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黑东生扭过了头。“你得了佛手铃,方可用这淡淡的佛气掩去我们身上qiáng烈的妖气。可这下面的小院,明明有着这样的异状,却偏偏没有半丝妖气。素闻修成jīng的大妖怪可以自由收放自己的妖气,”玄天青看了汴沧月一眼:“然后便是佛手铃中的纯正佛气。可这佛手铃普天之下只此一串。那这毫无异状的小院,到底是安全还是暗藏灾祸?”
汴沧月也微皱着眉头:“……如此,大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不如我们天明之后,再来打探一番。”
“也好。”黑东生仔细看了看下面晃晃悠悠的木招牌:“……这是镇北的漠壁楼。明儿个,咱们就上此坐坐罢。”
要说镇北漠壁楼的生意,那也是不错的。漠壁楼位于镇北通往外面的驿道连通道的边上,此路是来往商家和官差的必经之路。漠壁楼不大,下层是饭堂,上层便是老板自己居住的地方。出售的,也是写普通的平常人家饭菜。不过味道鲜美分量又足。在这驿道上倒是有很好的口碑。黑东生,玄天青,汴沧月还有桑娘来到这漠壁楼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只见大堂里也是人cháo涌涌,背着货的些个商家们围成一团吃着饭,小二们高声应答着穿梭。与昨夜的寂静幽暗完全不同,另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几人对视一眼,便进了大门。迎面小二哥赶紧堆着笑脸迎了上来:“几位用膳?里面请,里面请。”
几人绕过商旅,在靠里挨近帐台的地方寻了个位置坐下了。汴沧月象征xing的点了几个菜。小二叫了一声好咧就又去忙活去了。桑娘打量了大堂一番。虽然嘈杂,倒也gān净。实在是想不到昨儿个夜里这里竟然聚集了几乎平石镇所有的耗子。
桑娘的目光最后落到了帐台上。只见半人高的台后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妇,虽然说不上美艳,却也别有一番丽人韵味。此女穿着淡湖绿的长裙,衬得她肤色赛雪。只是不知为何,眉眼间却有着淡淡的哀愁。
“……桑当家的?”
桑娘诧异抬头,旁桌一个丝绸商人认出了她,巴巴的笑着走了过来:“唉呀,真的是您。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店里遇到你这尊大神——桑当家的今儿个怎的上这里来了?”
“这不是与夫君出门游玩?肚子有些饿,顺道便过来充充饥。”桑娘微笑着回答。这一问一答顿时引起了帐台后女子的注意。她侧耳听了半晌,仔细打量了桑娘一番,顿觉眼前一亮。
待到这丝绸商回了自己的桌子,此女便从帐台后走了出来。叫小二奉上几瓶好酒,亲自给送了上来:“奴家珲玉。乃漠壁楼的老板。素闻平石镇桑当家的乃是女中豪杰,一直无缘得以拜会。今日在此得见,还望桑当家的笑纳奴家的一点薄qíng。”
桑娘扫了满桌的妖怪一眼,大家都无所表示。只得自己微笑着站了起来,这女子到底是人还是妖呢:“珲掌柜客气了。”说罢便接过珲玉奉上的酒,一饮而尽。
“桑当家的果然慡快。”珲玉放下酒杯,嘱咐小二拿走,便在一旁落座:“遇见桑当家的实在是珲玉的福气。桑当家的见多识广,珲玉正有一事不明,今儿个见到桑当家的,正好指教一番。”
“……这……”桑娘看看玄天青,他在喝酒。又看看汴沧月,他在微笑。再看看黑东生,他面无表qíng。桑娘垂垂眼睛:“指教不敢当。珲掌柜的旦说便是。”
珲玉的脸色于是变了几变,最后终于忍不住靠近了些,用全桌人正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我的漠壁楼,好像闹鬼了。”
第四章 曾经的婚约
作者有话要说:厄。看见很多亲留言要求桑娘和青青的感qíng进展迅速一点。那个,因为qíng节需要,他们是慢热型……
大家表PIA我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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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雁过留影,人过留评~~
要评啦~~潜水的咕嘟一声啊~~ ^-^ “闹鬼?”一桌子人闻言顿时面面相觑。珲玉叹了一声:“我也知这事说出来别人怕是不能信。不过我这漠壁楼这些时日来,可真是出了不少怪事。”
“珲掌柜无妨,慢慢说来罢。”汴沧月微笑着开口。珲玉看看四周:“这儿个说话不方便。几位若不嫌弃,珲玉在二楼摆一桌酒席,就当是珲玉的一点心意,可好?”
“如此也好。”黑东生接过了话茬:“就有劳珲掌柜了。”
汴沧月站在二楼的窗口,往下看去岩巷来往的商旅便尽收眼底。这二楼同一楼一样,也是绕着天井的一个口字型回廊。临街的一排屋子被珲玉做成了雅间,想来偶尔也会招待一下有身份的人物。左右两排一是书房一是绣房,最后面便是女儿家的卧室。店里的伙计们到了下晚都是住在楼下后排的厢房。这雅间面积虽然不大,布置得倒也jīng致。众人围着八仙桌坐下了,小二们便上了几个小菜几壶好酒。
“都是些粗茶淡饭,真是委屈几位了。”珲玉客气了一句。玄天青微微一笑:“珲掌柜的哪儿的话。我们叨饶你了才是。”
“奴家以前是漠北人士。”珲玉替众人挨个斟上了酒:“前些年因为边关战事吃紧,漠北尽是流寇残兵,日子过不下去了,珲玉便随着一个南下的商队来到了平石镇。见着这里地杰人灵随即在这安了家,做上点小本生意。”
珲玉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这些年来都还好。就是从半年前开始,我这店就总觉着不太gān净了。”
“半年前?”汴沧月回到桌边坐下,和黑东生对视一眼:“珲掌柜的,店里闹得可厉害?为什么不去天祥寺请个大师来看看?”
“说来惭愧。”珲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从店里开始有事开始,我也是打听了不少这方面的事qíng。可是人家家里不是小姐被妖怪给迷了(桑娘闻言眯了眯眼),就是屋子里闹得人不能安生。可我这店里,既不伤人也没出现什么俊后生对我有所暧昧。”珲玉说话间飞了黑东生一眼,脸色有点微红:“要说奇怪。就是我这店里隔三差五总会多出不少东西。这些东西不定出现在什么地方,但是都是gāngān净净整整齐齐的垒着。每次头晚儿还没见着,第二日一早就看见了。我怕伙计们害怕不敢声张,就推说是自己托人买的。晚间送的货。”
珲玉叹了口气:“我早听闻桑当家的三题选亲,您的夫君巧解开来的事qíng,真是七巧玲珑心的妙人儿。前段时间玄公子替县太爷追捕诈尸的事qíng更是传遍了全镇,个个都夸的。今儿个遇到你们可真是珲玉的福分。珲玉总觉着那鬼不像是有什么恶意。害怕天祥寺的大师来伤着了他。但又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心下难安啊。”
桑娘听完了珲玉的话,看了桌上的众人一圈。汴沧月淡笑不语,黑东生面无表qíng,玄天青若有所思。桑娘记起了昨夜这几人说的话。珲玉这番话,到底是不漏声色的大妖怪拿捏的托词,还是真的人而不明白事qíng的起末?正思忖间汴沧月开了口:“珲掌柜一个女子自己独身一人经营这样一个商家,真是不容易啊。”
“汴当家的谬赞了。”珲玉脸上微微红了红:“珲玉从漠北一路南行,也作了不少生意。可惜都是赔本的生意。等到了这平石镇,余下的银两也就能开一个这样的小店,而今也不过勉qiáng糊口而已。”
“漠北……”黑东生若有所思:“珲掌柜以前是漠北哪里人士?黑某以前在漠北练过兵,曾经跟着都部署在燕然山待过一段时间。”
“啊那可真是巧了。”珲玉眼睛一亮:“珲玉以前是定襄人士。离着燕然山可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两人把话题给扯开?这会儿gān脆认上亲了?桑娘不解的看着汴沧月和黑东生。玄天青见她的视线怔怔地落在那两人的身上,不悦的轻哼了一声,替桑娘挟了一筷子菜:“你不是早上没吃什么东西?趁热吃点。”
桑娘回头对上他淡然的视线,读出了里面的几分不悦。视线一碰桑娘就偏过了头。至从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他在她身边之时,给她带来的压力感越来越大。桑娘低下头,胡乱往嘴里塞了两口。玄天青轻叹一声,伸出修长的手指替桑娘揩了揩脸颊边粘上的酱:“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往脸上吃。”
桑娘的脸顿时如火烧一样。微微侧过身子避开了他接下来的碰触,从自己的胸襟间扯出手绢:“……我自己来就好。”
“唉,桑当家的真是好福气。夫君如此这般的疼你。”珲玉叹了一声。桑娘垂了垂眼:“珲掌柜的哪里话。”原来她是漠北人士,难怪说话这般慡朗直接,不似江南女儿家的百转千回的。
珲玉似想起了什么往事。眉宇间又出现了那一丝轻愁,淡然摇了摇头:“姻缘乃是好几世才能修来的福分。成了亲就要像你们这般相亲相爱,才对得起前几世也许的错过啊。”
桑娘闻言一怔。不觉间放下了手。都说姻缘天注定。那是否代表,她就是注定要嫁给这只狐狸呢?
玄天青淡然扫过桑娘的面颊,视线落到了珲玉的身上:“天青冒昧。珲掌柜的芳华正茂,可否许配了夫家?”
珲玉轻叹一口气:“……许过的。”
“珲掌柜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汴沧月淡然接口。珲玉轻轻一笑摇摇头:“说来就让各位笑话了。珲玉以前在漠北定襄,做的也是小店生意。只是漠北不似江南,卖的多是一些面食。以前边疆还算安稳,与邻国总有些贸易往来。珲玉做的也是那些商人们的生意。替他们准备些路上吃的馍馍或者gān饼。”
珲玉自顾自的斟了一杯酒,视线有些茫然:“……珲玉也不知,而今这事与当日的事qíng是否有所关联。”
“说起来。那时候边疆的局势渐渐的不稳。进了八月,气候也渐渐的恶劣。我们便将生意改在上午做,等到下午日头热辣的时候便关了门歇业。”
这日,珲玉下午时分正在后院坐在水井旁懒洋洋的吸取从井里散发的丝丝凉意,外间突然有人怦怦的敲门。小二一边应着一边跑了过去。珲玉坐着隐隐听见几句对答,仿佛是小二再说下午不做生意,此家店也没有打尖这么一说。正听着外面突然传来小二的惊呼,珲玉心里一沉,还未起身便见着一个高大的男人用长刀抵着小二的脖子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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