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是太后的人,忠心是假,皇上气愤难当,但便宜煊亲王,依然难免有些郁闷。
除了皇上之外,另外一个郁闷的就是太后了。
年轻了十岁,皇上为了哄她高兴,特地举办了宫宴,群臣同乐。
谁想到宴会刚结束,一颗暗棋就被拔了。
而且还不能说,否则皇上就算不知道,她一过问,也该起疑心了。
但愿魏国公府能劝说皇上,留下吴大人。
太后寄希望与魏国公身上。
可是魏国公也正烦着呢,孙儿被打了,调戏姑娘的事,还闹的人尽皆知了,代国公府上门质问,好不容易劝住了,结果吴大人又出事了。
而且一出事,就是被贬了外放,皇上连求qíng的机会都没留给他。
他找皇上求qíng,结果皇上没等他开口,就问他大少爷被打的事,问的他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皇上呵斥他,叫他好好管孙儿,既然是魏国公府大少爷,是长子嫡孙,将来就有可能继承爵位,如此品行,只怕太祖皇帝封的国公府都要葬送在他手里。
皇上话说的很重,公公听见了,赶紧去禀告皇后。
当时,钟大太太就在皇后宫里,魏国公府大少爷调戏姑娘被打的事传开后,钟文婷知道了,说什么也不要嫁给魏国公府大少爷了。
本来钟大太太也不是特别中意魏国公府大少爷,可是皇后保媒拉线,国公爷点头的亲事,她反对没用。
可是现在女儿要死要活了,她不能明知道是个火坑,还让女儿往里头跳啊。
她求皇后,再另外给她女儿选一门亲事,魏国公府就算了吧。
因为吴大人,皇后也对魏国公府有些失望,但并未完全死心。
正好小公公把皇上的话传给皇后听,皇后犹豫了会儿,就答应钟大太太,给钟文婷退亲。
皇上不满意魏国公府大少爷的品行,还和魏国公说那些话,也算是绝了魏国公府大少爷将来继承国公之位的希望。
本来嫁钟文婷给魏国公府大少爷,就是冲着他会继承魏国公府爵位去了,现在希望都没了,还把钟文婷嫁给魏国公府大少爷做什么?
只是一旦退亲,魏国公府和代国公府的关系就好不了了,这是皇后唯一犹豫的地方。
不过,总归是退亲了。
而且,亲事一退,京都不能招惹排行榜名字做了调动。
沈玥排第一。
某男屈居第二。
第二百五十二章 惧内
做这样的调动,有理有据。
以前,但凡招惹煊亲王世子,轻则鼻青脸肿,重则缺胳膊断腿,但牵连其父母的少之又少,不说没有,但是很少。
可是,你看招惹了沈大姑娘的,这才短短一个月呢,冯家抄家流放,宜chūn侯府被贬,现在又要再加一个吴家了。
这背后给她撑腰的都是煊亲王世子啊。
得罪煊亲王世子,打一顿就算完事了,以后看到他绕道走,绝不祸及爹娘兄弟。
可得罪了沈大姑娘,那是一家老小,有多远滚多远啊。
沈大姑娘排在煊亲王世子之上,谁有意见?
这些流言就叫沈玥哭笑不得了,还有更叫她yù哭无泪的,外面盛传某世子惧内……
媳妇还没娶进门呢,惧内之名已经远播了。
对于这些流言,某世子听后,有些炸毛,他横行京都多年,还没怕过谁呢,居然敢给他摁一个惧内的名声,出来,保住不打死他。
“爷,这名声委实不好听啊,有损爷的威名。”
秦牧觉得怎么也想想办法把这破名声给去了。
楚慕元斜了他一眼。
他能不知道这名声不好听,可怎么正名呢,把世子妃抓到城墙上,大庭广众之下打一顿来正名?
要真那样,只怕会被她当众活活掐死,到时候把惧内的名声给坐实了。
想了半天,某男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烦躁的出了临墨轩,打算去街上逛逛,看谁敢嚼舌根,打他一顿出出气。
可是才出临墨轩呢,就碰到了二少爷楚桓元,见楚慕元心烦气躁,他笑道,“街上盛传大哥惧内,莫不是因为这个生气吧?”
楚慕元斜了他一眼,折扇轻摇,“惧内又如何?楚家祖上惧内的又不止一个,追随老祖的步伐,有何不妥?”
一句话,叫楚桓元张口无言。
而楚慕元自己的怒气,竟也因这一句呛驳楚桓元的话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就是惧内,有什么好恼火的?
惧不惧内,本世子心里清楚,犯的着跟外人解释吗?
本世子就算真惧内了,怎么的,惧内了,打你们照样不敢还手。
想通了,也就释然了,心qíng也敞亮了。
看着他没见郁结散去,楚桓元都觉得莫名其妙,他道,“楚家老祖那不是惧内,是那疼媳妇,打那之后,可没哪个楚家男儿惧内过,大哥如此宽慰自己……”
他没有说话,只笑了一声。
楚慕元也笑了,“没有吗?我看是你不知道吧,去问问老王妃,就知道祖父是怎么对待先王妃的。”
先王妃生前,老王爷对她可是宠溺至极。
她一生气,老王爷觉得天都要塌了,手足无措,她说一,老王爷从来不说二,只可惜先王妃过世的早,老王爷又娶了老王妃,这些事,没人提及罢了,怕勾起老王爷的伤心往事,也怕伤了老王妃的心。
老王爷惧内的事,楚桓元不知道,他们这些孙儿,和老王爷相处的并不多,便是抱都不曾被老王爷抱过,可是楚慕元,不过是老王爷捡回来的,却没少骑在老王爷脖子上,年少时,那些羡慕妒忌恨,如今想来,也还刻骨铭心。
“至少父王没有!”楚桓元道。
楚慕元轻笑一声,“我看惧内,十有**和霸道一样,是楚家男儿的传统,父王只是还没遇到而已,等遇到了,十有**也乖的……”
话音未落,就被一阵咳嗽声给打断了。
楚慕元回头,就看到楚总管在掩嘴咳嗽。
在他身前,还有一张黑的泛光,能跟用了百来年的老锅底有的一拼的脸。
不是王爷,又是何人。
在背后议论王爷,被逮了个正着,也是够尴尬的。
然而,某男天生不知道尴尬两个字怎么写,一本正经若无其事的问道,“父王是碰巧路过,还是找我的?”
碰巧路过能到临墨轩大门前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王爷脸色冷肃,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听到两个儿子在议论祖上惧内的事,还把他捎带上了。
“给我过来!”王爷吩咐完,就迈步进了临墨轩。
楚慕元轻轻一耸肩,迈步跟上。
楚桓元站着没动,但是眉头微敛,眸光晦暗莫名,父亲最近似乎经常找大哥。
王爷直接去了书房,这一次,没有坐下,就看着楚慕元。
脸色并不好看。
而且,显然不是因为说他惧内的事,楚慕元就问道,“父王这副神qíng,莫非是药出了问题?”
“一共三个人用了药,两个人qíng况有所好转,一人用了,不到一刻钟就死了。”
死的那个是小副将,体格健硕,便是寻常治疗,也有六七成把握能痊愈,却因为用了药,不到一刻钟就死了。
找到治疗药物的喜悦,瞬间就被冲垮了。
王爷迫切的想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药还能不能继续用了。
楚慕元一听用药死了人,眉头也严肃了起来,猜测道,“被人下毒了?”
“刘军医检查过,没有下毒。”
“那我去问问她。”
楚慕元到沉香苑的时候,沈玥并不在屋子里。
她正陪苏子娴和李岚晴在花园散步呢。
她帮苏子娴出头,替她解困,经过两天休息,苏子娴气色好转了许多,去美人堂挑了两套头饰来跟沈玥道谢。
李岚晴是昨天和苏子娴在美人堂遇到,就约好了一起来。
之前,沈玥救了她弟弟,临安侯府送了云锦来道谢,沈玥还了她一套头饰,她一直想来的,只是那天打算来,碰巧听到大夫人从福瑞楼摔下来的消息,就搁置了。
当家主母受了伤,做女儿的就算不侍奉在chuáng前,一般也不会接待客人。
所以她就没有来了,后来又是调制药泥,然后进宫,要不是苏子娴来,她估计要等到沈玥出嫁,一并给她送添妆了。
边走边聊,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沈瑶几个也来了。
一个侯府嫡女,一个尚书府千金,能跟她们jiāo好,有百利而无一害。
有她们的加入,沈玥和她们说话都没那么随心了。
又逛了一刻钟,两人就告辞了。
沈玥送她们出府,走到二门的时候,她忍不住问苏子娴,“我之前跟你换的那个荷包,有没有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第二百五十三章 试药
苏子娴被问的一头雾水,“荷包还能变样?”
沈玥一听就知道荷包没有变化了,她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变,绣荷包的丝线听说是牵牛花染色的,能和牵牛花一样变颜色,但要看机缘,我绣了另外几个都没有,就问问你。”
原来如此。
苏子娴摇头,惋惜道,“看来我也没有机缘了。”
李岚晴则捂嘴笑,将随身佩戴的荷包取下,递给沈玥,道,“我也跟你换个荷包,不是我chuī,我运气一向很不错,没准儿我就有机缘了。”
沈玥,“……”
没机缘才好呢,有机缘,她还得帮忙实现愿望,要碰到大哥这样的,岂不为难自己?
可她和苏子娴换了荷包,李岚晴荷包都送她跟前了,不收说不过去啊。
沈玥正要接手,那边沈瑶扑呲一笑,“什么丝线能变颜色,我看十有**是被人给骗了,竟也相信。”
李岚晴也忍俊不禁,她是不好意思说,她也觉得沈玥被人给骗了。
她们怎么笑,沈玥无所谓,她把李岚晴握着荷包的手推回去,笑道,“荷包我就不收了,万一再给丢了怎么办,回头我亲手绣一方帕子送给你就是了。”
“那我也绣一方帕子给你,”李岚晴笑道。
她倒没有执意要和沈玥换荷包。
见荷包又回到她腰间,沈玥略松了一口气。
她送她们出沈家,直到坐马车离开,才转了身。
只是她不知道,在半道上,李岚晴的丫鬟呀的一声叫了起来,指着李岚晴腰间的荷包道,“姑娘的荷包怎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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