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后妈与灰姑娘的故事,只不过救她出火海的并不是王子,而是疯子。
半个时辰之后,房间里传来一声冷哼,看样子诛邪与封魔谈的并不愉快。
又过了半晌,步飞醒了。
步飞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中,旁边站着一个极为俊朗的男子,只是这男子的身影如烟雾般既朦胧又飘渺。
步飞能很清楚的透过他看到身后的东西。
“你就是诛邪?”他问。
“吾便是诛邪。”
“记住你所说的话。”诛邪的身影慢慢变淡,最后如青烟一般化为虚无。而他这句话不知是在对步飞说还是封魔说。
“醒了?”安蓝与吕萍儿推门而入,安蓝将一瓶丹药放在桌上。
“你暂且在这里休养,等我出发离开中州时再来找你,这段期间我不希望你受伤。保镖先生。”安蓝可不想她前脚刚出门,步飞后脚又去找人比试。
搞定了步飞的事,安蓝回转叶府,这时才问白胜衣:“你和叶沧澜谈得如何?”
叶沧澜每月只有半月住在叶府中,另外半月在城外别苑。安蓝来得不赶巧,他正好不在。
“你说呢?”
言下之意就是已经谈妥了。
“不过,他要等到两年后再行动。”说到“两年”时,白胜衣皱了皱眉,目光定在了某处。
两年后……看来大家都知道卓茗大限的日子,或许卓茗自己也知道。
叶沧澜是想卓茗平静的度过这两年不想她卷入分争之中。单凭这一点,安蓝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公公报以好感。
“那就两年后吧。黑市的qíng况怎样?”
“比想象中的有趣。”
安蓝想听如何个有趣法,他却没了下文。
安蓝极度鄙视这副故作高深的姿态,可是师叔不说她也撬不开这个口,只好回庆江城之后再去找南宫淳聊聊,看是个如何有趣法。
“我过会先回趟云州探望父亲、母亲,卓茗很久没回云州了吧?我想带着她一起,你觉得如何?”安蓝看得出来,卓茗其实很想回离云派。
白胜衣看着安蓝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卓茗这一身最大的遗憾就是被牡丹逐下山,如果白家父母能重新收下她,那么她这一身就无憾了。
只是真的无憾吗?
“也好。”白胜衣将扇子一点一点得收了起来。其实他们都明白,她真正的遗憾在他。
得到白胜衣肯定的答复,安蓝蹦蹦跳跳地往卓茗的房间跑去。
白胜衣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悟:“原来他喜欢猴子。”
卓茗听说安蓝要带她回云州,突然哭了出来。门派里有规定被逐出山门之人是不允许踏入山门的,卓茗还以为自己这一生再也回不去了。
“谢谢你,师姑。”
“傻丫头。”安蓝不也是脱离师门吗,会不照样大摇大摆得出现在千丈峰,管那些俗礼做啥。
卓茗身体不好,不适合骑马亦不适合坐马车一路颠簸,所以安蓝祭出鲸舟几人乘舟而行。
离开炎夏城时,安蓝去客栈接了步飞,吕萍儿也是一路同行,反正多一个也是多,多两个也是多。
鲸舟飞得很慢,反正他们也不赶时间,一路且走且停,遇到风景好的地方就停下来玩一会儿。
自从叶星辰去世以后卓茗已经很久没有出过炎夏城,这一次她显得格外开心,每到一处兴致都很高昂,只是身体不太好,玩一会便累了。
她累的时候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安蓝和白胜衣,特别是当白胜衣欺负安蓝时嘴角总是忍不住得向上弯。
阳光洒在她身上格外的娴静与温柔。
白殷衣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卓茗吓了一大跳:“师,师伯。”
面对白殷衣的时候,显得格外紧张,好似手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白殷衣的qiáng大气场,总会让人不自觉地颤抖。
白殷衣点头,难得冲卓茗笑了笑,白殷衣与白胜衣笑起来很像,只是他们谁都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卓茗见白殷衣向白胜衣走去,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师叔又要被师伯教训了。”但是不知为何,她的嘴角却翘了起来,眼睛眯成弯弯的月牙儿,好似期待着白胜衣被人欺。
因为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白殷衣一手按在白胜衣的腰上,从指间飞出一根黑红缠在白胜衣的腰上。他转头与安蓝说:“蓝儿,天气正好与为夫一共放风筝如何?”
点头,安蓝使劲点头。
白殷衣闭关之前将混元天府中的那几块铁片拿去参悟。因他身上有安蓝的紫阳真气,参悟起来也格外容易,他虽然不能控制混元天府,但却可以像小红与诛邪那样看到外面的qíng形。
当日安蓝在院子里被白胜衣放风筝,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白殷衣把白胜衣高高地放上了天,他手里拉着黑绳时不时地拉两下,看起来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一物降一物,恶人还需恶人磨。
“你就是白殷衣?”从白殷衣出现的那一刻起,步飞就注意到了他,他身上的气场实在是太过qiáng大,让他忍不住热血沸腾,恨不得立刻就与他比试一番。
不过这股冲动还是被他很理智地压了下来。白殷衣已经是元婴期,他还没有疯到这种程度。
“等我结婴之后,一定要与他比一场。”步飞捏紧拳头,下定决心。
鲸舟继续赶路,远方的红云如同一簇簇火焰燃烧着将大地映得通红,之后夜幕降临,空中闪耀着无数星辰。安蓝站在船头看着星光,白殷衣站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
夜凉如水,但是手心传来的温度却将她包裹在浓浓的暖意当中。
qíng到浓时并不一定需要讲出来,有时候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能将心填得满满当当。
“妙罗云绵果吸收完了?”
“没有。”
“那为什么出关了?”安蓝不解。
白殷衣转头看她,黑暮慢慢将两人包裹住,白殷衣缓缓低下了头。
空气格外香甜。
卓茗透过窗外看着那笼罩了大半个船头的黑暮,脸慢慢地红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关上窗。她在窗下站了少许,然后缓缓挪动了脚步,往白胜衣的房间走去。
“师叔。”
“你怎么还没睡?”白胜衣的声音有些不满。
“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闻言,白胜衣打开了房门。
……
鲸舟又飞了两日,终于抵达离云派。
几人坐上仙鹤往千丈峰飞去,卓茗贪恋飞看着四周的景色,眼泪不觉间落了下来,她终于回来了。
白府之外子虚已经守在大门口,他手里还拽着子陵。
当安蓝决定要带卓茗回来时,白胜衣便传询给了白家二老。白家二老也对卓茗之事心存愧疚,打算将卓茗重新收入门下。除了三个子女之外,青阳子是他们唯一的徒弟,牡丹已死,二老决定让卓茗拜入青阳门下。
子虚是青阳的大徒弟,为人虽是聒噪了些许,但是却是极为热心,他从小与卓茗一起长大感qíng颇深,见卓茗下来,立刻迎了上去。
“师妹,你瘦了。”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却忍不住让人热泪盈眶。
一向看人不顺眼的子陵也上前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师姐”。
安蓝见卓茗又要哭出来,怕她哭多了伤身,连忙说:“都在门口傻站着gān什么,还不快进去,别让二老等久了。”
说完安蓝带着卓茗进了府,卓茗看见眼前与记忆中重合的景致竟觉得有些不真切。
“师姑,我不是在做梦吧?”
安蓝轻轻地捏了她一下。“疼吗?”
“疼。”卓茗点头。
“那就不是在做梦。”
进入正厅,看到厅中的白家二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不孝弟子卓茗拜见二位师祖。”
“好孩子。”百里晴青扶起她将她揽入了怀中,这一刻,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绝提而出,多年来的思念与委屈,都化作那两行晶莹静静地流淌着。
第269章 灵猿
安蓝从来都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是这会儿眼泪却控制不住夺眶而出。泪水一个劲得往外涌,迷了眼,模糊了视线。
白殷衣从怀里掏出一张黑色的绢帕,为安蓝拭去脸上的泪水,然后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一声:“这些年也苦了你了,蓝儿。”
安蓝同样离开离云派独自在外漂泊了几年,所以卓茗的心qíng安蓝最能体会。对卓茗而言,离云派不仅是她的师门也是她的家,厅中的各位就是她的亲人。
离开了家,离开了亲人,飘萍无根。
现在,她终于回来了。
在云姑的主持之下,卓茗向青阳行了拜师大礼,宛蝶将早就准备好的青白衣制服递给了她。
卓茗接过衣服来回抚摸着。眼见着泪水又要流下来又被她止住,生怕弄脏了衣服。
“开心吗?”
“开心。”
“那就不要再哭了,我们家可不养兔子。”听到安蓝的话,卓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安蓝去拜访了观云帆,小红已经把茶送到了他手里。
“不知道送来的茶可合右护法的口味?”
“你到是有心了。口味很合就是量少了点,还有吗?”观云帆笑问道。
“我的老祖宗啊,您也体谅体谅我吧,我前前后后也只不过弄了一斤,就这一斤花了我近十万灵石,我虽略有薄产也经不起这般折腾。”十万灵石是把安蓝自家产的灵药一起算上,当然,还往上抛了一点点。
“我倒是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富婆。”观云帆打量安然的眼神,让她心里一突,她连忙摇头:“穷得紧,穷得紧。”
见观云帆看着她笑而不语,她咬着牙无比ròu疼地拿出一个小玉罐,这个小玉罐比小红带给观云帆的那个小了一半。
“只有这一两了。”
“小滑头,你以为我是拿来自己喝的吗?”观云帆好笑道,安蓝演技是好,但是在他面前耍滑头道行还浅了些。
“右护法的意思是……”
“有几个老家伙那日在我这儿喝了茶,嚷着要要,也不要多,每人给他们一两就可。你弄好以后,随我一同送去。放心,短不了你的好处。现在还有吗?”观云帆眼睛眯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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