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时时想压他一头的孙子,又占着孪生弟弟的名头,两人一起历练,有热闹看了。
她都想去军营围观了。
沈玥点点头,楚昂就朝赵二老爷他们告辞了。
多么懂礼的少年啊,怎么会做出在街上偷荷包的事来呢,真是匪夷所思。
楚昂走后,赵婵云就请沈玥去内院,给她二哥赵子陵治病。
才到赵二少爷内屋前,就听到一阵咳嗽声传来,那咳嗽声,仿佛连肺都要一并咳出来了。
沈玥听着,迈步进屋。
屋子里,赵二少爷坐在chuáng上,正咳嗽不止,丫鬟站在一旁,手里还端着托盘,刚煎好的药,还冒着热气。
赵婵云心疼自家哥哥,喊道,“二哥。”
赵二少爷想起身给沈玥见礼,谁想到一起身,又是一阵咳嗽。
沈玥就道,“你就安心坐着吧。”
紫苏搬了凳子来,沈玥坐下,示意赵子陵伸手,她要给他把脉。
赵子陵脸微红,把手伸了出去。
沈玥给他诊脉,然后询问他的病qíng,再端起药闻了闻,又让人把赵二少爷服过的药方拿给她看。
赵二太太都一一回答和照办了。
赵子陵的病,赵家也是费尽了心思,给他找的大夫不下二三十了,方子厚厚一摞。
沈玥一张纸翻着,眉头紧锁。
庸医误人。
这些药方不是把赵子陵当伤寒医治,就是治咳嗽的。
可是他现在的病qíng,根本不是咳嗽那么简单,他这是咳嗽变异xing哮喘。
这是一种特殊类型的哮喘,只不过表现为咳嗽,不对症下药,吃的药再多,也收效寥寥。
起初药方沈玥还看的慢些,后面几乎扫一眼,就不看了。
赵婵云见了,就问道,“我大哥的病……”
沈玥不看药方了,递给她道,“既然我来给你大哥治病,有多少本事,我就用多少,有些话,我先和你们说了,你大哥这个病很特殊,他不是简单的咳嗽,而是哮喘。”
听到哮喘两个字,赵二太太惊呼,“怎么,怎么会是哮喘呢?”
她的惊呼只是惊,没有不信任沈玥的意思。
沈玥的医术,连太医们都不敢随便质疑,何况是什么都不懂的她了。
赵二太太只是震惊。
沈玥就道,“哮喘这病,你们多少也了解一点儿,极难痊愈,但是治疗得当,能恢复良好,甚至和一般人无二,但是要远离过敏原……也就是远离那些让他哮喘复发的东西,比如花粉,尘埃之类……”
沈玥想不通,赵家虽然门第不高,但也不至于让赵二少爷一个简单的咳嗽治不好,最后变成哮喘吧?
这到底请的什么样的庸医啊,不过也有可能不是大夫的问题,内宅的事,说不清的。
沈玥不便随意猜测,便把赵子陵得哮喘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让他们自己去想,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之后,沈玥才去开药方。
虽然沈玥说赵子陵的病难痊愈,但是能恢复良好,甚至和一般人无二,他们就别无所求了,总比现在这样一直咳,日渐消瘦qiáng吧。
沈玥写了两张药方,丫鬟就赶紧拿下去抓药了。
沈玥还叮嘱了不少话,赵婵云都用心记下。
忙完了,沈玥就告辞了。
赵婵云送沈玥出府,然后才折返回赵子陵的院子。
等她进屋,就听到有诧异羡慕声传来,“这是煊亲王府楚少爷送给婵云的赔罪礼?”
熟悉的声音,叫赵婵云皱眉。
赔罪礼是给她的,她都没看,竟然叫别人先打开了。
她眸底闪过一抹不悦,她快步进屋,就看到桌子上摆着两个小匣子,都被人给打开了。
可是一眼望去,她就怔住了。
那小匣子里摆着八颗大东珠,圆润剔莹,光泽无瑕。
另外一匣子,则装了不知道多少颗的小东珠,圆润如耳垂。
看到她震住,赵二太太就道,“煊亲王府怎么送这么贵重的东西赔罪……”
只是偷拿一个荷包而已,就算那荷包是五两银子买来的,可一颗小东珠都不止五两了,何况还是一匣子,还有八颗大东珠。
他们都知道煊亲王府有钱,富可敌国,可没有赔礼道歉就送这么贵重的东西吧,这要换成旁人家,赔礼道歉个两回,就差不多能倾家dàng产了。
何况,因为荷包的缘故,煊亲王世子妃还亲自来赵家给赵子陵治病,赵家只有感激的份,哪敢责怪?
离的近的赵大太太眼尖,道,“大东珠下面有东西。”
赵二太太赶紧把大东珠拿起来,从底下抽出两张银票出来。
银票叠着的,打开一看。
赵二太太顿时倒抽了一口气,“两,两万两……”
赵大太太站在一旁,看的眼热,她道,“一匣子大东珠,一匣子小东珠,还有两万两银票,我可从未见过这样的赔罪礼,楚少爷不会是看上婵云,有心求娶吧?”
声音里,难掩一抹妒忌。
她之前就觉得煊亲王府的少爷,不大可能偷荷包,更不可能出现偷荷包还被逮的qíng形,他不是敢和煊亲王世子叫嚣动手么,武功高qiáng着呢。
现在又送这么贵重的礼来,分明就是故意偷荷包还偷不着的,目的就是想引起婵云的注意,然后找机会献殷勤。
一来就送这么贵重的礼,哪个姑娘心肠硬的能不动心?
可煊亲王府的少爷看上谁了,有必要这么拐弯抹角的吗?
赵大太太想不明白,只好望着赵婵云了。
赵婵云脸红着,道,“他真的只是偷荷包的……”
第四百二十五章 熟人
当着这么贵重的大东珠跟前,赵婵云觉得自己的解释太无力了,可是楚少爷真的只是偷荷包啊,当时他一只手拿着热气腾腾的包子,一只手抓她的荷包,头低着,那架势,明显是一抓到荷包就转身。
她之前上街被人偷过荷包,就长了记xing,在束腰内侧钉了扣子,荷包挂在扣子上,才没那么容易偷。
而且,那荷包本就不寻常,她能感觉到那荷包对煊亲王世子妃很重要,否则她也不会主动提出帮她二哥治病了。
这些话,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越瞄越黑了。
感觉到父亲和爹娘眸底的炙热,赵婵云无力道,“大伯娘,你别乱说,楚少爷的婚事皇上心里早有了赐婚的人选……”
赵大太太怔了下,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随即她又笑道,“虽然皇上是说了有了赐婚的人选,可到底没有赐婚啊,再说了,楚少爷要是中意谁,皇上还能不给他赐婚?”
只要楚少爷愿意,宁朝还不是他想娶谁便娶谁的。
不过,她可没看出来婵云有煊亲王世子妃的福气。
赵婵云不想解释了,这样痴心妄想的事,她不会去想,不想揪着这问题不放,她迈步朝赵子陵走去,问道,“大哥,你好些了没有?”
赵子陵点点头道,“喝过药,身子舒服多了。”
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沈玥的药,不是灵丹妙药,没那么快好转,但她说的话,就是叫人从心底信服。
楚昂早早的离开了赵家,他只是纯粹的想替娘亲尽两分孝心,那种子yù养而亲不待的缺憾。
赵家门第不高,和沈家差不多,当初沈玥就缺这个缺那个,虽然赵婵云有亲娘,可惜是二房,上面有大房压着,日子就算轻便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是外孙儿,平常就和外祖家往来不多,如今又顶着煊亲王世子孪生弟弟以及安承侯的身份,没事往赵家跑,人家会说他脑子有病的。
早在他出生之前,赵婵云就过世了,他以前就没见过她,对她的事了解的也少,只是娘亲带他祭拜时,他见过灵位,隐约记得这么个名字,他对赵婵云,没有对沈玥那种感qíng,只是纯粹的替他娘尽孝心,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就是没料到,他稍微尽了点孝心,就在赵家引起轩然大波来。
这也就罢了,他骑马从西平街离开,然后就遇到了个老熟人。
嗯,以前的老熟人。
东城街严家三少爷,目前严家什么官职地位,尚不清楚。
总之,是他的……
外祖父。
看着他骑马过来,严三少爷就用一种不愉快的眼神瞪着他,瞪的楚昂莫名其妙。
他坐在马背上,几次回头,确定身后没人,才敢断定他就是瞪他的。
楚昂,“……”
初次见面,不用一直瞪着他吧?
这要不知道他是谁,真的忍不住要挥拳头揍人了。
楚昂坐在马背上,想了想,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他了,其实,用膝盖想,也知道怎么得罪他了,肯定是因为赵婵云啊。
只是有必要这么瞪他吗?
他只是偷荷包偷到外祖母身上了,又不是故意的,更不是存心调戏她,有必要这么恼羞成怒吗?
他怎么觉得外祖母的气度比他还大一些啊。
一瞪再瞪,楚昂的火气涌上来了。
他漂亮的凤眼一眯,十分欠揍道,“瞪我是没用的,有胆量你来打我啊!”
见严三少爷色变,楚昂从鼻子里哼出来几个字,一字一顿,“文、弱、小、书、生!”
严三少爷差点被他这五个字气吐血。
赤果果的蔑视啊。
“你!”严三少爷脸都气白了。
楚昂摸着马毛道,“你什么你,别以为你手无缚jī之力,我就会让着你,你现在比我大不了几个月,你喜欢赵二姑娘,你去娶就是了,我不过就是偷个荷包,也赔礼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听楚昂说他喜欢赵二姑娘,严三少爷脸一红,心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表现的有那么明显,还是脸上写字了。
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脸,就听到楚昂在笑,他的脸更红了,“你,你真的只是偷个荷包这么简单?”
楚昂两眼上翻,反问道,“不然呢?”
说着,楚昂一脸古怪的看着,嘴角噙着一抹邪笑,“你不会以为我想娶赵二姑娘,觉得自己争不过我,心灰意冷才瞪我的吧?”
严三少爷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如何争的过煊亲王府的少爷。
楚昂多瞅了他几眼,没看出来,居然这么没自信,不过也是,他们现在年纪相仿,容貌家世都比不过他,不心灰意冷,那就是狂妄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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