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要嫁给硕塞王子吗?”布木布泰知道若是自己不出声,指望着海澜,那就是坐一个时辰她也不会言语,脸上露出一分羡慕的笑容“硕塞王子不仅是林丹汗最出色的儿子,而且以英勇名冠糙原,是姐姐的良配。”
“我是不会嫁给硕塞的。”海澜放下茶盏,静静的看着布木布泰,漆如点墨的眼里露出一抹明了,布木布泰仿佛觉得心事被看穿一样,勉qiáng维持着笑容“除了硕塞王子,我还真没瞧出谁能般配上姐姐,你可是科尔沁的明珠,阿爸他们是不会让你随便嫁了的。”
海澜唇角微扬,梨涡含笑“妹妹不也是?科尔沁双珠可不单单只我一人,若是妹妹觉得硕塞王子好,姐姐帮你牵红线,糙原上的女儿见到合心意的莫要太过矜持。”
“姐姐?”海澜哪会让布木布泰说话,疼爱的拍拍她的手,轻声叹道“我一向娇弱,比不得妹妹体态丰润,见到硕塞王子凶悍的样子就心惊ròu跳的,哪还敢嫁给他?妹妹容貌也是好的,等再过两年,我都及不上,到时嫁给硕塞王子,正应了那句话,美人配英雄嘛。”
“我不是…”布木布泰有几分着急辩解,海澜一副我很明白并不在意的样子,将她的手抓得更紧“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你喜欢硕塞王子,我是不会同你争的。”
此后无论布木布泰如何解释,海澜都当她在害羞,频频的安慰她,一副好姐姐的样子,直到她有几分气愤的离去。海澜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眯着眼睛,低声道“布木布泰,就凭这分敏锐,还真是疏忽不得。”
“格格。”乌玛送布木布泰回到帐篷中,轻声说道“建州那边传来消息,布木布泰格格恐怕是看上英明汗的儿子了吧,可只要有格格你在,又怎么会显出她来呢?格格,您也得多谨慎一些才行,省得被她算计去。”
“你也更看好建州?”海澜饶有兴趣的看着乌玛,自己是穿越女,自然知道这段历史,布木布泰是将来的孝庄,能让福临在多尔衮和豪格的两虎相争之下登上帝位,政治嗅觉自然敏锐,而且孝庄可是玩平衡的高手,又一向能忍,海澜从来就没有小看过她,哪怕她还很小。只是让海澜吃惊的是乌玛,竟然也有份眼力?
“奴婢前两日碰到了大祭司,他问起格格,奴婢就多说了两句,后来大祭司就说起建州的事qíng,看大祭司的意思,是想让奴婢转告格格,才会同奴婢说的。”
“大祭司?”海澜能察觉他对自己的善意,乌玛是她身边的人,也可以说是她最信任的人,开口问道“你同大祭司是不是早就相识?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格格,同大祭司熟悉的是奴婢的阿妈,后来阿妈故去,曾托大祭司关照您和奴婢,若不是这样,您当初生病,奴婢也请不来大祭司。”
听见乌玛的解释,海澜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奶娘很是感恩,她应该是真正疼爱哈日珠拉的人,去世时还念念不忘,怕沉默的哈日珠拉吃亏,找了大祭司这个靠山。可若是自己不穿越而来,以哈日珠拉的xing子,她的安排定会付诸东流。
“乌玛,奶娘的祭日时,我要去拜祭一下。”海澜语气里带着一丝的感慨和思念,轻声道“奶娘是最疼爱哈日珠拉的人,我不会忘记她的。”
“格格,阿妈见到你会开心的,她最放心不下就是您了,如今您这样,阿妈也会安心的。”乌玛眼里闪烁着泪水,海澜站起身,亲自将乌玛的眼泪擦gān,眼中划过锐利,布木布泰,你的算盘打错了,虽然我不会同你争皇太极,但也不会嫁给注定失败者,硕塞?对不住,我就是这么自私的女子。
此时布木布泰坐在自己的蒙古包中,紧抿着嘴唇,身上透着懊恼不甘,苏沫儿轻声问道“格格,您真的喜欢硕塞王子?”
“胡说,我怎么会喜欢他。”布木布泰连忙反驳,苏沫儿将奶茶递上,安慰道“哈日珠拉格格仿佛没打算同您争,您不用太在意。”
“她是没打算同我争,就是不争凭着她五福俱全的命格,又得阿爸阿妈的看重,哥哥也最疼她,还用争吗?”布木布泰有几分不甘心,她一直觉得海澜虽然得宠,但却没什么心机,今日的事反倒让她谨慎起来,自己的这个娇美的姐姐,并不容易糊弄。
“建州真的会…”布木布泰一个眼神就让苏沫儿闭嘴,叹气道“我也不是想要尊贵,就是图个安稳。”
“格格,其实您也不用心急,英明汗大妃的两个小儿子,都要比哈日珠拉格格年岁小,倒是同您相当。”
“看看,看看再说吧。”布木布泰显然不想在谈这些,哈日珠拉一日没有嫁人,她又怎么能显得出来?
第二十三章 突发病qíng
八月的糙原天气如同小孩脸说变就变,刚刚还是风和日丽,阳光普照,一转眼就从远处天边飘来了乌云,压得整个帐篷里昏沉沉的。海澜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见光亮弱了不少,停下毛笔,看着她写的兰亭序,还是很满意的,基本恢复了在现代时的水平。
海澜的神qíng黯淡上两分,她从小就坐在父亲的膝头练习毛笔字,‘海澜,你要记得字如其人?’耳边仿佛有出现父亲那浑厚慈爱的教导,海澜轻抚着宣纸,一时感慨万千,虽然她对寨桑很孝顺,却如何也比不上现代的父母,有时她甚至想要忘记在现代的一切,思念入骨,那种感觉太痛苦。
“格格,哈日珠拉格格。”外面传来焦急的呼喊声,海澜敛住失落,恢复常态,将毛笔放在旁边的笔洗中,轻轻的摇晃,开口道“进来。”
外面跑进来身穿粉衣容貌清秀的女子,她是吴克善的众多女人中的一个,此时一脸的慌张,顾不得行礼“不好了,世子他…他训练回来,就全身红疙瘩,而且发热。”
“你说什么?”海澜一改刚刚的平和,焦急的问道“是我哥哥吗?是他?”
“是的,格格,贝勒爷大祭司已经赶去了,说是要请您也?”海澜并没有等他说完,扔下毛笔,向吴克善的帐篷跑去,对于吴克善不管刚开始存了什么心思,此时兴许有移qíng的作用,真的将他当成自己的哥哥。
一把撩开帐帘,海澜气喘微微,见乞颜氏坐在平躺的吴克善身边不停的抹着眼泪,大祭司和寨桑在一旁低声说着什么,寨桑的脸色很是yīn沉,布木布泰站在乞颜氏身边轻声的安慰着“阿妈,哥哥会平安的,定会无事。”
“痒,痒死了,又痒又痛,痒…”吴克善扭动着身子,双手不停的在身上抓着,海澜几步来到近前,仔细的观瞧,吴克善此时脸已经有些浮肿,上面布满红红的疙瘩,里面仿佛有急于冒出的浓血一般,手臂上及luǒ露在外的皮肤上也同样如此,吴克善五官扭曲,看着十分的骇人。
“哥哥,你不能抓痒,不行。”海澜也不管这疙瘩会不会传染,抓住他不停挠痒的手,轻声道“你忍忍,再忍忍。”
“妹妹,我宁可死了,也不受这份罪,痒死了。”吴克善想要挣脱拉扯,海澜明白病qíng没弄清楚之前,挑破疙瘩十分的凶险,她人小力亏,哪能同有些发狂的吴克善抗衡,拉扯间膝盖狠狠的撞在榻上,海澜闷哼一声,不肯松手。
“哈日珠拉。”乞颜氏上前协助海澜,布木布泰也摆出一副想要上前却无处cha手的样子,低泣道“哥哥,哥哥,早晨时还好好的,就是去练兵而已,回来却这副模样,若是早知晓,你又为何去练兵?”
“住嘴。”海澜回头首次用冷冽的目光盯着布木布泰,厉声道“哥哥还没出事呢,你哭什么?”
“我…我是担忧哥哥的安危。”布木布泰一脸的委屈,缩了缩肩头,偷偷的瞧了寨桑一眼。
“好了,哈日珠拉。”寨桑望向海澜的神qíng带着些许的复杂,显然布木布泰的话提醒了他,吴克善训练铁骑是有海澜的主意的,开口道“你妹妹也是关心吴克善才会如此。”
海澜此时尚来不及细,直接说道“阿爸,你让人去请吴名老师,他应该能懂得一些。”
“我这就安排。”寨桑一拍脑袋,暗自责怪自己怎么忘了治好哈日珠拉的吴名来?吴克善是他最出息的儿子,不能有失,也就没有追究海澜将吴名称为老师这件事。
吴克善挣扎的越发激烈,海澜高声吩咐“来人,来人,拿绳子来。”
“你要做甚?”海澜目光咄咄的看了一眼问话的寨桑,坚决的说道“把哥哥绑起来,此时不能让他抓痒。”
“这…”见寨桑有几分犹豫,海澜神qíng焦躁开口“阿爸,他是我的亲哥哥,又一向疼爱我,我还能害他?”
“格格说得在理,贝勒爷不妨听听。”大祭司在旁边帮衬着,寨桑摆手后随从才敢拿着绳子上前,按照澜的意思,将吴克善禁锢在榻上。
“妹妹,哈日珠拉…我是你哥哥,我…白白疼爱你了,你竟然这么对我?我痒…”
“哥哥,您再忍忍。”海澜觉得胳膊肘膝盖火辣辣的疼痛,应该会撞青了吧,趴在吴克善身边,漆黑的眼底泪光闪动,接着吩咐道“冷水,端冷水来。”
随从发愣,海澜厉声道“快,我要冷水,gān净的冷水。”随从身子一颤,从来没有见到哈日珠拉格格如此的锐利,不敢再说二话,一会功夫就将铜盆放在海澜面前,里面是冰凉的井水。
海澜将绢帕弄湿,在吴克善的脸上小心轻轻的擦拭着,轻声道“这样好点没?我跟你说一件有趣的事qíng,就是…”不停的同吴克善说话,分散他抓痒的注意力,兴许有些用处,吴克善面容缓和了不少,虽还是觉得疼痒难当,被冷水拂过,感觉好上一些,不再那般燥热。
乞颜氏见有效果,也学着海澜用绢帕轻轻擦拭着自己儿子的手臂等处,海澜用眼神示意要小心千万不能将疙瘩弄破。
“哈日珠拉。”寨桑站在旁边看着,眼里闪动着一抹的温qíng,低声道“大祭司,这就是长生天赐给科尔沁最珍贵的女儿吧。”
“正是如此,贝勒爷。”大祭司满是皱纹沧桑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有哈日珠拉在,科尔沁必会荣耀异常,只是不晓得他还能不能亲眼见到。
“贝勒爷,吴名到了。”帐篷外有人回禀,寨桑开口“让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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