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尧的话让薛贵妃哑口无言,薛贵妃觉得脸上面子实在过不去,gān脆就想如法pào制,指着魏尧骂道:
“你这是拿刑部和大理寺压我,怎么从前没见你这样有底气,不过是觉得你那个以色侍君的母妃回宫了罢了,一把年纪了,还以色侍君……切莫让本宫笑死了。”
薛贵妃这话完全就是针对魏尧和淑妃的,她以为自己说了一句多么厉害的话,这下魏尧和淑妃定要急的跳脚,只要他们反击了,那薛贵妃就能以这个为借口,就算她没有权利惩罚定王,但是对于淑妃还是能小罚一下的,然而魏尧面无表qíng,淑妃淡然自若,完全没有被她这番言语激怒,反倒是王帐外的一道声音,让薛贵妃彻底傻眼。
“你若笑死了,朕现在就让人替你收尸可好?”
王帐中的人面面相觑,从皇后到众妃众人,全都站起了身,王帐的帘子被从外掀开,皇帝魏玔沉着一张脸走进来,目光环视一圈,落在魏尧和云招福身上,对魏尧问:
“腿没事吧?”
魏尧摇头:“无妨。”
皇帝这才点头,走上了上首位置,他来了,皇后就只能退到一边,皇帝不说坐下,谁也不敢坐,皇帝往淑妃看去,正好看见淑妃偏过头去擦拭眼泪的画面,心中一阵心疼,亲自走到淑妃面前,伸手牵了淑妃的手,将她带到位置上,与之一同坐下,这种爱惜的举动,让一旁的皇后很是尴尬。
“皇上让臣妾下去吧,臣妾一把年纪了,确实不该……”
不等淑妃说完,皇帝就打断她:“不该什么?不该回到朕身边吗?你是朕亲自求着回宫来的,若是今后再有人找你的不痛快,尽管来告诉朕,朕定不会轻饶。”
皇帝这番话,没有明着指出薛贵妃的名字,然而威慑力却是极大,薛贵妃气的直咬牙,却又不敢当着皇帝的面继续为难淑妃,深吸一口气,薛贵妃决定换一种方式,反正今天的事qíng,算是云招福自己犯到她们手上的,皇帝的xing格,薛贵妃拿捏的很清楚,最是护短的一个人,他现在还护着淑妃,那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星月公主受重伤的事qíng,只要他知道了,定然不会绕过害的她女儿受重伤的人,薛贵妃在心中笃定的想。
对身旁的贤妃使了个眼色,贤妃立刻会意,上前扑倒在地,哭喊道:
“皇上,求皇上替星月公主做主,替臣妾做主啊。”
皇帝的眉头微微蹙起,不去理会跪着哭泣的贤妃,而是往一旁的苏铎问道:
“事qíng发生的时候,苏卿在现场,可否将现场qíng况再次说明一番?”对苏铎问完这话,看见魏尧还站着,皇帝又抬手对云招福说了句:
“招福啊,你先把你家王爷扶着坐下,他脚受伤了,站不得太久。”
云招福早就想扶着魏尧坐下,一直没有机会,现在皇帝开口了,自然立刻遵行,魏尧坐在一旁的太师椅上,仍旧拉着云招福的一只手,王帐之中鸦雀无声,苏铎上前,将先前已经说过一回的案qíng再次复述。
皇帝双手拢入袖中,眉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舒展,往旁边的韩成看了一眼,韩成立刻上前,一改先前不搭不理的态度,将怀中的包裹递了上去,回禀道:
“皇上,这便是苏大人所说的那根绊马索。”
刚才不说是因为韩成决定站队,若是贸然站错了,那就糟了,但现在皇帝来了,他无论站谁都不如站皇帝这边,更何况从皇帝对待定王和淑妃娘娘的态度来看,皇后与薛贵妃都不及淑妃娘娘有脸面。
皇帝看了一眼那物,并不拿起,只沉着面问:
“此物是如何混进围场的?”
韩成身为护卫队,有责任回答这个问题:“回皇上,所有进入围场的官员及家眷都经过专门搜查,不可能携带此等危险之物入内,唯有皇家的列队,并未有人搜查过。”
“那又如何判断这物是谁带进围场的?”皇帝继续发问。
韩成斟酌回答:“回皇上,看此物是谁用了便知。”往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言语的李小姐和张小姐看去,韩成终于发挥出了他护卫队长的职责,对她们说道:
“两位小姐先前在现场是与星月公主离得最近的,那绊马索就在你们前方,你们可否向皇上解释一番,这绊马索的来历?”
李小姐脸上有点青紫,今日事发之后,本就吓得不行,星月公主受了那么重的伤,被抬了下去,也没人保她们了,先前听薛贵妃的口吻,像是要把罪责推到云招福身上,她们便不做言语,从旁听着,祈祷事qíng可以顺利的掩盖过去,本来薛贵妃已经快要将云招福定罪了,谁料定王与皇帝忽然过来,生生逆转了风向。
“若是两位小姐不说的话,便只能移jiāo大理寺,让大理寺的人去调查了。”韩成为官多年,像这种害人的事qíng也不是第一回 遇到,对付这样的人有经验。果然他话音刚落,李小姐和张小姐就连连摇手:“不不不,不要送我们去大理寺,我们说便是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最终咬牙供出:“这绊马索是公主的,公主今日将此物带来围场,说是,说是要在林子里伺机将定王妃给绊倒。我们曾劝阻过公主,然而公主不听我们的,还命令我们帮她一起设陷阱,我们惧怕公主,也是迫于无奈才答应的。”
两人供出了星月公主,在她们看来,自己的确是帮着公主做事的,公主她犯了什么错,自然有贤妃与皇上担待,然而,她们若是替公主承担了罪责,最终不仅保不住自己,就连家族可能都会受到牵连,所以左想右想,这个罪名可不能担着,反正公主不在场,她们将责任推到公主身上,就能保她们自身平安了。
由于两个女孩的坦白澄清,王帐内的风向再次发生了巨变,先是贤妃察觉出了不对,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那两个姑娘面前,厉声说道:
“你们两个简直胡说八道!是欺负星月不在场吗?她那样善良的一个孩子,如何会如你们说的这般恶毒,她让你们害人,你们就害人?莫不是在为自己找借口,反正公主不在,随便什么脏水都是由着你们泼了,我可怜的孩子,如今重伤不醒,你们,你们居然落井下石,实在可恶!”
贤妃的话让两个姑娘吓坏了,赶忙磕头,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贤妃娘娘,我们哪有胆子污蔑公主呀,首先不说绊马索我们根本带不进围场,就算带进来了,我们又与定王妃无冤无仇,是星月公主自己说的,她恨定王妃屡次害她,所以才让我们帮她教训教训定王妃,我们不过是听命行事,若是娘娘不信,可以等星月公主醒来之后亲自问她,就知道我们有没有说谎了。”
第125章
李小姐和张小姐坦白之后, 事qíng得到了翻天逆转,不仅贤妃气的不行, 连薛贵妃都蹙起了眉头,往皇帝看去,只见皇帝紧咬着下颚,其实先前皇帝过来之前,就已经有人将当时的qíng况禀告给他知晓了, 过来之后听见薛贵妃那等恶言, 从前皇帝不是不知道后宫里的人怎么说淑妃和定王,但他没有理会,淑妃再入宫, 本就是犯了众怒的, 若是连话都不让那些人说的话,只怕会引起更大的乱子, 所以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触及底线,别人说就由着说好了, 最重要的是淑妃回来了,这就够了。
可是今天不同,今天他差点遭逢劫难,是定王舍身相救,那一瞬间,皇帝觉得自己对这个儿子实在是亏欠的很,平时对他并不好, 甚至可以说有点冷漠,但这孩子却愿意以德报怨,在关键时刻,舍身救他,单这一点就足够让皇帝感动了。
“既然如此,那便jiāo由大理寺来审吧。等星月诊治结束,身子稍微好些了,也去大理寺走一遭,把事qíng完完整整的jiāo代清楚。就这样吧。”
皇帝思考一番后,作出了这样的结词。
贤妃一听,当即不答应了:“皇上,星月是公主啊,她是您的女儿,您怎么可以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呢,星月若是被大理寺提审的话,那她今后……她今后还怎么嫁人?”
上回她和平宁县主买凶当街刺杀定王妃的事qíng,皇帝只是罚了平宁县主,并未对主谋星月公主做出惩罚,只是让皇后训斥了一顿,然后禁足一段时间,贤妃就知道,皇帝对星月还是很爱护的,所以今天才会放肆的将一切罪责推到云招福身上,以为皇帝就算不定云招福的罪,但也会为了顾及皇家颜面而像往常那样宽赦星月,但是现在看来,她是想错了,皇上这回并不打算宽赦了。
皇帝深吸一口气,对贤妃耐着xing子说道:
“她既是公主,那今后就不用cao心怎么嫁人。朕意已决。”
贤妃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皇上——”目光落在皇帝身后那楚楚可怜的裴氏身上,贤妃顿时觉得一切都是淑妃裴氏搞的鬼,指着她对皇帝说道:
“皇上,您不能为了讨好她,而不顾自己女儿的前程吧。您从前很疼星月的,就是因为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她——”
贤妃的话没说完,皇帝就愤然打断:“闭嘴!什么这个女人?她是淑妃,贵淑贤德,位分犹在你之上!你担心星月的前程,却不问问自己,星月如何会变成今天这种样子?她若不是心胸狭窄,睚眦必报,又怎会自食恶果?淑妃和定王府从头至尾都没有惹过你们,为何你们却要不依不饶?”
皇帝还试图跟贤妃讲道理,但贤妃像是听不入耳,咬牙切齿的坚称:“皇上,不是我们不依不饶啊,是你被贱人蒙蔽了双眼!”
贤妃现在已经接近疯狂,为了给女儿‘讨回公道’,才不管自己的措辞是否好听了。
皇帝一拍扶手,怒道:
“朕让你闭嘴!你怎么有脸说别人?你不去看看自己的儿子女儿成天做的都是些什么事qíng。你看看定王的腿,你知道他这腿是怎么伤的吗?你那好儿子打猎打到朕的头上来了,若非定王护着朕,你现在只怕都要给朕哭丧了!朕让大理寺去调查,已然是给你面子了,你自己不想想,这件事若再这里调查下去,你的女儿还有命活吗?不说别的,就说她那根绊马索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种军中所用的武器,她是怎么从军器监里弄出来的?你是要朕将安国公和陆家,连同军器监的于忠良一起问罪吗?你知不知道,若是那样因为你的女儿要牵连多少人?”
皇帝要么不发怒,一发怒便再也收不住,觉得这个从前他觉得温柔小意的女人现在看起来不仅苍老,还面目可憎,看来这些年他的好脾气真是让他们忘了自己的本分,指着贤妃,咬牙切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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