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定福妻_花日绯【完结】(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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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虬髯大汉将目光落在云召采他们身上:“小少爷们,请吧。”

  云召采gān咳一声,对那大汉说道:“一千两起注,一轮限定十注,可……我们也没那么多钱呀!若不然,你们等等我们,我们回去跟家里大人要了再过来押注,这样行吗?”若是能回去,傻子才过来。

  这个道理谁不懂呢,所以那些滇人大汉一声都不应答,用行动告诉了云召采他的意思,云召采身边的衙役张二哥凑过来问:“少爷,咱们冲出去?”

  云召采摇头,今日是他们自己闯进来的,也是他们自己要赌的,输了钱便罢了,可赢了钱就走,总是会被说不地道,家里也不许他在外仗势欺人,再说了,如果真的打起来,他们虽然带了几个练家子衙役过来,可这些滇人看着也不像是弱jī,楼上楼下还有小妹妹在,若出了差池,爹娘那儿也没法jiāo代。

  为今之计,只能按照这些人说的去做了。

  看了一眼云寄州,只见云寄州有些犹豫,他想的倒没有云召采那么多,他反而觉得云公良是扬州知府,若真惹了事儿,自有云公良出面摆平,是这些有眼不识泰山的滇人倒霉,他犹豫的是,该不该拿这些好不容易赢来的钱再去冒险,如果全押上去输了的话,那今儿可就血本无归了。

  看着那展台之上白摆出来的三十六块原石,以及展台下好些个掌柜蓄势待发的样子,云寄州把心一横,拿出了先前赢的钱,郑重jiāo到了云召采的手里,沉声说道:

  “成败在此一举,若输了,你可得赔我!”

  云召采接过了钱,没有说话,云招福在一旁听了心道,你倒会算账,赢了算你的,输了我哥还得赔给你,也不想想这些钱是谁给你赢回来的。若非他要赌,他们喝喝茶也就出去了,怎会落到现在这骑虎难下的地步呢。

  云召采将自己身上出门时母亲塞给他的几百两银子也凑了进去,凑够了十注,然后让云招福去下,怕她害怕,出言安慰:

  “你只管随便下,赢不赢都不要紧。”当务之急是脱身,钱已经不是云召采考虑的首要问题了。

  其实云召采现在心里反而觉得把这些钱全都输掉才好呢,至少不会惹上祸事。

  云招福看着自家哥哥无奈的表qíng,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只可惜啊,她的这种能力本来就没有道理,莫名其妙的,所以,她怎么可能控制输赢呢,一切都是听天由命啊。

  三十六颗满头大小的原石摆在展台上,迟迟没人上前下注,云招福环顾一圈后,看中了一个个头最小,仿佛只有jī蛋大的原石,走上台,将银子放在了那块原石前的下注箱里,从滇人手里取了一块与她下注原石相对应的号牌,走下展台的时候,耳朵里就听见两个还没下注的掌柜悄声说她要输,因为那原石只有jī蛋大,周身都是青苔,怎么可能养出血玉云云。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三十六颗原石被人下了十七颗注,还有十九颗空在那里,毕竟数额太大,先前赢的也就那么几个。

  被下注的十七颗原石在展台之上,一一被叫号开出,牵动了在场所有人的注视目光,然而,正如那滇人所言,这三十六颗之中,除了一颗包含血玉之外,其他的三十五颗里几乎什么都没有,就是一般的山石,看那滇人的样子,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哪一颗原石是血玉之石。

  “三十四号,开。”

  云召采和云寄州全都坐直了身子,紧张起来,因为三十四号正是云招福先前下注的原石。他们不由自主摈住呼吸,围上去看结果,那外石衣被从头一丝一丝的横向切割下来,当切到三分之一的时候,那开石之人的目光就发生了改变,围在周围的人越来越多,云寄州不管不顾挤上前去,盯着他们下手,当看见那微微露出的红光时,云寄州惊喜的当场就叫了出来:

  “是血玉!是血玉!”

  随着他的喊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每个人都恨不得凑上前去看一眼那所谓价值连城的上等血玉,云召采见守在楼梯前的两个汉子被那开石处吸引了过去,便赶紧拉着云招福上楼,将云招喜,云香寒她们喊了下来,由几个衙役护着,打算让妹妹们先走。

  一颗鸽子蛋那么大的血玉被开了出来,楼上楼下的人都发出了震惊之声,谁也没有想到,这么多行家里手在场,居然被几个孩子给拔了头筹,这也太叫人大跌眼镜了。

  那几个领头的滇人脸色当场就沉了下来,看着那块被开出来的血玉拧眉不语,云寄州简直要被今儿的喜气砸晕了,乐疯了,钱壮人胆,冲上去色厉声疾的叫道:

  “血玉是我的,我的!赔钱,快赔钱!三倍,赔我三倍!哈哈哈哈。”

  滇人之中有个青年冷着脸就要冲上去的样子,却被那虬髯大汉拦住,沉声吩咐:“送血玉!赔钱给他!”

  这人是这帮滇人的首领,他的命令发出之后,虽然那管钱的有点不乐意,却也不敢违背,将准备好的银票jiāo到了云寄州手中,虬髯大汉拿着那块血玉,送到云寄州面前,当着他的面儿将血玉装入锦袋之中,一手拍在云寄州的肩上,笑吟吟的说道:

  “小少爷的妹子可真是好运气!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们可得……收、好、了。”

  云寄州被这人的气势压住了,咽了下喉头,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就接过锦袋,与银票一同藏入了衣襟之中,然后转身迎上了进来接应他的云召采,云召采对那些滇人拱手作揖后,就拉着云寄州往门口走去,门后两个滇人立刻尾随而出,那虬髯大汉的一双厉眼中透出了杀气。

  茶楼里的热闹结束了,不管事参与了的,还是没有参与的,都络绎离开,并对今日所见所闻赞叹不已,一方面说这些滇人倒霉,这回亏大了,另一方面又说那几个小孩儿运气太好之类的话。

  那虬髯大汉与赌坊,当铺的人道谢过后,便入了后台收拾东西,几个滇人随他入内。

  在茶楼二楼的最东南面的雅间栏杆前倚靠着一位少年,穿着一身窄袖弓箭装,衣裳不新,略带风霜,却是玄底金线暗纹,低调华贵之物,手腕缠的是银丝软布,柔软又坚硬,等闲刀斧难以伤及,腰身紧束,挺拔如竹,长腿窄腰,秀颀如松,一块通透的盘龙墨玉挂在腰间,先前开出的那块血玉价值还不及他这块盘龙墨玉的十之一二,少年一头乌发尽数编成细辫子束于脑后,一双凌厉的凤眸略带琥珀之色,斜飞入鬓,熠熠生辉,周身透出一股子与之年龄不符的沉稳与坚毅,像是一把锋利且藏蕴的名剑,不怒自威,与生俱来就有令人慑服的尊贵。

  “爷,咱们现在怎么办?”

  他身边有一青衣护卫,恭谨询问,他年纪比那少年要大好几岁的样子,却称呼那少年为‘爷’,少年身份可见一斑。

  第4章

  那青衣护卫的问题,少年没有回答,先前派出去打探的人回来,跪地回禀:

  “爷,那几个孩子正是扬州知府云公良之子,云公良乃京城崇敬侯府庶出,老崇敬侯去世之后,长子袭爵后分家,云公良便是分家之后,奋发读书,中了探花,在六部观政半年外放冀州,该是八年前调任扬州,而那个贪财的公子是崇敬侯嫡长子,此番乃是侯夫人亲自带着来扬州做客的。”

  到底是专业的探子,不消片刻便将云家的老底儿翻了出来。

  青衣护卫拧眉:“竟是崇敬侯府的。”

  说完看向自家主子,只见那少年一叹:“若只是崇敬侯府倒无所谓,却牵了云公良……此事我们不用cha手了,扬州地界,那些滇人讨不了好。”

  青衣护卫有些讶异,为何在自家主子口吻中听来,仿佛这个扬州知府比崇敬侯府还要难对付呢,摇头解释:“爷,属下不是担心那些滇人为难云家的孩子,只是我们沿途追了百里,眼看就要擒住桑结,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少年转身,双手撑在栏杆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人去楼空的茶楼大堂,以那虬髯大汉为首的滇人,已经暗自在袖中藏了武器走出茶楼,显然是追他们的钱和玉去了,少年无奈,语调颇为惆怅:

  “不放弃又能怎样,说到底这也是云公良的运气。”

  青衣护卫却仍不服:“可是爷,咱们若没有桑结抵过,就这样回京的话,岂非……”

  岂非后面的话,青衣护卫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从少年周围这些人脸上的表qíng就能看出,后果会很严重。

  “不必多言,合该我没有这份运气罢了。”

  少年幽幽一叹,脑中想起先前在楼上瞧见那个云家小姑娘赌石的运气,他就越发感慨自己时运不济。

  大魏朝三皇子,十四岁的魏尧,好不容易领了一个督办粮糙送去南宁的差事,可一路上不太平,天灾人祸不断,若是有人背地里做手脚也就算了,找出内jian,找出幕后,彻底整顿,重新出发便是,可偏偏没有,路上所有的艰难险阻,全都是一些避无可避,防无可防的天灾,旱天打雷,白日失火,晴天下雨,雨天下冰雹……说来就来,叫人防不胜防,所以,他虽然提前了两个月上路,可粮糙还是晚了一日送到南宁军营,尽管并未贻误战机,却还是被南宁主帅快马加鞭参了一本,在回京路上,偶然遇见一伙,以贼匪桑结为首,化妆成玉石商人,实则专gān杀人越货买卖的通缉犯,想着若能将这些人擒回京城,多少算是将功补过,可谁知天不遂人愿,当他们终于追到扬州地界,甚至今晚就可以动手收网擒贼的时候,这些滇人却好死不死的惹上了云公良,只要云公良出手,将这些人抓了,稍微一审就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魏尧出京运送粮糙的时候,就曾在吏部听闻过云公良此人,事实上,历朝历代,只要能被放到扬州来做知府的官儿,都是受朝廷一等一重视培养的,本来官途就很坦dàng,如今这些个滇人通缉犯又撞在了他家门口,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运气,挡都挡不住啊。

  再说云家兄妹这边,云召采倒是料到了这些滇人要出尔反尔,早早将妹子们送出茶楼,让其中一个护卫回去搬援兵,然后才拐进去接应云寄州,拉着他出了茶楼之后就带着妹妹们往回跑,可那些滇人追的紧,跟他们身边的衙差护卫打了起来,滇人们悉数出动,那为首的虬髯大汉是个厉害的角色,当场就将云召采身边的护卫给砍伤了,一个人能敌四五个,云召采跟武氏学过武,身手还不错,让其他护卫去对付那大汉和保护云寄州兄妹,他自己则勉qiáng护着云招福和云招喜,熬到了衙门里搬了大量的救兵过来。

  云招福觉得自己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都没有遇到过这样惊险的事qíng,紧紧抓着云招喜的手,配合的躲在云召采背后不敢出来,小时候二娘也教过她功夫,可她懒得练习,因为根本就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用武力解决事qíng,此时此刻,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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