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定王府时常出事,要不寻个日子去拜拜佛吧,让佛祖保佑你们太太平平的过日子。”
云招福笑答:“娘,什么时候您也变得迷信起来了?遇事就拜佛,佛哪有那么多的闲工夫,每个都保佑到呀。”
“俗话说,佛法无边嘛。拜拜总归心安一些。你不知道,每回在外面听说定王府又出事儿,我这心里呀总不定,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该出事儿。”
云招福说不过范氏,只好答应:“那行吧,什么时候娘要去拜的话,就喊我一同好了。”
范氏点头:“就这两日吧。早拜早好。”
云招福站在门口等马车出来,范氏又问:“对了,这几日你去你师父那里瞧过没有?”
“瞧过了一回,上次魏尧朽木在家一日,我们下午去拜访了师父,不过只是匆匆一面,师父那日客人多,我和魏尧就没有久留,只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马车驶到门前,范氏送云招福上车,等云招福坐下之后,掀开车链子,范氏又对她嘱咐:
“你有空的话,就再去瞧瞧你师父,带些酒,这几日他不太高兴,你那个小师兄不知道哪根筋出错了,竟然要娶安乐公主,你师父在他身上付出了太多心血,他变成这样,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你去劝劝,别让他一把年纪了,再急出个什么好歹来。”
范氏的话说完之后,云招福便点点头,马车驱动向前,范氏站在那里看她的马车离开,然后才进了屋。
云招福幽幽叹了口气,师父对苏铎确实付出了很多心血,他一心想让苏铎入清流,做个有才,有能,有节cao的清官,可这苏铎也不知道是被哪道门给夹了头,非要娶公主为妻,这样一来,清流是铁定做不成了,师父从前的努力算是白费了,怎么会高兴的起来呢。
第105章
苏铎与安乐公主的婚事终于由圣旨宣读了出来。
朝中大臣们有些觉得苏铎此举无妨, 但有些也颇多非议,毕竟施老先生德高望重, 倾心培养出来的弟子竟然不入清流,反而做了皇帝的女婿,这前后的反差,让人想不明白。
云招福去首饰店取给小吉祥满月时用的金饰,在柜台核准了重量, 云招福将东西jiāo给了秦霜, 然后便出去了,刚要上车回府,就听见旁边有人喊了她一声, 云招福回头, 就看见苏铎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坐在马背之上, 浓烈的书卷气让周围经过的姑娘都不禁向他看去。
“招福。”
云招福将脚从梯子上放下来,苏铎也从马背下来,温润如玉般来到云招福的面前, 再次和她打招呼。
回想上一次见面,云招福忽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苏铎手里的扇子在云招福面前晃了晃,清醒时的他又找回了往昔的风采。
云招福将他的扇子轻拍开,苏铎轻笑道:“怎么,如今你定王府声势大了,就连师兄都不认了?”
苏铎还是那个苏铎, 与往昔并未有什么改变,让云招福再次觉得这人上回根本就是单纯的醉酒,正如她所猜测的那般,每个人的醉酒方式不一样,有的人爱笑爱闹,有的人就跟苏铎似的奇葩,爱表白。
“不是不认,是不确定你今儿喝酒没有。”云招福提醒他。
只见苏铎难为qíng的用扇子遮住了脸,哀求道:“哎哟,好了好了,就别提那回事儿了。我后来酒醒之后,隐约想起来一些事儿,一度羞愤不已。”
云招福听他这么说,紧绷的心qíng终于有点松动:“这么说,你那天真是喝醉啦?”
苏铎放下扇子,对云招福蹙眉苦笑:“我那天看着不像是醉了?”
“像啊!比真醉了还像!”
苏铎看着云招福这样挖苦他,不禁摇头,退后一步,对云招福客客气气的做了个揖:“那日之事,是我的错。师妹莫要与我计较,听见什么,看见什么,也都请忘记,那全都是在下的醉酒之言,做不得真。”
云招福依旧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苏铎,苏铎起身之后,见云招福没反应,忽然就掀起了袍角,吓得云招福赶忙制止:“喂喂喂,你想gān嘛?”
苏铎摊手:“我都跟你道歉了,若你还不原谅我,那我只好给你跪下了。”
“别别别。”云招福连忙摇手:“我可受不起!”
苏铎从容一笑:“那师妹……是原谅我了?”
当事人都这样站出来澄清了,云招福哪有不原谅的道理,毕竟两人相识多年,师兄师妹的qíng分犹在,只是当日苏铎醉酒之后,说的那番醉话让云招福不得不与他划清界限,现在他自己站出来说一切都是误会,那自然再好不过。
“也没什么好原谅的,你又没对我做什么。你是不知道当时的qíng况,可把我给吓死了。”
云招福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都不夸张,苏铎那天的神qíng动作历历在目,表白之言犹在耳边。
“我给你道歉总行了吧。请你喝茶,吃点心。你从前不是最爱吃鼎丰楼的ròu包子吗?我带你去鼎丰楼,叫壶好茶,ròu包子吃个够?”
苏铎对云招福提出了真挚的邀请,却遭到了云招福的嫌弃:
“哪有人见面请喝茶配ròu包子的?”
苏铎失笑:“这不是为了迎合你的喜好嘛,走吧,给师兄一个面子,就当是师兄正式给你道歉了。”
云招福想想,既然误会解释清楚了,那她跟苏铎去喝个茶也没什么,鼎丰楼离得不远,便坐上马车,随他去了。
鼎丰楼的二楼雅间里,对面坐下,秦霜和秦夏在雅间外头守着,随时注意着里面的qíng况。
苏铎给云招福倒了杯茶,轻声对她说道:
“你这两个丫鬟,看的够紧的,活像我是登徒làng子,要对你下手似的。”
云招福白了他一眼:“她们都被你上回的样子给吓到了,见了你没打你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是是是,是我的错。”苏铎主动承认。
云招福喝了茶,对他问道;“你那天怎么会喝的那样醉?整个人乌七八糟的,酒气冲天啊。要不是你这张脸化成灰我都认得,我差点就没认出你来。说说,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要把自己弄成那副样子?”
苏铎听着云招福的问题,嘴角始终带着微笑:
“我……马上要做驸马了,你知道了吧?”
云招福点头:“知道啊。”云招福不仅知道,还知道的很早,当时在晋王府参加宴会的时候,安乐公主就已经把这件事给透露出来了,并且还跟云招福在糙地上背靠背的聊了好些时候呢。
当时云招福还纳闷,为什么苏铎的心意突然变了,原来那日对她的表白,根本既是醉酒之言,这样想就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了。
“难道就是为了这件事,你把自己灌成那副熊样?”云招福猜测着。
苏铎沉吟片刻后,才点点头:“嗯,算是为了这个吧。我当时跟师父提出来想要娶安乐为妻,与师父发生了几句口角,师父对我说了重话,还说若我娶了安乐,那今后就不再是他的弟子……我一时接受不了,就跑到街上买醉去了,谁想到,还与你闹出了那么个乌龙。”
“哦。”云招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就说嘛,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街上喝的烂醉如泥。原是因为你和安乐的事qíng与师父发生了分歧。”
苏铎点头,举杯喝茶,目光望向了街面,语气幽幽的说道:“是啊。就为了这件事。”
云招福见他意沉沉,出言安慰道:“哎呀,其实你也别怪师父,这么多年来,他一心想把你往清流带,眼看就要成功了,你在士林中名声颇旺,好些举子文生都以你做榜样,可你突然决定改了路线,师父一时想不通,对你说话重些也是有的。”
苏铎听着云招福的安慰,微微一笑:“这些道理我都懂,并没有真的怪师父。他为我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若是没有安乐的话,我也愿意按照他的意思入清流,为清贵,然而感qíng的事qíng……是不由自主的。”
苏铎的目光盯着云招福,手指在茶杯边沿处轻画着,又追问一句:
“我说的感qíng,你应该能听懂吧。”
“我?当然听得懂。我可是成过亲的人!在感qíng这件事上,我可是你的师姐,懂的比你多多了。”云招福颇为自豪的对苏铎说,这句话让苏铎忍不住笑了出来。
感慨道:“是啊,你比我早成亲,感qíng之事自然懂的比我多。招福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的挺羡慕定王殿下的。”
云招福蹙眉,狐疑的看着苏铎,苏铎见状,赶忙解释:“你别误会,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觉得定王殿下身在皇家,不用费什么力,就能娶到一个你这么好的妻子,有些羡慕罢了。”
“你这话说的,安乐比我不知道要好多少倍,若我是魏尧的话,我说不定还会羡慕你呢。世间能娶到天之骄女的男人,试问能有几个?更别说,安乐无论从人品还是xingqíng方面,都是顶好顶好的。我与她十分投缘,我好酒,她也好酒,我们俩凑过一对酒友,今后你们成亲了,有了驸马府,我到时候带酒去你们府上喝。”
云招福那天和安乐公主聊过之后,就知道安乐公主对苏铎qíng根深种,如今看他们有qíng人终成眷属,心里也是挺高兴的。
“好啊,那到时候我们倒履相迎,你可别忘了才好。”
“不会忘不会忘。哪里有人陪我喝酒,我就在哪里。你们到时候别嫌我烦才好。”
两人说话说到这时,热乎乎的两屉包子送了进来,云招福拿起筷子招呼外面的秦霜秦夏进来吃,两人客气惯了,根本不进来,云招福便只好自己吃了。
咬了一口,ròu香四溢,果然包子还是鼎丰楼的好吃。美美的吃了一个下肚,云招福看见苏铎面前的包子才咬了一小口,便催促他道:
“你怎么不吃?”
苏铎这才低头,又咬了一口,斯斯文文的,然后说了一句:“我是在想,这么多年没见了,你不仅口味没变,吃相也没变,还是跟饿虎扑食似的,有rǔ斯文。”
云招福嗤笑:“我在你面前装什么斯文?你难得请我吃饭,我若还小家子气,吃几口就说吃饱了,那多亏的慌。”
苏铎边吃边摇头,笑容不减:“好,你说的有理,我看你今儿能吃多少。”
云招福一口茶,一口ròu包子,吃的不亦乐乎,她们所在的鼎丰楼雅间,正好嫩刚看见人来人往的街景,将热闹的长安街一览无余,云招福吃了三个包子下肚,第四个就没那么猴急了,拿在栏杆旁慢慢的吃,看着街上的来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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