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邻_巫羽【完结】(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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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果做人公道,他虽然很气愤吴伯靖,但是这人确实有给他饭吃。

  要是被铰伤,还被关,还饿他,那这个吴伯靖就实在太恶毒了,不用启谟找他算账,李果也不会放过他。

  “启谟,你快些回去吧,官人们发现你不在,跟皇上说你坏话,你要是被除名了,那怎么办?”

  已是深夜,也不知道赵启谟这时赶回去,还来得及吗?

  “不会,我凌晨再回去。”

  赵启谟觉得最多挨主办官员一顿训辞,说他年少狂妄,倒不至于有多大的事。

  “那不行,你快去当个大官,以后谁敢关我你关谁。”

  第94章 瑟瑟

  绿珠在厨房煎药, 听到门外有声响, 她擦擦手走出来,见是阿鲤过来。这是阿鲤第二次前来, 手里照旧提着补品。前日是只大人参, 今日不知道又是什么。

  绿珠说李果在珠铺, 并告诉阿鲤李果人挺好,让他家郎君不用挂心。

  阿鲤将礼品留下, 匆匆回去复命。

  这两日, 赵启谟无法抽身,忙的不可开jiāo, 阿鲤跟在他身边, 不时要被差遣。

  绿珠没有打开礼品, 想等李果回来,由他开启。前日那只大人参,还能炖好几顿的药膳,够李果好好补一补了。

  自李果被赵舍人带回来, 只在家里休息一天。李果闲不住, 说他躺得浑身难受, 第二日便前往珠铺,跟周政敏、李掌柜他们一起看店。

  绿珠将ròu剁碎,捏团放入钵中,钵内有清水和各式药材。李果胃口好,对吃的不讲究,否则绿珠的手艺实在有点可怕。

  自从有厨子, 绿珠不用在厨房忙碌,也就这两日给李果准备药膳,才需要下厨。

  近来绿珠很少去珠铺送餐,都是厨子做好后,和阿小一起送去,绿珠有她自己的事。绿珠出jì馆时,身上有积蓄,再加之李果给她的钱,在莲花棚唱曲挣的钱,算是不小一笔。她爱美,爱打扮,钱几乎都花费在买衣物、首饰上。外人不清楚她来历,都以为他是李果的妹妹,富商的女儿。朱雀门街住的商人又多,商人妇也多,绿珠没事就去和她们唠嗑,她这是有目的的唠嗑,自然是给珠铺拉来不少生意。

  李果向来由着绿珠,不会管制她,只是叮嘱她要小心。绿珠即是当过官jì,形形色色的人见过无数,也算是个老江湖,自然也不用李果担心。

  将药膳炖好,绿珠叫阿小趁热送去珠铺。阿小听话送去,不敢耽误。阿小不机敏,要换其他主人要嫌弃他笨拙,李果对他从来没有一句责备。

  绿珠出厨房,到房中更衣、梳妆,穿戴得漂漂亮亮。她出门前,到周母屋中探看,见周母在给政敏补衣服。周母叮嘱绿珠一个人外出要小心,绿珠说:“到韩娘子家看花,去去就来。”

  韩娘子是朱雀门街一位布商的妻子,就住隔壁,她家宅院种满花糙,很受附近小娘子们的喜爱。

  待绿珠离去,周母摇摇头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在家里坐不住。”

  在周母看来,女子应该终日关在宅中,免得在外生出是非,招人闲言闲语。

  阿小将药膳送往珠铺,想唤李果过来吃,却见李果在卖珠。

  他除去到珠柜取珠不方便,得周政敏帮忙外,人如往常,jīng力充沛,笑容满面。

  近来珠铺生意算不上好,也不至于太差,所挣足以应付日常开销。卖珠不同其他生意,就是一月不发市,只要随后卖出一颗好珠,便都挣回来了,bào利营生。

  这单生意做成,挣得一小笔钱,待客人离去,李果才落坐吃药膳。

  “政敏,午时得劳你将珠子送去潘楼街。”

  李果把人参当白菜啃,啃着满嘴苦味,他含糊不清和周政敏说着话。

  “果员外放心,我一定平安送达。”

  周政敏拍胸脯保证。

  “去换身袍子。”

  李果从身上掏出钱袋,丢到周政敏怀里。

  政敏那身咸菜gān的衣服,李果老早看不惯。

  “多谢果员外打赏。”周政敏乐呵呵捧着钱袋,朝对街的衣铺赶去。他还比李果大两岁,全然没有一个大哥的样子。

  “谢什么,没有你能有这家珠铺。”

  李果说完话,捧起碗,咕噜咕噜将碗中药汁喝尽。绿珠亲手炖的药膳,可不能làng费。

  在京城,多亏有这些友人的照顾,赵启谟无法陪伴在他身边。李果不清楚赵启谟什么时候会离他而去,这是他无法掌控的事qíng,而且离别的时日已在bī近。

  有时甚至忘记悲伤,心里恐怕是麻木了。

  李果将碗底的人参捞起来吃掉,满嘴苦涩。

  夜晚,李果喝下汤药,便去卧chuáng。他怕睡眠中,不慎弄到伤指,将左手搁在chuáng沿,露于被外。睡前,李果看着戒指入睡,睡后,戒指掉落在枕边。赵启谟进来时,便见到这样的qíng景,四仰八叉的李果,袒露在被子外的手臂,还有枕边闪亮的环戒。

  赵启谟坐在chuáng沿,端详李果睡容,李果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大舒坦。赵启谟将李果的左手臂收揽回来,搁放在chuáng沿,把枕边的戒指捡起,放在自己手心端详。

  这枚戒指,险些害得李果失去手指,也给李果造成很大的痛楚。李果不怨恨它,仍是心心念念,携带在身边。

  赵启谟若有所思,他捏紧戒指,又将它松开,最终放回李果枕边。

  今夜,他寻得一个时机外出,然而也待不久。他只是来看看李果,看他安然无恙,静静睡着,便觉得安心。在这住满其他人的大院里,赵启谟不能够去拥抱李果,去亲吻他。赵启谟规规矩矩地坐在chuáng边,仿佛看着珠宝般,凝视着chuáng上的李果,他在李果房中悄无声息坐了许久。

  门后,绿珠也悄无声息站着,她知道她不应该来偷窥,然而她不放心,她总觉得李果莫名其妙被人扣留,和这位赵舍人有莫大关系。

  绿珠猜测过一种可能,但是她不敢去确认,她感到害怕,如果真是如此,那果子以后怎么办。

  看着赵舍人静默坐在chuáng上看李果,哪怕屋内灯火昏暗,绿珠也仿佛能看到他专注的模样。绿珠是位多qíng重qíng的女子,她心里莫名有些感动。

  屋内,赵启谟终于起身,并chuī灭油灯,绿珠赶紧退开,返回自己屋中。她房间和李果房间相邻。

  赵启谟推门出来,又将房门轻轻关好,他回头,看到在院中等候的周政敏,两人jiāo谈了两句,绿珠没听清他们说的是什么。

  院门打开,赵启谟骑上马,迅速离去。

  周政敏闩上院门,轻叹着,朝自己房间走去。他一个抬头,看到站在房门口的绿珠,两人对视,眼神jiāo流,心中了然,都是沉默无语。

  他们都知道,但他们不能说,得保住这个秘密。

  深夜,赵启谟归家,父母都已入睡。这两日,赵宅接待了无数亲人朋友,还有众多慕名来拜访的人,还有许多媒人。老赵和赵夫人在赵启世登科那会,便经历过这样的qíng景,应付起来也算得心应手。家里的事,无需赵启谟去担虑。

  赵启谟回到屋中,侍女瑟瑟竟还醒着,她向来殷勤,服侍赵启谟脱衣、沐浴。赵启谟知道,这位贴身侍女,将来会成为他的妾,如果他喜欢她的话,和她有体肤之亲的话。

  对于女子,赵启谟并不厌恶,相反,他会欣赏她们的美丽和灵动。然而若是为一时的欢愉,而去决定一个女子的一生,赵启谟觉得太残忍。

  更换上贴身衣物,赵启谟躺到chuáng上,准备入眠。瑟瑟熄灭油灯,缓缓走到赵启谟chuáng旁,静静站了许久。突然,瑟瑟开始脱她的衣物,一件又一件,脱得一缕不剩。赵启谟看着她,看到她脸上的泪水,心里恻隐,他轻轻说:“我不用你服侍,你到别榻睡。”

  瑟瑟蹲在地上,呜呜哭着,她很想留下来,然而如果赵启谟对她不感兴趣,她难免被遣走。

  赵启谟起身,取来他自己的袍子,披在瑟瑟身上。

  “若是主母责备你,我会帮你说qíng。你起来,将衣服穿上。”

  赵启谟想也知道,是他母亲的意思,否则以瑟瑟内敛、羞涩的xing子,她做不出这么大胆的事。

  瑟瑟默默将衣物穿回,边穿边抹泪。哭声由大及小,最终消匿。而这位一向安静的侍女,也退回她的小chuáng上,卧在上头,无声落泪。

  赵启谟不懂,这些女子的喜爱之qíng,因为她们并不了解他,掺杂了许多幻想和美化。也因为他们甚至没有几句jiāo谈,有的也不过几面之缘,盲婚哑嫁般,便就觉得可以托付终身。

  清早,赵宅一家子坐在一起用餐,赵夫人和老赵当着赵启谟面谈婚事。老赵话语很少,几乎都是赵夫人在说。什么秦家家世好,妆奁也多,就是阿嫣十七岁了,有点老,阿桃正是适婚年纪,但是风评不佳。吴家英英小娘子,万般皆好,就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传闻,也不知真假。林詹事家的三娘子,家风严谨,然而嫁妆可能不会多,还有那袁家,常家,等等等等。

  听得赵启谟哭笑不得,匆匆吃过早饭,离席而去。

  见赵启谟对婚事不上心,赵夫人gān着急。

  隔日,瑟瑟被唤回赵夫人屋头,又送来一位xingqíng活泼俏丽的侍女到赵启谟寝室,唤阿息,只有十五岁,刚买的丫鬟。

  赵启谟对这些小女子没什么兴致,夜晚仍是到不得不回屋睡觉时,才会回去,宽衣解带,倒头就睡。

  因着赵启谟这些时日不是忙于应酬,便是在书阁苦读,赵夫人以为是力不从心。

  当夜晚赵启谟如常夜读时,阿息送来一份补汤,赵启谟瞥了一眼,丝毫不想喝。他正值血气方刚之龄,真喝了只怕要流鼻血了。

  第95章 探花郎

  秦仲平邀请文友到院中饮酒, 四五人都来了, 就差一个赵启谟。待仆人禀报赵二郎来了,秦仲平出门迎见, 吃了一惊。赵启谟身边跟着六个仆人, 个个年轻力壮。

  “我说子希, 你这是怎么回事?”

  秦仲平忍俊不禁。

  “说来荒唐,前日在半路被南门郑家的仆人qiáng行拦阻, 险些被拖到宅子里去。”

  赵启谟无奈地摇摇头, 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自从考得进士后, 身边不时有人跟踪他便也就罢了, 竟还出现明抢的qíng景。

  “哈哈, 想必是要请你上门,和你好好谈谈婚事。那可是李贵妃的娘家,不得了,启谟, 你可得好好斟酌斟酌。”

  秦仲平和赵启谟入院, 院中友人迎上, 听到他们的的jiāo谈,大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便有人揶揄:“听说郑家的女子十分凶悍,子希兄,幸亏你跑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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