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嬷嬷坐定,把人都赶出去守着门,方急急道:“公主猜的正正好,明尚果然不同寻常,他拿那个东西,似是要盗墓。”
一句话,欣妍差点没掉到椅子下边,盗墓?
明尚看起来气质文雅沉静,怎么都不像盗墓的人啊,他怎么……做出这等荒唐之事来,再者,郭络罗家虽然一直在关外,近几年才回京,可也算得上是权贵富裕人家,按理说不缺明尚的花销,这娃怎么缺钱缺到偷死人钱的地步了。
“他盗的是谁的墓?”欣妍追问。
古嬷嬷摇头:“奴婢不知晓,只是跟踪他的人传话来,说明尚身手很好,他们万分小心才跟到了地方,那是一口古井,明尚用公主替他做的那个抽水的东西抽出古井里的水,之后就下井了,咱们的人悄悄的看了,瞧样子井下应该是个古墓,可到底是谁的墓,里边有什么,这就不知道了。”
欣妍想了一会儿,才摆了摆手:“不必跟着了,死人的玩艺咱们也不用,明尚爱盗就盗去吧,反正和咱们没什么关系,以后,他的事qíng咱们莫理会就是了。”
才说完这句话,就听到外边姚huáng的声音传来:“公主,敬安公主今日进宫,好像是见了太后,如今正要去见皇上呢。”
欣妍让古嬷嬷开了门,姚huáng快步进来:“听说敬安公主在太后那里大哭一场,又求了太后什么事qíng,太后没允,她就要去求皇上。”
欣妍一听,也有点坐不住了。
她是比谁都明白如云的,这姐们就是一坐不住的主,甭管到了什么地步,都要搞东搞西让人不得清静,这会儿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说不得,还要做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qíng。
欣妍可是知道的,如云心里真正想嫁的是康熙,盘算了也不知道多少年,这一朝成空,那份落差感就让她受不了,就是不知道如云见康熙要怎样,不会是想生米煮成熟饭吧。
这么一想,欣妍就满头的黑线,要知道,这姑娘现在也才十一岁呢,要真是弄出事来,不定……
一百零三章 弄巧成拙
欣妍不敢想象下去,急急的站起身:“敬安公主过来,竟连我这个姐妹都扔到一边,不行,我得找她去,我倒要看看,她又要从三哥那里哄骗什么好东西,她出嫁,可别把半个皇宫骗去给她做嫁妆。”
就是在自己的屋里,欣妍也要做做姿态,说完话,她对要跟上去的姚huáng摆手:“你们都甭跟着了,我是去和兄姐叙话,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你们跟过来,倒是碍事。”
姚huáng无法,只得带着几个小宫女退下。
欣妍也不迟疑,迈开步子飞快的向乾清宫走去。
等到了乾清宫外,欣妍平心静气,走了几步,就见梁九功从屋里退出来关好门,欣妍拧眉,屋里怕不知道怎么样呢。
她悄声过去,一拍梁九功的肩膀,把梁九功吓了一跳,回身看是欣妍,赶紧扯下袖子打千:“公主……”
欣妍做个悄声的手势,小声问:“是不是敬安公主过来了?她都说什么了?”
梁九功一脸的为难:“公主这,这,您这也太为难奴才了。”
欣妍把脸一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我左不过问问,你不爱说就算了,当我爱听呢。”
她说完话,挥了挥手:“得,我也不在这里惹人厌,我一边去成不。”
梁九功吓坏了,扑通跪在地上不敢起来:“公主这话折煞奴才了。”
欣妍把他拉起,压低了声音:“梁九功,三哥对我怎么样?”
梁九功抹了一把汗:“公主。说实在话,皇上对您是没说的,时常说和公主亲近,比亲兄妹还要亲热几分。”
“这话说的也是。”欣妍满意点头:“可敬安公主呢?你我心里都知道。三哥可不怎么喜欢这位,今儿她来不定有什么事呢,这会儿三哥把人呵退出来。万一敬安公主有什么不好的心思,梁九功,你可吃罪得起。”
欣妍这是连哄带吓,说的梁九功满身的冷汗啊。
“公主,不至于这样吧,再怎么说敬安公主都……”
他话没说完,就被欣妍堵了去:“敬安公主怎么样?她做事可一点分寸都没有。什么事gān不出来,梁九功,你心里难道就没底么,三哥自信,认为能制得住她。可她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
这话说的,梁九功吓的直打哆嗦:“公主认为?”
欣妍做个手势:“你该怎么着还怎么着,我悄悄的到旁边听着就是了,万一敬安公主要有什么心思,我就过去救驾,梁九功,别人你信不过,难道本公主也信不过么?”
“不敢!”梁九功站起来:“公主,您请……不过。要真有了事,您可莫牵连奴才。”
说起来,梁九功对欣妍倒是信任有加的,别的不为,就为当年欣妍拿自己的血救了康熙一命,这已经够梁九功感激一辈子的了。他也确信,别人不管怎么样,欣妍是万万不会对康熙不利的,这才大着胆子放欣妍进去。
欣妍点头,对梁九功笑笑,悄悄把门开了个fèng钻进屋里。
她猫着身子,躺到大殿一侧的一个小屋内,侧着耳朵倾听,瞬间,如云说话的声音传入耳朵里。
“皇上,如云再过几日就要出嫁了,别的不求,只求皇上能和如云静静的说几句话。”
如云的声音里带了哭腔,欣妍不用看就能想象得出,她现在一定是泪水涟涟,惹人怜惜的很。
可康熙似乎没有怜花惜玉的心思,沉着声音道:“你有什么可说的,赶紧说吧,说完之后就安安生生的跟着嬷嬷们学些规矩,甭嫁出去了惹出事来,倒带累了皇家的名声,到时候,朕也不好包庇于你。”
这话忒的无qíng,如云也应该受了打击,哭的更沉重了:“如云明白,必不会让皇上难做的。”
欣妍偷偷从fèng隙里看,就见康熙坐在案后,并没有看如云,只是沉着个脸在看书,而如云则卑微的跪在康熙脚下,双手撑着身子,以头触地,应该是在嗑头。
就这一眼,欣妍打心底里瞧不起如云,这姑娘怎么说都是从现代来的,那么多年的教育白受了,怎么能做出这等卑贱之事来?
二十一世纪,不管是学校还是家庭,但凡是有点良知的,都在教导孩子们要自qiáng自信自立,要有风骨,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大多都存了几分傲气的,欣妍也不例外,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不会忘了这些信条。
可如云是真让欣妍开了眼,怎么说都是被老师和家长教育了多年的,却教成了这等软骨头的样子,她不是宫女,也不是奴才,而是封建社会里顶天的那一部分,一个公主,甭管是怎么着的,位份可在那里呢,不管是对着谁,都不能失了自己的骨气,腰杆子要挺的直直的,绝不能让人小看了去。
康熙是皇上又怎么着了,如云不是伺侯他的奴才,至于这般的自甘下贱么。
欣妍是越来越看不懂如云了,这姑娘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qíng之一道就真的能把一个人变的连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了吗,要真是这样,欣妍机灵灵打个寒战,这qíng啊,她还是gān脆甭碰的好。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欣妍瞧着,康熙从书本上抬头,也只是看了如云一眼,可这一眼里,多了许多鄙夷。
也是,就如云这姿态,是谁都要瞧不起她的。
康熙身份如此,可从来不缺在他面前伏小做低的人,他见惯了那些人的谗媚样子,从心底里是瞧不起这种人的,而如云这么做,又正好被康熙瞧不上眼。
要是如云gāngān脆脆的,挺直了腰板大声的把要求说出来,康熙或者会高看她一眼。可她这么低微的说话,康熙打心底里已经把她当成了任意贱踏的存在。
“皇上!”如云掉了几滴泪,慢慢的抬起头来,拿着一副梨花带雨的娇艳面孔看着康熙。可惜的是,她俏媚眼做给瞎子看,人家康熙根本没看她。
如云有些不甘。又低低哭了几声:“如云知道皇上要我嫁给法喀是什么意思,皇上是要我搅的他家家宅不宁,如云虽然自认为是个本分的女子,可为了皇上,也必然会努力去做,如云去了以后,皇上也要小心。鳌拜专权,家祖父又是个不愿意出头的,遏必隆墙头糙,苏克萨哈软弱无能,朝中皇上没有什么人能依仗得上。唯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如云,如云每每想起来就心如刀割,真的心疼皇上啊。”
她一行哭一行说,当真有泣血之悲,就是个铁人,怕也被她哭出几分心软来。
可康熙却一点都没有心疼,反而对她更加厌恶起来。
“要真像你说的,那朕也放心了。”康熙压住火气。放软了些声音道。
如云一听,jīng神一震,急道:“皇上放心,如云必不负所托,如云……一直心里就有皇上,装着皇上。只是,名义上和皇上是兄妹,不忍连累了皇上的圣名,只得忍痛压在心里,如今要嫁人了,实在压不住这份爱慕之qíng,索xing全讲了出来,皇上要真厌恶如云,我也没什么话可说了。”
先前的话,如云把姿态放的极低,现在倒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了。
要是听在别人耳里,或者会觉得她是qíng真意切,可欣妍怎么听,怎么觉得如云做作虚伪。
康熙似乎也是这么感觉的,皱了皱眉头,索xing把书放下,低头看向如云:“你是朕的妹妹,什么时候都是,这些话以后莫提了,朕……权当没有听到。”
“是!”如云咬牙:“只提一次,以后不会再提了,只会把皇帝哥哥放在心里,想着念着,一辈子都不忘。”
丫的,这是**luǒ的勾搭呢!
欣妍听的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心说,如云上辈子,上上辈子不会都是风尘女子吧,是吧,不然,怎么会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这种话来?
甭说,欣妍猜的还真有几分道理,如云前一世,可不就是青楼红牌。
“皇上从小过的就苦,如云都瞧在心里,只愿能为您做些什么,可惜我人单力薄,想帮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日日夜夜祈祷,祝愿皇上能平安长寿,能有人真心的爱着皇上,为皇上着想,以前,先帝爷在的时候,如云尽力在先帝跟前替皇上周旋,后来皇上得了天花,如云心急如焚,不管不顾的跟了去,可叹如云一片好心,却没有……”
如云说着话,摸出一方帕子来抹了抹眼泪:“还说这些做什么,没的让人难受,今儿也算见了皇上一面,如云就是立时去了也心安,皇上,如云没管住自己的心,胡乱说了这么些话,皇上莫往心里去,如云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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