神,再抬头看向抓着自己的手,突然又有些疑惑了起来,他这是在紧张吗?紧张什么?
“这些重要吗?”她不禁问,心底却也不由得猜了个七八分。
“很重要!”他声音一厉,一字一句的回。
她却不由得笑开了,声音却全都是萧瑟的道味,“太子殿下心里明明最清楚,又何必问我?”
他手间一颤,不由得就松了手,确实,他清楚,他心底最最清楚。或许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猜到了,所以他才会迟迟不与凤鸣成婚。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不相信认定了一千年的事实,会被瞬间推翻。
是她……从来都是她。
她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他的……
“衍歧哥哥,我也会无忧舞哦,真的!”
“衍歧哥哥,瑶池仙会,我次次都去去。以前父君不让我去,我也去了。”
“衍歧哥哥,我跳得比凤鸣姐姐好,你看我一次好不好。”
“衍歧哥哥,你信我……”
可惜,他从来没信过……一次都没有,就算那才是真相,是他亲手,把她弄丢了。
“衍歧?”凤鸣拉了拉呆立殿中的人。
衍歧这才转过身来,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凤鸣又是何时过来的,只是心底乱得很。
“你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灵乐这是怎么了?”她看向躺在chuáng上的身影。
衍歧没有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的脸,脑海中一片混乱。
千年前,他只记得那个舞,所以在后院中,看到凤鸣跳着那个舞,就认定是她。却忽略了她当时的青涩,分明就是初学者才有的,哪有瑶池之中那般的灵动自然。
一步错,便是步步错,却反而伤害了,真正的那个人,想起来,天音当年所犯的错,十有八九全是因他而起。全是因他认错人而起,可是凤鸣……
几百年的相处,这感qíng难道又是假的吗?不,不可能。
“衍歧哥哥?”凤鸣疑惑的开口。
他却仿佛又看到了,五百年前,那个曾经烦不胜烦的身影,扬着笑着向他跑来。他一时不知所措,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衍歧?衍歧?”
“凤鸣……”良久,他才找着自己的声音,却沉重如山,“我们的婚期……还是延后一些时日吧!”
语落,身后的人已经僵在了原地,脸色苍白如雪。
072
再次看到凤鸣,虽然是在她意料之中,但她的神色却有些出乎天音的意料。她脸色苍白,寻不到一丝的血气,微咬着下唇,隐隐还有些痕迹,似是咬得久起的印子。
“天音……”她对着她笑,却不达眼底,隐隐还透着丝苦涩,“能跟我谈谈吗?”
天音站在原地良久,才回头请送她的天官稍等,随着她而去。天官见是凤鸣来拦,自是不敢说什么,也便等在了原地。
凤鸣带她转入一处大树下。
“你上界这么多时日,总是没有找着机会,跟你好好说说话。”凤鸣摸着那棵树gān,缓缓的开口,皱头却越发的深刻,“可还记得这树,小时候,你经常带我爬来着。”
天音抬起头,那是一棵菩提树,甚是高大,她幼时常在这树下玩耍,当然还有她。那时,还没有灵乐,没有炎麒,更没有衍歧。她是她除了白羽哥哥以外,唯一的玩伴。
是从什么时候,她开始恨她入骨呢?
“你从小就好qiáng,认定的就非要闹到底。”她缓缓的道,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那时你对我格外的好,有什么好的,都偷偷拿来给我,还带我一起整你哥……”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天音回道,过去的,只能是过去。从衍歧出现开始,她们就注定回不到过去。
她眼色微沉,下唇咬得愈发的紧了,良久才道,“你……怪我吗?”
天音意外的抬起头,仿佛奇怪她为什么有这一问。
“怪你什么?”
她 犹豫了半会才道,“其实衍歧之所以自小便待我与别人不同,是因为他在千年前在瑶池看到的无忧舞,他一直以为那是我。”她抬头看了她一眼,才继续道,“我也 是最近才知道……我虽知道他是认错人,但我……你是否怪我没告诉衍歧哥哥,当日瑶池跳舞的是你?怪我……”她低下头,声音越发的小,“没有告诉过他,我的 无忧舞其实是你教的。”
“怪你有用吗?”天音轻笑一声,直直的看向她的眼底。意外心底却是麻木的,没有难过,更不会心疼。她甚至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对。
其实千年前,她一直奇怪,为何衍歧独独就对凤鸣不同。直到发现他每每看到凤鸣跳舞,眼里都会闪着异样的光芒,她一直以为只是因为他好舞,所以她才会拼了命的想要跳好舞,只是从未有机会让他看到。
如今经凤鸣一说,却也跟她猜想的所差无几,只是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
不可否认,她曾经是怨过她的,怨她每每在衍歧面前跳舞的时候,从来不提她,怪她不顾姐妹的qíng谊,明明知道她喜欢衍歧,却假装不知。可那都只是曾经了,“现在你和衍歧无论怎么样,都与我无关。”
“你……”她眼底满满都是震惊,上下看了她一眼才缓声道,“你真的对他死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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