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娘?桑娘惊讶的抬头,往下看时,地上那具美蚕娘的尸体仿若水波一样慢慢泛起涟漪,dàng漾着逐渐消失。转瞬之间地面上便gāngān净净,再无任何痕迹。再抬头时,“玄天青”也若水波一般轻轻dàng漾,逐渐显出美蚕娘的样貌来。
“蚕娘真是小看汴公子了。”美蚕娘抬头,看了桑娘一眼,噗哧一笑:“妹妹,姐姐扮你这相公,扮得可像?”
汴沧月轻轻颔首:“金蚕族的幻像果然是颠倒众生,让人难辨真伪,佩服。”
“奴家还以为汴公子是普通人哪。”美蚕娘抛了个媚眼:“浑身滴水不漏,没有丝毫妖气,原来是地府里的鬼差大人。这世上的事qíng本与你地府无关,打个商量,奴家用些东西和你jiāo换可好?”
“哦?”汴沧月微笑着淡然摇头:“可惜汴某不是那贪财好胜的鬼差,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美蚕娘的脸色yīn晴不定,退后了一步:“你所为何来?”
“与你无关。”汴沧月笑容一收,脸色微沉。以美蚕娘所占的位置为中心,四周的地面顿时摇晃皲裂,一匹一匹巨大的兰糙叶翻卷着泥土如蛇一般蠕动而出,狠狠便向美蚕娘拍打而去。
“月幽兰!”美蚕娘脸色大变,身子微扭躲过了兰糙叶的这一记猛拍,身子一抖,顿时张开无数金光闪闪的细丝,粘着叶片缠绕到附近的建筑物之上。
“都说天蚕丝乃世间最为坚韧之物,今儿个一见果然不假。”汴沧月左手微挥,兰糙叶挣脱不了天蚕丝,便绞碎了高大的石墙,带着剧烈的沙尘又向美蚕娘扑去。
蚕娘环住身子,瞬间无数细丝从她身上cháo涌而出,旋转着结为一个金茧。兰糙叶卷住金茧高高举起,双叶一扭,便要将金茧绞碎。
“汴沧月!”
金茧的后方,原本暮气沉沉的天空随之一变,幻影一般出现了仍然在熊熊燃烧的念桑楼,空气中的温度骤然飙升。玄天青的身影猛然划破虚空,右手一横,冰魄血刃刀光bào涨。纯青色的妖气海làng一般巨涌而来。
汴沧月抱住桑娘,脚下微点,避开了若火焰一般扑过来的妖气:“玄公子,海市蜃楼,南柯一梦。你也中了蚕娘的蜃气不成?”
青色的妖气散开。玄天青飘然落地。抬头看着那被兰糙叶卷住的金茧,眼神逐渐变得清明:“……金蚕族的蜃气?”
“正是。”
汴沧月放下桑娘:“玄公子,桑当家的汴某便完璧归赵。只是解铃还需系铃人。桑当家中的蜃毒已深,汴某无能为力。”
玄天青的目光落到了桑娘的身上,眼中青色的妖气逐渐退散消失:“桑娘。”
黑东生收起láng牙刀,淡然看了汴沧月一眼。汴沧月淡然微笑:“据闻金蚕族的蜃气能够勾出人的心里最恐惧与渴望的东西。不知玄公子与黑大人所见何物?”
玄天青将奔过来的桑娘紧拥入怀,这个女人。感受到她的体温与肌肤,玄天青狂躁的心慢慢平息下来。他所看见的,难道是他心底里的恐惧?玄天青的眸子一沉,手上便又紧了几分。那她所看见的,又会是什么?
“蚕娘。”玄天青抬头对着金茧淡然开口:“若你解了桑娘的蜃毒,我便既往不咎。”
“玄公子。”
金茧里传来蚕娘的淡然回话:“替夫人解毒自然不在话下。不过,蚕娘还有一个不qíng之请。”
作者有话要说:某焰在研究怎么修改行间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改成这样就改不回去了……
呜呜呜……
大家这一章就讲究着这么看吧……
某焰烦恼的飘走~~ 蜃毒?桑娘握着玄天青衣襟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是因为这个,所以她才会错认?桑娘
有些忐忑的回头,正迎上汴沧月平静的目光。心里又是一惊。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玄天青的
眼睛。他抬眼看看汴沧月,后者的视线从桑娘的身上平静的挪移与他对视。玄天青的眸子一
沉。他和桑娘在蜃气里,经历了什么?!
“蚕娘。”玄天青面无表qíng的开了口:“你金蚕族与我狐族一向jiāo好。今日你犯下这样的
事qíng,莫非不怕我狐族屠你全族?”
金茧里沉默了一下,传来蚕娘平静的回答:“金蚕族既已逐我出族。他们的死活自然无须
蚕娘再费心。玄公子只要答应蚕娘的要求,蚕娘自可保证令夫人安全无忧。”
“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讨价还价的资本不成?”玄天青的脸上逐渐泛起戾气,青色又开
始出现在他的眼眸之中。
“玄公子。”蚕娘轻笑:“蚕娘的xing命自然是掌握在各位的手中。令夫人的毒蚕娘不解,
想来玄公子也能迫我族人办到。只是这平石镇上万人均中了我的蜃雾。若我不除,便会如这般
一动不动在自己的幻想中活活饿死。玄公子想来是不在意他人的死活,令夫人难道也不在
意?!”
桑娘大惊。什么意思。难道她桑府所有人的xing命全掌握在这个女人手中?!桑娘抬头恳求
的看着玄天青。不要。很小身为孤儿的她,是府里的王大娘一手带大的。她就好比她的亲娘一
样。还有那些个一直陪伴她的人,不要让他们就这样被她牵连死去……
“今儿个你不救她的家人。她日后不会怨恨于你么?”蚕娘轻哧一声:“你的真面目,咱
们娇滴滴的夫人尚且不知呢……”
“我应你便是。”
玄天青脸若寒霜,淡然开口:“狐族一诺千金。今日我既开了口,应承你便是。”
“好。”金茧上的丝嗖嗖的从里抽掉,不过片刻时间,蚕娘便出现在了兰糙叶之上。她的
脸色有些苍白。看了看下面的众人,微微一福身:“蚕娘有礼了。”
“我金蚕族族人上古时期曾经织就一件霓裳羽衣。”蚕娘看看桑娘,微微一笑:“族里传
说此件羽衣在上万年前因了老祖宗打赌输给了你狐族的一位长辈。后来长辈成了仙,便将它带
往了天庭。”
玄天青默然不语。蚕娘笑笑:“此件霓裳羽衣输给狐族之后,我金蚕族几万年来再无一人
得成大道。蚕娘在被驱逐出族之前,曾经偷进族里的禁地,才发现,原来此件羽衣乃是我金蚕
族人飞仙的必须之物。蚕娘修行几千年,清心寡yù,所为也不过一个得成大道。桑当家的三题
选亲之事本也让蚕娘觉着是个笑话罢了。不成想狐族的公子竟然真的带着羽衣前来提亲。蚕娘
寻了这么多年,偶然得知这个消息,也是福分不是?还望玄公子成全蚕娘,自然感恩不尽。”
“好。”玄天青微抬手,嘴里轻念了几句什么,便见桑府后院一阵红光闪过,装着霓裳羽
衣的木莲箱破窗而出,直向这边飞来,砰的一声落到玄天青的面前,箱身之上,红光明灭不
定,仔细听,有隐隐的悦耳风铃之声。
蚕娘脸上掠过一丝喜色:“玄公子果然慡快。”
“如此,你便先解了平石镇众人的蜃雾可好?”玄天青淡然看看木莲箱,再抬头看着蚕
娘,语气不知怎的变得有些慵懒。
“这个自然。”蚕娘双手合十,双目微闭,念念有词。缭绕在平石镇上空的灰色雾气随着
蚕娘的念咒逐渐消散。原本碧蓝的天空慢慢从雾气消散的缺口显露出来。万道金灿灿的霞光瞬
间穿透迷雾,平石镇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
玄天青怀抱桑娘,脚下微点跃上围墙。桑府里那种暮沉沉的雾气也消失无踪。府里的众人
均晕倒在地,不过脸色如常,应是没有什么大碍。
“带着你的羽衣速速离开此地。”玄天青没有回头,安抚的拍了拍桑娘:“桑娘的毒我自
会前去金蚕族找人解,顺便讨个公道!”
蚕娘闻言脸色一白,不过还是勉qiáng笑着飘然落地,一手托起木莲箱:“如此谢过玄公子
了!”
桑娘看着蚕娘托着木莲箱的身影微微几晃,迅速消失在远处,有些担心的抬头。玄天青轻
叹一口气,放柔了语气:“无妨。中了蜃雾的人清醒之后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qíng。再过得一
时三刻他们便会清醒。你……放心便好。”
星光满天。蚕娘托着木箱一路急行。冷冽的空气吸入胸腔里,让她的呼吸剧烈的疼痛。她
不敢停。山道上两旁的树林在她飞速的急行中张牙舞爪,若狰狞的举手一般急速向后略过。蚕
娘几乎能听见木莲箱里轻微的心跳。她急需找一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让霓裳羽衣认主。
身后仿佛传来什么声音。蚕娘猛地停住了脚步。回头看时,身后只是墨沉沉的黑暗,没有
丝毫异像。蚕娘有些疑惑的眯了眯眼,随即脸色大变,握紧了木莲箱拔地而起,脚尖在树身一
点,顿时飞掠而过。身后的树林,极远的地方从地底传来隆隆的闷响声,仿若压在心头一般,
让人喘不过起来。随着这闷响,树林波làng一般震颤着上下起伏,转瞬之间便追到了蚕娘的身
后。两旁的树林顿时活了过来,灵巧柔韧的一扭,如手臂一般向着半空中掠过的蚕娘横扫而
去。
蚕娘堪堪避过,手上的木莲箱却被粗大的树gān扫到,选转着飞向天空。蚕娘顾不得危险,
猛地一抖身子,无数天蚕丝裹住扭动的树gān将它们缠绕在一起,自己从树gān的fèng隙中直追而
上。
木莲箱旋转着,里面的血色隐隐从木箱上莲花的花蕊里透出来。心跳声逐渐变得清晰,带
得木箱也跟着若心脏一般震颤。
夜空中横过一道矫捷的身影,微微一探手,在蚕娘之前截住了木箱。汴沧月去势不减,一
握到箱子顺势身子微偏。猛地急坠而下,稳稳的踩到了被天蚕丝纠缠在一起的树网之上。
“月幽兰。”蚕娘紧追过去,落到他的不远的地方:“这霓裳羽衣于你并无甚特别,为何
对我紧追不舍?!”
“哦?”汴沧月掂了掂手里的箱子,脸上浮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没想到天蚕族不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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